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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未雨棠之定风波-第23部分

小说: 未雨棠之定风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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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身。
我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于言也翻身,最伸手抱住我,规规矩矩地抱着。
他说,“谢谢。”
我问,“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拒绝。”于言颇为自嘲地笑出了声,“你认真考虑过,是不是?你没有拒绝,也没有回答,是因为你在认真考虑,对吧?那就说明我还有机会。”
我无言以对。
“我愿意等。”于言收紧了抱我的手,“以我的方式等。”
“于言,你这辈子怕是等不到了。”虽然说得绝情,可拖泥带水更没劲儿。
“可也许我等了一辈子也就等到了。等待,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我想赌赌看。”
他说完了放开我,翻转了过去。
脊背贴着脊背,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
于言啊,就是太过隐忍了。
这样的人不说话,有时反倒比说了什么更加直白。
他要来了。
心情突然莫名雀跃———正是杨天泽要来,所以于言才会反常。
我望殿顶勾了勾嘴角,差一点儿就笑出声。
乐子来了。
杨小受,快来吧,本攻正等着你呐!
既然你把我的小日子搞到一团糟,我自然要好好地加倍收拾你!
不然本攻憋得慌!
****
关于装瞎的疑问,答:小曜寒是会武功的,所以有人在眼前晃,他是感应得到的。若不是不挥开,他才真的露馅的说~~
一蓑烟雨任平生·四
    风吹过来,送了梨花的香气。
我又想起了那首眼儿媚,“海棠未雨,梨花先雪。”
不过这终究是首分手词,现在想来,实在不怎么吉利。
今天天气不错,所以于言于大侠被指使着去街上买甜食。而小七则去领这个月的月银,他自己的。
千叮万嘱之后,两个人终于依依不舍地离我而去,让我饱经瞩目的小心肝异常舒坦。
我抱着琵琶上了树。
今天没人,我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K一把歌。
鼻息间是花的香气,头顶上是温和的阳光,眺望着不远处金碧辉煌的金銮殿,我真觉得杨小受别来了,就让我这么过也挺不错。
手一拂,一串清越的低吟脱弦而出。
我低头慢慢琢磨唱什么好。
琵琶毕竟不是吉他,弹出来的那味还是变得挺厉害。
更何况人坐繁花间,我总得唱点儿比较应景的才对。
将军令?不行,这个正常了点儿。
东风破?不行,这个哀愁了点儿。
来段RAP?那就………明黄步辇?
杨天泽今天就来?
明黄的轿顶子顺着朱红的墙院迤逦而来,于是我又坐在树中间开始琢磨。
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够意思了,也不知事先给我招呼一声。
不会只是路过吧?
不应该,这冷宫再向外就是京城了,他就是出宫也不会这么干。
得,不用猜了,杨美人把步辇停在外面,自己进来了。
杨美人直接走到树下,仰头看我。
我装模作样地侧耳倾听,“于言?”
美人表情复杂,看着我,动了动嘴,没说出话来。
我想了想,先下树。
树大枝繁,我一面装瞎,一面下树,不小心一脚踏空。
枝叶花瓣刮着衣裳嗽嗽作响,我身子一坠,颤了两颤,终于停了下来。
杨天泽把我接了个正着。
真悬。差一点儿就在老婆面前失仪。
擦汗一把,我笑脸相迎,“谢谢。”
杨天泽却没有说话。
为什么?
是想看我真瞎假瞎?
有可能,这狐狸一向自有道理,不会像别人那般好骗。
于是我试探地叫了一声,“于言?”
没有回答,杨美人表情更复杂,扶了我一把。
这算怎么回事?
一年不见,这小子一不招呼二不说话,玩什么深沉,找打!
我抱住琵琶,理了理衣服,然后特纯洁特无辜地装傻,“于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买到了什么好东西啊?说说看,让我乐呵乐呵。”
杨天泽的脸色开始难看。
完了,没说到美人的心坎子上。
我再接再励。
“你不说话,是生气我爬树了?我倒觉得挺帅,有没有把你迷了个正着?”
那啥,我又没给你绿帽子戴,你把脸憋得那么绿干啥?
不错,眉毛眼睛都皱到一起了,果然还是这小子最讨我欢心。
再换一招逗他,围魏救赵。
“你一定是看见好玩的事了,想逗我说话问你?好,那你说说,今天遇见什么好事了?看见漂亮姑娘没有?”
还是没声音。杨天泽锁着眉,盯死了我看个没完没了。
我怒!
