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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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官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刚你跳的应该是《云霓巫山》吧。”
碧洛大惊,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身形有些不稳,摇摇欲坠。
“唉!”看着碧洛失态的样子,玉芷忽然有些不忍,“碧洛,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如果你想学,我不会不教你,你何必偷呢?”
一个“偷”字重重的砸在碧洛脸上,碧洛开始不安的颤抖,双唇失了颜色,脸色亦苍白。
卿术不可置信的看着碧洛,脸色顿时难堪起来。
“偷也就算了,可是你没有偷全,完全没有神韵,这不是糟蹋了这支曲吗?”玉芷不管不顾的径自说着。
对于碧洛惊惶的表情,完全视而不见。
“你,你这个无耻之徒,竟然做这么不耻之事!”卿术愤恨的怒骂,花白的胡须气得乱颤。
“不,不是,大人,你听我说。”碧洛仓皇的希图解释。
“不必了,碧洛,你简直丢尽了整个贵族的脸面!”
大殿另一边,李大人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戏码,万分解气。
“卿大人,你也不用那么动气。”玉芷慵懒得看着被奚落的碧洛,没来由的伤感:“我相信伶官大人必不是故意的,想来只是好学而已。
“只不过,伶官大人,我想提醒你,偷来的东西即便再好,终究也不能完全的拥有她。”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玉芷的眼眸定定转向樾谙,深褐色的眼眸透出点点血红,仿佛看不见底的深渊。
“您说,是吗?大王。”
樾谙在这样的清冽目光的逼视,忽然觉得有些窒息,脸色顿时煞白。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玉芷灼灼的看着樾谙变换的表情,突然得恨意让她有种想要撕裂一切的冲动。
素鄢看着樾谙难堪的神情,不由得大怒,厉声喝道:“放肆!你怎可如此撒野!”
一声断喝,猛地唤回樾谙的神游的思绪,心,开始隐隐作痛。
玉芷斜斜的看了眼素鄢,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妩媚动人,回过头,看着樾谙,却已然收回了咄咄的气势。
“大王,臣妾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想现行告退。”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你,……”素鄢看着玉芷淡定恬然的神情,更觉怒火中烧,正欲斥责,却被樾谙挥手制止。
“贵妃既然觉得不适,就回去安生修养。”樾谙刻意的压抑内心的不安和惶恐,竭力平静的说道。
玉芷轻轻笑笑,伏礼之后便带着阿奴走开。
缓缓的行走,长长的裙摆在身后挪动,一寸一寸,华丽奢靡。
及至碧洛身旁,挑眉斜眼看了看碧洛,垂头,惶恐不安的颤栗,一丝怜悯涌上心头。
然而面上依然是冷傲的鄙夷。
顿了顿,不再发一言,端庄而优雅的闲庭信步,这样的玉芷突然让阿奴有些看不明白:权力,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么?
樾谙看着玉芷渐行渐远的背影,逆光中的眩晕,深深的悲凉,一点点蔓延,恍惚看见那些幸福离自己越来越远,遥不可及。
第18章
第18章布局
夏日,流云似火,空气里弥漫着浮躁的味道,那些轻盈的尘埃不安分的跳动,带着隐隐的压抑。
玉芷随意的斜倚在栏边,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姿势,轻松惬意,偶尔的凉风,轻轻拂面,丝丝的黑发划过嘴唇,有点酥麻。
眼角瞥见阿奴小小的身影,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却总是对自己视而不见,不禁叹了口气,玉芷明白,阿奴是在生气,生气自己不该在大殿上如此奚落碧洛,在她心目中,自己已经变成被权利支配的女人了。
不过,或许自己骨子里就是一个渴望拥有权力的女人吧。想到这里,玉芷忽然笑笑,自嘲而无奈。
“阿奴。”玉芷轻轻唤她,虽然有些心酸,然而毕竟,阿奴是这个荆棘横生的宫殿里唯一的淡然和温暖。
“是,芷妃娘娘。”看着毕恭毕敬的阿奴,低眉顺眼的垂手而立,玉芷感到又好笑又好气,有时候,阿奴固执的倔强真让她有些头疼。
“王后现在在做什么?”
