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定小师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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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庆妃神情倏然一紧,全场静默无声,众人皆瞠大眼呆愣地瞧着这一幕。
梁善福收起弯刀,垂眼望向银霜,但见她脸色苍白、眼底浮着泪光,任由左肩伤口汩汩淌着血,染红她一身黄衣……
心里突生不忍,她俩毕竟是姐妹,况且银霜恨她也是因为情之一字所致……思及此,她缓缓走近她,伸出手欲扶起她,就在这一刻,银霜忽地抬眼望她,眼里闪烁着深沉的恨意,唇边却泛起一丝诡谲的笑!心神蓦然一凛,即见她张口一吐,一根银针朝她飞射而来……
这一切只不过是刹那间发生的事,梁善福发觉有异时,已经来不及了,她靠她太近,根本避无可避,瞬间,便觉颈侧传来一丝刺痛!往后退了数步,一股骇人的灼热感迅即窜过全身……
下一刻,形势骤变,梁善福忽地跪倒于地,勉强支撑住自己,而银霜却乘机站起身,右手拾起弯刀,朝梁善福挥砍过去,欲趁势击垮她—;—;
众人屏息地看着这一幕,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情势突然一下子变了?就在刀锋即将划上梁善福背脊时,一道白色身影飞纵而出,及时拨开致命的一刀,而后回身一掌,将银霜震退数步之远。
高台下响起一阵惊呼,荆无极仿若无觉,匆忙抱起梁善福,见她面色青白,口吐黑血…显然身中剧毒,他眼色蓦然一黯,随即点住她周身大穴,接着伸手贴住她胸前,以掌心护住她的心脉,灌人源源不绝的真气。
“福妹……”台下的梁悟峰见状,急忙飞身跃上高台,蹲在两人身旁。“怎么会这样?”一瞧见梁善福泛黑的唇色,忍不住焦急万状地开口大骂:“不要脸的臭女人,竟然暗中使毒!”
“哈哈哈……”银霜忽地放声狂笑,完全失了理智:“没有用的……无极师父,没有了解药,她必死无疑!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
眼见台下群众的鼓噪声因此而更加嘈杂、混乱,始终冷眼旁观的穹苍王终于有了动静:
“来人啊,将银霜公主带回王宫,听候处置!”冷冷地下达命令后,转而望向庆妃,冷淡有礼地道:“太后,请你一同移驾。”
庆妃微眯起眼恨恨地注视着他,而后冷然起身离开。
无视身旁的混乱与动静,荆无极仍是一手抱着梁善福,为她输入真气保住命脉。
“无极师父……”梁善福虚弱地靠在他怀里喘气,浑身的的痛感威胁着要烧融她,将她拉人黑暗的深渊,她奋力地撑着眼,不愿闭上,视线牢牢地定在荆无极脸上。
“我在这儿……”他的声音低哑,语调不稳,却强逼自己力持镇定。
“你……”他的脸色看起来好苍白,好……惊慌?她没看错吧……那样的表情她不曾在他脸上见过,是因为她吗?因为她快要死了吗?
她会死吗?不,她不能死!她有好多话还来不及说……她要告诉他,她已经不怪他不怨他……还要告诉他……她的心意始终不变,他到哪,她便跟到哪!她喜欢他……好喜欢……想永远跟他在一起,她的心意还来不及表白啊……怎能就这样闭上眼……
“无极师父……我……”意识渐感模糊之际,她焦急地抓住他的衣袖,努力地挤出话来,却猛地又咳出一口黑血。
“嘘……别说话,留住一口气……”他柔声安抚她,向来温雅闲适的俊颜,此刻却绷紧且沉郁,按住她胸口的手,不觉微微颤抖着。
再不说她怕来不及了呀!
