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情 作者:风又飘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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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有感动的样子吗?”风澈问。
我一窒,马上笑:“可是我又不是你的旧情人,我当然感动不起来。”
他转开头,望着别处,我顿时觉得压力一轻。
“你想不想知道阮若源的消息?”他淡淡的问。
我的心漏跳一拍。“阮若源?是谁啊?”
他回过头来,脸上现出胜利笑意。“阮若源也算财经界的名人,你会不知道这个人?还是太想撇清你与他的关系?”
我心惊,嘴里混赖到底:“小女子孤陋寡闻也不行?这下子我露了怯了,我承认。”
他不跟我辩驳下去,只慢悠悠说下去:“阮若源的女儿阮轻纱,现在住在我那里。”
我一脸无所谓的笑:“就是那天那个小女孩?你对她也产生移情作用了?就因为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他的脸上露出玩味笑容,特别着重了那个“姓”字。
“没错,她与她同名同姓。不过,是她对我动了情,不知怎么找上了我,一心要对我献身。”
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在心里戒备着,嘴里淡淡的说:“那真要恭喜你,艳福不浅。”
他的眼神森冷。“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她是你有一半血缘的妹妹。你再不承认,我就回去要了她,玩够了以后把她甩掉。你想想清楚,她的一生幸福全操在你的手里。”
关我屁事!我不认为我对阮轻纱有义务有责任。就算爱屋及乌也要先有个让我爱的屋才行。我爱阮若源吗?分明没有半点感情。
我代替阮轻纱历劫一次,已经身心俱疲,为什么还要再救她一次?她自己要发花痴自己发去,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哪需要别人替她担着责任。
“我怎么忍心棒打鸳鸯呢?”我呵呵笑,笑得很有点虚伪。“她既然那么喜欢你,女追男隔层纱,我相信她肯定能打动你的心。”
他望着我,眼神奇怪,象是在想,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现在已经坐上老头子的位子。”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老头子和老大都已经死了,雪姨现在的生死也由我控制。我念在你的份上,对她一直不错。不过现在,你不肯认回我,她的生命堪虞。”
我确定他是在威胁。我的生母……听来似乎是个我极为亲近的人物,可是我也对她没有感情。我不至于想看到她死在我眼前,可是要牺牲我自己的一生去搭救……我再次承认,我比较自私。
出来混就要有生死自行负责的自觉。是她自己选择的江湖路,我没有影响过她分毫。
他看我不出声,加重砝码:“你的生父,阮若源,也在我手里!”
我仍然不出声。
他闲闲的说:“阮若源让雪姨弄垮了,公司面临倒闭,他又抛妻弃女,来求雪姨。明珠,这人真是你的生父?”
对阮若源我的感情更淡漠。难道要我为这样的人自暴身份?我别过头。
“你真不在意他们的生死?”风澈的语气,除了威胁,还是威胁。
我下定决心,坚决不为别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再多的人让风澈抓在手里也不关我事。我表现出害怕神色,往后一缩:“你是黑社会?”颤着声音。
他暴怒,站起身把我也拉起,大力摇晃我的身子。“够了,你还想装?还不肯承认?我马上拉你去跟雪姨作亲子鉴定。”
“你神经!”我大骇,用力想挣脱他的控制。
哪里挣得开。他拉起我就往外走,我身不由已,跌跌撞撞跟在后边。
一边让他拖着走,我一边警告他:“风澈,放开我!我连警察局长的公子也认识,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
他把我强推进车子里。“我又没有要绑架你,带你去见个人而已。”
他与我坐在后座,前排正好坐进他两个手下。我逃脱无门,只好低下头替自己揉青肿的手腕。
他搂我到怀中,轻声问:“很疼吗?”首次有了点内疚样子。
我用力挣开,坐往车门边。
他眼睛里怒焰熊熊,可是嘴边却露出冷冷笑意。在他的注视下我感觉自己沦为陷阱中的猎物,在做无用挣扎。
我觉得冷。这种冷意,来自心底。
车子不多时来到一处所在。我没有看清楚四周动静,风澈已经拉着我大步流星进了房间。
直接上楼,来到一个房门前。风澈居然抬手敲门,我心里紧张起来。他是带我与谁见面?
