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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相公气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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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的女人,又如此不争气。
不过是要她的一抹笑罢了,有这么难吗?
见她很努力地扯开嘴角,依照他方才所教导的程序慢慢往外延展,然后……僵直,而后,开始抽搐,看得他不胜唏嘘。
“不是这样……”
见吉祥唇角抽搐不止,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快要哭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着有人笑起来这般狰狞而骇人的,她几乎可以同三哥比试比试了。
怎么会这样子?
只是笑而已,真有这般困难?
“小爷,我笑得很怪吗?”揉了揉笑得已经有点僵的脸颊和唇角,吉祥相当有诚意又认真地开口问道。
很怪吗?真的吗?
她不由得拧起眉,努力地依照他的要求再次勾弯着唇,努力地眯弯着眼。
“你还是不要笑好了。”这是他最终的结论。
他真是不忍心再折腾她了。
好端端的,却硬是要她把一张清秀的脸给拧得如此狰狞,这真不是他所愿,他只是不解,为何她居然连笑都不会。
以往以为她是天性清冷,才会甚少形色于外,可如今瞧来,似乎是她根本不懂喜怒哀乐吧。
“很古怪吗?”吉祥不禁又问。
文字慎摇了摇头。“倒不是古不古怪的问题,而是你至少会遇到什么让你觉得很开心的事吧?”
有开心的事,就会很自然地露出笑吧?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只要是人,应该都会的吧。
就见她,偏着头很努力地回想,他也难得耐心地等着。
半晌,吉祥蓦地击掌道:“我想起来了,约莫十年前,有一回过年时,我爹带了颗蛋回来,那时我很开心,但我不记得我是不是笑了。”
笑?开心就是开心,她不会去注意自个儿是不是笑了,况且在那般艰难的日子里,想要露出一点笑意,真的很难。
说不准,真是因为日子一久,教她忘了要怎么笑了。
“一颗蛋……”他不禁喃喃自语。不过是区区一颗蛋,算什么开心事来着?说得好似文府亏待她呢。
“小爷?”吉祥的大眼直瞅着他。
文字慎乏力地瞪着她。“还叫我小爷?”他很小吗?不小了!“我问你,这几年你待在府里,有什么不满吗?”
问她有没有开心的事,她居然连十年前的事都搬了出来,好像待在文府里的六年是多大的痛苦一样。
他很少待在府里,因此想欺负她也没机会,再说,她机伶得像鬼一般,怎么会被欺负?而且他有不少事都要倚靠她帮忙挡着,疼她都来不及了,哪里会欺负她?没欺负她、又没亏待她,那她干嘛老是摆着一张脸?
“没有不满啊。”她不解地道。
待在这儿有得吃有得住,又有得穿,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她现下都已经是文府的四少夫人了,等于是飞到枝头当凤凰,再有什么抱怨,可真是要天打雷劈了,是不?
“是吗?”文字慎悻悻然地道。
可不是?就算要她改称谓,她也立即改了,不管命令她做什么事,都是机伶贴心得紧,而一直以来也顺从惯了,逆来顺受地把所有的事都当成应该,岂会有什么不满?
如今拔擢为四少夫人,她也该要偷笑了。
“我不懂小爷的意思。”他有些不开心了……是因为自己笑得不好吗?
“哼,你会摸不透我的心思?”那可有趣了,向来只要他眨个眼、扬个手,她便知道要替他准备什么,简直精明得让他不敢领教,现下她居然说她不懂……她该不会是在一夕之间变笨了吧?
“小爷?”
“还叫小爷?八百年前就该改口了!”文字慎恼怒地吼着。
真是的,磨了一个下午,却还是磨不出她一朵笑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敢相信自个儿真是同她窝在房里一个下午。
“相公。”吉祥不着痕迹地将一抹淡淡的赧意掩入眸底。
“先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吧,用过晚膳后再继续学。”文字慎扬了扬手。
她才起身,随即又回头问他:“学什么?”
“笑啊!”他没好气地道:“一笑一两银,你要不要学?你要是连笑都不会的话,他日若是有人摆筵设席,寄了帖子上门,我要怎么带着你一道出门,同人串串门子?”
要带她出门,实在有些困难,但若是不赶紧将笑容给练得熟稔些,肯定会教二哥给看穿手脚的。
只是,现下的她,连笑都还不懂得……老天啊,这要怎么教?
第四章
“这样叫作嫣然一笑;这样叫作回眸一笑;这样叫作魅惑众生;这样叫作勾魂摄魄……”突地听到鼓掌声,文字慎不禁敛笑瞪着眼前不知好歹的吉祥。“你在拍手?”