我扬起琵琶就打,“于言,你给我说话,这冷宫就咱们三人。你好歹给我出个声,你还想憋死我不成?”
杨天泽侧了侧身,躲过琵琶,扶住了我。
手被他制住拗在了身后,和着琵琶落地的声音吓得我一个激灵。
带着茧的手指贴上了我的脸,然后顺着面颊慢慢下滑。
我禁不住皱眉。
手指擦上了嘴角,打着颤,轻轻地划过我的唇面。
“于言,”我沉下脸,“别让我打你。”
手指插进了我的头发,捧住了我的头。
“于言,你再耍我,我可翻……”
柔软的嘴唇堵截住我的话。
吻像蜻蜓掠水般,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唇边。
茶香味充挤在鼻息间,浓烈的眷恋像汁一样从唇舌汇入,包裹得人喘不过气。
杨天泽………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我用力一推,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腿。
杨天泽半跪了下去。我擦了擦嘴唇,“你是不是欠打?看我瞎了好欺负是不是?”
“梁曜寒……”他止住了话头,又开始摸我。
滚,究竟是你瞎还是我瞎?
我不悦地挥开他,“你不是于言?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杨天泽的眉毛锁得更紧了。
我觉得他即将发飙。
于是我变脸,笑着伸出手,“对不起啊,是我不对,我该谢谢你接住了我。那就烦劳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去吧,我请你喝茶。”
他没动,疑惑地看着我。
我耸耸肩,收回了手。
手收了一半就被拉住,杨天泽打横抱起我,干干脆脆地向殿里走。
人被轻轻地放在了凳子上,我装模作样地伸手去探茶壶,“是雨前,不过炒得不好,你若是嫌弃就去井里自己打水喝吧。“”
他没吱声,我当他是想喝。
翻过两支杯子,我开始挑眉,“这位兄台,我明显是个残障人士,你就不能稍稍自觉一点帮我斟茶么。”
他又没动。
我不悦地说,“我渴了,帮我斟茶。”
估计普天下敢这么支使皇上的就我一人了,这叫破罐子破摔,多听几个响也痛快。
反正我已经装上道了,只能身不由已地继续装。他爱忍就忍,不爱忍就直接把我留在这儿,也挺好。
茶水汩汩注入了茶杯。
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极为剌耳。
然后手被拉起来塞进了杯子。
我暗叹了口气,开始犯愁我怎么向下演。
杨天泽的手没有放开,“小曜寒。”他拖出了一个暧昧的长音。“你连朕的声音都不认识了么?”
我抖,“是你,你怎么来了?”
“你………”他顿了顿,“是不是恨朕?”
怎么可能?想耍你倒是真的。
“梁曜寒,你真就那么恨朕?”
我没吱声。
杨天泽的声音很哀怨,真是谁听着谁内疚,谁听着谁觉得自己伤天害理,愧对天地。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才能占到上风。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竟学了这一手,真该讨教一番。等我下次再惹了什么祸,只要这么叫一声,估计于、言小七都得乖乖投降,还得反过来安慰我向我认错。
正想着,热气扑面而来,下一刻,嘴唇便被重重吮住。
温热的舌探了进来。
他的手熟门熟路地伸进我的衣服。
“梁曜寒。”低哑庸懒的呼唤带着丝丝情意滑入耳朵,耳珠被噬咬拨弄,疼痛轻轻传上来撩得我一片红热。
杨天泽你个王八蛋,居然又来色诱我!
我说,“别碰我。”
他一窒,又贴了上来。
“我说别碰我。”
杨天泽怔了怔,把披风一抄,给我蒙了个罩头罩脑。
“不碰就不碰。”他的声音透过布料传来,闷声闷气,然后就把我提起来扛在肩上。
我大头朝下,黑线加无语。
“别说话,听朕说。”他走了两步,还是良心发现换了个姿势,把我打横抱住。“朕来是要接你回去。虽然还有些事没有做完,但是朕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放在身边。”
“我………”
“别说话,风大。”杨天泽收紧了抱我的手,打断了我的话,“朕知道你恨朕,可朕也有苦衷。”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哽,“你受的苦,朕全知道,从今往后,朕会好好补偿你。”
补偿?
你说的?
那就肉偿吧。
一蓑烟雨任平生·五
    肉偿。
这么一想,我就笑不可抑,把身子忍得一抽一抽的。
杨天泽停下来,撩开遮盖露出我的脸。
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我狠吸一口,郁闷一扫而空。
“朕……刚刚弄疼你了?”杨天泽小心翼翼。
“不是,别遮了,我难受。”我懒洋洋地回答。
他的唇又覆了下来,我张了嘴任着他索求。
一个缠绵炙热的吻。
分开时,杨天泽轻微皱眉,“你怎么又不反对了?”
