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情玉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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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颖,你竟然……”惊呼声四起,团员们纷纷掩嘴低呼她的蠢行。
仍觉天旋地转的她撑起发疼的身子,一看到身下的倒霉鬼,随即露出惊愕的表情,“啊,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躺在冰冷的地上,苏剑令露出他那叫人怦然心动的招牌笑容,只是这一次夹杂了一丝苦味。他揪起她一撮不断往他脸上淌水的发,揶揄地说:“这算什么,从天而降的灾厄吗?而且来的还是个水鬼呢!”
“天啊,我的大小姐,你到底跑哪去了?竟然搞出这一身的狼狈。”柯瑞娜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地帮忙把她从苏剑令身上拉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梅若颖羞愧得无地自容,浑身上下不住滴着冰冷的水。
“幸亏你不是故意的,倘若是,我可能得在医院躺个三天三夜了。”苏剑令自嘲地站起身,看看自己没淋到雨却湿了大半的衣服。禁不住摇头苦笑。
“你去哪里了?苏先生一早就来这儿等你。”柯瑞娜赶紧附在她耳边问。
“你来找我?你知道我会在这里?”一边抹去脸上的雨水,梅若颖好奇望着面前的他,“有什么事情吗?”
她内心忍不住嘀咕起来,他也太神通广大了点吧,竟然一早就等在这里。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是不是你比较习惯用疑问句当做开场白?”苏剑令没好气地说。
真是一个爱发问的女孩,可他更想问问,不过是几点钟光景,她大小姐有必要一早就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样吗?目光一沉,唔,她手肘上的纱布又是怎么一回事?
冉起眉,他横臂抓住她的手,“你手肘怎么了?”
她不在意地随意一瞥,“只是一点意外,对了,你找我有事?”
“我拿留声机来给你,那天就说要送你的,可是你忘了拿走。”
“先让苏先生进来喝杯热茶吧,若颖你也真是的,淋成这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柯瑞娜拖着她走回实验室,然后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各自佯装忙碌,只是大家都一心二用地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两人的对话内容。
一张摆放着许多古老书籍的长桌,留声机正放置其上,梅若颖看着留声机,关于荷米丝的诸多回忆一古脑儿的全涌上心头,她本能地看看镯子,心中总是觉得很诡异。
“怎么了?”她似乎不想看到这架留声机。
“没有。”她掩饰地笑。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下说他的留声机住个鬼吧?可是要她带回留声机,她还真有点怕怕呢!
“你迟到了。”
心神飘远的她漫不经心地抱怨:“天晓得会突然下雨,我能够安然赶到,已经很庆幸了。”然而当她感受到大家不赞同的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为什么受伤?”苏剑令很在意这个问题。
“刚刚在路上为了护住一个差点被车撞的小学生,所以擦伤了。”揉揉鼻子,她冷不防地朝着苏剑令打了一个喷嚏,“对……对不起……”
她今天是怎么了?梅若颖懊恼得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低头一扫,她脚下已有了个小水泡,苏剑令伸手抹脸,“走,你必须回去换套衣服再来,苏禾集团可不希望好好的一个古书修缮专家在这里染上重病。”他抓过留声机往她怀里一塞,“抱好你的留声机。”
“可是我还有工作要——”
无视于众人的咋舌,梅若颖就这么被他拉出了实验室。
☆☆☆
“你要带我去哪里?”被动地抱着留声机坐上苏剑令的车子,梅若颖一脸无辜。
“疑问句小姐,刚刚说过了,我只是要送你回招待所换套衣服。”苏剑令很难想象她小小的脑袋里,为什么总有那么多问题。
“可是我这样突然离开,万一苏禾集团的人来了,知道我不在实验室,那可怎么办好?”
“那也来不及了,因为苏禾集团新派任的接待人员已经知道了。”
“啥?快停车,我要亲自跟他解释,万一他一个不高兴,通知教授,那我回德国就惨了。”
他一派悠闲地看着她,“怎么,你会被开除吗?那好,你就留在这里好了,苏禾集团正欠缺懂古书修缮的人才。”
“剑令先生,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他瞅了她一眼,“说吧,你早上一个人去哪了?”
“没有,我只是随处走走。”
“人生地不熟的,你不怕迷路?”
“初中毕业以前,这里是我的家,纵使有很多改变,还不至于全然的陌生。”他真把她瞧扁了。
“不错,中文没有退步。”
“剑令先生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在这里?”