拍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嘲笑他?
“拍手叫好。”吉祥淡漠地回应。
“你是在拍手叫好?”他不禁仰头大笑三声,再正眼瞪着她。“你怎么连拍手叫好的时候都挤不出半点赞赏的目光?”
老天啊,他现在可是在教她如何笑,怎么笑得风情万种、千娇百媚,她居然还拍手叫好,俨然是把他当成了戏子不成!
就算把他当戏角看待,倘若他真是表演得好,在拍手叫好的同时也应该要顺便带上一抹笑意和赞叹的眼神才对?
“要怎么挤?”吉祥问得很正经。
闻言,文字慎不禁又仰天长叹……要怎么挤?该问谁呢?“你现下不需要管那些事,你只要管好你的眼和唇,不单老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活像个权谋算计的大奸臣似的。”
瞧瞧,这日子都过去几天了?
为了她,连着几天闭门教导她,从早到晚,从晚到早,他几乎都粘着她不放,逼着她学以致用,可她到底学到了什么?老笑得他心底发麻,教他好想要狠狠地晃晃她的脑袋。
真是快要受不了,若不是太识得她的性子,他几乎要以为吉祥是蓄意要整他的。
“我?”
她不由得抚着自个儿的脸。
这几天她笑得脸都僵了、嘴都歪了,就连眼也快要斜了,可就是没法子像他那般勾魂摄魄……
这不能怪她吧?明明就是两张不一样的脸,要她怎么如他一般?
“你这一张脸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啊?”文字慎伸手捧起她的脸仔细地端详。
“不差啊,算是相当漂亮的丹凤眼,鼻子倒也挺直,唇不厚不薄算是适中,脸是稍嫌黑了点;把这五官一起贴在这瓜子脸上,倒也是挺精致的,不过你若是可以笑得再正经些,肯定会人模人样,可你怎么就不笑?”
明明没缺眼缺鼻子的,怎么她硬是笑不了?
吉祥的身子突地一僵,敛下水眸不瞧他一眼地道:“字慎,我在想,咱们天天老是窝在这房里,似乎有些不妥。”
怎会突然贴近她?教她的心头没预警地颤悸了下。
他不是不爱靠近人的吗?怎么现下却捧住她的脸贴得这般近,他身上那股暖热带着酒意的气息飘在脸上,荡起了阵阵酥麻,痒得她不自在,可偏又不能推开他。
他是主子,是最为受宠溺的小爷,只要他一声令下,少有他得不到的,更是不容她抗拒。只是他贴得这么近,真是教她不惯极了。
“有什么不妥?”
压根儿没发觉她的异状,文字慎只是很努力地瞪大眼瞅着她,摸着她稍嫌黝黑的脸,却发觉瞧起来是黑了些,但肌肤倒是挺细腻的。
“我是怕人说闲话,怕外头的人说你一成亲便窝在房里不做正经事。”吉祥不着痕迹地闪躲他不断往脸上探去的指尖。
“说什么闲话来着?”文字慎啐了一口。“你又何时见我做了什么正经事?”
若硬要说正经事,那八成是他已经好几日没上赌坊找三哥,也没上摘月楼找二哥,更没有上大哥的酒肆晃晃了。
只是他现下哪有闲工夫去干那些混事?
他要她笑啊,她不是最听话的?然而这一回,她耳朵是听见了,可她的嘴就是没反应。
他心急的不是同二哥约定的日子快要到了,而是害怕她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笑了。
“就是因为你不曾做过正经事,所以我才盼着你能定下心来。”吉祥不愠不火地直视他,但一抹赧意又偷偷地溜进眸底,一闪即逝。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现下和她搅和在一块儿,她是嫌碍眼了?还是她学笑不成,他又没给银两,等于拦了她的财路,遂瞧他不顾眼了?
真以为成了他的娘子之后,她就不再是原本的小奴婢了?
“吉祥没什么意思。”她清冷地道。
唉,为何他会把心思打到她身上?
他向来不是最爱到外头与人凑热闹的吗?怎么这一回竟把心眼给玩到她身上了?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再捧着她的脸多久……虽说,他这动作并不逾矩,但不知道怎地,她心里就觉得慌,一双眼不知道要摆到何处才好。
“还说没什么意思?”文字慎不断地贴近她,大眼瞪小眼地道:“敢情你是认为自个儿的身分不同,可以同我平起平坐了,才误以为你能够支使我、能够命令我了?”
