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不开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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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钟头计算！”
“不收日圆！”
“精神损失费另收！”
藤真树终于打断她的买卖协议，“精神损失费？”
“那当然，如果你那祖母看我不顺眼，精神虐待我怎么办？”
藤真树乐得笑起来，伸手挠乱她一头的秀发，惹来她的娇斥声。
第十二章 藤真家
购物广场六楼少女服装专卖店里，女店员红着脸蛋，痴然的目光落在沙发上气宇轩昂，气质不凡的男子身上。男子在众女的注目下，不以为意地微颌首，随意浏览着手上的服装杂志，时而微笑地看向试装间的门，期待的神色表露无遗。
试装间的门终于打开，走出清秀甜美的少女，雪白的羊毛短上衣设计简洁而清新，湖蓝色过膝百折裙角绣了白色花边，在女孩走动的时候，裙子皱折处偶尔露出淡紫的细花纹。看似简单的衣裙在女孩身上显得雅致可爱，让女孩纯真的气息表露无遗物，也成功把店员们的目光从男子身上转拉开。
店员们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急忙奉上殷勤的笑脸，
“真适合小姐的气质！”
“想不到，那么多客人里，只有小姐能把它的韵味穿出来。”
“这衣服好象是专为小姐而做似的。”
“这衣服在世界上只有十套哦。”
店员甲乙丙围在女孩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忙着奉承。
“还有几套也很适合你，小姐可以再挑一挑哦。”
一听这话，女孩叫苦连天，她抬头，揉揉太阳穴，对沙发上的帅哥恳求：
“树哥哥，我不要再试了。好累人。”
男子点点头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转了转个圈，满意道：“蕾，你看起来像朵洁白美丽的樱花。”
“什么都好。灰姑娘可以见人了吗？”叶蕾合掌拜托。
原以为，只要随藤真去他家，露个面就完成任务了，谁知道，他首先把她带到服装店，给她选了好几套衣服，说要送给她，并要求她以这样的打扮去觐见。叶蕾疑惑地问他，会面是否很隆重，他却淡笑，要她不要紧张，以平常的姿态面对他的祖母就行了。
平常姿态？
她怀疑！自己以前的姿态在藤真的眼中应该是那种羞涩乖巧，言行有礼，娴静可人的样子吧。也就是说，她只要做个乖女孩，对‘男朋友’言听计从，唯唯诺诺就对了。想想这样也的确符合日本人的选妻标准。树以后会不会娶个这样的女孩呢？
“蕾？”
“哈依”叶蕾回过神，哈腰应道。
藤真树笑了，他摸摸她的头，“不必这样的。祖母她并不是太传统的人。她只要求女孩斯文有礼就成。”
叶蕾扬扬眉，看看自己身上温室花朵型十足的休闲衣裙，心想：如果只是这样，你又何必要求我按她的标准来穿衣。希望她不要是个顽固的老人家就好。
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轻微颠簸，在无聊中不知不觉寻了周公下棋去的叶蕾在藤真树的轻唤声中睁开迷蒙双眼，正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枕在藤真的大腿上。难怪那么舒服呐！叶蕾不好意思地坐直身子，整理好衣服、头发。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待下车一张望，她不禁张大了嘴巴。
“请！”藤真递过手臂。
“我真的还在新加坡？”叶蕾拍拍自己的脸。
藤真树将她的右手扣在自己的手臂上，边带着她走边说道：
“还可以吗！这庭院三年前才建好，专为祖母而造的。仿了日本桂离宫的设计。在新加坡这是唯一日本特色的别墅哦。”
