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不开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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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让你咳嗽了！”他盯着她的脸，因她的怀疑和不赞同的眼神而感到气恼。
叶蕾愣了一下，原来，始作俑者成了她自己呐，她觉的更加不解，他这是想显示他对她的重视程度吗？
“因为我，你要解雇人家吗？可这又不是他的错。况且，你家的厨师又不是为我服务的，怎么知道我吃不得辣。你这样不讲理，会惹人嫌的。”
洛司雨忽然站起来，提高音调：“你再说一遍！”
“我不说，你自己明白！”叶蕾理直气壮地与他对瞪，想不到一顿温馨的晚餐最终会演变成这样。是她的错？不该去尝那块该死的辣椒？
“你觉得我无理取闹吗？”仿佛感到自己命令被忤逆，自己的好意被践踏，洛司雨的口气渗着怒气，“他做的东西根本不合你胃口。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可以美美地享受你的晚餐。这算是无理吗？”
“就是！早知道会累别人丢了工作，我才不留下来吃饭。而且，以后我也绝不来你家吃饭了。”叶蕾开始发现自己对这样的洛司雨果然一无所知。刚刚在心中浮现起的恋爱甜感被这样一件事打得烟消云散，“你不能解雇他。”
“我就是要解雇他。”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冰寒的地底。
“我，你……”叶蕾被他的蛮横任性的态度气得口不择言，“你不讲理，我讨厌你！”
哗啦——！
餐具被扫了一地，精美磁盘在地面全开了花。
叶蕾吓了一跳，看到突然变得阴沉而咬牙切齿的洛司雨，回想到曾经被他掐住过脖子，那时的表情跟现在一模一样，眼中洋溢的不是一向的淡漠或温柔，而是如刀般锋利的愤恨目光。
突然有种想夺门而出的感觉。这个样子的洛司雨才是真的他么？下午一直温柔牵着她的手的人只是幻像么？
“少爷！”门边的何叔担忧的呼唤。
“出去！”他对他冷喝。
叶蕾见中年人忧虑地看了她一眼才慢吞吞的走出去，心中的警铃大作，小心奕奕地移开一步，再一步，声说：“我，我回家了。再不走，天就晚了。”
还未转身，他就已经闪到她身前抓紧她的双臂，“不准走！”
“不要抓着我，好疼。”她心慌起来，他会不会有双重人格？而眼前这个恰好是其中的虐待狂？
“不许你说讨厌我。我要你收回这句话。听到了吗？”他突然上前搂抱住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吼。
“讨厌，放开我。”叶蕾在他怀中拼命挣扎，“我才不要听你的。任性妄为的家伙。”
他更用力地箍住她，成功让动弹不得，他咬牙低吼。
“你就为了这样的小事和我闹别扭吗？你没看见我这都是为了你吗？”
叶蕾紧握着双手，觉得不可思议的说：“小事？这的确小得微乎其微，可你却为了一块辣椒解雇厨师。你去餐厅吃吃看，大多的牛排都放红辣椒做装饰的，你爱吃不吃。可为什么要小题大做呢？”
“你的声音都沙哑了，这仍是小题大做吗？只是为了你，也是错的？心疼你，也是错的吗？”他大吼大叫起来。
什么呀？这样的逻辑！顺理成章让她成为祸首！可是他这样一说，心里的害怕明显感少了许多，就因为他言语中对她的在乎。可是，这样的行事方式却不是她能够理解的。毕竟这种对人硕指颐使的态度是在电影中富家的纨绔子弟才有的。
挣扎不开他手的钳制，叶蕾低下头，嚅嚅道：“真够荒唐，说到底变成是我的错了。你一向都是这样的吗？我，我以后不敢来你家了。”
他的双手紧了一下，抬起右手，想托起她的下巴，被她躲开，“别怕我。”
“我有这么可怕么？蕾？”
叶蕾微颌首。
“可是，我无论做什么，那前提是为了你。你不明白么？”他微微的叹气。
“那，你还是要解雇你的厨师吗？”见他这样，叶蕾马上关心起那个无辜人的命运。
“你不可以讨厌我。”他答非所问，“不许为了不相干的人说这些气话。”
“我想回家了。”她没有抬头，无奈发现与他无法沟通。
“再陪我一会儿。”他的声音里带着命令。
“我要回家。”她的声音更低了。
“你不愿陪我么？”他软下来，有些恳求。
可叶蕾的心处于紧绷状态，她只重复着：“家里人要担心了。”
