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棠之定风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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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想乱了现在的宁静,不想惹事,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哪怕是揣了些让人揪心的糊涂来过。
杨天泽掰过我的脸,“梁曜寒,你知不知道你变了?”
“真的?”我一搅局就忍不住兴奋,“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说不好。”
“那肯定是变好了。”
“别调皮。”
杨天泽掐住我的脸。
他把我拉近灯前,看得非常仔细。
审查过后,他压低声音,非常不确定,“你好像………突然就………变得很像朕的人。”
滚蛋,这算什么屁话。
我挣脱他,挑了挑眉,“宝贝,咱们之前说定的事还算么?”
他一怔。
“皇上可是金口玉言。”
“那当然。一定算,”他咬了咬牙,然后微笑,“步摇很合你,披帛也给你留着,你的礼服就按咱们之前说的,用你看过的那套!朕说话一定算话。”
滚!
我谅你也只敢这么说说!
大典忙一忙就到。
行礼之时,我穿的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礼服。
接受姚子贤和小董的跪拜时,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小董就不用说了,这女人肯定不服气,但依我看,杨天泽对她的册封也就情尽于此,既然日后二皇子日进会传继皇位,她当然要稳居太后,也没必要把皇后这位置也送给她。
至于老姚,现在看来他很平静。我不知道杨天泽是怎么安抚他的,但我隐约觉得皇后那个位置,杨天泽是为他而空。即使是今天,他也是这个意思。
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我甚至觉得老姚做大我做小是理所当然。
那是谁说的来着,爱是付出,不求回报。
这个境界其实太高了,我肯定是做不到了。
不过尽量忍我还是没问题。
那就能忍就忍,能帮就帮,真走到合不来的那天,最简单,分啊!
大礼折腾了三个多时辰,待到合卺成礼时,连杨天泽都露出了倦意。
司礼太监一退出去,我们不约而同地栽进床衾,了无形象可言。
并肩躺了好一会儿,我才坐起来看他。
“天泽……”
“嗯。”他闭上眼,把手交叠枕在了脑后。
我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意思是随我享用。
我老实不客气地伸手去解他礼服上那两排指甲大的珍珠领扣。
解第一颗,他颤了一下。
解第二颗,他悄无声息地吐了口气。
解第三颗,他平静了。
解第四颗,我有点儿出汗了,这扣子还真他妈难解。
我呼了口气,又开始解他的腰带。
见鬼了,居然打了个超级复杂的花结。
我研究那个结半晌也没研究出个结果,倒是白白冒出一身汗。
“别急。”杨天泽张开眼,非常善解人意地替我擦了擦汗。“长夜漫漫,你慢慢来,朕等你。”
滚。“你故意的吧。”
“当然,”他祸国殃民地一笑,刮了刮我的下巴,“这可是花了一个月时间才研究出来的结,不然怎么配得上朕的小曜寒?”
“我更喜欢一扯就开的带子。”
“那你怎么不早说?”
装!那你就装吧。
“其实也挺好的。”我转念,笑了,给他扣领扣。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又闭上眼随我折腾。
那我就更不客气了。这扣子虽然难解,但扣上去却容易得让人难人置信。
我麻利地扣好扣子,长吐出一口气。
“宝贝,”我半撑在他身上,暧昧地叫他。
他张开眼看我。
我觉得自己笑得特像强抢民女的山贼。
“宝贝,你今晚特别地美。”
我猛地扯开他的衣领,四颗珍珠立刻飞出去叮叮咣咣地一阵乱响。
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又呼地扯断了他的腰带。
他看着我目瞪口呆。
我继续扮我的山贼,“皇上特意宣人打给我的结,我一定要好好地留着。”
他默。
“皇上还喜欢撕衣裳,我也应该好好地……”
“不用了,朕可不舍得朕的小曜寒受累。你歇着,朕自己脱。”
料峭春风吹酒醒·十三
“你别动,我来。”我按住他的手。
我可是吃了这顿难保有没有下顿那一型的,得发扬艰苦朴素、自力更生的精神,把小攻的各项工作都完完整整仔仔细细地做到位。
我低头吻他,尽量给他找点儿事做,别总注意我的手。
他也没闲着,吻着吻着就习惯性地把我压在了身下,自动自发地给我脱衣服。
我吻得太认真,直到被他脱得只剩下一层亵衣才发现不对劲。
他也回过神,半撑在我身上怔怔地看我。
我笑了。
他瞬间就变了表情,一翻身躺在了我的身边。
“天泽……”我趴在他身边看他。
“嗯。”他闭上眼,摊开手脚,“说吧,你想怎么做。”
“你不习惯就算了。”
居然露出那么个慷慨赴义般的表情,看着就让人难受。“我不强求你。”
我总有一种感觉:今夜过后,我们的关系将与以往不同。
本来我就无所谓谁上谁下,加之今天特殊,我有点儿舍不得勉强他,“其实我无所谓,不如……”
他倏地张眼看我,“无所谓?”
