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气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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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人给赶了出来。”文字慎怒气未消地怒道,往石椅大刺刺地坐下,伸手拿了杯茶润喉。
“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赶你出来?”
“还不是……”唉,真是不想说,教妻不严,夫之过啊。
“你是忌讳她吗?”见他欲言又止,文字征随即扬手要身后的女子离开。“她走了,你现下可以畅所欲言了。”
文字慎望着那位花娘离去的背影道:“我没见过她。”
“从其他妓馆重金挖来的。”
“倒是挺教人动心的。”他可以理解何谓重金买来的,这花娘确实是有那本事。
家里头的四个兄弟,除了他之外,每人皆有相当喜好的一样事物,就如大哥嗜酒,二哥好色,三哥贪财;而他……这杯中物嘛,倒也不一定非要酒不可,偶尔喝喝茶水,也挺不错的;至于美人,他只要一个乖巧听话的女人便成,皮相倒是其次;这财宝,他不是相当的偏执,只要够他挥霍便成,不过他倒不怎么在意钱财是要怎么挣。
怎么好似他这人软绵绵得很,好似无所事事得很,不但无一技在身,更无半点豪愿在心,简直是快要闷死他了。
他倒也不是想要成就什么大事业,只是老是这样一事无成也有点倦了,好歹也找点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事做做。
要不然天天往酒楼、妓馆、赌坊跑着,久了,他也有点腻了。
“你在想什么?你方成亲,就打算要纳妾啦?”见他想得恍神,文字征轻挑起眉。“就算要纳妾,也得要要找个清白一些的,至少不是我沾染过的。我不在意,但我想你应该会介意,遂我先告知你一声。”
“二哥,你在胡说什么?怎么说到这当头来了?”文字慎笑出声。
啐,心动是心动,但他一定得要方才那花娘不可吗?
天底下没有这种道理吧?再者,家里摆着一个清冷娘子就够他受的,无端端地又招个妾作啥?
凑成一对,然后气死他吗?
“要不,你方才是在想什么?”
“我……”再呷上一口茶,文字慎不禁又叹了一口气。“我家那口子对我可真不是普通的清冷啊,一大清早地就赶我出来,就连我要在房里多睡片刻都不成,总感觉仿若她依旧是我的贴身丫鬟,就不像是我的娘子。”
不是要嫌弃吉祥,而是她真是有问题,要不怎么会一大早就把他给赶到妓馆里?虽说他以往老是往二哥这儿串门子,但有哪个新嫁娘会在甫成亲的头一天,便将新郎给赶到妓馆来着?
真是见鬼了,每个新嫁娘不都想将良人给拴在身边久一点的吗?
就唯有她,居然二话不说地催着他出门,亏他今儿个倦得很,想要在房里多休息一会儿,她居然赶他。
可恶!
“她对你清冷,不是正合你意?”文字征疑惑地挑眉,顺便再替他斟上一杯茶。
“哪里合了我的意!”他无奈地举杯就呷,却烫得他眼泪快要掉出来。“好烫……”
“我才刚倒,当然烫。”文字征摇了摇头。“倒是你,究竟在喳呼个什么劲?她不管你,甚至还大方地让你上妓馆,摆明了不会约束你,落落大方得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没说我不满意,只是觉得迎娶她,委屈了自个儿。”他可是文家四爷耶,娘子居然是自个儿的贴身丫鬟,而且她随口叫他出门,他居然便照做了。
不是他愿意照做,而是听她那么一说,便再也待不下非走不可。
瞧,她的功夫多深沉,随便几句话,表面上好似顺着他的心,然暗地里,根本就是不愿他待在房里。
“有什么好委屈的?”他不由得啐了一口。“在我看来,吉祥乖巧听话又善解人意,贴心得连爹都喜欢,你还有什么好委屈来着?毕竟吉祥是要搁在家里替你持家的人,再者只要你一声令下,相信吉祥吭都不会吭一声,是不?”
“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他长臂托腮往桌上一搁。“她就僵着一张脸,不管我怎么逗她,她都无动于衷,简直快要呕死我了!”
想起洞房花烛夜,她竟一点羞涩都没有。气死他了!
“你曾经见过吉祥那丫头皱过眉吗?”文字征像是想到什么地道。
文字慎一愣。“没有……”似乎是有,但是,又好似没见过。
“你见她笑过吗?”他又勾笑问道。
“没……”真不是他要嫌弃她,进府这六年来,她就是一张冷脸,不管遇着什么事,也不曾见她有什么改变过。
“咱们来打个赌吧。”睇了他半晌,文字征突然开口。
“嗄?”