来不及分析。里面一个柔和的男子声音说:“进来。”
我全身不受控制的一震。风澈冷冽的眼神马上扫过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到云起的声音,为何就令我那样失态。一时情怯,我不敢举步上前。
风澈扭开门,押我进去。
一抬头,我的视线就碰上了云起的。
他的眼神先是不可克制的震惊,然后迅速转为若无其事。我知道他多半认出了我来,原来整形还是不够的,我的眼睛出卖了我。望着他时心里涌出复杂感觉,全透过一双眼睛传递出来,我也无力控制。
视线不敢与他胶着,我调开眼光观察四周。
是在书房里。云起照例坐在电脑前。
风澈望望我又望望他。“你认不认得这个人?”他指着云起,问我。
“不认识。”我干脆俐落的回答。
“云起,她说她不认识你……”风澈的声音,居然带着笑意,“那我们的约定是不是无须遵守?”
云起没有说话,慢慢的起身。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云起的眼神那样凌厉过,声音更是冷如万载寒冰。
“现在,我还可以尊你一声二哥。”他冷冷的说,“我答应你的,我已经全数做到。你如果毁约,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我看到风澈的脸上掠过一抹暗红。
“老三,你又激动了。”他轻描淡写,我却发现他的双手绽起青筋。“一提起她你就不象自己。我不过开个玩笑。喂,”他转头望着我:“我跟老三任你选,你选哪一个?”
我退开一步,惊疑的打量面前的两个人。
“选啊……明珠。”风澈似笑非笑,“你是选我,还是选一个你说不认识的男人?”
我看向云起。他没有说话,深幽的眼神一直跟着我,满载浓浓情意。我的心“砰砰”直跳,自他的眼神里我产生错觉,觉得云起依然爱我。
突然觉得宽慰,不合时宜的,心里泛起一丝甜蜜感觉。原来这些年来不敢想他,是怕连带想起我对他的利用,我怕他恨我。
原来事隔多年,我依然对他有感觉。
可是无论如何此刻我也不能承认自己就是明珠。我再次申明:“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杜明珠。你们要玩什么把戏别来找我。”
转过身我就要走。风澈拦住我。
“你真不是杜明珠?那么你能否说明,为什么近两年来,你每个月要汇一笔款到这个帐号上去?”他从怀里拿出一叠单子,递给我。
这次是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其实我已经很小心,专门化名开了一个户头,每个月拨入款项,再由这张卡转到妈妈的帐户里。可是风澈查探得太细,我这刻更担心他会对妈妈不利。
原来他早已掌握了许多线索。可是都不说,看着我在他的掌心里挣扎,再一条条抛出来摧毁我的意志。
云起快速的站到我的身前,以护卫的姿态。可是现在,我明白,他帮不了我!
咬一咬下唇,我作无力的抵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风澈在笑,可是我觉得发冷。“真倔。好,我不逼你。最后带你去看一个人,如果你还不肯承认你是杜明珠,我就放弃你。”
我该觉得轻松的。可是并不。惊疑的在心里快速思量,一下子就找到了答案。血一下子全涌到头顶,我感觉眩晕。
妈妈!风澈要我见的最后一个人,一定是妈妈!
既然他查得出我汇款的帐号,他就会明白妈妈对我的重要性。
我纵然已经全身练得刀枪不入,可是妈妈仍然是我唯一脆弱的罩门。
风澈轻松的说:“这个人,是杜明珠的养母……咦,苏苏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你既然不是杜明珠,就不用担心她的死活。”
云起变了脸色。“风二,你去了我家?伯母现在在哪里?”
风澈唇边仍然是邪魅笑意。“放心,云起,我不会抹煞你的功劳。老太婆我已经派人接了来。要不是这几年你照顾得周到仔细,她也活不到现在来替我们辨认明珠。”
我霍的转过头去看云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果风澈说的是真的……如果风澈说的是真的!他辜负了我的信任,把我的妈妈囚禁起来,作为有朝一日牵制我的工具!
只有他才知道妈妈对我的意义。无论这些年来我如何硬着心肠,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回家里,可是我最深爱的,是养我疼我二十年的母亲!