“真了不起！”叶蕾赞叹着欣赏偌大的庭院，团团锦簇的樱花四处可见，粉红、洁白的樱花瓣在风中飘然散落，甜甜的微香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穿过樱花林，眼前呈现心字型池泉，其中造有假山。池中植有睡莲，锦鲤在水中快乐地游弋。池子正对的是茶亭，亭中有人在走动。留意到他们的出现，茶亭中的人连忙赶了过来迎接。看仔细些，那些人都穿了窄脚的和服。
这情形，给人走进日本古代贵族家庭的错觉。
“小少爷和小姐来了，请。”其中一个老妇人哈着腰小碎步走来。
叶蕾见她如此和蔼客气，也不禁鞠躬起来。
可这一小段路上，不断有人哈腰问好，她的腰板根本没有机会抬直，等她开始腰酸后，才决定不再弯腰，改而点头作数。心底下暗想，药膏帖在日本肯定是最畅销的。
终于到了茶亭，里面已经跪坐着两三个面带笑容，向他们倾身行礼的中年妇女，同样是花俏的和服。
带领他们进来的老妇人恭敬地示意她脱去鞋子，让她跪坐在塌塌米上。
叶蕾看着也在旁边坐下的藤真树，心里开始在打退堂鼓。这样的阵势她可从未见识过。她扭过头望向藤真，眼神在询问：老太太呢？赶快见完让我回家吧！
藤真给她拜托让她耐心的眼神。
在这不足十平方米的塌塌米上，谁都不说话。那三个中年妇人正带着审视评判的目光打量着叶蕾。尽管她们的嘴上仍是温和的微笑，但还是让叶蕾浑身不自在，感到自己好像是货架上的东西，正被人估着价。想到自己的任务是取得这房子里的人的好感，帮助藤真摆脱传统婚姻的束缚，于是她暗吸口气，展开自以为有史以来最迷人的微笑。哪知，那些妇人微怔一下后，互相交换起视线来。
那是什么神色？叶蕾仍然保持着微笑的姿态。心里却在嘀咕。红衣妇人的脸上明摆着遗憾的表情。绿衣的则是一副感到意外的样子，黄衣的仿佛在赞同红衣的意见。
她的笑有那么糟糕吗？平时家里人都是被这笑容迷惑了去，然后任她予取予求的呢。叶蕾微皱起眉头看着藤真。
藤真拉过她的手轻轻拍拍，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她只好抿起嘴，学电视上的贵族小姐一样，微垂眼睑，轻弯嘴角，俨然娴静优雅的姿态。
可是，脚已经开始酸了，怎么还不见老太太出现呢？
手悄悄伸到后面揉了揉脚稞，心里面在骂着日本人的怪癖，有椅子不坐要坐地板，活生生把关节折磨坏。又过了十来分钟，就在叶蕾想求藤真放她回家时，对面三个妇人齐坐着扭过身，对着卷廉的方向哈了哈腰。叶蕾连忙也照葫芦画瓢，见到一头发几乎花白的老太太出现在塔塔米旁，脱了拖鞋走上来。在她身后是一个美艳的年轻女子。美女一进来，眼睛就往藤真身上瞟。
哇！叶蕾差点要拍藤真的肩膀对他说：你可捡到了，这女人比得上大姐。
多难得呀，那一双翦水大眼有神而柔媚，微颌着首，温顺娇弱的模样能激起任何人的保护欲。
被迷住魂的叶蕾友好地对美女展开笑意。
然而，美女的眼睛在蕾的脸上冷冷地一扫而过后，嘴角掠过不屑。
噢！叶蕾有点错愕。这么快就给她脸色看，接下来她势必不会好过了。
看来表演现在开始了！
“小树，你带来的这位小姐是？”坐定后，老太太开尊口。
“奶奶，这是我的恋人，叶蕾。”藤真回答得必恭必敬。
“呵呵，小树，不要坐得太远，来，到奶奶身边坐。”老太太笑着招呼他。
“好，蕾也来见过奶奶。”藤真拉起叶蕾，示意她一块儿过去。叶蕾配合地露出幸福的表情。
“藤真奶奶，你好。”她走到老太太面前，鞠个躬。
“好。”老太太认真的打量她，最后淡淡说：“还是个孩子。”
“是呢。我十七岁。在华荣附中就读。”叶蕾微笑着解释，心中却想：青春无敌啊！
“孩子，你太小了。跟小树不合适。”老太太好不客气步入正题，“况且，他已经有合适的未婚妻了。”
叶蕾一听，马上掩着脸轻声对着藤真树说：
“树哥哥。奶奶反对我们的事。她说的也有道理。你不要再等我长大了，还是听奶奶的话，我们分手吧。”叶蕾低泣起来，掏出手帕抹着眼睛，好不可怜。眼睛却在手帕里拼命地挤挤挤，心里想着遇到过的最悲惨的事情，终于能够泪眼汪汪，装可怜搏同情会少受点苦头吧？
