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块钱的foreer-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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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他是第一次碰到像林荫这样的人。张膺麒的交友圈小得可怜,绕来绕去都是那几个地方――不是GayBar,就是“那种”公园。他明白自己不擅长和“普通人”交往,只由于他讨厌麻烦――对一个性向普通的人而言,要解释自己的不一样实在太累了。除非是朱采韵这种早就知道,并且坦然接受的人种。
可能是林荫给他的感觉太新鲜了,令他不小心就把自己的电话地址给了他,并答应以后有空可以约出来聊聊天、喝喝茶……
唉,真不懂他在做什么。
他拧眉,将林荫的名片揉成一团,快狠准地扔入垃圾桶内。
他对长相不够格的男人没兴趣,以前是,今后也不例外――当他再一次接到林荫的电话,是在三个月之后的某晚。
三个月。不是三天,不是三个星期,而是整整的三个月!
……还好不是三年。
记性本来就不算好的张膺麒,早把林荫的事忘得差不多了。直到听见他低沉得柔音才微微想起来……
难得他会记得一个跟他得人生毫无关系得家伙,张膺麒不禁佩服起自己来。
“什么?小提琴四重奏?”张膺麒用肩膀夹住电话,双手小心地剃著脚指甲。
天知道他几百年没听过小提琴得音色了,好像是高中得音乐课吧……只不过他永远也分不清小提琴和大提琴的不同。
还不就一个大一个小嘛!
“嗯,朋友给的票,我这里正好多了一张……你有空嘛?”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没空。张膺麒忙着拈花惹草都来不及了,他才没那个雅兴去那里睡上几个小时再回来。
“我考虑一下。”抬个眼,他煞有其事地说。
既然人家约他,自己不表示一下实在是太可怜了一点……
“抱歉,我临时找不到人一起去,一张票这样浪费了实在很可惜……”
啥?张膺麒怔了好半晌,一种把话筒摔到地上的冲动倏然而生!临时找不到人去?该死的,敢情林荫是拿他作填充物,找不到人的时候才想到他不成?他忍住破口大骂的欲望……好不容易从牙缝挤出话来:“我……去……”
答应了之后,接踵而来的是后悔。
他真是吃饱了嫌没事干……张膺麒边在镜前抹著乳液,边后悔干嘛那么冲动同意去听什么小提琴。他跟古典音乐是相克的体质,聆听不到三分钟就可以直接去梦周公――他去那里干什么?睡觉啊?“我在发什么神经……”他瞪着地上已断线的电话喃喃。
是林荫和暖的嗓音让他舍不得拒绝,或是孤独一人的寂寞……张膺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寂寞?他早八百年和这词无缘了,等着和他ONeniGhtSTand的人俯拾皆是,他又哪来的寂寞可言?一定是太久没和“正常人”来往,他才会开始胡思乱想。
张膺麒快快不快,忍不住讨厌起林荫这个人。明明和他一点交集也没有,做啥约他去听什么音乐会?为什么他不和那些人一样,这样张膺麒便可以直接带他到宾馆了事,或者很有风度――而不是落得现在这种进退不得的窘况。
他愈想愈烦躁、愈想愈生气,决定告诉林荫他不去了……可张膺麒左翻右找,就是觅不着林荫给他的名片。他放弃打电话告知的念头,哼了一声。
算了,放他鸽子又何妨?他本来就不想去,而不去也的确不会怎么样。
就、这、么、决、定、了!
张膺麒在心中第一百零八遍骂自己。
尤其在目睹林荫走过来之时,他只差没去撞国家音乐厅的大柱子。
早就和自己说过千百遍他不要来……可一见时间愈来愈接近,他的情绪也愈来愈不受控制;心烦意乱得什么也做不好……仅仅是放个鸽子而已,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为何他要在瞥见林荫明白地显露喜悦得表情时,感到一阵心虚呢?“对不起,路上塞车耽搁了一会儿。”他好像总是在道歉?“耶……没关系,我也才刚来。”
林荫轻哂。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手提着公事包,很显然是刚下班的模样。
“你几点下班?”
语未落,张膺麒便恨不得咬断自个儿的舌头。他什么时候下班干他底事啊?偏生他这种一感到不对就会问出口的性子对任何人都适用,使他每次老是问一堆明知故问,抑或了无意义的问题……唉。
未觉得张膺麒的异样,林荫解释道:“平常是五点下班,今天有事弄得晚了些……对了,你吃过了吗?”