“梅若颖,你就非得在我名字后面加个先生才行吗?”
“我……习惯。”她鼓着腮帮子道。
“以后不准单独行动,除非得到我的允许。”
他的允许?口气这么狂妄,他以为他是谁!梅若颖用眼角余光表达她的不以为然。
苏剑令把她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微掀薄唇地笑了笑,“我没跟你说吗?从今天起,我就是代表苏禾集团,负责你和你们所有团员生活起居的接待人员。”车子正巧停在路口的红绿灯下。
“什么?你是新委任的接待人员。”她不可置信地嚷嚷。
“怎么,我不像吗?”他莞尔响应她的惊讶。
“不是,只是你怎么会……”她觉得事情太巧合了。
“你不知道这几年这里失业率很高,一看到有工作缺,当然要赶快去抢,所以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咧出笑容,苏剑令腾出一只手凑到她面前,挑眉示意。
握也不是,不握也不行,挣扎须臾,她匆匆伸手握了一下,随即缩了回去。
好烫的掌心,跟他的人一样,叫人有些招架不住。她对着自己的手心偷吁了一下,低下眼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眼前的男人是一道谜,他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却也让人害怕接触他深邃的眼睛,好像借由目光的交会,灵魂就会被他所掌控。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怪异的东西这么吸引人吗?”
被逮到了,她咽咽口水,“没有,我只是……”掩饰心虚地假咳一声。
“只是怎样?”
“紧张,你会让人紧张。”
“哈,我会让人紧张?生平第一次听到,我想只有你会感到紧张吧,胆小鬼!”他放肆地调侃她。
他叫她胆小鬼?梅若颖露出抗议的表情,咬住下唇不发一语。
见她表情微愠,苏剑令马上投降,“OK,我理解,实际上我也曾经紧张得不敢见你,所以一来一往,打平了。”
“你原本就是苏禾集团的员工吧?那天我看你开车送我回招待所,守卫没有阻挡,还对你很恭敬。”
“唔,看来你还挺有观察力的嘛!”他不否认也不承认。
车子一如先前,顺利地进入招待所,停好车,苏剑令利落地越过车头走来,主动拉起她的手腕进屋去,仿佛牵着她的手走路,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慢点,你走太快了,我会跟不上。”她在后面抗议。
他立即缩小步伐,直到踏人招待所里八角形的宫房大厅,他才停下脚步,扬手看看手表,“现在起,你有半个小时,应该足够你洗个澡了,提醒你,这里的酸雨威力惊人,你最好好好洗个头,如果你不想年纪轻轻就秃头的话。”
“那你呢?”
“在这里等你,如果可以,借我一把吹风机。”苏剑令指着自己衣服上的湿印。
梅若颖走进自己的房间,把这一路捧在手上的古怪留声机放在房里最角落的位置,然后将吹风机扔给苏剑令后,便匆匆奔进浴室。
“半个小时,这么严苛!”下一秒她又嘀咕。“梅若颖啊梅若颖,你真是够大牌了,竟然让苏禾集团的招待人员这么等在外头,也不怕他告你一状。”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肩一垮,她啥也不想地火速梳洗。
连一秒钟都不延迟,她穿上干净的衣服迅速地回到房间,却被眼前衣袂飘飘、长发飞扬的景象吓得连退数步。
“你、你……你怎么会又出现了!”梅若颖指着留声机上的身影惊呼连连。
“嘘,小声一点,我也不想吓到你,可是我暂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所以你只好继续看到我了。”荷米丝一样很苦恼,她不知道那天的咒语到底出了什么错。
“可是刚刚我并没有看到你,也没有感觉到你的重量啊!”
“废话,我是灵体,也许再过阵子就要消失了,当然没啥体重,况且我刚刚在留声机里休息睡觉,你当然看不到啊!”双手叉在腰际,荷米丝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那……请问,荷米丝,这回你又有什么事了?”梅若颖不敢靠上前去,只能缩在角落。
“若颖,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事情,关于这只镯子?”