阿奴没想到玉芷会问这个,稍微愣了愣,生生将自己的疑惑压在眼底,依旧平静回话:“回娘娘,王后现在在御花园。”
初夏的阳光再不似春日暖阳,光芒带着略略刺眼的温度,狠狠地在玉芷眼眸中反射。
“阿奴,你觉得阳光漂亮吗?”玉芷有些微醺的自语,“我们也应该出去走走吧。”
阿奴猛地抬起头,微微张开嘴,玉芷身后,一片绚烂的光芒,恍惚中,仿佛看到一双巨大而透明的蝶翼徐徐张看,耀眼四射。
御花园,素鄢坐在凉亭之中,浅浅的微笑,轻轻的拍拍身边小小软软的锦被,那里面裹着自己一生的寄托,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那样的笑容让玉芷想起师傅。
曾几何时,自己也拥有着这样的笑容,慈祥而安宁,那时,这样的笑容便是自己的天下。
一想到这样的笑容或许会因为自己被破坏,玉芷便开始隐隐的心痛。
素鄢不经意抬头便看见玉芷,乱花迷眼,四处绽放那些绚丽的色彩,然而,即便是最艳丽的花朵在这个女孩面前都黯然失色,自惭形秽。
素鄢看着渐渐靠近得玉芷,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看碧洛,神情镇定却苍白,素鄢明白,她还在对上次大殿的事情耿耿于怀。
无声的叹了口气,便强打起精神看着玉芷靠近。
“玉芷见过王后娘娘。”滴水不漏的礼节,让素嫣挑不出一丝破绽。
“芷贵妃多礼了,快请坐吧。”素嫣沉稳的微笑,眼眸却在玉芷身上来回扫视。
玉芷见状,也不多言,只是笑笑,随身坐下,刚坐下,抬眼便盯住碧洛,顿时,故作惊讶得说道:
“哟,这不是伶官大人吗?”
碧落一听见玉芷叫自己的名字,一个激灵,张皇的抬头看了眼玉芷,本来就很苍白的脸庞,此时更无半点血色,愣了愣,然后,哆嗦着嘴唇,颤颤巍巍的跪下,半晌才开口:
“碧洛给芷贵妃请安。”
玉芷嫣然一笑,绯红的脸颊更加明艳动人。
“起来吧。”倨傲的语气让碧洛狠狠地攥紧了手掌。
素鄢看着这一切,暗暗皱了皱眉头,却也不言。
“王后娘娘好兴致,这么大好时光怎么不叫上妹妹我呢。”玉芷毫不扭捏的端起石桌上的茶杯,小心的放在嘴边,轻酌一口。
素鄢听得玉芷看似熟捻的口吻,心里免不了又是一怔,端详的看了看玉芷,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当下,却只是干笑一声,轻轻说道:“妹妹不要多心,只是平日里甚少和妹妹交往,也不知妹妹喜不喜欢,所以只能独玩了。”
玉芷放下茶杯,灼灼的看着素鄢,眼角的余光又扫了扫站在一旁垂首的碧洛,突然笑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王后娘娘,以后有这样的活动大可叫上妹妹,反正,我也正愁找不到事情打发无趣的时间。”
按理说这些都是宫里忌讳甚至是避讳的话,此时却从玉芷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出,素鄢不由得有些愠怒,可是却也不好发作,一时之间,只是冷冷得看着她。
玉芷当然明白素鄢脸上表情的变幻是为了什么,心下笑笑,然后别过脸,假装看不到。
“呀,这是什么?”一阵娇呼,素鄢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正想喝斥,转过脸却看到玉芷一脸欢喜的神情。
毫无城府的透明,干净的淳美,明亮的笑容,这一切那么真实,那么美好。
“是我的儿子,殇。”素鄢的口气平和了许多,淡淡地笑了。
玉芷看了素鄢一眼,又紧接着盯着篮子里小小的人儿,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玉芷是真的喜欢,喜欢眼前这个软软嫩嫩的小人儿,那么安详,那么恬然,那么纯净,也许是这个深暗的王宫里唯一仅剩的一抹亮色。
“我,能抱抱他吗?”玉芷小心询问,素鄢看着玉芷孩童般稚气的表情,也不禁莞尔。
玉芷小心翼翼的抱过孩子,有些笨拙的把他搂在怀里,开心的伸手逗弄窝在自己胸前的小脸,然后,殇毫无征兆的睁开双眸,玉芷不禁吓了一跳,随即又自嘲,怎么会为这么个小人的眼神唬住呢?