“不必这样。难道这样，我就会赞成你们的事情么。我最不能忍受软弱的人。”老太太一点都不买帐，反而冷冷的说道：“我们家的媳妇，需要才貌兼备的女子。除了要有学识外，服侍丈夫和持家是最重要的。我们家有着算是庞大的家业。小树需要的是内外皆能的妻子。孩子，这点你恐怕做不得？”
早说嘛！浪费表情。想不到这老太还真直接，什么都开门见山的。
叶蕾擦擦擦，把脸擦干净，傲然道：“奶奶，没有人生来就懂得持家。奶奶也是经过奋斗才带来藤真氏今天的辉煌吧。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十七岁的女孩马上就懂得一切呢。有不懂我学就是了。”
老太太不悦的看她，“那么你首先要学的就是礼貌。对前辈，应该用敬语。”
“是，叶蕾马上改。请奶奶原谅。”叶蕾马上用力点头，表示受教。
老太太与孙子对望了一下，眼中闪过讶异，她看到孙子眼中掩不住的笑。
“叶小姐。”
“请叫我蕾，奶奶，我会感到非常荣幸。”叶蕾恭敬道，“我虽然还小，但是，我的内心是非常爱慕树哥哥的。而且，为了成为树哥哥的妻子，我一定会尽全力学好奶奶所要求的事情。不会让奶奶失望的。”叶蕾边点着头，边语气坚定的发着誓。
“蕾——”
“而且，”叶蕾马上打住老太太要说的话，“树哥哥需要一个全能的妻子，但他更需要一个体贴的爱人。我爱树哥哥。他也爱我。如果，树哥哥不再喜欢我，或者认为我不合适，我一定退出，成全他。但是在这之前，请让他做自己的选择。请求你！拜托了。”像个标准的日本女孩，叶蕾的头几乎要鞠到地上去。
“这——”
“我说得不对的话，请奶奶指责！”叶蕾再次热切地望着老太太的眼睛，表情严肃而诚恳。
“孩子，这——”
“奶奶——”叶蕾动情地呼喊，老太太以为她又有什么话要说，静下来等着她的话。谁知，她竟满脸委屈，欲垂泪的模样说：“奶奶，我还小，怕说话冒犯您。所以不能久留。而且，明天还要上课，我还是先走了。再见。”
说完，像被欺负过的样子，在门边拎了鞋子就跑了出去。
“蕾——”藤真连忙追了上去。
在回家的路上，叶蕾喝了一罐汽水，抹抹嘴才说：“差点脱水。”
藤真点点她的头无奈道：“你怎么能逃走，半途而废呢？”
“老哥，”叶蕾没好气，“我见到你的祖母就怕，一怕就想着怎么才能快点离开。一想着离开，就得把脑袋中想好的台词一股脑儿倒出来。结果就成这样子了。我可说明白，我不想在面对你的祖母了。你还是找别人去演吧。况且，如果她是通情达理的，我那翻话起码有点作用吧。”
“也是。”藤真笑了，拍着她的手说：“你演得好像、好真。让我都要信以为真，感觉你是爱我的呢。”
叶蕾呵呵呵几声，心想：以前兴许有点爱你。可是现在就算有也被你家的阵势吓没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腿肚。雪白光滑的皮肤，没有一点毛孔的痕迹。和大姐比较，无论是身高、脸部轮廓、眼睛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她最多就是清丽可爱型的，和高贵艳丽沾不上边。但她的皮肤一向好，和大姐少女时代一样，得天独厚。脸蛋动不动就红，不知是否是皮薄的关系。她还会变漂亮一点吗？最近，堂哥总说她的样子有点像母亲。难道人的脸部轮廓会变不成？叶蕾摸摸自己的脸，下巴是比以前尖了一点。奇怪的变化！
她转身问：“树哥哥，你有没有发现我有点像妈妈了？”
藤真树一愣，扶过她的脸，仔细端详起来。
“呢？”叶蕾滚着眼珠子。
“一点。”他点点头。“你终于不在是叶家的丑小鸭了，比小鸭漂亮一点了。”
“讨——厌！”叶蕾拍开他的手，气乎乎的。这个人就爱损她，“我告诉你哦，我还会长成大美人，像我大姐那样的大美人！”
车内的气氛突然沉默起来。藤真树勉强笑笑，转过脸看向窗外。
叶蕾吐吐舌！犯到禁忌了。
由于多天没有回家，叶蕾还是决定回自己家中。
藤真树送她到了门口，在次感谢她的帮忙。叶蕾笑着说：“不要‘感谢’。只要礼物。”
“想要什么礼物？”藤真看着沐浴在黄昏阳光中的叶蕾，黄色光线把她的白色衣服照得像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