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圣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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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夷草裙舞类似的毛利歌舞,不一会儿,坐前排的人们也被拉进跳舞人群。果果努力往后站,以避开前面许多人手里的闪光灯。Rain被挤到另一边。Jane很快融入舞蹈,搭着Kim肩蹦来蹦去。
从毛利会馆出来,大巴车上每个人都洋溢着欢笑。果果想,地球上许多土著都被证明祖先是中国人,好像美国的印第安人也是。但至今鸿蒙未开的民族,他们的存在幸耶还是不幸?
……
“Rain,你去吗?”果果把最后一块Pizza送进嘴里。
“我可能去不了,还要打工。”Rain在炒饭上扒拉着说。
果果不禁想起前几天班里几个女孩凑一起议论Rain拼死拼活打工的事。出国后,常听人说留学生不容易,年纪小小的就什么都要自己应付,可是有金钱作坚实后盾,迄今为止自己并没有经历什么惊涛骇浪。也许Rain才是那种挺不容易的女孩?也许这才是她的心情一直是生姜色的原因?
果果和Rain走回教室时,Water、露露、Jane也在讨论去泡温泉的事。
“Jane,允许带家属,你带Kim吗?”Water打趣道,其实她是盼着Kim能像上次去毛利会馆那样给大家带韩国糖果,虽然这糖果在韩国人开的每家便利店都能买到,可是能从别人手里得到它感受就是不一样。
Jane明明是笑容可掬地说:“我们女孩子一起去玩更方便啊!”Water烂笑后忍不住说:“原来Jane是想多认识几个帅哥啊!”
本来是句谁都可以视为玩笑的话,可从Water那一说出来,Jane就觉得有些不祥预言的味道,虽然在Jane看来她和Kim感情固若金汤,可是听者都觉得Water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站在大家身后的果果都替姐妹捏了一把汗。
Jane指指一旁读黄色漫画的Kim小声说他能听懂中文的,一回头正好看见Rain和果果站在身后,顺便转换话题。
“Rain,你去吗?”
“我……应该不去了吧。”
“什么叫应该不去了,还‘爸’?集体活动不要不参加哦!”Water语气一点不像和男生聊天时那么斯文。
“Rain要打工的。”果果大概因为天生一副正气外表即使每次充当老好人角色也不惹人讨厌——这样女孩即使把她安排酒吧里当托儿也会鲜遭拒绝的。果果转过头去对Rain说:“你还是尽量来好吗?”
“Rain你还在那Manukau(麦努考,区名)的Chipstick(一家华人快餐连锁店)打工啊!”Water在没有男性时候形象很三八的,见Rain点点头便打破砂锅纹(问)到底:“我去吃过。一周15个钟,他们给你多少钱一个钟啊?”
“6块。”
“这么少啊!”
第12章
Rain从小就不明白人们为什么一定要把芭比娃娃做得那么标致
露露被小叮当闹钟一声大过一声“懒猪起床,懒猪起床”吵醒后,狠狠敲了敲小叮当脑袋,凶巴巴地吼:“瞧,有本事,有本事说英语啊!”就下床去收拾了。一边刷牙一边想今天要去Rotorua(鲁多努亚)玩,心情大靓,一件件地试衣服,无意间瞄一眼闹钟,顿时吓一跳:呀!快下午3点了?
转过身再看小叮当,原来是镜子虚像吓人,才上午9点多,但也不早了啊,便赶快套件Tommy橘红色运动裤出了门。一出门又郁闷起来,这么晚了还什么都没准备呢,只是钱包总有张怎么刷也刷不尽的信用卡聊可自慰——她不知道爸爸妈妈是怎么把人民币装进这金色小卡片里的,可她知道这小卡片就是阿拉丁神灯,她不需要任何咒语,只需在超市收银处刷刷这小卡片,收银员就甘愿排除万难语言障碍为她效劳;可每当满足了物质方面享受,躺在床上许愿说要讲一口流利英文或者祈祷能跟英裔老夫妇说明白自己究竟想吃一顿什么样饭菜时,阿拉丁神灯却怎么也不亮了。愁啊,愁老远跑新西兰买这新鲜空气,里边却滋养着寂寞的种子。她一路想着一边开着那部红色甲壳虫。她现在要去找Water。
露露一手端着地图,见有路标就靠边停车。她按照绿色路标上英文单词寻找与之相符合的实地。甲壳虫却开得歪歪扭扭,跌跌撞撞,吓得跟随在后的车辆绕得远远地从她的车旁边驶过。
甲壳虫像蜗牛一样爬到Water家。Water正像卷毛狗一样蹲在门口,脑袋像个大绣球似的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
Water接过方向盘驾车载着露露朝果果家狂奔,甲壳虫这才像大病痊愈,且一路上奔得相当炫耀,引得旁边车上男孩不停地吹口哨。露露咯咯直乐,不时朝窗外做鬼脸,或转过头来对Water说:“Water你认路真厉害!”