一时间对云起失望到了极点。可是心里又存着一丝侥幸。
也许风澈只是诈我。也许云起并没有禁锢起母亲。
迟疑的表情在脸上写得明白。风澈冷笑一声:“还不肯相信?”
拉起我的手,他走向下一个目的地。
云起跟在后头。我感觉到他一直看着我。
穿过走廊,风澈带我来到另一个房间。门口有人把守。
他推开门,示意我进去。
我的心跳得很急,几乎要跳离它原本的位置。
我轻轻的,轻轻的走进房间里。
一个老妇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窗外。我只看了她一眼。
因为眼睛里迅速充满泪水,望出去的景象变得模糊。可是只用一眼,我就认出了母亲。
感情就这样失控,我的嘴唇不自禁的哆嗦。妈妈静静坐在窗前,她的身影多么孤清。
我一直没能好好孝顺她,让她白疼了这么多年。隔了这么些年再见她,她的身影里满满的写着都是寂寞两个字。
我听到风澈的声音响在耳边。他说:“你想出来了吗?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我听出他声音里暗含的威胁。抹一把泪水,我决定放弃抵抗。无法牺牲生命里最宝贵的东西。
是情绪太激动吧,嗓子却象给棉花塞住。我用力的吞咽口水,想要恢复说话的能力。
可是妈妈听到了声音,她回过头来。
我相信妈妈一定第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她的眼睛老花,可是女儿的身影她看了二十年,一定有些神秘的感应。
可是看到我她的眼神刹那间变得绝望,还有些我也说不分明的东西。
我心痛难禁,呜咽一声,踉跄的奔上前去。
她却受惊的从椅子里站起来,向后退开去。
“你是谁?不要靠近我!” 并且,妈妈这么叫着。我呆呆的望着她,妈妈,难道你不认识你自小疼爱的女儿了?
“明珠……我叫你明珠,你不反对吧?”风澈的声音,懒懒的响起。
“不,她不是明珠,她不是!”妈妈的反应,异常激烈。
“她不是明珠,你就只有死。”风澈的声音冷酷无比。
妈妈望我一眼。从她的眼神里,我感到深刻的怜惜。
没有任何征兆,她一头撞向墙壁。
殷红的血花马上在粉墙上绽开。一定有什么东西蒙住了我的眼睛,面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一切象梦境中一样不真实。我嘶心裂肝的叫了一声:“妈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轰然炸开。
绝望的扑过去,把妈妈搂在怀里,我的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只觉得五脏六腑全让一只无形的手揪着揉了又揉捏了又捏,痛得我连意识也模糊起来。
妈妈无力的张开眼。
“傻孩子,为什么要来?别让妈拖累了你……妈反正风烛残年,这样走了,也干净,你不必再让人威胁……”
“妈妈……你不能死……”我哭得肝肠寸断。
是我害了妈妈!没有血缘关系却疼了我一辈子,最后还为了不让我被人威胁,选择自尽。
我欠妈妈的实在太多,一颗心刹那间碎成一片一片,然后,化成飞灰。
一只手想要扶起我。“明珠,先让我送伯母去医院。”
“走开!”我用力的拨开云起的手。“你们不要靠近我和妈妈!”
他曾经是我信任的人。在我心里他的地位与妈妈并列。是我不该把妈妈的情形说得他知道,现在妈妈浑身是血的躺在我怀里,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曾经那样的信任他!就算要报复我对他使用过欺骗手段,报复在我身上啊,为什么把妈妈牵扯进来!
“救护车来了!”风澈奔了过来。“云起,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拉开明珠,把她送去急救!”
这次云起的力道不再小心翼翼。他大力的拉开我的手,把妈妈抱了过去。
我追在云起身后,眼泪仍然不停的流,在脸上几乎没汇成一条小溪。从来没有这样的哭过,似乎全身的水份都要由眼睛排出。
风澈拦住我。“你的情绪太激动,不要跟着去。”
我泪眼朦胧的望着他,脑子里木木的。
他不再理我,扣上门,把我关在房间里。
我默默坐倒在地。地毯上一滩大大的血迹。
妈妈能有多少血来流?况且她身体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