烟雨欧洲行-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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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标记,他们快到BRONO时,已经2点多了。离开布达佩斯已经过去近6个小时了,大家都有些饥肠辘辘。孔老师说下道,进去看看,看能不能吃点东西。
BRONO到处灯火辉煌,看样子城市规模挺大。这点姬逸夫去年考察时就发现了:欧洲的城市照明真好。他们漫无边际地在街上慢慢串了会,雨依然在下,看不见一个人影。他们不敢太往市区深入。最终发现了一个标记象酒吧的店子。进去一看果真是个餐馆,里面还真有不少人。姬逸夫很觉奇怪,这么晚了还在外边泡,就觉得不可思议。酒馆里没人会讲英语;他们又谁也听不懂斯洛伐克话。最终每人好歹要了一份吃的和啤酒。算帐下来要6百斯库。他们谁也没有斯洛伐克钱。跟女老板比画半天,女老板说美金也成。大家迟迟掏不出钱,小岳说他没零钱。姬逸夫想孔老师不可能出钱,只好自己拿出30美金付帐。
再上路又是孔老师的司机。大家吃饱喝足,有了劲头。汽车里一片热闹。
孔老师夸他的汽车好,说从买回来就修了一次,还是小毛病,你们听,这马达多有劲,几个钟头了,照跑不误。姬逸夫就羡慕地说他要买车也买一辆这样的,钱不多,质量还挺棒。小岳夸孔老师,真行,这么大岁数了不知啥时候学会开车的,精神气儿跟年轻人一样。孔老师则谦虚道,唉,什么精神气不精神气的,逼的,你坐到这也得“精神”——玩命啊!小岳说,刚才小令应当出钱,这次你最划算了,变活了。令红军算小岳的部下,就奉承小岳,还不全托你的福?小岳不好意思了,说,哎,不能这样说,全托孔老师的福!孔老师就笑不咭儿了。姬逸夫说,要不是这个机会还真来不了捷克,去年要来就没来成。孔老师说,你们考察的时候,我也没情绪,都是牛利那小子弄的。牛利怎么样,还跟小孟不明不白的?姬逸夫问。孔老师说,你想吧。现在就他两,还不得意?毬……小岳一言不发。孔老师也不说了。
越走话越少。
外边小雨淅沥,一片漆黑,一辆过往车辆都看不见了,就听见沃次瓦根发出的噗噗噗噗声。
孔老师说你可别睡啊,尽量跟我说说话,要不然……点棵烟。姬逸夫给孔老师点着,吸了一口,见烟头红了,给孔老师放在嘴中。姬逸夫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姬逸夫呆呆地望着前面大灯照亮的地方。想起不知关丽在家做什么呢?快睡觉了吧?商检局的还不知道我跑到这来了呢。这是干吗呢?真是人生莫测!再侧头看看全神贯注的孔老师,心想,他这是为什么呢?也是为实现人生价值?还是玩闹?姬逸夫回头看看小岳和令红军,两人都东倒西歪地睡了。姬逸夫的两眼也早就发涩了,只是一直觑乎觑乎的强忍着,但已然耷拉着脑袋打了几个顿儿……渐渐就精神些了。
姬逸夫振作一下,低声问:“孔老师,你们学院现在跟化工公司怎么了决的?您现在是代表学院吗?”
孔老师觑着眼,吐口烟,轻声说:“谁毬知道了。牛利又会玩手腕;国里的那些领导,给点小钱就行。你不行又能怎么样?资金在人家手里嘞!”他顿顿,又抽口烟,慢腾腾地说,“我现在已经办了退休。牛利给我造了一片谣。回去名不正言不顺,再说,已经没位子了,年岁也到点了。就这样干呗。”孔老师语气有些凄然。
姬逸夫看看他有些苍老的侧影,劝道:“唉,这样也挺好。学外语的,在国外好好折腾两年,挣点钱,回国养颐天年得了。”
“唉,谈何容易啊!别人的饭碗不好端啊!没想到相老板又派过来个二老婆。要不挺好。”
姬逸夫虽然没给私人老板干过,但他设想过那种滋味。象孔老师一直是吃公家饭的,猛地换位肯定不好受。他们半天没言语。姬逸夫就想到了自己。也不知前途怎样。要是弄不好,还不跟孔老师一个下场!想到这儿就觉的后心发凉,不禁打个寒噤……
尽管姬逸夫尽力支撑,但最终还是眯迷糊糊了;孔老师叫醒他时外边已是一片灰蒙蒙了。姬逸夫揉揉眼睛,打个寒噤。刚睡醒,再加上是凌晨,尤其觉得冷。沃次瓦根依然蓬蓬蓬蓬地在跑。再扭头看看孔老师,两只眼睛似乎变小了,可是蛮精神地瞪着前方。只是气色有些发暗。就想起自己也是,原来在工厂上夜班,本来挺困的,但过了索反倒精神了。小岳的回炉觉正直香酣,鼾声如雷。
外边已然房屋见多。
孔老师看一眼姬逸夫说:“操,还不如我呢。怎么样?睡好了吧?……你看看外边,好象应该差不多了。”
姬逸夫伸个懒腰,向外张望。路上早就有汽车来回跑了。突然姬逸夫看到了一个标记就说:“哎,孔老师您看!”