“这路都开了N次啦。这算什么啊,要是我男朋友……”Water一向认为男朋友有本事就该拿出来吹吹,因为本事这东西有时候就是吹出来的,不过一想到男朋友已属过去时,也就打住。
“可我就是记不住路。”露露看看窗外,心想新西兰房子一模一样,教堂一模一样,购物广场一模一样,连路牌都一模一样——只是上边写了些不一样自己却不认识的英文字母。
甲壳虫狂奔到果果家。Rain穿件深蓝T恤跟在果果身后走出来。这已经是她衣服中最浅色的了,连这还是在Jane谆谆教诲下尝试着改变的。露露见一个没列进计划的人却来了,煞是高兴。
“我跟一起打工的Peter换了班的。”大高兴日子Rain说话依然语气低沉。
Jane已经在自家公寓门口发呆一个小时多了,眼睛望得发酸,愈加细成一条缝了。她准备了一大包吃的,但主要是韩国泡菜——其实这是Kim从韩国人超市大包小包买来的,丢在家里总忘了吃,正好拿来凑凑热闹让大家一抢而光呢。可是眼见中午11点了,还不见个人影儿,就不禁有些不悦。
“你怎么在外面等啊?”果果朝Jane招手。Jane立马来了精神,说:“City(市里)不好停车呀,我9点半就在下面等了。”
露露看一眼车上的报时器,忙叫着道歉,觉得Jane替自己着想,甘愿在大门口喝西北风,自己却姗姗来迟,便抱怨起奥克兰破路到处都一模一样,她摆出比Jane更为可怜兮兮样子描述自己怎么不容易查着地图逢一个路牌停一下才找到Water家的,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露露,你新车会不会出问题,要不开我的吧?”
Water一听这话探出脑袋,看了眼Jane不起眼的尼桑跑车忙不迭地说:“昨天我们都去做了车检了,你的车又没检过。”
“是啊,一年的路税呢。”露露指指玻璃风挡右上角小标签。
在新西兰,眼下是好天并不意味马上还是好天。这里人都知道,看见阳光就去洗衣服多是不明智的,等把衣服晾上竿,来上一阵雨概率甚至大于亚裔人口在奥克兰的比例。
就为这,你看姑娘们的行头、行李,真是说不清是冬还是夏。
露露调调后视镜,看眼后座的Jane,Jane穿着磨得旧旧的土灰色牛仔裤、很随意的束腰中袖白衫衣,不禁感叹说:“Jane今天真漂亮。”
露露道出了后座上Rain藏在心里但却为了某种自尊没有说出口的话。Rain总是觉得谁都是那么漂亮,Rain从不像Water那样觉得Jane有多丑,她一直觉得Jane那在Water看来丑得登峰造极的容貌是美的,是别有韵味的。在她看来,只有像自己那样臃肿无形身材才是丑的。所以她为自己准备了能把身子包裹得很严实的游泳衣。毕竟外露和炫耀是需要资本的。
同时被露露话触动的就是握着方向盘的Water。她偷偷瞟眼倒车镜里的Jane。Jane一头微卷紫色卷发,拿发卡绕两下盘住,还留些有曲线碎发自然散布发卡周围。Water是特意早起画的出行妆,整张脸色调均匀,阳光下银粉色眼影闪闪发亮,搭配一件银粉相间半长外套,里面是米色吊带迷你裙、白靴子。她难得好心为大家开车,却没赢得任何夸奖,心里不免酸涩,好像自己精心画就一幅油画,却被别人一幅素描夺了奖去。Water一边用余光扫描Jane,一边想Jane也算漂亮吗?只是会打扮,身材好,这年头衣服款样多变,身材好女孩是占了大便宜的,自己纵使再女人味实足,衣襟下胸脯再丰满再富有弹性,腰肢再纤细再婀娜,都因为海拔不够而被活活比下去,成了高个女孩那红花下的一片叶子,这真叫人心有不甘啊。咳,反正车上没有自己钟爱的男孩,全当露露小妮子有眼不识金镶玉好了,总有一天,会有个款爷爱上自己——呵呵,想起“款爷”这个词,身上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不管怎么说,自己决不会像Jane那样追赶时髦找什么韩国人或者奶油小生,那样的男孩等着包养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是家财万贯呢。男人啊,财与才是很难两全的,就像女人智慧与美貌很难两全一样,要不然像张爱玲那般女子怎么如此难得呢。