“嗯。”我点点头,“是无所谓。”
他默了。
气氛随之变得有点儿怪异。
我诧异地看他。难道是我的“无所谓”让他心理落差太大?还是别的什么?
他抄起手枕在脑后,盯着床顶明显在想心事。
那我还是解释解释吧。
我拉了拉他的胳膊,“天泽,我是说……”
“你压过尚宇时么?”
我怔住了。
他笑了笑,看我一眼之后又抬眼看向床顶,“突然很想知道。”
我在心里打了个转。
我知道杨天泽虽然头痛魔教,但是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
他也一向从来不觉得宇时是他的对手,只有在我的事上他才会和宇时较点儿劲。现在他问起这个………难道是想找个平衡?
那我老实做答:“嗯,他第一次是我的。”
“他主动还是你要的。”
“他主动。”
“那你的第一次呢?”
我的第一次?
我的心里咯噔一跳。这问题可有点儿过份,他明知道我是和宇时的。
心里突然开始不好受。
杨天泽对这方面一向很执着,虽然从没说过我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有结。
我从没想过瞒他,但他挑在此情此景提出来,那就有点儿故意让人难堪。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调平稳一些,“天泽,今天是我们成亲,你是不是应该只想着我,不提别人?”
他完全不甩我,“当时你很开心吧。”
血气轰地涌了上来。我攥紧手指,努力压抑怒火,“宝贝儿,你这是吃醋了?听起来可真酸啊。”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审我,“上一次出宫,如果不是雷越找到了你,那么无论于安闹成什么样,你都不会回来是不是?”
我的心又咯噔一跳。
他这是和我秋后算帐么?
早知道封侍宫他心里有算计,可他有必要这么心急,急到连这一晚都不愿意忍了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天泽,你很在意那件事吗?”他又默。
“天泽,你究竟想说什么?你直接说,不用和我绕这么多圈子。”
他没有说话,又将目光转向了帐顶。
我下意识地也抬头看了看,可是也没看出那有什么特别。
半晌静默。
空气仿佛凝结成块,压在心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一心盯住床顶仿佛上面绣着什么治国良策。
所以我特想把这幔帐扯碎了让他永远没得看。
咬了咬牙,我说,“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今天豁出去了。
被宰也不过头点地,还能有比这个更差的不成?
再说了,只要他杨天泽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他自然有办法逼我就范,我不费那个力气。
“皇上究竟有何安排,需要臣这个新晋侍宫效力?”