一阵沉默过后，箍着她的双手慢慢松开。
当晚，叶蕾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纸风筝，在天空飘荡着。可是，无论如何飘都无法脱离狭窄的空间，因为，身上被一根线牵着，那线，坚韧无比，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放开我吧，让我飞！她恳求道。
有把声音回答她，这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你。
白色手机的电用完了。叶蕾把它放在抽屉中，没有拿起来充电的意思。这几天她找了借口跑到大伯父家中住，一放学就由司机送了去。她感到自己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洛司雨。他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印象中的他只是个冷淡忧郁的美少年，偶尔发发脾气。可是那天的事情让她发觉他冷酷了，完全是个不通情理的人，而且发起脾气的模样也很可怕。紧盯着人看的眼神仿佛要把人都吞噬下去。
她有点害怕他这种样子。也许，她对他评估错了；也许，他并不适合做她的初恋情人。虽然想念他，很想他，但她害怕看到那种样子的他，怕见到那阴鸷的表情。记得骂他‘双色眼怪’的那一次，那恐怖冷寒的表情让她现在想起还打冷颤。
现在他正在做什么呢？他知道她正躲他吗？会不会因此厌烦了她，而主动提出分手呢？毕竟，在那样家庭里成长的男孩，自尊心比天还高。何况，他还是那种能让女孩子倒追的人。对她的不识好歹，恐怕已经不耐烦了吧。
再过几天，就要放为期十几天的圣诞假了。圣诞节他会回马来西亚去吧。前几天她还在想送什么礼物给他，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都匆匆离开课室。叶蕾慢吞吞的收拾好书本用具，背上书包刚走到阳台，就听到女孩子们的惊讶声。
“好儒雅的男人。”
“真英俊。”
“他是谁？”
“哇，他看上来了。”
英俊？会不会是洛司雨来了。心咯噔一下，她躲到柱子边眯眼窥探一下，熟悉的身影，让人安心的微笑。
藤真树！？
他来做什么？
“树哥哥——”
一见到她远远跑来，藤真树扬着云淡风清的笑容。
“你来找我么？”叶蕾微喘着气，脸颊红扑扑的，像个粉红苹果。
“去你家，静荷说你提前到你伯伯家住了。今年仍是在他家过圣诞吗？”藤真树摸摸她的头。
叶蕾点点头，不作解释。反正每年圣诞第一天叶氏家族的人都在大伯家聚会。她提前去他家玩也并没有说不过去的。
“找我有事么？”她问。
见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扶她的肩膀让她上车，“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帮忙。”
“什么事这么急？”她卸下书包，钻进去。
等他也上了车，示意司机开动后，才恳求道：“蕾，我拜托你和我一起去探望一下我的祖母。”
呃？
“树哥哥，你的祖母不是一直在日本么？我怎么去探望她？”叶蕾二丈摸不着头脑。她是听他提过这个藤真老太太，据说那个老太太是藤真氏企业的奠基人，比拟早些年电视里的阿信，在藤真家族里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子孙对她的话从不敢有所忤逆。她退休后就回日本颐养，一直到现在恐怕已经有七十多岁了吧。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藤真家的人，更勿论是那太上皇般的老太太了。突然间带她去觐见，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树哥哥？我都不认识你的祖母呢？这样去见她，她不会奇怪吗？”叶蕾把书包抱在怀中，眉头都几乎皱成一字形了。
“她，目前在新加坡的别墅。情绪不太好。”藤真树轻笑着抚平她皱得夸张的额头。
“那我为什么要见情绪不太好的她？”
“那个……”藤真树示意司机在路旁停下车子。两人下了车。
正当叶蕾疑惑地等着他的解释时，他突然严肃的走到她跟前，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吓得叶蕾倒退了好几步，结结巴巴的问：
