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与小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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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岁耸耸肩,没有回答,感觉不是很在意。
原本他就不喜欢从医,一切都是为了如璘;既然不能走心脏外科,那么就失去初始的意义了。
“你的手还好吗?”成洁指的是续岁的右手。
“还好。只差不能拿手术刀,其它都好。”续岁笑了笑,状似轻松。
成洁翻了翻他手上的管理学课本,皱着眉头说:“隔行如隔山,看来我还是去研究我的病理学比较实际。”她的心情恢复了些。比起续岁,她没有那么复杂和痛苦的情绪。
“感觉你很拚。企管系的功课很重吗?”
“不。我打算超修,提早毕业。”这也是易庆扬安排的,希望他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学业,然后到创成上班。
“你最近打工的那家公司是创成国际吗?台湾首富的公司?”成洁对商一窍不通,只知道台湾首富易庆扬的企业集团是创成国际,横跨电子、金融、百货、传统产业。
“嗯。”在学校里他很低调,甚至没有人知道易如璘就是易庆扬的女儿。
“那……最近创成爆财务危机的事是真的吗?”
何续岁原本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知道。”续岁不动声色的说,“你怎么会知道创成有财务危机?”连媒体都不知道的事,成洁怎会知道?
“喔……我爸说的呀,他有研究股票,他说最近创成的股价怪怪的,而且线图也不太对。他研究了一个晚上创成的财务报表,跟我说创成将会是下一波的地雷股。”其实她也不太懂,只是想提醒何续岁小心一点。
“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走了。”何续岁看看手表,急急的走了,还不忘回过头对成洁说:“你真的很好。希望我们还是朋友,能被你喜欢,是我的荣幸。”
留下一脸怅然若失的成洁。她叹了口气,看着他的背影,怎么还是觉得那么好看!唉,再等下去,绝不会再有一个五年了,还是趁早死心吧。
易如璘和何续岁坐在游客中心的椅子上。何续岁随手拿着一本书,认真的翻了翻,易如璘则习惯性的看着人来人往。
“续岁,你要不要去坐海盗船?”
“不要。我去坐海盗船,你在下面干嘛?替我尖叫吗?”他实在搞不懂如璘在想什么。自己安排的生日礼物,居然是来游乐园;里面的游乐设施至少有一半以上她不能玩,每项都注明;敬告身高未满一百公分及有心脏病者,勿使用此项游乐设施。
“不是啦。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来过呀,我只是想体会一下游乐场的感觉。”口气有一点可怜。
“坐海盗船是什么感觉?”如璘问。
“我不知道。你忘了?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怎么可能出门远足。”他根本没有童年。
“那你去坐坐看嘛,再告诉我是什么感觉。”如璘提议。
后来何续岁被易如璘硬拉着到海盗船前,看着眼前的怪物荡过来又荡过去。
这,有什么好玩的?根本是自虐。想体验死亡的滋味吗?何续岁对眼前那些爱玩又爱叫的游客感到不解。
“不管,你去坐坐看。”说完,何续岁就被强逼上了海盗船。
还刚好被安排在第一排,荡得最高的位置。
机器开始移动,先是四十五度,再来是六十度,愈荡愈高,不断的升高,直到摆轴超越一百八十度。大胆的游客在荡到最高点的时候,还双手举高,迎接风的亲吻,欢呼与尖叫,加上机器摆动的声音此起彼落。
何续岁感觉胃部有些痉挛,荡高的时候,他甚至感到头晕目眩、两腿发软,他的胃部不停的翻滚,痉挛加剧。
之后,船身的摆幅渐渐变小,一直到停止不动。
易如璘开心的迎上前去。
“续岁,怎么样?好玩吗……”本来兴高采烈的口气,一看到续岁的脸色,音量突然降了许多。
何续岁白着脸,看得出来他的脚步是硬撑的。
易如璘在男厕外等了近十分钟,才等到何续岁走出洗手间。
之后,他们两个又呆坐在游客休息室的椅子上。
好半晌,易如璘才开口:“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的声音很小,像是怕惊动到什么似的。
“荡上去的时候,很想尿尿……”续岁的声音完全没有起伏,像是没有任何情绪。