我翻了个白眼,简简单单地回答,“累,没力气。”
“再忍忍,这就上步辇了。”杨天泽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一些,然后在我额上淡淡一吻。
我闭上眼睛,摇摇欲睡。
半睡半醒着被放进池水,衣服早已经被脱光,耳边想着细不可闻的水流声,是温泉。
张开眼,汤泉宫没有丝毫改变。
苍峦峻岭的屏风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玫瑰花浓郁的香充盈鼻间,甜气怡人。
我惬意地伸展开四肢,让热气烫熨着毛孔,说不出的舒坦。
太阳穴被按住,轻轻地按揉,指肚上有厚硬的老茧,是杨天泽。
“嗯———”我拖着花腔呻吟,“再用点劲。”爽。
失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杨天泽捏了捏我的脸,看上去心情挺好。
稍嫌粗糙的手指抚上眉心。
“寒?”
“嗯?”
“想什么呢,眉毛都收到一起了?”
“想我还有什么能让你算计的呢。”玩笑话脱口而出。
杨天泽的表情僵在脸上,非常难堪。
他误会了。可我也不怎么后悔。
误会也有误会的好处。对付杨天泽,有时不能讲道理,只能用算计。他的活法就这么累。
杨天泽的手又加劲按了几下,然后松开我。
我闭上眼睛,听到他破水的声音,接着头就被轻轻扶住。
有金属贴在了皮肤上,左手,无名指,我送他的,压刻了连理枝和镶嵌玉石的婚戒。
吻落了下来。
温滑的舌尖绕着我的唇线打转,然后挑开了嘴唇。
头被捧住,我动弹不得。
舌头贴着牙齿滑动,微微有些痒。
舌尖轻轻一顶,撬开牙关,探进口腔,然后缓缓纠缠。
是深沉温柔的吻,带着挑逗。
不会吧?
他也太了解我了。我不过随便想想,他就真的肉偿?
杨天泽的指尖抚过皮肤,挑动得我神经突突直跳。
身体经受不住他的诱惑,热得炙人。
“小曜寒,”杨天泽把我抱在怀里,慢慢探索我的身体,“不舒服时,一定要和朕说。”
“我要在上。”
杨天泽没有说话。
我又重复了一遍,杨天泽沉默不语,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到岸上,用手慢慢引导我被他挑起来的火。
他不想被我上,所以干脆不做了。
他一句争辩的话都没说,他怎么这么反常?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天泽………”
“对不起。”
声音很轻。
杨天泽居然在道歉?还为了这种事?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几乎忘了我在装瞎。
但杨天泽并没有看我。
他半垂着头,额发凌乱地垂在额前。浓密的睫毛下,目光沉寂得像一潭死水,看得我心疼。
“还是做吧。”我抬起他的脸吻他。
身体相贴的一刻,我感到他在轻轻发颤。
“别胡闹。”杨天泽说得咬牙切齿。
他用手里的丝绸把我随便一裹,抱得更远了一些。“坐在这儿等朕,不要乱动。”
“好。你………”
“也不要说话。”
我差点笑了出来。
杨天泽转过身,慢慢地吐气。
他走到温泉深处,直接扎了进去。
花瓣推推搡搡,随着水纹剧烈地浮动。
我坐在岸上,等着他浮出水面的那一刻。
杨天泽的头发因为温泉的蒸熨而变得乌黑。花瓣沾在他的头上,身上,红得几近妖艳。
我看傻了。
尤其是他回来时,腰间浮动的………我深吸一口气,别过了头。
自作孽,不可活。我反省。
杨天泽走到我眼前,轻轻挥了挥手,“怎么了?”
我浑身的肌肉都在抽筋,“没什么,就是有些冷。”
杨天泽张开手臂环住我,声音单薄得像一捅就破的纸,“小曜寒,”他贴得我极近,呼出的暖风搔弄得我阵阵发痒,“你是不是记恨朕明知你病了,就是狠心不去看你?”
我没有说话。
“梁曜寒,朕不是不想见你,是没脸面见你。朕立过誓,如果不能让你安安生生地活着,朕就罚自己不见你。”
我冲动地去扒他的手。
我突然很想看看他现在的模样。
他却一用力,将我彻底裹在了怀里。
“梁曜寒,不要记恨朕,朕也是为了……”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
杨天泽没有说下去。
我也不想再听。
我怕我一时激动,承认自己装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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