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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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龙种不喜欢虎肖,不表示虎肖不能喜欢龙种。
在两人相遇的那一刻,或许龙种还没有把他放进眼底,但那对着贝玛豪气却天真的笑容……实在让虎肖难以忘怀。
所以,总是找龙种麻烦。
就为了让龙种能对他更深刻地记清楚,原来有这样的生肖存在呀!而不是永远只知道古小兔、古小兔……
“龙种,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虎肖。”
“对,你记住我是谁了,我花了好多工夫让你记着,我猜,你生生世世也不会忘了我……那么,这也是我全部的爱了。”
“爱并不是伤人。”
“是,是伤人。
爱伤了我,它也让我伤了你。”
暗地里,运足了最后的法力,龙种等着……等着……等问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我对你来说是重要的?”
第一次,两人如此平和地商讨事情,虎肖心里的警觉消散,没放开过的手仍在掌中。
良久,迟迟不肯回答龙种的问题,直到最后,他才将龙种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无声胜有声。
龙种嘴边一笑,“——龙咬剑!”用尽全身最后的法力所使出来的透明龙咬剑,扬手一回锋,龙种将自己的剑刺到自己胸口上,立时吐出大口的鲜血。
虎肖惊得瞠大了双目,随即将手压在龙种的嘴上,愚蠢的手段当然没有令龙种舒缓些,更多的是无数奔出体外的红色血液。
不理会插在心口上的龙咬剑,龙种默念一段咒文,心口上的血液在此刻亦汩汩而出,也渐渐有一丝丝摸不着的绿色烟雾从龙种体内钻出伤口。
龙种满意地瞧着虎肖的不知所措。
——魔王,我就召唤你吧,也只有你能让贝玛降世。
苍天变色,沙尘飞天,大地龟裂……洞穴里,天摇地动。
虎肖稳住身形,大骇地看着自龙种胸伤所窜出的绿色烟雾,缓缓地透过虎指缝隙飘至洞内上空。
眯细虎眼,依稀记得这样恐惧的情绪自何而来。
“龙种!你做了什么?”额上青筋禁不住激烈跳动,虎肖抓住龙种肩膀猛力晃动,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那绿烟,那红血。
“虎肖,祈祷你的孩子平安无事吧……”大力地咳了几声,龙种的眼前是一片绿雾。
但他仍然能看清虎肖深黄眼眸里的疑惑,而后露出一抹已经将什么都放弃的微笑。
“你忘了蛇姬的话吗?我肚子里的东西,可补着,吃了它,能让鬼成仙、让魔重生……你能料到我在寻魔灵,却料不到魔灵在我体内吧?”
“啪”的一声巴掌,龙种撇过头去。
不在乎了……将变成一个活死人,什么都不用理会了……突如其来的拥抱,怎么也暖和不了龙种。
他鼻间闻到的,全是虎肖的味儿。
脸颊趴在虎肖的肩上,眼睛却看着躺在石墙边的古小兔。
就连什么滚热的液体滴至他的颈脖上,他也只是颤了两下,再无反应。
“我……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吗?”耳边,是虎肖凄凉而遥远的声音。
民间总是说,龙争虎斗、龙争虎斗。
但却没有人知道他们争的是什么,斗的又是什么?