这些不知分寸的话,全都是从这一张嘴吐出来的吗?
文字慎微使力地拉着她的唇角,将唇角勾出极为诡异的弧线,那表情万分可笑,教他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相公……”吉祥沉着声道。
这样耍玩着她,真有那般好玩吗?
以往他把心思放在花娘身上,她是直庆幸自个儿的运气好,可谁知道他竟突然说要与她成亲,现下还逼着她笑;说什么一抹笑换一两银,根本就是诓她的,如今已经笑了好几天,脸都僵了,也不见他给她什么银子,根本就是在耍玩她!
戏弄她好歹也要有个限度,哪有人像他这样一连几天硬是把她关在这房里,没笑出教他满意的笑,竟不肯放行。
“哎呀,你居然打算要拨开我的手?”他惊诧地望着她偷偷想拨开他的双手。
好样的,真以为今非昔比、敢抗拒他了?
“我不是要拨开你的手,我只是有正经话想同你说,你可以先放开我吗?”他没发觉她的腰肢要教他给折断了吗?
他这样一直扯着自己的嘴,她便要不断地往后折,若再逼近的话,她八成就要腰断而死。
“我偏不。”若她叫他放,他就放,那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搁去?
“相公……”吉祥乏力地敛下眼。
真像个娃儿……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老是娃儿行径?
“你在心里骂我?”文字慎站起身弯腰贴近,唇快要俯上她的。
她瞪大眼,小心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我没有,我不敢。”
入府这般久,她可是识时务得紧,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心里可都是雪亮得很,哪里会背地里咒骂自个儿的主子?
再者,他现下已经不是她的主子,而是她的相公了,她没理由骂他的。
“是吗?”文字慎深邃的眸直瞅着她。
“我曾经诓过你吗了”吉祥的一张嘴被他扯成一直线,水眸疲惫地敛下,清秀的脸教他玩弄得快要不成人样。
通常都是他诓她,说要几时回府,没回,说要去赏花宴,没去;说要给她红包,没给……说不准她真是跟错主子了,当初若是选择跟了三少,说不准三少还会将钱庄的生意交给她打理呢。
“似乎是没有。”所以才说她是最乖最听话的,是不?
就连现下扯着唇也不见她喊疼,由此可见她的顺从一如往昔。要不,有哪位奴婢愿意给人这样耍玩来着?
瞧,多可爱的一张脸,比她清冷淡漠的神态好上太多了。
“你要做什么?”吉祥见着他几乎贴上的唇,屏住气息问。
“瞧不出来吗?”文字慎没好气地反问她。
“可现下,天色还挺亮的。”她瞠圆眼,一愣一愣地问。“你要不要等到晚些?至少等到掌灯时分,用过晚膳之后?”
光天化日之下,这有所不妥吧?
“我为什么要等到那么晚?”他勾起好看的唇,并狠狠地往她被扯平的唇上咬上一口。
“因为那个时候,摘月楼里才有花娘啊。”
闻言,文字慎不禁翻了翻白眼,心恼地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再将她丢到床榻上,不由分说地将她压倒在下。
“相公……”吉祥低喊着。
先是玩她的脸,再玩她的唇,现下……他是打算怎么着?
“我要你。”
他就是要她,何时想要就何时要,根本不需要选日挑时,只管他当时的心情!
“我有正经事要同你说。”吉祥急急的说道。
“有哪一桩正经事会比我现下要你还重要!”混帐,她居然找了个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应付他。
一抹极淡的羞赧绯色从她的脸上飘过。真亏他吼得出口,还吼得这般理直气壮、义愤填膺,这种事岂能放在嘴边说?这一吼,不知道外头有没有人方巧走过。
“我是要同你说,你也该要营门生意。”她得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
已经提了第二回,尽管他再不想听,也得要静下心来听她说说吧。
“我要营什么生意啊?”文字慎更是恼火道。
现下是什么时分?她就非得要在这当头同他说这件事不可吗?
“大少爷营了家酒肆,生意兴隆得很;二少爷有家摘月楼当靠山,生活自然是不虞匮乏;三少爷底下有几家钱庄和赌坊,这辈子肯定是不愁吃穿了,但是你呢?相公已经迎娶了我,既已成家,是不是该立业了?”吉祥字字如针见血地狠狠扎在他心头最疼的地方。
“啐,我哪里知道要营什么生意?”被她搞得兴致缺缺,文字慎索性往她身旁一倒,乏力地瞪着雕饰精美的天花板。
他可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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