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慕夕消 作者:林未末(jj2012.11.23完结,天作之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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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女子是我小时候曾见过的，萧沐的娘亲，皇上的淑妃，也是爹爹的表妹——顾之沐。我还知道，顾之沐，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名——柔儿，所以才会有妹妹顾柔吧。而思服，我终于明白，原不过是最简单的那首《诗经关雎》：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么。
　　


☆、和好如初

　　“萧沐。”我看着正专心为我掖被角的萧沐，呐呐地开口：“我可以见见未末公主吗？”
　　萧沐的手停了一下，接着一双大手抚上了我的发，笑容有些苦涩，“当然可以。”
　　他沉默了一会了，终于开口：“我们，有那么陌生么？”
　　我看着他眼里的苦，却无法开口安慰，玄历，战争
　　“我不知道那个少年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我——”萧沐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我。
　　你终究是说不出口了罢。是啊，就算你知道又怎样，南国的元帅与北国的守护之人在战场上见，注定了是敌人。是我太天真了，竟真的以为你们都会没事，战争又岂是儿戏，自我来到北国，就应该知道必有一方会受伤。
　　“我尽快为你准备见未末公主。”萧沐又抚了抚我的发，便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看着被士兵带来的低下头的未末，我心里闷闷的，那个曾经光鲜亮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未末公主，现在却成了降国的公主，她的心里定是不好受吧。
　　而这一切的造成也有我的因素，我真是，愧对于她。
　　“玄历，他怎么样？”我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
　　“今夕姐姐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么，这是你一手的杰作啊。”未末抬起头，一脸讥讽，双眼通红，恨恨地看着我。
　　今夕姐姐！我的心里一痛，当初来到北国，去找玄历未着倒是在皇宫里见者了北国第一公主未末，十三岁的她听说我要找玄历开始还一脸的紧张，摆出公主的架子来仔细盘问，待明白我是玄历的姐姐后又一直粘着我长长短短的叫我今夕姐姐。虽然相识未几天我就随玄历出征边关，可是当时她对我的喜爱我还是感觉的到的。
　　“我恨你！都是因为你们南国，我们北国才会变成这样！可你还假惺惺地跑去宫廷，说什么要帮助我们，这就是你的帮助吗？给了希望，却又让我们绝望！你会有报应的！”未末越说越激动，抬起手臂来拭了拭满脸的眼泪，径自走到门口，停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说：“玄历哥哥一直昏迷着，御医说他很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醒过来了，现在你了满意了？”
　　我瘫坐在地上，只觉得手脚冰冷。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被萧沐抱到了床上，我一直望着前方，却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什么。萧沐将我紧紧地抱住，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抱着我，好像溺水的人抓住身边的最后一根稻草，明知这样无济于事，却依旧固执地把生之希望牢牢地系在一根细若发丝的稻草上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不懂。当初我们成亲时不是都好好的么？
　　萧沐将我又紧了几分，过了一会子，才低低的回答，声音冰凉，“父皇有命。而
　　我，是太子。”
　　这就是你给我的全部解释么？因为你是太子，你就必须执行你父皇的命令；因为南国强盛，你就可以肆意侵略他国；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我就必须承受你对我的伤害么？！
　　我气的全身发抖。
　　萧沐几乎要把我勒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朱儿你不要这样，我已经知道了玄历将军的事，我给他请了最好的大夫，我让未末公主和玄历将军缔结了婚约，你一定很赞同我这么做对不对？”