***
魔王的再生,第三个知道的人便是康楚。
他一直守在寺庙里等待又等待,等到这一刻终于来临。
就在天色变红之时,大地似地牛翻身,剧烈而狂猛的摇动不知带走多少百姓的性命,而温朱的皇宫又遭到了什么样的破坏?这些,康楚不予理会。
他静静地守在寺庙大厅里,跟十几个喇嘛一起坐阵在这个地方,圈围着一朵红圆桌般大小的白莲花苞,那是在魔王诞生的一刻从虚无中显现的花。
耳边穿梭着繁杂的经文,康楚一直没有将眼睛离开过中央那朵白莲花苞,因为他知道……只要魔王得到想要的实体,白莲花就会展开,而里头就是贝玛。
就在白莲花出现的第三天,花,终于绽放。
魔王再度的现世,使得贝玛重新下凡组合十二生肖。
不料龙种在魔王得到灵体后的第二日,被魔王食下入腹,成为获得实体的补品。
而龙珠,因为虎肖层层以性命相胁的结界而得保存。
就在龙种被食下的那刻,虎肖因为扯着龙种不放而被同时食下一臂。
龙种死后,龙珠终于开始成形,不足一月,便成凡人五岁大的模样,两年过后,已是成人。
龙种与虎肖的孩子样貌清俊秀丽,性子却固执霸道,名字取为遥龙,却也深得贝玛所喜。
遥龙即刻补上龙生肖,十二生肖再次团结,一齐攻打魔王。
历经了一年多的时间,魔王举族被贝玛重新带领的十二生肖所歼灭。
这世上,只有一条龙……
***
从墙角边探出身子,遥龙仰首东张西望,在确定附近没有任何人后,他一股作气跑至五尺远的红色木门前,而后紧张地再次左右张望,没见到爹的身影,这才推门而入。
爹对他很好,听羊老爹说,独臂的爹从他长成形体的那一瞬就独自抚养他。
虽然爹对他好,但也不是事事都顺着他,就像他仗着自己有法力而欺负百姓,爹就严格的管教他,罚他三月不许飞上天空。
这是他的死穴,他爱极从青天鸟瞰大地的感觉,可爹就知道他弱点来罚他。
但效果也很好,他再也不敢随便欺负百姓。
虽然如此,他还是有私下顽皮而不让爹知道的事——就像现在。
爹从他懂事就一直教导他,院子里这道红色大门不许进出。
以前还乖乖听话,但年纪越来越大,也就让他越来越心痒地想知道里头是不是藏着宝藏,所以他更想知道了。
原本想找古小兔和他一同胡闹,但眼睛看不见的人总是有许多不便,所以他就自己跑来看了。
进到门内,暗黑无火。
遥龙伸手一划,屋里的灯就点着了,他兴奋期待的表情也在灯亮的同一瞬垮了下来。
什么也没有……没有桌椅、没有床榻、更没有金光发亮的宝藏。
屋子中央,地上摆着一盒木箱,不大。
遥龙又起了好奇心,他快步上前,毫不考虑就打开木箱。
木箱里躺着一顶头冠。
遥龙大喜,将头冠执起,镶在上面的珍珠散发出奇异的光泽,美不可言。
他立即戴至头上,竟然出奇的合适。
背着手、挺直背脊,遥龙甚至昂起脖子来回踱步,觉得神气极了,下定决心想跟爹讨这顶头冠。
***
“贝玛,我虎肖从不向谁低声下气。”
“……唉……”清丽的脸庞转过来,脸上是一层层悲伤的气息,“虎肖,这个世间上,只能有一条龙的意思,你懂吗?”
“不懂,我也不想懂。”
“龙,向来循环生息,你的孩子遥龙,如果我说他能成形是因为龙种的死……”
“不可能!”大响一声,桌子立即出现裂痕。
“虎肖,别生气。龙者,永远是孤身一人,因为他永远就是自己。我说遥龙就是龙种,你……”
“我不理!”虎肖一挥手,打断贝玛接下来的话,“人总说,贝玛神仙下凡、神通广大,你却连自己手里的生肖也救不回来……”
略微皱眉,贝玛咬下嘴唇,似是思考,尔后才道:“龙种的体内关着魔王的灵体,而魔王的灵体中亦藏着龙种的魂……如果集结十二生肖的一杯血液,或许有办法……但这么做,是逆天,不只如此,还要献出承担一切后果的东西……”
“什么东西?”
贝玛微微一笑,叹息,“我的肉身。”
***
“你被你爹骂了吧?”闭紧双目,一位面容清秀,牙齿却特别的人坐在床榻上,微微一笑,嘴里的牙看得更是清楚,遥龙也觉得可爱。
无礼地往床边一坐,知道古小兔不甚在意,遥龙也就大胆起来。
“才没有呢!原来藏在红木门后的只是一只木箱,里面是顶漂亮的头冠,我戴起来好看极了,跟爹要,他也没骂我。爹只说,不能将头冠给我。
“他还说,那头冠是他替人保管的,而且那个人就快回来了。现在,我又好奇,那个头冠的主人是谁啊?我一定要跟他讨来戴。”
古小兔脸色苍白,嘴唇正剧烈地颤着。
“遥、遥龙,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向头冠的主人讨来戴。”
“不!不是说这个!”
***
虎肖集合了十二生肖的血液……最终,遥龙看见头冠的主人来领取他的东西。
那个人,散发出难以靠近的气息,原先遥龙想跟他讨头冠的……但,他却在那个人身上看见什么叫真正的傲气。
“你叫什么名字?”衣袖飘飘,那个人乘风而来,俊美的容貌惊为天人,他这么问遥龙。
而当时,遥龙正在院子里斗蟋蟀,玩得正高兴,一点也没查察身后有人。
等转过头来,脸上是明显的错愕。
“我?哼,我叫遥龙!我爹都叫我遥龙。”
“好一个遥龙。”
“你呢?报上名来。”
这时,爹从外走至内院,遥龙第一次见到亲爹惊异的表情……以及一种看了会让人掉泪的寂寥。
“龙……种?”