“你，你，这么大礼做，做什么？”
“请你做我的女朋友！”他坚定的说，身体保持鞠躬的状态。
“女，女朋友？”叶蕾干瞪着眼。他说什么呀？做他的女朋友？为什么以前他不说？为什么以前总是忽略她追随崇拜的目光？现在却摆出如此诚恳的态度？
不对！叶蕾双手拍了自己的脸颊一下，揉了揉，企图让自己清醒。眼前这个人他喜欢的是玉簪姐姐，一直都是。
“蕾，你认为怎么样？”他直起身子，看着她的眼睛。
叶蕾吞吞口水，不知所措起来。若是在以前，若是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即使知道他喜欢的是大姐，即使知道他一直拿自己当妹妹看待，她会欣喜若狂的接受吧？因为，她一直那么渴望在他身边，渴望他有一天会对自己说喜欢。可是，可是，现在她的心情好象不一样了。对着他，她有了心虚的感觉，在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她想到了洛司雨冷冷的眸子。雨出现后，她对树的情感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了。那让她曾经认为是喜欢的东西，不再让她的心起波澜。是因为雨的缘故吗？
“蕾？”他在等她的答案。
“我，树哥哥，为什么你突然会这么问呢？你不是……”她住了嘴，他大概还不明白她早就知道他对大姐的情谊。
“蕾不喜欢我么？”他微微一笑，温柔地问。
“喜欢。可是，你是树哥哥。”她老实回答，他的心一直都只牵挂着大姐。她只是他的小妹妹，“而且，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哦？”他错愕，“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叶蕾一向对他是无话不说的。
“你在美国的时候。”她低下头。虽然和雨的情况不明朗，但她还是清楚，目前心中有着雨的存在。
“这。”藤真树留意到她脸上的娇羞红云，眼中闪过复杂落寞的神色。
“所以，我不能答应你。树哥哥。”她抬头迎向他的目光。
藤真树望了她半晌，展开一贯的迷人笑容，轻轻说：“看来，这个任务还真不容易达成啊。”
见到叶蕾满脸的疑惑，他摸摸她的头说：“事实是这样的。祖母从日本带来一个贵族小姐。有意让我娶她过门。可是，她不是我所喜欢的人，不想伤害了人家。所以我对祖母说，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她限我今天内把人带给她看。”
这样啊！叶蕾恍然大悟，原来他根本不是在向她表白，只是想找个人充当他的女朋友，帮他唬弄老太太。可是，找谁不好嘛，偏偏找她，这样水准的，老太太铁定不欢喜，到时他还不是一样要娶那个贵族小姐！还好，没有沾沾自喜，不然就糗大了。
想到这，叶蕾哈哈哈的干笑了几下。
“怎么样，不帮一下忙吗？”藤真树拉起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拜托，祖母很快就回日本去。在这期间，请帮个忙。”
“不会成功的拉。你应该去找个高贵型的，才讨她老人家的欢心呐。”叶蕾抽回手，假意整理头发，然后提议：“四姐吧。她很会演哦。”
他摇头，“林贺不会允许的。”
“你应该有很多的红颜知己呀，随便找一个都比我有说服力呢。”她盯着地下，脚拨弄着地上的野花。
“你知道的，我的红颜知己一直只有你呀。”他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
“讨厌，树哥哥怎么能够这么说！”叶蕾突然感到悲哀，她这个红颜恐怕是某人的替身吧。
“拜托你了，圣诞后，祖母就回去。不用见很多次的。拜托！”藤真树双掌合十，一副虔诚的样子。
叶蕾为难地看他，雨的问题她还没琢磨清楚，实在不想涉这趟混水。
“蕾——！”他几乎又要鞠躬了。
“好吧好吧好吧！”叶蕾垂下头，竖起手指说：“不过我可不包她满意。”
看他释然笑开，她连忙又说：“如果形势不对头，我会逃的。”
他点点头表示理解，正想开口答谢，见她又竖起手指，“我要收表演费。”
“以钟头计算！”
“不收日圆！”
“精神损失费另收！”
藤真树终于打断她的买卖协议，“精神损失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