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灵剑(七)死去的人以及活着的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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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卫国笑着。
「……也许吧。」萧子灵抱着膝盖,看着不远处的湖水,只是微微眯起了眼。「只是,有些奇怪啊,这里叫做软沙岗吗?怎么美得像幅画一样。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舍不得回吗?还是……出了什么差错,得要留了下来……是因为谁呢?因为师父?还是……」
「……欸?」
另外一头,唐忆情低声惊呼得声音传了来,两人同时转过了头,便见到了唐忆情手上拿着一直枯草,出神的瞧着。
「怎么啦?」萧子灵连忙走了过去。
「……我看这草我不认得,想拔一些走。」唐忆情看着手里的枯草,低声说着。
「啊?那就拔啊,这草也没主人吧。」萧子灵说着。
「……枯了……」唐忆情低声说着。
「……那就带没枯得走喽。」萧子灵疑惑的看着唐忆情。
然而,过了一会儿,唐忆情却是看向了萧子灵。「这草,离地即枯。」
「……真的?」萧子灵睁大了眼睛,接着就也跑过去拔起一株绿草。只见那草,本还是青翠如许,却是渐渐的、在他手上枯萎了。
「……这时怎么了?」萧子灵也看着唐忆情了。
「……我记得不太清,好像有三中毒药,确实离地即枯的……」唐忆情回头看着那池水,低声呢喃着。
「毒草?这是毒草?」听得唐忆情的话,萧子灵连忙把手上的草给扔了。
「……呵,你也别紧张啊,有不一定是。」唐忆情转过头笑着。「再者,我记得的东西不多,没准这根本不是那三中的一种。」
「……可吓死我了。」萧子灵吐着舌。「一会儿说水有毒,一会儿说我拔的是毒草。」
「……」然而,唐忆情却是没有回话了。
「喂?」瞧见了唐忆情出身,萧子灵在他面前摇了摇手,可唐忆情却还是在发呆。
「这草……」
「忆情!」萧子灵一把摇醒他。
「啊……」仿佛大梦初醒唐忆情看着眼前的萧子陵。
「还啊,发什么呆啊你。」
「……可能的。」唐忆情低声说着。「水有毒,草也有毒。」
「……毒水养出的毒草?」萧子灵问着。
「或是因为这毒草,所以水有了毒。」
「……可他们总不是吃了毒草吧?有这么饿?」
「不过有可能渴的。」谢卫国走了过来。「走在沙漠里这么多天,若是水没带得够,就算怀疑这水有问题,也只得喝了。」
「……可是……」萧子灵有了问题。
「……没错,那山庄里的人,又要怎么待得久了?」唐忆情低声说着。「这水,大伙儿只怕天天喝得。」
「可水有毒……」
「没毒到他们。」唐忆情说着。「这草,也许就是解毒得良方。」唐忆情捏着手上得枯草,眼睛却是放着光芒。
「……喂,你兴奋个什么劲儿。」萧子陵说着。
「……这是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啊,子灵。」唐忆情真是高兴了。「生克里说的话。」
「什么生克?」萧子灵不懂了。
「我们唐门得单传之秘……」说着说着,唐忆情有些脸红了。「我好奇,拿来看了,可与那五毒宝典互相挥映。」
也难怪他这么兴奋了。萧子灵暗自叹着气。人嘛,多多少少有些奇怪的地方了。
「如此说来,我到想起了一句……」
别跟我说,我没兴趣。萧子灵咋着舌。虽说是自己的好友,可听得那些毒啊药啊草啊什么的,只怕自己真要睡着了。
这一夜,躺在冰凉凉的草地上睡着。一阵风过,萧子灵被冷了醒,嘟囔着、正翻了个身,就见到了唐忆情往着湖水走去。
他对这毒啊什么的有兴趣,也不枉是唐门人了。虽说也是一门的学问,可当师父让唐门的人害了,这门学问就让他感到恶心了,连同着修习这些学问的人,也让他下意识地恨着。
……忆情例外。看着唐忆情的背影,萧子灵在心里喃喃加了这一句。
……等等,他在做什么……看着唐忆情低下了头,捧起一掌水喝着,萧子灵于是连忙爬了起来。
……喝了……他在做什么!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萧子灵冲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啊!」萧子灵一边喊着,一边奔了去,抓着唐忆情的手臂,把他一把扯了上岸边。