我语气不善,摆明了就是在惹他。
他轻微地蹙了下眉,最终还是盯住了帐顶。
真是火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想怎么样?就没见过他这么逼人的。
我噌地抓住了锦帐狠命去扯。布料像吐信的毒蛇嘶嘶作响,听得我满耳生痛。
我伏身捧住他的脸,硬逼着他看我,“看着我。”
我咬牙切齿,“你不想被我压就直接和我说,你想支使我给你出力出命你也直接提,我人都赔给你了,还有什么不能替你做的?大喜的日子你搞这么多事出来,就想故意给我添堵?我费了两个月的心思等这一天不是为了让你整着玩的。你别给我太过份。”
好,你够狠,你居然还能绕开我继续望帐顶,我叫你望无可望。
大红的锦帐被我的火气绞裂,披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砸在我身上让我觉得如坠千金,我干脆压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血味儿弥漫在锦帐遮掩的窄小空间。
我泄气地坐起来,扯掉了披挂在身上的碎布。
“天泽,”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放柔了声调哄他,“你别这样好不好。对我笑一笑吧。”
还是没反应。
这回他看的是殿顶。
我瞄了瞄,我觉得我掀了殿顶他就得看天,天肯定不是我能掀的,索性我也不折腾殿顶了。
“好吧,你不爱说就不说。我睡觉了,事情我先应着,你明天再说。”
总之我不跟你玩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就是打定了主意整我。
上一次封侍君时我把他气个半死,这一次他要反气回来。他个小心眼的,居然挑在这么好的日子报复我,他懂不懂什么叫情调!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躺好。
可我心里还是气啊。
这小子可真够浑的,这个侍宫本来就不好当,他从第一天起不让我顺当,我这么牺牲自我,放弃大好反攻的权利,他居然………他就不能像个普通人似的正常正常?好好珍惜一下千金一刻的洞房春宵?他就非要………对啊,他就是不太正常。
我又翻个身看他,凝起神色“天泽,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尚宇时还活着。”
我怔住了。
“前几日他通过魔教的暗线打探你的情况,朕这才发现了他。”
“然后呢?”我有点儿激动,
他看了看我,失落的表情一闪而过。
我赶快敛起表情,“天泽………”
“你走吧。”
我噌地坐了起来。
他也吓了一跳,匆匆扫了我一眼,敛起情绪。
“梁曜寒,”他沉下了声音,“朕想过了,其实朕除了锦衣玉食也给不了你什么。你也不是离了朕就活不了人,离了朕,只怕你活得更好更痛快。既然如此,朕放你出宫。”
我心惊。
“皇上,臣不明白,还请陛下明示。”
“就是这个意思。”他叹了口气,“从接到这个讯报开始朕就在考虑。想来想去,只想出这么个意思。”
我更心惊。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把我揽在了怀里。“这些年委屈你了。朕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他把搂得紧了些,贴近我的耳边低声细语。“小曜寒,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就好。过了今夜朕就安排你出宫,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缺什么就和朕说,朕给你置办。就算是你要带走日昭,朕都不拦你。你也不用担心有人找你麻烦,想过什么日子都可以,日后娶妻生子也好,甚至想重新为官都行,朕都有办法成全你。既然朕应承你,自然要护你个周全,只要朕活着,就会一直保护你。”
料峭春风吹酒醒·十四
这一番话把我彻底说懵了。
我听懂了他的话可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原以为他是考虑到我和宇时的关系,认为我留下会引发什么祸患,所以他想让我走。可听过这番话,我又觉得他只是单纯地在为我着想,不然他不会准我带日昭,更不会说什么我想当官也可以。
我说,“皇上送我的这个结婚礼物挺有意思的。”
他闭上眼,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我说,“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是贺四提点了朕。”他收紧了搂我的手,“以前朕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要朕对你好、对你温柔,为什么你总想着尚宇时。现在朕终于懂了,不是朕不好不温柔,而是朕的好不是你想要的好,朕给不了你想的东西,所以你才厌烦朕,总想着要跑。”
我默。
“朕以前留你、争你,不仅仅是因为朕喜欢你,更因为朕认为朕比尚宇时,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让你过得最好。现在朕明白了,朕的那些好都是朕自以为是的好,所以从今以后,朕要给你真正想要的好。”
我更默了。
他还真是………他和我果然是非常地、特别地、令人难以置信地、完全无法想象地、根本没词儿能形容地———不合频。
“天泽,你这情话说得可真别出心裁。”居然绕了这么复杂的一个圈。
“嗯。”
你还好意思“嗯”?你看看你,气得我把好好的锦帐撕成了什么样?真是太牛了,前脚刚和我成亲,后脚就要和我离婚分家产,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火星的人?
“天泽,其实我更喜欢你直白时的样子。”
他默。
“天泽,其实上次出宫我就知道宇时还活着。”
他倏地张开了眼睛。
我贴近他,“宝贝儿,要我说得更直白一些么?”
他怔了怔,推开我翻了个身。
“宝贝儿,那我可就说了啊。”
我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