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沉婚-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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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景焱明白不会从她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他松开手,裹着劲风起身冲出了公寓。
电梯仍旧停留在这一层,无需等待。然后便是一路下行,没有丝毫停留。可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对于心急如焚的景焱来说,却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失血过多,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短暂的黑暗停留在眼前。
景焱脚步一顿,毫不犹豫地抬手摁上肩膀处伤口。疼痛让人在一瞬间清醒,他大步奔出公寓楼大堂,将保安惊急的询问声抛在身后。
他不管不顾地整个人冲到了马路中间,正犹豫着该如何选择方向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全速驶来。而他却满心焦急,半点不曾注意。等发现时,已经躲闪不及。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堪堪停住。只差两公分,车头便撞上他的双腿。
被更大的恐惧笼罩在心头,景焱已经顾不得害怕。怔愣间,他和驾驶位置那人四目相对……谭家辉!还不等对方反应,他已经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位置。
开车那人手握方向盘,仍旧惊魂未定。等到景焱坐到自己身边,才发出一声怒喝,“你他妈疯了!”下一秒注意到他身上大片的血迹,蓦地惊呆,“你……”
“我没空解释!”景焱飞快打断他,每说出一个字无比吃力,“若初有危险,你快点!”
谭家辉心头一突,动作快过大脑,已经重新启动车子。可下一刻又无比迷茫,“初初在哪儿?我们去哪里?”
景焱在脑海里飞快过滤一遍从瑜伽训练中心到欣晨花园的路线路线,最后报出了一条街道的名称,“先往那边开。快!”
从两个人分开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开车的司机绝对可靠,沈若初是坐车,只要车不停,对方就没机会下手。而且市中心人多都是主干道,不好明目张胆。这样一想,就只有那一条路最适合动手。那里来往车辆不多,而且又是回家的必经之路。
谭家辉在他报出地址的时候,就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车子飞速蹿了出去,眨眼间便已经拐出几条街,连红绿灯都已经顾不得。
他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副驾驶的人,满心的疑问终于再也压不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景焱这会儿已经开始头晕。他闭眼缓了缓,没有解释,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给沈若初开车的司机号码,无人接听。来不及思考其它,他赶紧又播了一通。这次是从祁炀那里借来,暗中保护沈若初的人。然而,依旧无人接听。
☆、174。结局(二)内涵感谢夜华君钻石的小剧场
景焱一颗心忽悠了一下,恍惚中某种被漩涡吞噬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深吸口气,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在拨通祁炀的号码,简短交涉后,又接连打了几通电话迅速做出安排。
通话结束那一刻,虚脱感席卷全身,让他有短暂的失神。
“你怎么样?”谭家辉一边全速驾驶着车子,一边从后视镜中瞥了身旁的人一眼,“能撑住么?”
“能!”景焱咬牙挤出一个字,再不多言。撑不住也要撑。这两刀并没有伤及到筋骨,他心里有数。顶多就是血流的多些,身体比较虚弱。而且伤口现在的流血情况,也已经不像方才那般严重。咬牙忍忍不成问题。
如今沈若初的安危才迫在眉睫。她已经是将近8个月的身孕,一旦有什么闪失,就是两条命。
刚想到这里,一条灰色的领带被扔到他的腿上。
“先把腿包一下。”谭家辉衣领微乱,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况目不斜视。
“多谢。”景焱说着扯过那条领带,动作娴熟地缠在大腿的伤口上。
一个结刚刚打好,身下的车子猛地减速顿了顿。
景焱没系安全带,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高大的身体直接离开座椅冲了出去。再加上失血过多,头脑和身体都不若平时灵活,便实实惠惠撞上了仪表台。
“卧槽!”谭家辉烦躁地爆了声粗口。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毕现,脚下刹车一踩到底,总算擦着前方车子的尾部停了下来。
闷哼了一声,景焱稳住身体又坐回座椅。伤口渗血的速度却重新加快。
前方的路已经被堵死。六排车道,水泄不通。周围情况混乱不堪,隐约有警笛声入耳。后方跟上来的车辆,迅速停下一排。将他们彻底憋死在原地。
谭家辉一手落下车窗,一手解了安全带,探出头去冲着正站在隔离护栏那边抽烟的一个司机焦急询问:“兄弟,怎么回事?”