　　赞同？！
　　人都已经成这样了，缔结了婚约又能怎样！
　　我抬起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萧沐的怀抱，曾经那么依赖的温暖，此刻却叫我无比心寒。
　　“朱儿，朱儿”，萧沐的声音焦急，“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我向你承诺，待我继承皇位，将北国还给他们，好不好？”
　　把北国还给——他们？
　　萧沐见我没有继续挣扎，便轻轻松开了我，看着我的眼里竟然有些湿润。
　　我刻意回避他的眼眸，“你真的会把政权还给北国？”
　　“如果朱儿你想要我这么做，我萧沐，承诺，定将北国政权奉还。”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朱儿，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萧沐的白玉般的脸上写满期待，俊逸的眉间微微担心地皱起，
　　“你要记得你的承诺。”我垂下眼帘，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玄历，姐姐为你做的也只能这样了。守护之人与国同存，国在人在，国亡人亡。如今你的昏迷，也应该是因为北国现今的臣服吧，待到萧沐将政权还给你们的那天，也应该就是你苏醒的那一天罢。
　　第二天我找去顾思服的帐中，却被告知他早在凌晨天未亮的时分就已经悄悄走了，怕打扰我睡觉所以没叫我。这个顾思服，真是不讲义气，有了父母便忘了朋友，不过回去之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虽有些怅然，但也罢了。
　　待我再回到南国，已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两个月之间，萧沐一直将我带在身边，我便也随着他参与政权军权经济大权交接的场面。也许是之前萧沐心里对出征时瞒着我而心里有愧，现在他对我完全没有隐瞒，就连北国玉玺都放在我的身边，只是我只是看了一眼便罢了，一块玉石而已，又能代表什么呢，可怜却有那么多人为了这块石头而丢了一切，真真是最愚蠢不过了。
　　萧沐知道我不会骑马，便专门制订了一辆马车随军而行。连行了一个月，大军已经接近朱城，而萧沐的心情显然越来越好，每天对我的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这天，萧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便有一束阳光照进马车来，明晃晃的，顺着他的手牵进车里，直衬的明黄色的缎面隐隐生晕。
　　“快到朱城了呢，朱儿！”
　　萧沐瞧了瞧沿途的景色，极高兴地回头笑道。
　　我迎着阳光看过去，只看见萧沐一半的脸色被阳光照耀着，金黄色的阳光勾勒着他棱角美好的侧脸，嘴角是微笑的弧度。
　　这样心境澄明的萧沐真的好迷人。
　　我抿着唇，朱今夕你在想什么呢！虽然他答应将政权还给北国，虽然这两个月他对你无微不至百依百顺，可是他毕竟曾经没有对你坦诚以待，他收服了北国，他伤害了
　　“朱儿！”萧沐没有在意我的出神，也许是这两个月我经常的出神让他已经习惯了，他只是一如既往语气轻柔，“你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我一时没有回答，萧沐琉璃色的眼珠渐渐有些暗淡，他以为我这次又什么都不说罢。
　　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我没有想什么，只是，也觉得很开心可以回家了。”
　　“回家么？”萧沐的眼睛一亮，一时间比任何光芒都耀眼，那是，能照进人心底的光芒呢。
　　我也心里一动，怎么脱口就说出了这句？
　　回家，是啊，回家了。
　　“回，家。”萧沐眉眼弯的不能再弯，好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学会了人生的第一个词，一字字的念着，“回，家。回，家。”
　　“好了。”我忍不住也笑了，到底要念几次才肯罢休啊。
　　萧沐不理我的打断，一边嘴角勾起，冲我邪邪的一笑，这是——在青山上我们初识时最常挂在他脸上的那种笑容。
　　“我可是给朱儿准备了一份礼物哦。”
　　“礼物？什么礼物？”我一时有些好奇。
　　“到了家你自然就知道了。”萧沐朝我眨眨眼，还偏就不告诉我。切，知道你眼睫毛比我长也不用这么嚣张的吧。我会给他一记蔑视的眼神。
　　不过，还真的有点期待，会是什么呢？
　　是满屋的绫罗绸缎？不太可能吧，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衣服，看我每天省事的一身红衣就知道。是满室的金银财宝？也觉得不太对，萧沐知道我的，钱嘛，够买吃的就行，太多也没地方花不是？说到吃，难道是，嘿嘿嘿，一桌满汉全席？我舔舔嘴唇，仿佛闻到了醉人的香气只不过，看萧沐那么神秘，也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到底，是什么呢？