易如璘噗哧一笑。“唔……”但还是很有风度的忍住了。
“想笑就笑,只要不要笑得太夸张就好,注意你的身体。不用憋,我也是到刚刚才知道,原来我有惧高症。”何续岁的口气有一点懊恼。
“那我们去坐旋转木马好了。”说完,便拉着何续岁往旋转木马的方向走。
排队的时候,眼前尽是身高不到一百公分的小朋友,看得出来续岁排得很勉强。
但看如璘笑得那么开心,好像也不觉得丢脸了。
两人其实在游乐场并没有玩到什么,倒是看到了不少人尖叫和呕吐,吃吃喝喝的,就这样过了一天。
入睡前,何续岁敲门进如璘的房间。
“生日快乐。”他微笑道。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原来是老招,生日的最后一刻才送礼物。”
她打开盒子,是一条钛项练。
“岁,你很没有创意耶,老是送一些矿石给我。”去年是粉红色的水晶手练,因为续岁听说戴了它对心血管疾病很好;大前年是天珠,因为续岁又听说那对筋骨好。
总之,只要听说戴了什么东西会对身体好,续岁就会想尽办法帮她搜集到。托续岁的福,她现在可是矿物达人,戴什么对身体的哪个器官好,她最清楚,至于功效……见人见智喽。
“续岁,我还没有许生日愿望耶,快快快,剩三分钟了,我要快点许愿。”如璘双手合十,紧闭着眼。
“第一个愿望,希望全家人身体健康。第二个愿望,希望续岁快乐,找到自己人生中想做的事情。”
“第三个愿望呢?”续岁问。
“说出来就不准了。”她调皮的说。“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希望何续岁快点交一个女朋友。”
“你……担心你自己的就可以了。”他起身,准备掩门而去。
“岁,我是说真的,不要喜欢我喔。”她认真的说。
“知道了。”他帮她关电灯。“睡觉了。”然后掩门离去。
黑暗中,如璘轻轻摸着自己的唇;还记得,那天,是她的初吻,逮捕七仔和五哥那天。
续岁的吻……她用手轻轻的贴上嘴唇。
心里微甜着。事后,他们俩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个吻,确实起了某些化学作用。以前对续岁的感觉,总是雾里看花,始终摸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现在她突然懂了,再清楚不过了。
她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前天,新闻还报导一个大学生和她有相同的病症,换心感染,最后死于肝、肾衰竭,才不过短短十八岁的青春年华。
何时会轮到她,她也不知道。
相处了七年,朝夕相处的人是他,共患难的人也是他,能爱的人也只有他了。
易如璘躺在草皮上,任阳光恣意亲吻她的肌肤。
一旁的何续岁也躺在草皮上,枕着双手,闭着眼,不知睡着了没有。
“岁?”如璘坐起身,看看躺在一旁的续岁。“唉……睡着了。”
续岁最近很忙,就连准备大学入学考试时也不见他这么忙,一天甚至睡不到四小时,常常去创成熬到半夜;如璘只有在临睡前才会接到他的电话,嘱咐她吃药、好好睡觉之类的话。
明明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又住隔壁房间的人,两人一个礼拜能见面的次数,却不超过一只手掌。
她不知道续岁在忙什么。以往很少见到续岁露出疲惫的神情,难得续岁有一个下午的空,两人到公园里走走,没想到续岁竟然睡着了。
她轻轻揉抚续岁眼底下的黑眼圈。他究竟在忙什么呢?她不懂,就连爹地她也有好一段日子没见到了,妈咪的神色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何续岁猝然握住她的手,张开深邃的眼,满布血丝。“小姐。”
他随即坐了起来。“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如璘抱着膝,摇摇头。“你最近很累又很忙,爹地和妈咪也很忙,你们在忙什么?”
“没什么。”阳光有些强,他撑起阳伞帮她遮挡。
“我觉得我好像是没有用的废人,每天在家无所事事,甚至帮不上你们的忙。”她的表情很懊恼。
“怎么会。你不是在准备博士班的考试?怎么会没事。”
“唉……念了有什么用。”蓦地她问:“续岁,你的兴趣是什么?”
“看书、听音乐。”他很直接的回答。
“那是我的兴趣,不是你的兴趣。你的兴趣是打撞球和篮球。”她看着续岁,表情有些严肃。
“好吧,我的兴趣是打球。那……讨论这话题的用意是?”续岁有一点搞不懂如璘了,他的兴趣有很重要吗?