“你又是谁?”轻蔑的语气,高傲的音调,龙种这样问着,尔后恍然大悟一般挑了挑眉毛。
“看你一身粗俗味儿,你铁定是虎肖吧?蛇姬告诉我,十二生肖就你最霸道。哼,她还叫我来跟你拿我生前留在这里的东西。”
将头冠递给龙种,虎肖深黄的眼依旧移不开那清俊的人,就在面前。
压下想要拥住眼前人儿的举动,虎肖的双手已经颤抖不已。
“你……不记得生前的事?”
“谁稀罕那些鸟事,现在的我,要创造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就这样,龙种离开了,戴着虎肖在龙种生前送给他的头冠。
听蛇姬说,龙种去到北方修炼法力,又听山鸡说,龙种是飞到南方瞧美女去了。
遥龙只觉莫名其妙,还不知道龙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晓得自那个人出现又消失了后,爹每天都会到古小兔的地方待上一会儿,然后又跑至有着奇怪传说的地方去。
听着他对爹的抱怨,羊老爹曾在一次无意间,低声地自问:“是吗?他还在等那个人吗?”
等谁呢?白日、黑夜,虎肖总会抬起头,望着云端深处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条青龙穿梭其间。
死过一次,而后重生。
虎肖宁愿知道他还活着而见不到面,也不愿他躲在魔灵体内逐渐被蚀去灵魂。
——龙珠全文完
龙珠番外一 乱之初
一个皇帝的寿庆,能热闹到什么地步?如果这人是个昏君,人民怕是大街小巷皆唾弃,成天饭后以这皇帝不长命来咒之;但,若这人是个明君?恐怕万巷举庆,人民纷纷上庙求个长命签给当今皇帝——温朱。
“我不去。”
一道清雅的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背脊挺得老直,继续坐在木椅上练习写字。
古小兔皱着眉,失望的看着地上。
他知道温朱这人不聪明又温吞,心肠却不坏,也容易交得朋友,更是百姓称赞的好皇帝,龙种却不去他的寿庆,这实在不是温朱的错。
事实上是,龙种交恶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除了他一个古小兔,世上还没几个朋友。
“……是吗……”古小兔可怜兮兮的声音飘来,让龙种不得不停下笔,顿了顿,却还是没将头抬起来。
“龙种,可我想去瞧瞧南方来的杂耍团,听温朱说很有趣呢……”古小兔一屁股坐上铺着软毡的雕椅,肩膀下垂,嘴还瘪起来,怎么看怎么可怜。
龙种清了清喉咙,抬头。
“要去,你怎么不自己去?”
“怎么行呀,我跟龙种都是一起行动的呀……哪次的冒险不是咱们一起参与?哪次的新奇不是咱们一起体验?你说是吧?”小兔子笑起来,露出两颗长长的牙齿。
龙种暗自偷笑,却假装重新拿起毛笔,沾墨,说:“你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太好了。”
古小兔跳起来,脸上满是高兴。
龙种看了,仅是摇头微笑。
龙种的宠,只有古小兔能得到,再无其他。
温朱的宴席办得不夸张,甚至是令人意外的寒酸。
让人禁不住问:当这皇帝是穷成这个地步吗?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嫔妃成群,更没有大肆宴席。
所以龙种一到,便说:“温朱,百姓的民脂民膏,你果然好好守着,很好。”
一直以来都跟在温朱身边的耗子说:“你应该称他为皇上!”
温朱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龙种可是很少称赞人呢。
这次的宴席也许会被后世人流传,十二生肖难得再次集合全是温朱的功劳,当然,少了贝玛,大伙除了可惜之外,还算玩得尽兴。
“你不喝一杯吗?”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龙种转过头去,是虎肖。
他拿着一壶酒,酒,说不定是皇城里最好的酒,但龙种从来就不沾酒。
所以席上就龙种的瓷杯盖着反倒是突兀,其他生肖都没发觉,就虎肖一个人发现了。
龙者,沾酒,使不出青龙之身。
所以龙种向来不喝酒,也没人看过他喝酒。
古小兔这时转过来,刚才的一幕全瞧见,他两颊飞上两朵红晕,看起来可爱至极。
古小兔用力拍桌子说道:“龙种,我们来喝一杯!今天有什么关系?我们在皇城里,就连魔王进来都得被挡在外头!古小兔我先干为敬!”
龙种正要推拒,众人被吸引过来,争相劝酒。
龙种的脸越来越僵硬。
龙之骄,向来不必迎合别人。
谁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