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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说你爱我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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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少了乐乐,未来她会过得格外寂寞,但是她会熬过去的。
半年前爸妈因意外死亡时,她也是这么熬过来的,时间会冲淡一切,等晃眼回神时,就只会记得曾有的美好回忆。
只要乐乐能在最後的生命裏;,活得开心自在,那才是最重要的……
回家吧,它一定正想念著它的窝,想趴在它的床上睡一觉,安静的睡著……
「我要带它回家。」岑思盈忍著喉问的哭意,沙哑道。
「它没有打点滴是维持下了生命的。」赫司旸;正色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时她想带乐乐就医时的那种急切的表情,还深刻的印在他的心底,怎么她现在又说这种傻话,她不是希望它能活下去吗?
「但是,它在这裏;不快乐。」它关在那小小的笼子裏;,没有毛毯,也没有软软的被子,它一定会睡的很不舒服吧。
「把它带回家,你也同样不会快乐。」它只剩下一点生命的气息,熬不过她带它回家的。
「它的生命不是我能决定的。」岑思盈淡淡一笑,无可奈何地说:「它已经很难受了,身上再扎著针肯定更痛,我怎能那么自私,只因要它陪著我,纡解我的寂寞?」
赫司旸;的眸光变柔,不自觉地覆上她的柔荑。她的声音微弱地像是快哭了般,她的手好冷,冷的几近发颤,像是强忍著什么。
「怎么不哭呢?」他叹息道,语气也下由得温和。
他以为她会哭,她那带著哭意的苍白表情,烙在他的眸底奸深好深,坚强得令人心疼。
她怎能在他面前哭呢?就算他的确帮了她的忙,但他们根本连朋友也称不上。
但话是这么说,岑思盈却困窘的抽下回柔荑,说不出话。
他的手是那般温暖,纵然他在言语上没有安慰她,但她就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毫下掩藏的关怀。
他不是过客吗?怎么会有那么温柔的眼神?
「真的不哭?如果是我,早就大哭特哭了。」赫司旸;哂笑的自我揶揄,像是故意逗她笑。
「你怎么可能会……」岑思盈错愕,把他说的话当成笑话。
「怎么不可能。几年前我养的那只老猫死了,我当著家人面前痛哭。」不过那是他十七岁时的事了。赫司旸;拍拍她僵硬的脸蛋,阳光般的俊笑像是早巳释怀。
「生命原本就是无常,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倒下如痛快的哭一哭,然後第二天再笑一笑,不是很自在吗?」
所以他才能够活得那么不受拘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但是,她和他的世界是下同的。
他能够坦率的带著豁达的心去看生命,但哭泣对她而言,代表的是软弱,流了泪就止不住,更没有力气撑下咖啡店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能完整的把情感表达出来。」岑思盈幽幽的道,下同意他所说的。
「原来你比较喜欢躲著哭。」赫司旸;戏谵道,像是在试探她。
「我才不会哭。」她的心早已哭了好几遍,她努力的说服自己必须冷静。「我早就知道乐乐会死掉,它都那么老了,陪我也陪了那么久,是该走了……」
「你一直那么坚强吗?」赫司旸;望著她,黑眸写著对她的怜惜。不哭的她,像个假娃娃,没有真实感。
她下坚强,她只是不想做无谓的伤心。
「哭了也没什么用吧?爸妈死的时候,我的生命并没有因为掉了那一缸的眼泪而改变,到头来,我还是得一个人过生活,一个人经营他们留下来的咖啡店。连乐乐的死,我也早有心理准备了,我甚至已经想好,处理它的遗体後,隔天还是要开店正常营业,带著笑和所有客人解释乐乐不在的原因……」
岑思盈的声音平静的毫无起伏,像是在述说苦他人的故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赫司旸;说这些,大概是她需要有人倾听吧。
赫司旸;压根儿没想到她的双亲早已去世,而且她还是孤伶伶一个人经营著咖啡店。她明明是那么年轻,可面对事情的态度却不符她的年龄……
「你还是哭吧,我不会笑你的,至少比闷在心裏;好吧?」说著,他仍覆著她的柔荑,不曾松开,语调也温和的令人卸下心防。
哭一哭,会比较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大女孩吧!
岑思盈的心几乎因他的话而解脱,但她仍倔强的甩开他的手,忿忿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说的好像很了解她似的,他以为他是谁?她的救世主吗?