“关于这只镯子……”她想也不想地嚷嚷,“有,当然有,你知道吗?这镯子好可怕,竟然会莫名其妙地发烫,几乎要把我的手给蒸熟了。”
“然后呢?”荷米丝慎重地思索着。
其实她的苦恼一点没少于梅若颖的,打从她开始为世间男女的爱情完满努力以来,从没有遇过这样错误连连的情况,这一次她不但咒语出错,就连那么重要的爱情信物也一并跟着作乱,一时间她还找不出方法破解,为此甚是苦恼,差点就要把自个儿一头褐色的柔亮长发给拔光了。
“然后就倒霉事接二连三啊,你看,我今天一大早就上医院了,”梅若颖指着手肘上的纱布,“结果不到一个小时马上又被淋成落汤鸡,荷米丝,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把镯子取下?我真的很不安哎。”
她不假思索地摇头,“很难。”说得斩钉截铁的。
“啥,那怎么办?我岂不是得继续这么倒霉下去?”倒霉事小,丢命事大,她可不想魂断于此。
“别抱怨了,我也很苦恼啊!”荷米丝盘坐在留声机上,“哎,你没告诉苏剑令关于我的事吧?”
“没有,我怕他不相信,会被吓得落荒而逃。”
“很好,总之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说你见到我,关于镯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我知道了。”
荷米丝起身跃坐在留声机的喇叭上,与她面对面,“其实我是有耳闻过一个失传已久的咒语,但是不保证功效。”
“有咒语?”梅若颖双眸闪烁着希望,“管不了那么多了啦,既然你知道有方法,那我们何不现在就试试看,拜托、拜托,荷米丝……”她频频哀求。
“这么想试?那好吧,我就姑且试试看,可是不保证一定可以,万一行不通不要怪我。”
“我保证不会。”她目光真诚地一再点头承诺。
“那好吧,你现在马上站好。”
“嗯。”一听到有机会可以取下镯子,梅若颖赶紧听话地站定。
沉静思绪后,荷米丝凌空飘在半空中,口中喃喃念着失传已久的神秘咒语,“波尔多嘎,撒哪伊妈耶嘎……”反复再三。
她睁亮她紫罗兰色的眼珠,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梅若颖手腕上的玉髓手镯,古老的咒语在她诚心念诵下,渐渐发挥作用,原本明亮的房间顿时弥漫烟雾的浑白,随即化为黑夜,她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交错灵幻手势。
突然——
叩叩,“若颖,你好了没?梅若颖——”
闻声,荷米丝骤然双眉一拧,想要马上收回咒语,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苏剑令突如其来的打断,让荷米丝的咒语功亏一篑,强大的力量在房里形成一股旋风,瞬间卷起梅若颖和荷米丝两人。
“荷米丝,怎么会这样?”梅若颖整个人腾空,晕眩不已。
“该死,咒语被干扰了。”荷米丝的声音忽远忽近。
“那怎么办?”她十分惊恐,她整个人头晕目眩,随时都要瘫软,“这次不行,那么是不是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再试一次?不过现在你得先让我下去,我头晕得受不了了。”
“不行,我根本控制不住它,而且咒语受到干扰,我的法力连带受损,至少好一阵子都无法再施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继续这样凌空旋转下去?”
荷米丝脑中灵光一现,“有了,是苏剑令!他是你的吉星,况且他的名字中带有兵器,足以化解这股风势,你快喊他来。”她的褐色头发飞扬不休。
顾不得荷米丝的话是真是假,梅若颖不做他想,“苏剑令、苏剑令——”她用仅剩的气力大喊。
门外的苏剑令惊觉事情有异,整个人疯狂使劲地企图把门撞开,不知不觉中凝聚了一股无形的剑刃,他破门而人的强大气势顿时化解了困境,梅若颖凌空摔倒在地,痛苦地蜷缩着。荷米丝则再度被打回留声机里。
“若颖,你还好吧?”他单臂一横,搀扶起地上的她,不住地轻拍她的脸。
梅若颖低头看看手腕,玉髓镯子依然套在手腕上,她虚弱地摇摇头,“我只是头晕,没事了,只是头……”随即整个人晕了过去。
“若颖。”苏剑令探向她的额头,热热烫烫的,“该死,你最好给我保持清醒,听到没,梅若颖!”
不再耽搁,他抱起她立即飞车赶往医院。
☆ ☆ ☆
实验室这天来了一批申请参观的图书信息与档案学研究所学生,而中文流利却不幸被石膏困住以至于行动不便的梅若颖,理所当然地被大家推派出来当解说导览人员。
话说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