素鄢看着那个带着开心的表情专心和孩子嬉闹得玉芷,忽然觉得,刚才的她也许只是太过天真,太过直率的表现而已。自己多心了吧。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宁静的画面。
“娘娘!”阿奴第一个冲到玉芷跟前,然后倒吸一口冷气,眼底流出一抹心疼。
素鄢也赶忙过去,却见玉芷白皙的手背上印出深深的一排小牙印,那么深,那么重,竟然隐约看得到红色的血丝。
素鄢大惊,赶紧命人将殇王子抱走,焦急的问道:“怎么样?疼不疼?”随即又扭头大声呵斥旁边的宫人:“还不快去请太医!”宫人们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开。
玉芷挥挥手,阻止她们,轻笑道:“不必了,王后娘娘,玉芷只不过一点小伤,不必兴师动众。”
“这怎么行?不管怎样,伤了就该找太医诊治。”玉芷看着素鄢眉宇间焦急,有些不忍。
“王后娘娘,不必担心,只不过是小伤,回去稍作处理便可。”说完,回头看了看阿奴正咬着唇,定定得看她,不由得好笑:“阿奴,我们回去吧。”
“王后娘娘,请恕玉芷先行告退。”说着,也不理会素鄢难堪的表情,带上阿奴径自离开。
素鄢突然百感交集,莫名的有了一阵烦躁,回头看了看在锦被中憨笑的孩子,心情一阵失落,怅然若失。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碧洛嘴角竟然勾起一抹笑意,鬼魅得如同毒蛇。
月凉如水,玉芷就这么在栏外坐着,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这么安静的坐在那里看清辉遍洒了。
从御花园回来,阿奴除了在给自己上药的时候问了声疼不疼,便再也没和自己说一句话了。
虽然有点难过,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现在的玉芷变得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好在现在的事情已经在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完成了。
玉芷不由得笑了,清新幽香,仿佛黑夜里悄然绽放的花朵,阿奴看着清瘦的背影被月光长长的拉开,洛漠寂寥,无声的叹了口气。
墨黑的夜空中,银盘似的月亮就这么轻轻悠悠的挂在那里,玉芷出神的看着月亮,带着乳白的光辉,朦朦胧胧,竟然幻化成了那张自己熟悉的脸庞。
优河,玉芷默默沉吟,然后,心便开始一点一点疼痛起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塞外,潺潺小溪,点点银辉不规则的散落在河面上,濯濯耀眼。
“将军,夜深了,小心着凉。”
大石头上的身影略略动了动,优河失神的看着河面,缓缓开口:“你说,千里之外也能看到这样的明月吗?”
身后的人明显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愣在那里。
“哼,”优河冷冷的笑笑,站起身,有些留恋的抬头看了眼挂在夜幕中的那轮明月,满目忧伤。
“走吧。”最终,沉沉离开。
回到大营,地面的篝火已经熄灭,青白的灰渍偶尔冒出一缕轻烟。
进到帐中,烛火跳跃,优河有些不适应的眯起双眼。身后,还跟着刚刚的那个小兵。
优河仔细打量他,一张娃娃脸,还带着明显的稚气。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我叫二毛!”小兵有些激动的回话,然后目光亮亮得看着优河。
优河不由得笑笑,伸手示意他靠前一点:“你多大了?为什么来参军。”
“回将军,我已经十六了,参军当然是为了保家卫国!”
稚气未脱的语气带着不可抗拒的执拗,优河突然有些震动,心里面仿佛有些说不明的情绪在发芽。
保家卫国,多么豪迈的言语,曾经也是自己一生追随的梦想,如今,这个梦想却变得如此遥远。
芷儿,我的芷儿,现在,你才是我一生的梦想。
“将军,你,……”二毛看着主将神情恍惚,正想上前,却被优河挥手止住。
“我没事,你下去吧。”
二毛疑惑的看了看优河,不再多言,安静的退出帐外。
千里戈壁,万里黄沙,夜枭在空中盘旋,时不时发出苍凉的啼叫,愁断人肠。
第20章
第19章借刀杀人
正德殿,樾谙紧紧蹙眉,手上捏着明黄的奏折,暗暗沉思。
“大王,如今,隐修国在我国关外大兴土木,修筑城墙,肆无忌弹,明显是对我国的藐视!还请大王早下决断!”
站在殿下一番慷慨陈辞的便是那位李大人,自那次大殿之事之后,卿术等人明显受到了排挤,而李大人便趁此上位,受到了樾谙的重用。
樾谙听了李大人的一番言论,依然不言,只是看着奏折,默默沉思。
“大王,——”一声尖锐的呼喊打破了这样的沉默,李大人心中大怒,回过头,怒目圆睁得看着莽莽撞撞闯进来的那个小太监。
樾谙亦有些不快,然而抬眼看了看气喘吁吁,面色慌张的小太监,便抿了嘴唇,开口问道:“什么事?”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瞟了眼在一旁的李大人,顿了顿,提起前襟,快速走到樾谙耳边,窃窃私语。
樾谙的脸色渐渐的变得铁青,手紧紧握成拳,眼里红光闪烁,戾气顿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待小太监细细禀告之后,樾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