赫司旸;没被她赶走,反而愈挫愈勇的朝她接近,倾身亲吻她的额头,然後轻笑的问:「我的吻有让你被同情的错觉吗?」
「你下流!」岑思盈倒抽口气,花容失色的指控。
赫司旸;咧开邪恶的笑,冷不防地拥住她,存心让她尖叫、怒吼,而他如愿以偿了。「对,就是用这种音量大哭!等哭完了,明天就海阔天空。」
海阔天空?他以为人的心是钢铁做的吗?
岑思盈没有因他变相的慰抚得到解脱,反而更剧烈的反抗他,使命的捶打他,像在发泄她的无奈、痛恨。
「你骗人!什么海阔天空?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从明天开始,我会想念乐乐,看著它的空碗、它留下的猫沙发呆,然後找寻它的身影,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只会更想哭,更用力的哭……」
「那就在我怀裏;把所有眼泪都哭出来吧,哭到不想哭为止!」赫司旸;不假思索的接下她的话。
她那要哭不哭的模样真丑,和他为她拍的照片有如天壤之别,他实在看不惯她的强装冷静!
「你以为你是谁?!」厌恶他的多事,岑思盈却无法欺骗自己,他为她做的都是虚情假意。
他的言语已字字打人她的心坎,感受到他赤裸裸的真诚……
「对,我只是过客!但你却没有想到,我这个过客和你的名字都有个同音字,也不知道我会夺走你的吻,让你气得牙痒痒,甚至还载你到医院……」
次次驳回她的话,赫司旸;看著她那愈来愈苍白的小脸,知道自己刺激到她了,但他就是管不住他的脾气,说了连自己都鄙夷的话。
「你说,我真的只是个过客吗?难道我连个朋友都称不上?」
事实上,他根本不想成为她的过客!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只知即使待在台湾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但他就是想亲近她,想喝她泡的独一无二香醇的黑咖啡,想拍下她充满朝气,轻易攫住他人目光、炫目美丽的脸孔……
是因为他单纯的想拉她一把,还是因为他忘不了她故作坚强,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
他是因为把她当成朋友,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想让她活得快乐自在?
但是对岑思盈而言,他只是对峙的陌生人啊,她怎能有幸得到他毫无芥蒂的关怀,怎能不哭……
「你是无赖……」无赖的闯入她的心,逼得她不得不哭!
岑思盈骂著,有怨书也有说不出的激动,只知当她回神时,那止不住的泪水,已沾湿自己的脸庞,换来了他慰藉的拥抱。
她应该矜持的推开他的,但她没有,只是不停的哭著。从没想到,会是赫司旸;教她哭,教她宣泄情绪,教她懂得原来被一个男人用力抱著,竟能令她感到安心,仿佛心口处疼痛的裂缝,能被他熨烫的温度缝合……
乐乐老死後,岑思盈的心情相当平静,仍和平常的一样,专心的经营咖啡店,可每当她瞥向乐乐最喜欢趴著的地方时,那种空无一物的感觉,真的让她好心酸。
但是她不再哭了,赫司旸;说的没错,哭完就海阔天空,不再为逝去的悲伤耿耿於陵,她还是会好好的活著,守著这间咖啡店,让它持续的经营下去。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他的怀裏;放声的哭泣。
他说他把她当成朋友,但她感觉到的却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氛围。
至今,她仍记得他抱住自己的味道,带著烟草味和男人的汗水味,却不难闻,让她有著天塌下来,还有他帮她顶著的安全感。
他的笑也好开朗,她小小的世界彷佛冈为他的乐观、豁达,变得宽阔许多,整颗心也像是亮了起来,对事物看得比以往透澈。
也许,她该跟他说声谢谢吧,是他逼自己哭出来的,让她哭得那么痛快……
「盈姊,我送咖啡到摄影展去……」
「让我去吧。」岑思盈接过咖啡,没有一丝忸伲。
琳琳怔住了,外送向来是她的工作。
「你好好看店吧,我马上回来。」岑思盈交代著,提著装满咖啡的袋子,当作散步的走向斜对面,赫司旸;举办的摄影展会场。
自那天後,赫司旸;像是忙到没时间到店裏;喝咖啡,都请人代打电话外送,顺便买了二十几杯慰劳工作人员。
也因此,她根本没办法亲自向他道谢,只好藉这个机会上门了。
「你好,我是来送咖啡的,请问赫司旸;在吗?」走到会场,岑思盈客气的把帐单交给外场的工作人员。
「你不是赫先生的女朋友吗?赫先生在展览会场内,请进。」管理员接过咖啡袋,迳自付了帐,嗳昧的笑道。
天啊,那天赫司旸;吻她一幕,到底被多少人看见?