“二哥知道你向来最为鬼灵精怪,懂得怎么吃、怎么玩,什么事都难不倒你。”文字征笑嘻嘻地道:“倘若你有意的话!想必要驯服吉祥那冷丫头,该不会是难事才对,是不?”
“那倒是。”文字慎倨傲地抬高下巴。
就算不是,他也要说是;要说他这人有什么不好,大抵是因为他这人将繁华荣景当成过眼云烟,将美人江山视若粪土;但略过这一些,他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而这一口气是吞不得的,不吐不快,不逞便不成气候!
“咱们就来赌吧,看你能不能在一个月里,让她挤出笑意来。”文字征笑得很贼。
为了这个弟弟,他得要绞尽脑汁想办法帮他们维持,总不能一成亲便要休妻吧,这么一来,就不知道爹当初说的重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挤出笑意?这太难了吧。他攒眉敛眼思忖着。
“不过是个小小丫鬟,也要教你考虑这般久,真不知道是吉祥了不起,还是你没法子驯服她?”文字征嘲弄着他。
文字慎侧眼瞪去,见他笑得不怀好意,便微恼道:“谁说我不能?”
“你能吗?”文字征挑衅道。
“我当然能!”
他有什么不能?就端看他要不要做而已,没什么能不能!
第三章
驯服吉祥,难吗?
不难,一点都不难,因为她很听话。
他长这么大,见府里的奴仆来来去去,她绝对是最为听话的那一个,要她往东,她绝对不会往西。
不过,从没见过她笑,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笑?
会吧,只要是人都会笑吧,即使不会开口笑,但若是命令她笑,应该是不会太为难她才是。
只是,认识她至今六年,从没见她笑过、怒过,更别说见她皱眉了。真想掐掐她那一张面皮,看看里头是不是上了浆,要不然又怎么会像是毫无七情六欲的木头一般?
待会儿掐掐看好了。
反正不管他怎么整治那丫头,她都没表情,以往逗她都没用,今儿个他就用命令的;呵呵,吉祥最听话了,她绝对不会抗拒。就赌上这一口气,尽管手段下流一些,也非要她臣服不可。
是的,这是最后一计,也是最能够治她的一计,要是连这一计都没用……
文字慎敛眉计画着,大步地跨进文府,打算快步地跑向自个儿的院落时,却在前庭瞧见了一抹身影,教他猛地停步,两眼往后一探。
一双漂亮的大眼眨了又眨,他迟疑地开口道:“吉祥?”
正拿着扫帚洒扫前庭的身影蓦地转身,清秀的眼直瞅着他。“相公,你怎么回来了?要用膳了吗?我到厨房吩咐一声。”
“现下是什么当头,你问我要不要用膳?”
当他是猪啊?还没晌午哩!
每每见着他就问是否要用膳、要更衣、要就寝、要沐浴?这六年问下来,他都忍不住要怀疑自个儿是不是残废了。
“快要晌午了。”吉祥淡道。
文字慎翻了翻白眼,再正眼瞪着她。“我管现下到底是不是晌午?我管的是你为什么在这儿洒扫?”
吉祥瞅着手中的扫帚。“这是我的工作。”
“你是文府的四少夫人,居然敢拿着扫帚站在我的面前,还告诉我这是你的工作?”有没有搞错?都今非昔比了,她已经不再是个小小的奴婢,哪里需要再干这些粗活?
“不成吗?”她依旧清冷,清秀的五官没有掺上半点多余的情绪,只是拿着一双潋滟的水眸直瞅着他,一副很正经地询问他的意思。
“废话!”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啊!
“可是,大哥说,若是我肯管管这府里的大小事,他一个月会给我一些饷银。”
“你居然相信一个酒鬼说的话?”老天啊,亏她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啊,居然连大哥说的话都当真……不对,她要饷银做什么?“等等,你为什么要大哥给你饷银?”
哎呀,差点教她给蒙混过去了。
“大哥是一家之主,再者爹也说过,他在朝为官,大哥等于是兄代父职,倘若有什么事,就直接找大哥便成。”她说得头头是道,清秀的五官动也没动。
“换句话说,是你想要银子?”文字慎蹙紧眉头。“你想要银子做什么?”
她该不会是在宅子里住久,就连三哥那铜臭个性都给传染了?