“我……还没。”
“那,等音乐会结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这附近有不错的馆子。”
“喔……”
张膺麒憨憨地发出单音。过了很久,他才发现自己又接受了林荫的邀约……呜,都是那个声音的错!
害他根本没有抗拒的余地……
他们跟着人潮进入会场,等到张膺麒恍悟他其实可以拒绝的时候,早已是音乐会半途中了。
哈――好困。
张膺麒揉揉惺忪的眼,甫出音乐厅门口便舒然地伸了个懒腰。
他好想睡觉啊……唉。
反观身旁的林荫倒是神采奕奕,对这场音乐会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步出会场,他仍是滔滔不绝地谈论著方才的演奏,像是哪一些曲子、哪一个段落触动了他……
实际上,张膺麒只记得台上左边数来第三个提琴手是他喜欢的类型,一双八字眉颇有艺术家的忧郁气质……至于林荫赞不绝口的巴哈是什么玩意儿,他全然没有概念。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贝多芬――还是在高中的音乐课被音乐老师强迫记住的。
换作是别人在他的耳边叨絮个没完,他早就翻脸了。显然有副好嗓子就是有这种益处,即便是说着一堆听起来像是化学符号的东西,听的人仍然能够听得很舒服。
张膺麒忖然,不经意瞟过林荫的脸。仔细瞧的话,林荫长得也不是那么“歹势”嘛。只是眼睛小了点、鼻子塌了点、嘴唇薄了点……久看下来,他其实也习惯了。
呃,习惯?习惯什么呀!张膺麒为自己想的事呛到,差些喘不过气来。呸,谁上辈子没积阴德、这辈子没烧好香,才会习惯这张丑脸……而这个人绝对不会事他这个“外貌协会”理事长喜欢的类型。
不然他长这么好看,岂不糟蹋了?
“膺麒?”
嗯?谁叫他叫得这么亲热?“你要点什么?”
什么点什么?张膺麒瞠著眼,一时转不过神来。
“我是说……你想吃什么?”
林荫和服务生两双眼睛直望著他瞧,好像他是什么奇珍异兽……张膺麒登时难堪地红了一张脸――该死,他在干嘛啊?发呆也不是这样发的吧?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
“膺麒……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他在心底臭骂害他出糗的罪魁祸首――林荫,随便点个什么菜,驱走了服务生。
“我好像打扰你了?”方才他想什么想得好出神?林荫不觉好奇起来。
“没有……”对方客气成这个样子,张膺麒也不好意思摆张臭脸,最后他只好陪笑。“倒是我一直发呆真不好意思。”啧,对方多礼他亦跟著多礼起来了?林荫目不转睛地瞅著他,微微笑道:“你真的很温柔。”
一句话说得张膺麒险些被茶水哽到。温柔?他是不是听错了?他这一辈子跟“温柔”这款娘娘腔的词根本是八竿子难打关系,眼前这个给他千刀万剐不足以撵除烦扰的人居然跟他说――他很温柔?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莫过于此!
“你可能是误会了……呃,我一点也不温柔。”自己说这种话感觉还真是奇怪。
倘若是称赞的词,他会很乐意接受。偏偏温柔――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吃亏的词儿,他可敬谢不敏。
林荫恰色道:“怎么会?你对我要还你五块钱这样奇异的举动没有表示任何嘲笑,见了面之后也是听我一个人废话;我迟到了,你更没有责怪我一句……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很温柔的人。”顿了顿,“何况那一天你又借了我钱。”
喂喂喂,这么肉麻兮兮的话为什么这家伙可以说得这么自然啊?他没有表示任何嘲笑是因为先前在家里笑够了;他一直听他的废话是因为他懒得说话;他迟到了自己没责怪是因为他原本想要放鸽子――还有,借他五块钱不过是区区小事,如果当天晚上知道借个五块钱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打死他也不会借――这样叫温柔?这个姓林名荫的小子是接错了哪一根神经,大脑这么不灵光?在心中骂了一大串,表面上张膺麒却是悄悄说了一句“谢谢”。林荫闻言又笑了起来,那种笑法……看得张膺麒好想冲上前折断他的脖子。
唉,都是业务干太久了,致使他练就一张金刚不坏之脸,无论心底有什么不爽、多么想除之而后快,他仍然可以绽出灿烂的笑……也难怪这家伙咬误会。