　　我一脚都跨出了马车，心里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娘子，都到家了，你就回回神吧！”
　　呃，娘子？我立即觉得一阵恶寒，萧沐在哪里学的这么怪怪的腔调？这不会就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吧？还是算了吧。
　　“朱儿，你还不进去么？不看看我的礼物？”萧沐抛给我一个媚眼，身边来接的侍女立即有站不稳的趋势，我则是有将胃里的早餐重温一遍的倾向。
　　我拍拍胸口，压住胃里的翻滚，镇定自若的跨进了
　　太子府的大门。
　　这是，太子府？
　　


☆、甜蜜生活

　　我不是走错了吧？
　　我倒回几步，看了看府前龙飞凤舞的“太子府”三个大字，又看看巍然不动的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没错啊，和以前太子府的前庭一样啊？
　　我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笑的高深莫测的萧沐，这厮葫芦里卖的什么？
　　太子府，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走了进去，身后只有萧沐跟着我的脚步前进着。
　　入眼的一片葱葱郁郁的花圃。虽然现在已经接近秋天，花朵已不复春天那样繁盛，但令人惊奇的是还是有很多不属于秋天的花儿姹紫嫣红的在园子里绽放，我看着它们脚下不同颜色的新鲜土壤，不仅讶然，萧沐竟是让人从不同地方移栽过来的么？
　　那从前这里的一片假山
　　“春天这里会更美。我保证，这里，会美的，更青山一样。”
　　萧沐拉起了我的手，“跟我走。”
　　繁密的房屋，精巧的亭台楼阁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碧绿的青草，潺潺的流水，高低的树木，不知情的人来到这里，定会以为来到的不是一座府邸，更加不会想到这里是曾经辉煌庄严的太子府，是未来一国之君的居住地。
　　而我看着一路景色，心里更加疑惑，这里，怎么这么像
　　“到了！朱儿你看！”萧沐拉着我停了下来，指着眼前的一棵树，眼光灼灼地看着我。
　　这颗树？我打量起来，不会是
　　看着看着，一滴水突然打在了我的手上，我突然抽出手，迅速转过身去，在萧沐愣着的时候用衣袖装作不经意地擦过两腮。
　　“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棵树么？”我的声音很平静。
　　“啊——”萧沐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失望，“你没有看出来么。难道不像么？我觉得挺像的啊——”
　　“罢了——”萧沐又拉起我的手，“我带你去看我们的家。你就一定明白了。”
　　萧沐你个笨蛋，我在后边眼泪哗哗的流——我怎么可能没看出来。
　　“到了！朱儿你再看看，这回你一定会明白我的礼物的！”萧沐得意地转过头，却意外地看见我的眼泪，“朱儿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的礼物么？你再看看——”
　　我吸了一口气，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秋千，木质的秋千架，藤草编的绳子；秋千的不远处有一座简陋的竹质小房子，房前放着一个采花用的半旧的背篓，在加上那颗极像青爷爷的书，庭前满园的花草——基本上与我在青山的景致一模一样！萧沐竟为了我，不顾他人的看法，将太子府变成了青山之中的模样！
　　萧沐见我不发一言，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不喜欢么？从你离开的第二天我就让他们开始做这些了，因为我知道，虽然你离开了，但你终究会回来的。如果你不喜欢，我——”
　　原来我的离开，他一开始就知道！
　　可
　　是他并没有阻止我，而是任我去了北国，甚至还在我离去的时间里，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只是因为相信，我必定会回来。
　　又有一串眼泪急于从眼睛里涌出，我吸吸鼻子，一头撞进了萧沐的怀里，往昔的青草味道又充斥在我的鼻端，“我很喜欢，我很喜欢”，我急急地表白着，眼泪像雨一样落下，我还能说什么呢，萧沐，真的谢谢你。
　　萧沐抱着我，“你喜欢就好”，声音轻的如此刻湛蓝天边的云朵。
　　这样，真好。
　　“娘娘，你离去了这么久就不想何夕的吗？”
　　何夕立在一旁，皱着小鼻子，嘟着小嘴发牢骚。
　　“唔，想啊，想啊”，我满脸堆笑，眼睛动也不动，口齿不清含糊地答道。
　　听到我敷衍的回答，何夕的声音一时提高了八度，直嚷的我耳朵有些阵痛，“那你为什么眼睛动也不动，一直盯着满桌的菜，连回答我时嘴里还嚼着！”
　　那不是因为你来的时候我正在与萧沐为我备好的这一顿美食奋战嘛，等我吃好了再说也不迟嘛，我一边费力吞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