那个路标上写着“PHRAG”。
他们能拼出些许布拉格的音来。权当布拉格吧。
“哎哎,到了啊!醒醒啦!布拉格到啦!”
小岳和小令都揉鼻子揉眼地醒了。
孔老师也不知往哪儿走,就沿一条大街往楼群密集的地方开。
他们果真进了布拉格。两旁的大楼越来越整洁漂亮,在旭日阳光斜射中放着耀眼的五光十色。
孔老师下车跟偶然出现的行人问路,他们在车里能听见孔老师断续的俄语发声。
他们都下了车伸腰拉胯,作作深呼吸。
孔老师又拉着他们走了一会,就到了一条河旁。孔老师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给他的朋友小曾打电话,说了半天地理方位,告诉他周围的特色建筑。30多分钟后小曾开着一辆红色拉达车来了。大家寒暄握手,然后跟着小曾,沿多瑙河(当时以为是多瑙河——其实不是)开了一会,又跨过一座漂亮的桥,到了河的另一侧。
小曾的住家在一幢楼的3层。那是顶层,——肯定房钱低些,顶棚是木架人字形的。屋子挺大,但十分昏暗、凌乱和龌龊,到处乱放着东西和货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怪的气味。
他们把孔老师的4个纸箱统统搬了上来。
小曾是浙江人,大学生,原来在布达佩斯竖虎市场练摊,去年底预感到匈牙利市场不好做就到了捷克。大家坐下,互相递烟,都点着了。小曾给大家倒了可乐。孔老师说不要客气,问小曾捷克生意如何。小曾说这里没有大的批发市场,我在街上有个商店,可总觉着这里不行。我打算到捷克中部的不鲁诺去,那里是捷克的商业都市和中心,每年都举办很多博览会。我已经做了广告,也买了一个店,准备通过参展,设法跻身入正规商店。不能老那么练摊,没有出路,过几年肯定不行的。孔老师喝口可乐,跟姬逸夫他们说,我就是这个观点,原来在布达佩斯时我就给小曾出过主意的。不信你问他。那样不行的,特别是匈牙利,一直要求加入欧盟,肯定不让皮亚子长久的。小曾就笑着点头。他们就那么互相聊了一会,互相了解了一会,都留了电话号码。孔老师又把瓷器等物拿出来叫小曾看。小曾看看,说可以留下试试,不好说会卖得怎样。孔老师说当然当然,卖卖看,如果好我就给你发过来些。小曾说行吧。
突然小曾说,哎,我来烧点饭,反正我们也要吃早饭的。大家都说简单点,给你添麻烦了。小曾说这麻烦什么?您们到我这里来,应当的。我到你们那里再麻烦你们嘛。小曾烧好饭,用炖好的肉做了简单的菜,又拆开一袋榨菜,说这里很不好意思了,大家将就将就,成天忙死掉,就没的工夫料理生活。大家都说一样一样,就吃起饭来。饭后,小曾说,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了,不过条件太差了,被子……
小岳说,不打搅了,我们到外边找一家小旅社算了……姬经理你说呢……
孔老师说要不我和姬经理住下?也好聊聊生意。
姬逸夫没说话。
小曾又说你们如果愿意换斯库,我可以给你们换点,反正比银行换便宜些,1美金换130斯库,外边换可能才换120左右……小令和小岳说听说捷克水晶品出名,看看能不能买点儿,就每人换了200美金的。姬逸夫不打算买什么就没换。小曾要帮小岳他们去找旅馆;小岳说不用了,我们自己连玩带找没问题。孔老师说我们稍微休息休息,也出去转转,你们找好旅馆通知一下小曾。小曾告诉了他们出门如何走,小岳和小令就去了。
小岳走后,孔老师说这俩家伙一路睡好了。小曾说走我领你们去看看我的商店。他们乘上小曾的汽车看了看他的商店。小曾说布拉格生意不行,得上捷克第二大城市、商业中心布鲁诺去。姬逸夫说是不是BRONO,昨天夜里我们路过过。小曾说对对对,我准备参加那的博览会,在那设个商店,我就不信进不了正规商场。孔老师眯眼吐了口烟说,你行,大学生,有头脑,聪明,肯定能打开局面。小曾笑了,一个劲说孔老师又表扬我了。他看看表说,你们出去看看,布拉格景色蛮好。吆,都11点多了,你们往前走,过桥左拐,上查理桥看看皇宫……晚上早些回来,我领你们出去玩,白天我就不陪你们了,还有事……孔和姬都忙说,你忙你的,生意要紧,我们自己随便走走。然后就分手了。
天色很沉,不一会就下起牛毛细雨,不过象烟雾,完全可以不经意。
孔老师和姬逸夫沿路过桥,来到河东,沿河向南边的查理桥走去。
他们的衣服、头发、面孔被雨雾打得潮糊糊的;鼻子眼里都是湿漉漉的,呼吸得十分惬意。雾蒙蒙的细雨,就象随风飘拂的轻纱,使世界变得虚无飘渺。!