那人闻声看过来,吸了口烟不紧不慢回答,“前面车祸。”
“多谢。”话音刚落,他感觉车身一震,是景焱甩门下了车。高大的身影穿梭在车辆间,行动似乎有些吃力。
谭家辉推开车门,紧随其后。在追上他的那一刻,高声喊道:“往前横穿马路有条小巷。我们绕过这段打车去!”
可景焱却突然顿住。
两人险些撞在一处。
谭家辉踉跄着站稳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前面不远处竟然就是肇事现场。
好事群众加上维持秩序的警察,还有实施抢救的医护和消防人员,现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可他仗着身高优势却也勉强能看个大概。
三辆车连环相撞,一辆斜插进绿化带,只留个尾巴在外面。另外两辆,一辆车的车头已经变形横在路中央,一辆干脆上下颠倒,翻了过来。
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多久。地上血迹斑斑,救援人员依旧在全力以赴地忙碌着。
“不……”嘶哑的声音传入耳中,谭家辉转头,发现身旁的景焱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被撞翻的那辆车,整个人都在颤抖。
谭家辉一怔,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可还不等他开口求证,景焱已经拔腿冲了过去。带着最寒冷的戾气,也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恐惧。
他行动已经证实他心中所想。
那一瞬间,谭家辉只觉得天旋地转,如堕深渊。等到意识重新回归大脑,他便远远地看见救援人员将一个腹部隆起浑身血迹的女人从那辆翻个的车中抬出挪上了担架。然后,他视线中,那个正疾步前行的男人身体一顿,轰然倒地。
…………
有很长一段时间,沈若初的意识都被搁置在黑暗密闭的空间中。
那里与世隔绝,时间静止,万籁无声。
直到轻微的疼痛再次回归到身体,刚才发生的一切也潮水般般涌入了脑海。
碰撞,翻滚,还有疼痛。她记得自己和景焱分开后,便乘车离开了培训中心。大概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左右,她无意中瞥见后视镜里,司机的表情谨慎而又凝重。
然后追问之下,他终于告诉她:他们被人跟踪了。
她被惊吓到。随即是一连串疑问……跟踪?!什么人要跟踪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显然这些问题司机是无法回答的。他只是略带恭敬地让她系好安全带坐稳。一边缓缓加速,一边安抚她说:有把握将后面的车甩掉,不用担心。
可她的右眼皮跳个不停,无法不去担心。若只是她只是孤身一人,倒也无所谓。但肚子里面,还有一条生命。她急忙去翻手机想要打给给景焱,手摸到口袋才想起今天根本没带电话。怕打扰前面的司机开车,又无法问他去借手机。
她抓紧了门上的扶手,一颗心跳的飞快。不断地回头观望着,果然发现一脸白色的帕萨特在车流中灵活穿梭着,紧追不舍。
然后,还不等她收回视线,身下的车子忽然打了个转。车子失去了平衡,强烈的撞击后,翻滚紧随而至。天翻地覆间,她还来不及恐惧,就在剧痛中陷入了黑暗,再无意识。
朦胧中,有不同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血压正常,心跳正常……”
“止血钳。”
“纱布。”
“缝合。”
缝合……这是在医院里么?还是只是她的错觉,其实她已经死了。可她的孩子怎么办?!孩子……
她想要摸摸自己的肚子,确定宝宝是否无恙,结果四肢麻木,动弹不得。甚至却连睁开眼皮的看看四周的情况如何,都无法做到。
无比的惊急中,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宛若清溪奔流,旭日初升,朝气蓬勃。
孩子……是她的孩子平安无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错!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可惜,她无法睁眼看到它。
晶莹的泪自眼角滑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勾起唇角,呼吸渐渐微弱。
…………
三个月后,医大附属医院某病房内……
祁炀手里拿着一条闪亮亮的钻石项链,站在婴儿床边晃啊晃,晃啊晃,看着小朋友伸着双手,想要却够不到的着急模样哈哈大笑。
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感叹道:“这小家伙才多大,就知道臭美!”