梁善福眨了眨愈来愈昏暗模糊的视线,想看清他的脸,眼皮却越发沉重。
好不甘愿哪……一滴眼泪自她缓缓合上的眼角流出,紧抓住他衣袖的小手不得不松开。
“啊!福妹,别闭上眼……我不许你闭上眼……喂!你这家伙把我的话当屁呀……我说过要她平平安安的……”
耳边飘来一阵怒吼,断断续续又忽远忽近—;—;
好像是二哥的声音呢……意识终沉人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
深夜的皇宫里,一道颀长优雅的白色身影踏步而来。
来人俊美的五官在宫廊晕黄的灯火照耀下,透着一丝幽魅冷凝的气息。
一路走来,不见半名侍卫,偌大的皇宫内殿竟无人守夜,荆无极微微勾起唇角,冰冷的笑意浮上深邃的蓝眸,仿佛一点也不意外。
来到穹苍王的寝宫前,但见房内灯火明亮,显见里头的人尚未安寝。
没有开口出声,他径自推门进入,房内,穹苍王端坐茶几旁,似已久候多时。
“你可来了!”带笑的眼迎上冰冷的蓝眸,似是心情大好,神态十分悠闲,一点也不在意荆无极擅闯皇宫的行径。
“冰月的情形如何?”他刻意问道。
“王上应该很清楚才是,何必多此一问!”荆无极冷淡地回了句,长睫半掩。
“国师这话是什么意思?”穹苍王挑高一眉睨向他。
“那根勾魂银针是王上赐给银霜的,不是吗?”荆无极平静道。“银针以百种波斯特产的毒物制成,本是教内之物,两年前却教人连解药一并偷走,没想到原来是到了您的手中。”
“你就这么肯定是我给的?”穹苍王微眯起眼。
荆无极淡笑道:“竞赛之前,王上曾密召银霜进宫,所为何来,还需要无极把话说白吗?这事恐怕连太后也不知情吧!”
“你是如何得知的?”穹苍王脸色微沉地问。
“王上能派人混入圣月宫查探,无极不过依样画葫芦罢了。”
穹苍王冷笑了声,不再否认: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本以为冰月丫头会对你恨之人骨,没想到分离多年,她依然对你迷恋如常,女儿家的心思总是难以预料,我只不过是事先做了防范而已……毕竟找她回来可不是让她来坏我的事!”
“王上的目的已达成,何不拿出解药救冰月公主一命。”篮眸轻敛,掩去眼底一丝忧急,低醇的嗓音仍旧不疾不徐。
“我的目的真的已经达成了吗?”穹苍王意味深长地睇了他一眼。“国师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
荆无极勾唇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心思。“如果无极愿意成全王上之心愿,王上可否承诺救人?”
穹苍王闻言,颇感意外地挑高一眉,笑道:“没想到冰月丫头在你心里的份量这么重,也不枉她对你一往情深哪……”
话语刻意停顿了下,黑眸闪过一抹诡光,语锋一转,接道:“只不过现今这个情势,你以为本王还需与你谈条件吗?”他自认已稳操胜算,撂倒荆无极是迟早的事。
“王上,朝中大臣你自认已掌握了多少?”荆无极神态从容悠闲地道。“要夺权也得顾及民心啊……硬碰硬恐将有损您的基业,再者,无极的能耐岂只这般?”
穹苍王微微沉下脸;“没有了圣女,你还能有什么作为?”
“身为察兰国师,凭借的可不是圣女这块盾牌,王上应该很清楚才是。”。
淡冷的语调轻扬,蓝眸散出冰冷气息。
穹苍王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双眸微微眯起地盯住荆无极,在心里暗自衡量,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仍有所忌惮,也许他不该拒绝他的提议……
思索片刻后,他开口问道:“如果本王答应给你解药,你能给我什么?”
“无极承诺,一切如王上所愿!”荆无极直视他回道。
“你真舍得?”穹苍王仍心存怀疑,不相信他会愿意放下至高无上的尊崇地位。
“察兰有了王上,无极可以安心退下,这一次,波斯无能阻挠,加上王上的精心计划,王上大可宽心。”荆无极温颜笑道。
他的话让穹苍王怔愣了下,原来……原来他早巳知道他心底的盘算与计划……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心底翻搅,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荆无极,忽问:
“你难道不想知道本王是如何得知冰月未死之事?”
荆无极扬唇淡笑,知他心里症结所在,回道:“无极愿闻其详。”
穹苍王沉凝了半晌,目光始终停在他脸上,道:
“早在你和父王斗上时,我已经在一旁留意了,那一晚我并没亲眼看见你杀了冰月,只是碰巧看到寒江抱着她的尸首奔出,之所以不说,是因为那不干我的事。但当我继承王位后,情形就不同了,父王做不到的事,我一定要做到!只不过我和父王不了样,做任何事之前非得思虑周密、万无一失不可。原本我并不确定冰月是否还活着,没想到你却帮了我一个忙……”沉肃的表情在见着荆无极微露不解的神情,露出一丝微微自得的笑意,接着又道:“还记得惜妃抑郁而终一事吗?大夫说惜妃临终前犹不肯闭上眼,让人不知如何是好,可你一入见之后,惜妃非但瞑目地合上眼,唇边还挂着一抹安心的笑,这一切不由得令人起疑。惜妃生前所挂怀的莫不是女儿冰月之死,你一时的心软让我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荆无极赞许地点点头:“王上心思缜密,能见常人所不见者,无极佩服!这一局是王上胜出,无极甘拜下风。”
他的称赞让穹苍王微微一愕。真是这样吗?他真的赢了吗?为什么他一点胜利的感觉也没有?穹苍王蹙眉凝视了他好半响,而后自衣襟内取出一只小瓷瓶,交予荆无极。
“这是解药,你拿去吧。”
荆无极接过解药后,拱手揖礼道;“多谢王上,无极告退。”
“慢着!”穹苍王忽地开口唤了声。“国师答应本王之事……莫不要忘了。”是叮咛也是警告。
荆无极回眸一笑:“王上尽管放心,察兰并无无极留恋之处……臣的心不在这儿。”脑里浮现出让他挂心肠的人儿,说毕,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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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呀,又不是做贼,干嘛半夜偷偷摸摸走人!”