「疼……」萧子灵既然心急,手上就没留意着。唐忆情吃痛,却一连给他拉了一丈远,才让他放了开。
揉着自己的手腕,唐忆情看着淤青的指痕,于是幽怨地瞧着萧子灵。
「怎么啦?」听得了萧子灵大喊,仿佛要把他瞪出个洞来似的。
「……你抓得我的手好疼。」唐忆情低声抱怨着。
「……疼死你!」萧子灵喊着。「疼死你算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好奇,想着想着睡不着,所以……」
「所以……所以你就喝了这毒水!」用力一推,把唐忆情推倒在了草地上,萧子灵吼着。「你死啊!你死了看我原不原谅你!你死啊!」
「怎么闹得这么厉害?」谢卫国晓得不对劲,也走了过来。
「……原来,你在担心啊……」唐忆情见萧子灵发怒,连忙解释着。「不用担心的,顶多只是迷药罢了,你没看到他们都是自戕……」
「他、们、都、死、了!」萧子灵喊着。
「……死不了的,也许这草就是解药啊。」唐忆情结结巴巴地说着。
「你确定?你想得到为什么他们想不到?这么多人死了,你还敢……你还敢……」指着唐忆情,萧子灵气得哭了。
「……子灵,你别哭啊,我……我想我不会有事的,你瞧,我现在还是好端端的啊,我怀里也还有各种的解毒丹,所以……」
「你要试毒,怎不拿骆驼去试?」谢卫国也说着。「拿自己的性命……」
「这两头骆驼要载着我们回去啊……再说,我不会有事的,自小,师姊就拿我试药,我……我习惯了……」
「你习惯了?你习惯了?你再说一次!」
「萧子灵!」拉住了萧子灵,谢卫国低声喝着。「别嚷,你吓到唐忆情了。」
果不其然,当萧子灵喘着气时,唐忆情也已经红了眼睛。
「……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谢卫国一边拉着萧子灵,一边低声问着唐忆情。
唐忆情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来,互相道个歉。没什么事还吵这么凶,都几岁的人了。」谢卫国说着。
「谁要跟他道歉!」萧子灵甩开了谢卫国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不起……」唐忆情低声哭着。
「……你也太过莽撞了。你如果有了什么万一,叫我怎么跟我师兄交代?」谢卫国叹着气,把唐忆情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不会有事的。」唐忆情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从地上站起了身。「这九成九是忘忧草。」
「……那这水?」
「所以我才好奇了,我听得忘忧草,也听得这草养出的水。可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这草能解毒,为什么这水能致命,所以……」
「你也未免太急了。」谢卫国叹着。「如果你怎么了,我们要怎么替你解毒?我们什么都不晓得啊。」
「……这草,九成九就是解毒药。」唐忆情低声说着。
「可就算是解毒药,煎煮的法子又是什么?单使就成吗?要不要配着其他的药材?这些我们都不晓得啊。」
「……对不起……」
「……萧子灵也冲动了些,你别跟他计较。」
「……不会的。」唐忆情哽咽着,摇着头。「是我不好。」
两人缓缓走着,回到了营地,萧子灵已经转过身去睡着了。
晓得他不高兴,唐忆情坐在火旁,低低啜泣着。
「……要我守着你吗?」谢卫国低声问着。
唐忆情摇了摇头。
「明儿还要赶路,谢大侠睡吧。」
「……若你身体不适,要告诉我们知晓。」
「嗯……」唐忆情点了点头。
谢卫国是真累了。赶了一夜的路,救了唐忆情,又一路紧盯着两个小辈,精神绷到了极限,才一躺下,就是阖起了眼睛,沉沉睡去了。
然而,萧子灵虽然之前说得狠心,却怎么也睡不着。
虽说背对着唐忆情,那火光也将他的影子照到了自己身前的岩壁。生气是依旧生气着的,可心里却是更加的担心。
唐忆情哭累了,抱着膝盖,似乎也累得睡着了。
数着他的呼吸声,萧子灵却是凝神听着,只怕一个不留神,他就没有了气息。
「嘻嘻……这可不是我的忆情师弟吗?怎么?为什么叫柳青青啦?」
师姊?师姊?
唐忆情睁开了眼睛,然而,他却不是在沙地上,而是在那铺满了锦绣被褥的床上。
在他身旁,那个艳极、妖极的师姊正看着他,用着令人胆寒的笑容。
「我的好师弟,你可想死师姊啦。」
不……不……不!