“姓祁的,你离我闺女远点儿!”病床上的沈若初一脸铁青,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无力阻止。而一旁请来照顾她们母女的保姆和护工则是不敢阻止。
那一场车祸没有要了宝宝的命,却要了她大半条命。早产已经不算什么,多处骨折,脑震荡还有脾脏出血,又赶上月子里。至今她都无法自如的下地行走。而景焱那日失血过多,外加急火攻心,直接晕倒在了肇事现场。然后被在场的救护车一起抬去了医院。
所以小小初出生时,沈若初和景焱这对做父母的双双躺在手术台上。倒是把谭家辉这个外人忙活够呛。办手续,通知家属,配合警方做笔录。直到沈家人都闻讯赶来后,他都没得消停,还得帮着沈行之安抚二老。
江欣悦那两刀的确没有伤到景焱的筋骨。他平日里身体底子就好,修养半个月,伤口完全愈合便没有大碍。
“行,行,我错了。”祁炀倒也懂得见好就收,晃荡着项链走到了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安抚道:“嫂子,你身体还没恢复,千万别动怒。我这不是看见我干闺女高兴么。”
“什么你干闺女!我可没答应。”沈若初斜眼看着他,厉声警告,“我告诉你啊,小孩子印随能力很强。你可别把我家宝贝给教坏了。”
“我像坏人么。”祁炀嘀咕一声摸了摸鼻子,将项链装回盒子放在了病床边的床头柜上。那是小小初满三个月,他带来的礼物。
那时候谭家辉带来块大金砖给宝宝做见面礼,沈若初都已经被雷到了。可比起祁炀来,她才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
小小初的见面礼,他送了个黄金打造的便便造型工艺品。满月礼,水晶鞋。二月礼,几十张红票票叠成的小房子。今天小小初刚好满3个月,他就弄了条钻石项链来。而且还要一直按这个节奏送到满周岁。
这些东西都太贵重,沈若初刚开始有些犹豫。结果景焱淡淡地一句话,“拿着吧,他不差那点儿小钱。”
沈若初想了想,也没在反驳。祁炀的确不差那点儿小钱,而且他和景焱关系匪浅。只是她并不知道,那日的连环车祸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全因祁炀派去保护她的人是猪队友。
如今她们母女安然无恙,他怎么能不抓紧机会赎罪。
可就算是她闺女拿了人家的好处,她也还是看他不顺眼。
然后,就在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档口,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景焱和护士两人一前一后。一个进门后奔向小床逗闺女,一个端着托盘到病床前给闺女她妈量体温。
“有闺女没老婆。”沈若初看着景焱那一副慈父模样,有些愤愤不平。
景焱抬头冲她一笑,纵容又无奈,“闺女的醋你也吃!”
“哼!”沈若初扭过头去不理他。
祁炀轻咳了一声,暂时打断他们夫妻间的互动,站了起来,“你们三口人团聚,我先回去了。”
“你慢走。”沈若初一边接过体温计,一边客气了一句。
那边景焱轻轻触了下闺女的脸蛋,也跟着直起身,“我送你。”说着一起离开了病房。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走下住院处大楼的台阶祁炀忽然开口,“她现在怎么样了?”
景焱当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他“嗯”了一声,嗓音有些低沉,“大夫说没有几天了。”
“还不肯见你么?”
“不肯。”景焱抬手摁了下眉心,轻声叹息,“或许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
江欣悦一年半以前查出了乳腺癌晚期,已经没有任何手术的必要。否则她也不会忽然间疯狂出手,完全一副同归于尽的战术。
可到底,她没有真的拉着他们全家同归于尽。
即便是仇恨让人扭曲,然而最后时刻,她终究是没有泯灭掉最深处那一丝柔软和怜悯之心。
她窜通了张跃,一个调虎离山,一个去绑架沈若初。但是那两刀却都不在要害。她完全可以把事情做得更决绝,更滴水不漏,可她没有。所以景焱明白,那是江欣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