「等等,我不是……」岑思盈急著解释,可脸上的红晕看在他人眼底,变成害羞。
「小姐,你别不好意思了,既然来了就进去逛逛吧!」
岑思盈几乎是被工作人员强推进入会场,可当她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观赏者中,迅速扫过那一张张放大的相框时,原本转身欲离去的脚步倏地顿住,被那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吸引著走向前方某一张照片。
她不禁好奇,像赫司旸;这种豁达,潇洒不羁的男人,会拍出怎样的照片。
因著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她开始随著其他人欣赏起他的展出。
看著那一幅幅从云端到海底的照片,每一幅乍看简单,但仔细赏味,就能体会到他想表达的意境,是多么的富有生命力,教人下禁感到惊艳。
他帮她拍摄的那幅相片,又是抱著怎样的心情拍下的?只是心血来潮吗?
她不明白他的心态,但她知道自己经由他的拍摄,整个人像是活了起来,格外的美丽动人。
她有著说不出的撼动,仿佛每一幅照片都有著他的留恋,捕捉当时最赤裸裸的感动,和最迷人、缤纷的痕迹。
「很美吧?」
赫司旸;带笑的声音冷不防进出,岑思盈困窘的郑重声明:「我不是来看展览,我是来送咖啡,然後顺便谢谢你那天帮我的忙。说完了,我也要走了。」
她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照片乱感动的。
「闹什么别扭?既然来了,就好好看一看吧。」赫司旸;拉住她的柔荑,拖著她去看展览,丝毫不把男女之防当一回事。
「我才没有闹别扭……」岑思盈埋怨的咕哝道。他的手好大、妤热,热得她紧张羞涩得冒著汗,却挣下开他……
「知道当时我怎么拍下这张照片的吗?」
岑思盈因他的问句回过了神,当她对上相框的刹那,立即被山峰上缭绕的云雾攫走了心魂。
天啊,这是怎么拍的?好壮观、好美啊!
赫司旸;满意的看著她惊艳的表情,笑道:「其实那天我和我的工作夥伴们,爬了好几天的山路,然後下小心在山裏;迷路了,差点没饿死。要不是我们凭著想登上最高峰的毅力,努力不懈的超越窘境,一遍遍搜寻著原来的山路,我想,我也拍不到这张照片……」
「你们搞艺术的都那么不要命吗?」岑思盈咋舌的难以想像。
「说到不要命,我突然想起……」赫司旸;动作迅速的把她拉到另一张丛林相框前,指著它。
「就是这张照片!这是我去年在美洲丛林拍的,当时我还被毒蛇咬到,要不是事先备妥了血清,我早就提前上天堂报到了。」
他都差点没命了,还说得那么轻松自在?
「你根本把生命当成玩笑。」岑思盈可不觉得好玩。
「不,我一直很尊重生命,珍惜生命,所以我才会趁自己还有力气,还能跑能跳时,努力追求摄影的快乐,让我的生命过得更精采丰富。」赫司旸;爽朗地笑,不认为自己把生命当成玩笑。
「要是就这么发生意外怎么办?」岑思盈秀眉攒得紧紧地,当她冲动的说出这句话时,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老实说,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赫司旸;摸著下巴,耸耸肩,不以为意。
岑思盈怎么想都无法理解他的思考模式。「你这个人满口要自由,尊重生命,结果自个儿根本把生命当成玩笑……」
她怎会那么在意?他的生命对她有那么重要吗?
「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会为我哭吗?」赫司旸;直勾勾的瞅著她,邃眸深藏著只有他清楚的深意。
岑思盈难为情的看他,又刻意回避他热烈的眼光。    「你在胡说什么,没事干嘛诅咒自己……」
「你也会像失去乐乐一样哭泣吗?」赫司旸;追问,直看到她的脸色变了变,才想起自己说了下该说的话。    「抱歉,我不该提及它……」
她虽然哭完了,也轻松多了,但心裏;的伤仍需要时间来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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