红色甲壳虫朝南开去,经过MIT(麦努考理工学院)附近岔路,上了贯穿奥克兰的一号高速。出了市区,景色更迷人了,绵延的山坡绿草,油绿油绿的山坡那让人舒服的弧度——就是从山顶被人推下去,也一定是滑翔着安全着陆的。时不时有羊群,据说都是绵羊,能养肥了挣钱,能当风景,能省下锄草费;若是养山羊就赔本了,它们不但吃草,还把草根也啃了,啃掉这满眼的绿。
“哇,好大的鸵鸟啊!”Water一边开车一边打开车窗惊呼。
“拜托,这明明是牛!”Jane扭头看一眼窗外,有意无心地开句玩笑:“你这200度近视还是戴眼镜吧。”
“哪有这么夸张,不到200度,戴眼镜简直是自毁形象,80%男人都不喜欢戴眼镜女人。”
这两个人好像天生相克一样又争吵起来。
“嗯,是牛,是牛,我公证!”戴隐形眼镜的果果忍着没笑出声。
“那隐形也行啊,总比你这乱认东西强!”Jane调调脸上GUCCI墨镜,“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我陪她去逛mall(商场),走到一家店门口她突然说,这家餐厅生意真差,灯光也暗,空空荡荡的。明明是一家具店,只不过店主摆两张样品桌在门口而已。你们说她晕不晕。”
Water看了眼后视镜,打右灯,变道,加速,喊道:“喂,不说话你会死啊,灯光那么暗,当然会认错了。我也想戴隐形,可眼睛就是对那东西过敏,一戴上又红又痛,我干妈就是开眼镜店的,我要是能戴还不是免费的!唉,我也郁闷啊,有便宜都占不着。”Water夸张地把眼睛瞪大,又仔细回头看着下一片山坡:“哦,好像是牛。”
“这回是马了。唉,我无语了,”Jane拉着哭腔说,“你国内男朋友能忍你到现在真是得道成仙了吧。”
Rain趴在露露身后小声问,Water有男朋友吗?
露露大喇叭:“有啊,不是那上海首帅的……不,上海首富的阿东吗?”
Water有些心虚,毕竟这男朋友是为了满足某种虚荣特意在姐妹面前编造出来的。
“哎,你们见过他们给马穿衣服吗?”果果笑着把话题岔开,“上次我房东带我去她母亲家是个下雨天,我就看见他们给马穿衣服,披着个东西在马背上,真是爱惜动物。”
五个女孩一台戏,演到累人时,露露放上音乐作为调和。果果望向窗外,觉得无论视线向左或向右,这道路都是夹在风景里,时间停滞,车轮停滞,好像睡一觉醒来依然还在原地,只是有时会经过小镇,规模大一些的能看见肯德基、麦当劳,小一些的眼熟的只有加油站了。资本主义的爪牙、触角竟能染指到如此平静的僻壤。果果有种好像在秦始皇面前穿着细高跟鞋的感觉。也许这小镇有了麦当劳会使地皮升值,资本主义给原始土地科学消毒,却使所有风景蒙上一股漂白粉味,还有刺鼻的相似感。果果同意Water所说的,新西兰景色是不太能入画的,不像欧洲有雄伟的标志性建筑,新西兰的美是要静下心待着才能体会的。
“有什么好拍的。”Water一边开车,一边不屑地扫了眼不停拿着数码相机拍照的露露,“拍来拍去都是一种风景,上个月给我妈寄照片,她说看着跟地况好一点的中国乡下差不多。”
“有点事做嘛,要不我给你照几张?”露露举起相机要拍Water开车样子。
“不要不要,我脸上刚长颗痘痘,这么近什么都拍进去了!”Water把身子侧向一边,松开方向盘上一只手挡着,吓得女孩们夸张地大叫露露别拍了。
不需要用视线验证是不是到了Rotorua(鲁多努亚),嗅觉自然会告诉你的。越来越浓的硫磺味,关着车窗都挡不住的臭鸡蛋味,在这个闻名的地热区域里恣意蔓延。女孩们皱着眉。风景慢慢模糊,烟雾开始在四周迷漫,绿色植物被硫磺染成酱紫色,好像进入野炊胜地,人们都拿着上百年的鸡蛋在烧烤似的。
这真是个度假好去处,沿路数不清的Motel(汽车旅馆)、Hotel(宾馆)、MotorLodge(带停车位的小舍),Water放慢车速好让大家挑选住的地方。可虽然新西兰最有风情的是Motel(汽车旅馆),大家却无情地将其排除而选择了H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