翻过身,一边惊叫着、一边要爬了开,然而却让师姊一把扯了过。
「不要!不要!」唐忆情拉着那女人的手,惨声叫着。
「叫?没人来啦!还叫?」女人重重一指点了他的穴道,接着就是柔极、媚极地盯着他瞧了。
喊不出声、叫不出声,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全身发着抖。
「这身皮肤,越来越叫我喜欢了……早晓得那叶月明就是蝴蝶山庄的沈云开了,我又怎么会让他独享着你呢?你说是不是啊,师弟?」
……大哥……对啊,我记得了,我记得了……
当女人的牙齿咬上了自己胸前时,一边恐惧地发抖,唐忆情一边低声呢喃着了。
我记得了……我记得了……那天……这是那天的事……大哥会来……大哥会来救我……他会来……他会来……
「想着谁呢?叶月明?他被我毒死了,不会来了……哈哈……」一边撕着他的里裤,女人一边笑着。
是了……是了……师姊那天也是这么笑着了……可是……可是大哥没死,他来了……他来了……!
绝望地睁大了眼睛,颤着唇,唐忆情的双眼充满了不信以及绝望。
!
张大了口,唐忆情想要呻吟、却喊不出声。
!
泪水流出了眼眶。
「你的滋味还是这么好,是不是啊,忆情师弟……呵呵……」
他没来……他没来……大哥没来……
岩壁上的影子移动了,于是萧子灵也翻过了身,小心翼翼地瞧着。
唐忆情从地上站了起来,静静望着另一个方向,不晓得在看些什么。
「大哥……大哥……」
女人坐在床上,冷冷看着他爬了出房。
被撕毁的衣服,遍体鳞伤的身体,沾染了情欲遗迹的下身,以及,嘶哑的声音。
「装什么清纯样,给谁看?」女人妩媚地梳着自己黑发。「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当我不晓得你吗……」
恐惧地回过了头,唐忆情此时才晓得,那以为着大哥会来营救的记忆,其实只是一场好梦。而现在梦醒了……他……哪是什么柳青青,他只是……那肮脏的唐忆情,一个玩物,一个让人解决情欲需求的身体,一个……
「你给我听清楚。」走下了床,赤裸的女人抓起了他的黑发。「我看上你,是你的运气。这么多人争着要陪我,男的也有,女的也有,可我只追着你一个人来。你还要些什么?想想你自己的身分!」
女人把他的头重重甩到了地上,居高临下地、用着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大哥呢……你对他做了什么……」伏在地上,以着绝望的语气问着。
「……你还记挂着他?」
「……所以,他没事,对不对?」爬了过去,用着着急的声音喊着,唐忆情哭着。
「……他若没事,又不来救你,你就不怨他?」
「……」唐忆情拼命摇着头。「他没事就好,他没事就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他没事就好……」
「……去,他在自己房里。」转过了身,女子冷冷说着。
忆情?
唐忆情终于动了,背对着他,缓缓走了去,照着湖水的方向。
忆情?
萧子灵也起了身,赶了上前,在他前头张开双臂,要拦住了他。
然而,随着他的走近,那月光照在了他的脸庞上,唐忆情的脸上却是满脸泪痕。
「……忆情?」萧子灵颤声唤着。
跌跌撞撞的步伐,都挡不了想要见到他的念头。摔倒了无数次,在那重重阁楼、曲桥的大宅,到了最后,在他的房前,又是重重摔了一跤。再也爬不起来,挣扎了几次,他一把推开了房门,手肘着地,硬生生、咬着牙,爬了过去。
「大哥……大哥……」沙哑的呼唤。
然而,床上的人却没有回话。
「大哥……大哥……」爬上了床,掀开了床帐。
自己身上满满的伤痕、痛楚,都比不上此时的疼。躺在床上的沈云开,嘴边有着暗褐的血。
唐忆情颤着手,拭去了那血渍,女人的声音悠悠传了来。
「不都说他死了,我何时骗过你?」
「我总觉得,你的眼睛、你的唇,令我移不开目光……是怜惜吗,还是……我这心,总觉得不像了自己……」
拔起了那把清冷的长剑,月光下,有着致命的美感。
唐忆情看着手中的剑,眯起了眼睛。
「结发为誓,生死相随,黄泉路上,大哥等我……!」
在那冰冷的剑锋划开颈项之前,萧子灵抓住了他的手臂,颤着唇看着他了。
「拦得我做什么?」唐忆情只是看着他,冷冷说了。
「忆情!」萧子灵待要扯开那紧握着长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