“我……”吉祥神色微僵地吞吐不语。
睨了她稍稍闪烁的眼神,文字慎心底大喜,嘴咧得大大的。“怎么,你是不是想要买些姑娘家要用的东西?”瞧瞧,这还是头一回哩。
她一向应对自如又条理分明,几乎要让人以为她是个对答无碍的辩士了,怎么今儿个却吞吐得说不出话了?
呵呵,就说终究是人,怎么会一点神情都没有?
“是……”吉祥答得有些心虚,尽管神色未变。
“同我说一声不就得了?”好歹都已经是结发夫妻了,难道他会亏待她吗?他是那种人吗?
“我……”她低下头,轻抿着唇。
“要不,同帐房说一声也一样。”尽管口吻好似动怒,然而文字慎笑得可甜了。
她吞吞吐吐的,瞧在他眼里,说有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总觉得不妥。”
“啐,哪里不妥来着?”
吉祥抬眼直瞅着文字慎。“吉祥至今不曾取过一分不属于自个儿的银两,也不曾取过一分不靠自个儿攒来的银两,要我什么事都不做就上帐房领饷,我做不到。”
“你说那是什么话?”闻言,笑意凝在他的唇角。“帐房的银两也是我的银两,我说你可以用,你就可以用,还说什么做不到来着,你现下是拐着弯骂我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吗?”
到帐房拿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做不到……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不过,她是个奴婢,出身是低,老家很穷,她才会这么说,所以他倒也不怎么怪她;但他可是天之骄子,哪里需要担心银两这回事?
尽管文府四个兄弟皆不事生产,也吃不空这座金山,再者,她要的饷银能有多少?话再说回来,她要银两为什么不直接同他说,偏偏去找大哥商量?什么叫兄代父职?
去他的,大哥天天醉死在酒肆里,他说的话能信吗?
“不,吉祥的意思是说,倘若你可以营份生意,其实是挺不错的。”她的口吻轻柔,但听来却不像是劝说,反倒有点像在建议。
“再说吧,我还没玩够呢,要我像他们那般找家店窝着,我哪里受得住?”他很忙的,不时要到其他府上串串门子,上个食宴、赏花宴来着,他哪里有时间营家店?
“是吗?”她不由得又敛下眼。
“你真是那般缺银两?”缺到非要他营家店不可?
瞧瞧,她那神情看似未变,但就连瞎子也可以看见她脸上的失望。
“不。”她一如往昔的平静道。
见她又沉默了下来,文字慎不禁挑起眉。“大哥应允的那件事就先搁下吧,现下不如就这么着吧,吉祥。”嘿嘿,他想到个好法子了。
“什么事?””
“你想要银子,我可以不过问你要的银子到底有何用途,但是我只要你做一件事,这事你若做成了,我便给你一两银子,如此一来,你就不会觉得拿这些银两,有些愧疚了。”这法子……不错吧。
她要银两?可以;想拿得心安理得?当然可以。
“做什么事?”她好奇地问。
唉,看他笑得有几分奸邪,她岂会不知道他脑袋瓜子里头在打什么坏主意?只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教他利用的吗?
“只要你笑一个。”很简单吧。
他敢拍着胸脯说,这世上再也没有像这样轻松的攒银两法子了。
“笑?”吉祥微微一愣。
只是要她笑?
“对呀。”他这相公算是疼她了,是不?
笑一回有一锭银子,笑两回就有两锭银子,若是再多笑个几回,会不会就掏空金山?他这句话会不会答应得太快了些?
正当文字慎担忧着,却见她几近呆愣地盯着自个儿,他不禁没好气地道:“怎么了?笑一回便有一锭银子,这种好差事你上哪儿都找不到,还是你该不会在这当头想要漫天叫价吧?”
疼她也是有分寸的,他才不会笨得任她予取予求。
“不是,是我……”吉祥稍稍拧弯了眉。
“如何?”
该不会是要同他说,她不知道该怎么笑吧?别笑掉他的大牙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不知道要怎么笑。”她正色地直视他。
“嘎?”
不会吧……
真教人不敢置信,这世间真有人不懂得笑啊。
怎么办?照这情况看来,他真得要准备拿笔钱去堵二哥的嘴了,虽然二哥没明说到底要下多大的赌注,但他说若自个儿输了,就得自动去结清赊在摘月楼的所有帐目。
文字慎不知道这几年到底赊了多少帐在里头,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一笔帐款绝对不会太少。
而眼前的女人,又如此不争气。
不过是要她的一抹笑罢了,有这么难吗?
见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