“唉……”如璘又叹了口气。“看我做了什么好事,你连喜欢的事都要配合我。”
“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问话没头没脑的,神色又有些落寞。
“续岁,你去美国念书好不好?去美国念书,想回来再回来,不想回来,就待在美国,工作娶妻生子,过一辈子都好。若想回来,就做你爱做的事情,好不好?”她突然说。
“小姐,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去美国,那你怎么办?你也要去美国吗?”
“我不去美国,我要待在台湾,你去就好,我去和爹地讲。”她会努力说服爹地。
这些天来,她想了很多,也查了些资料。单一心室症是很罕见的先天性心脏病,病例不多,通常接受开刀手术的患者,以目前的病例,不是心脏病发,就是并发其它病症,不治死亡。
她的人生,她无法掌控,那就趁着她还活着的时候,帮续岁找出一条出路;他说,他的命是她给的,那她就要好好的给他一个完好的人生。
她不要他为她而活,而是要为自己活,建立起一个名为何续岁的人生,而不是何续岁为易如璘过的人生;那样的人生,太悲惨。日后若易如璘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何续岁活下去的目的是什么?她可以想见,他会一直留在创成帮爹地卖命,然后过着以爹地、创成为中心的日子。
她不希望这样。续岁只有她,如果连她都那样利用续岁,那续岁不是太可怜了?一亿元买续岁的人生,真的太廉价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不打算去美国,如果你是想甩开我,不需要用这种手法,只要说一声就好;我会离开,离得远远的。但是,不只你对我有恩,老爷对我也有恩,不是你说了算。”何续岁站起身,看看天色。“小姐,天色晚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他依然走在她身后一步不到的距离,只是,她的心感觉他们离得好远。从前,他们不是这样的,就算离得再远,但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岁,我们在吵架吗?”如璘小声的问。
“没有。”续岁快速又简洁的回答。
“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不会不理你,更不会想甩开你,这个世界上,我只爱爹地、妈咪和续岁,我怎么可能想要甩开你。续岁,你要相信我。”如璘走在前头,诚挚的说着。
“嗯……我知道。”
到这一刻为止,何续岁都相信永远,只是,命运往往是那么的不由人,就像世事的无常,说变就变,永远无法阻止。
第九章
易如璘模模糊糊的醒了。天色仍然黑暗,无星无月的夜。
她睁着眼,努力的呼吸,双眼看着天花板,动都不敢动,就怕吵醒了续岁。
续岁一手握着她的手,趴睡在她的病床旁。
今年冬天,特别的冷。易庆扬不再是台湾首富,越南和南美洲的拓展失利,亏损连连,加上金融风暴的重挫,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倏地,轰隆一声,雷声响亮;天空也不甘寂寞似的,又轰隆一声,伴随着雨势,宛如一曲精采绝伦的交响乐。
雷声惊醒了何续岁,猛一抬头,先是看了看如璘是否被吓着。
只见她平静的看着窗外,苍白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了无生气的睁着眼睛。
“岁,打雷了呢。”她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清恬,因为持续性咳嗽,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是呀。”他一边将她的枕头抬高,让她坐起身来。“怎么醒了也不叫我一声?”
如璘虚弱的摇摇头。“我每晚都睡不好。但你明天是要上班的人,要是精神不好,我会跟爹地告状的。”她轻轻笑了,笑容如以往的甜美,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工作顺利吗?”如璘问。
何续岁大学一毕业,刚好遇到了金融风暴;一进创成,就被操得日夜不分。然后接连着易庆扬的海外事业受挫,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
“马马虎虎。”压力大自然不在话下,而且一进创成,就像是接下一个烂摊子,不仅要收拾好,还要想办法开源。他临危受命接下任务,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就怕做得不够好。
天空,又无预警的轰隆一声,声响更大;如璘眼神幽幽的看着窗外,没有一丝惊吓的说:“这是春雷。春雷一响,就表示春天来了。看护告诉我的,今天是初九,据说是天公的生日,今天响雷代表来年风调雨顺,是好兆头的意思。”她转头对续岁说:“是好兆头,之后都会顺利的。”
“但愿如此。”何续岁在心里默默祈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