孔老师说布拉格也是多瑙河上最漂亮的城市了。姬逸夫知道其实把布拉格分成东西的这条绿色玉带是伏耳塔瓦河。布拉格又由于遍布全城的罗马式、哥特式、巴洛克式和文艺复兴式的建筑尖顶、塔楼鳞次栉比,不愧被称作“百塔之城”。据说横跨伏耳塔瓦河上的有十几座风格各异的桥梁哩。姬逸夫和孔老师走着说着,无外乎就是那点子事和恩怨,不一会就来到了那座黑色的、两边桥栏杆上布满塑雕圣像的宏大的石桥。
孔老师说这就是圣查理桥。
但见,霏霏薄雨中,游人络绎不绝;宽敞的桥面上,人和桥栏杆上黑色的圣像几乎难以分辨。他们就也留恋、徜徉在座座圣像间,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分享捷克的文明;不时环顾伏耳塔瓦河的秀丽风光,远眺河对岸尖顶林立、金碧辉煌的皇宫。生活真美好;境外的艰辛生涯,总搀杂着这样的逸致;上帝安排的一切都是那样公道,有苦就有乐,乐中难免苦,把快乐和苦涩均匀地散落在人间。
在查理桥西端,有不少阿拉伯人在炒汇,就跟在匈牙利一样;阿拉伯人在世界各地都干这一行。有个小伙子走过来,问换不换钱,1美金换150司库。孔老师回头问姬逸夫:“你换不换?满便宜哩!比小曾给的价还高哩!你要等会买东西,就换些吧。”
姬逸夫想难免等会不买些东西,好赖还得付饭费吧——你能叫孔老师出?就掏出100美金递给那小伙子。那小子接过钱就跑进路旁一个小小的公办的兑换亭,不一会出来把一小捆钱递给姬逸夫。姬逸夫打开一看就知道上当了,里面是一沓旧报纸;随口道:“孔老师,不好,上当了!”他们刚刚要喊,但见那个小伙子已经从桥侧的一个阶梯匆匆跑了下去;同时,从旁边围过来5、6个炒汇的阿拉伯人,大喊大叫着,还直推搡他们。姬逸夫忙喊道:“算了!算了!孔老师,快走!”仓皇逃出重围。
走进查理桥西岸的城堡小街里,姬逸夫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两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惊吓中。草草走了走,就匆匆退回东岸了。
在桥头看到不少卖木偶的。一个小贩手里熟练地操纵着一个形象象里查的木偶,十分有趣。姬逸夫想起了捷克是木偶的故乡,一时间好兵帅克的样子浮现入脑际;已经把刚刚的惊吓忘到了脑后。就拿那500司库买下了木偶。又在东区的步行街一带留恋了会,姬逸夫在一个兑换亭换了100美金的司库。他们费劲在一条街的一个小综合超市找了一家中国快餐店——其实可能是马来人开的店——风味早跟中餐分家了,各自点了徒有虚名的中餐;姬逸夫付了款。二人趁亮,悻悻地返回小曾家。
孔老师说跟谁也别提刚才的事呵。
晚上小曾领他俩去玩。在一家小型夜总会门口排着长蛇阵。小曾他们也排进队里。小曾说这个地方眼下很出名,来的都是慕名而来的德国旅游的;确实,从一辆辆的旅游大巴里走出很多讲德语的男女。姬逸夫他们是队伍中仅有的三个黄种人。小曾笑道,过去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