张膺麒叹了一口气,心中思量折椅此绝对是最后一次见到林荫这个人,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漾开一抹愉悦的弧度。
――有人说他温柔呢……
第二章
人果然不能太铁齿,铁齿一定会遭报应。
――这是目前为止,张膺麒心中唯一的感想。
自从上一此故然很不想承认,但真的满愉快的……约会之后,林荫邀他的次数愈来愈频繁,这个月已是第二次了。上一此是看电影,上上一次是参加捞什子博览会,加上这一次……即便张膺麒每次都很努力告诉自己“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可至今他的诺言依然没有成真。
小口小口地饮著巧克力和咖啡搭配得恰到好处的摩卡,张膺麒有一点……好吧,很大一点的无语问苍天。
要不是接到老板百忙之中打来慰问的电话,他根本步晓得自己已有一个月没去“寐姬”了……一个月,有这么久吗?他纳闷地侧首。
为了一个丑男人……
想是这么想,可林荫懂得事情其实很多――他不易受别人影响,并不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人。明明是如此索然无味的水泥城市,林荫偏偏可以找到有趣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林荫对吃非常讲究,去的餐厅不一定很有名,却一定好吃到不行……倘若不是对林荫的长相有所偏见的话,或许他会高兴一点。
“唉……”
“怎么了?”林荫不解他为何叹息。
“……没事。”
林荫只是疑惑地眨眨眼,并没有追问的意思。
仔细想想,和林荫认识少说也有两、三个月了,张膺麒到今天依然分辨不出林荫的性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暧昧地笑笑,说“没有”;问他有没有交过女朋友,长得怎么样,他也说“没有”……可如果他是Gay,应该对他有一点意思才对吧?偏偏林荫真的就是和他“做朋友”,完全没有其它的“意思”……老实说,这一点对他的杀伤力真的满大的。
算了,还是别想了……
“……膺麒,你想好了吗?”
“啊?想什么?”“电影。”林荫提醒他。“你说你还要想想……”“只是……未免想太久了吧?喔,原来他们之前在说这个“
“……我真的不知道。”他放下杯子,摊摊手,一副“没办法”的表情。“真要说的话……我比较想看「出轨」。”好像是李察吉尔演的片子?说到李察吉尔……
张膺麒抬眼,盯了林荫好一会儿。
其实,林荫笑的时候跟李察吉尔挺像的。
……李察吉尔的眼睛也很笑。
“我很想带你去看「针锋相对」,可惜下档了。”林荫扼腕地说。
“谁演的?”
“艾尔帕西诺,演「教父」的那一位。”
喔。“我喜欢艾尔帕西诺。”以演技来说,这位年近六十的老演员倒是令他折服不已。“你知道「魔鬼代言人」吧?那一句……「虚荣,是我最爱的原罪」……说得吓了我一大跳。”正确说来是脸红心跳。张膺麒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头子发情,就是在那个时候。
相较之下,基努李维便显得磨练不足了……
林荫唇角一勾,不显眼,但张膺麒注意到了。
“……你笑什么?”
从几分钟前开始,林荫的表情就非常的……古怪。
“不,没有。”林荫笑色不减。
“少来,你这张脸分明就是在笑,我说的话哪里好笑了?”
居然笑他?哼。
“你说的话不会好笑,真的。”说是这么说,林荫却笑得好不开心。“我只是……高兴而已。”
高兴?“有什么好高兴的?”乐透中头彩啦?“想……我很高兴你也会说一些自己的观点乐。以前都是我在讲你在听,难得可以听到你的意见……我觉得很开心。”
一段话,林荫说得很真心,真心到……让张膺麒完全接不下去。
为什么……他可以把这么恶心的话说得这么自然?张膺麒自认他做不到,也不打算做到。
“这样吧,我们下次去看「出轨」,你觉得如何?”林荫笑问。
张膺麒啃著吸管,并没有搭腔。不过按前几次的惯例,林荫也知道乐不反对就是“好”的意思。
“寐姬”。
一个月没来了。推开眼前单调的黑色门扉,张膺麒汲著迎面飘来的淡淡酒香,不由得放松了心情。
那是异于这个世界的――糜烂。
“寐姬”不特别算是黑夜的天堂,但这里和“外面”的相斥也是不争的事实。
今夜的“寐姬”依然高朋满座,他越过一对又一对的男人们,边朝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