微带困意的声音嘀嘀咕咕地抱怨着,梁悟峰伸手往脸上猛搓一把,无神的大眼怨怪地瞥了荆无极一眼。福妹才刚脱离险境,他这个做哥哥的一颗高悬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下,精神耗损严重的他正需要一场好眠,却遭人半夜挖起,不得不离开温暖的被窝,想想还真教人火大。
“梁少侠,福儿尚未清醒,劳烦你驾车了!”温雅的男声自马车里传出,让正欲掀开帘子,弯身准备钻进车内补眠的梁悟峰蓦然顿住身子。
什么?要老于驾车?他什么时候当起车夫了?怎么连他自己都不晓得!去,这种差事应该叫寒江那个冷面家伙才是,他有没有搞错啊?
浓眉不悦地挤出深沟,梁悟峰瞪大眼,心火又窜升了好些,才要开口拒绝,荆无极已先他一步说道:
“我留寒江下来替我办几件事情,才不得不劳烦梁少侠,唉……若不是福儿的情况还需有人在旁照料……”
温雅的嗓音好生为难,伴随着一两声叹息,梁悟峰浑身抖耸了下,立即投降—;—;
“行了行了,驾车就驾车,往哪走?”老奸巨猾的家伙,就会抬福妹出来压他,存心吃定他这做哥哥疼妹子的软心肠!
“有劳梁少侠了,就回中原吧。”
梁悟峰有些讶异,但只是挑挑眉,不置一语。身子利落地跃上前座,抓起缰绳,“驾”地一声,马车随即在星夜下层开旅程。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亮起,马车已离开察兰城数十里之远。车内,荆无极将梁善福安置在自己怀里,双眼始终没合上过,专心地望着她已渐趋正常红润的脸色。
一路上她呓语不断,间或夹杂着几声啜泣,滚滚的泪珠让他不舍,却又无措。细听之下,才听清楚她说了什么“让我说呀,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呀”,她到底想说什么?那么急切而伤心……看着她在昏迷中挣扎、纠眉的模样,他的心跟着拧疼了好几回。长指怜爱地轻划她的眉眼,揩去颊边的泪痕,蓝眸一眨也不眨地凝锁着她,算算时间,她也该醒了。
果不其然,怀里的人儿开始有了动静。长长的羽睫扇动了数下,而后缓缓睁开眼,迷蒙的视线逐渐清晰,原本显得茫然的眼神,在看清楚眼前之人时,蓦然圆瞠—;—;
“你……我……我没死?”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全身虚乏得厉害,连说出的话都有气无力。
“你当然没死。”荆无极柔声道。“我不会让你死。”
“我……”她真觉想撑起身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半点力。
“别动……”他将她搂得更紧。“你体内的毒性才刚解除,身体尚未完全恢复。”
梁善福怔怔地看着他微蹙的眉眼。恍如隔世呵……她以为她再也见不着他了呀……
“我真的还活着……”她呆望着他喃喃自语,小手蓦地揪紧他。
“你怀疑我的能力?”唇角噙着一沫笑,语调轻松地调侃,却没忘记她中毒那一刻自己心焦如焚的感受。他今生从未如此恐惧过,这样的感觉刻骨铭心,一次就够他受的了。
呆愣了会,她的心绪逐渐安定,思绪回复正常运作,竞技台上发生的事一幕幕掠过她脑际,忆起那痛苦的一刻,紧偎在他怀里的身子不觉微微颤抖起来。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他立即拥紧她微颤的娇躯,柔声安抚。“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梁善福只是摇摇头,将脸埋进他胸怀里,她并不是怕死啊!她怕的是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