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发不心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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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要不要明天再去公园偷偷看一眼?
朱晓辛眼睛发愣地盯着她手中这绺挑染过的微褐长发,想念那一头乌黑发丝的心,更加有如长江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地淹没掉她仅剩不多的理智。
怎么办?干脆……干脆丢十块钱决定好了。
“啊!好烫!”原本正低头看着杂志的女客人突然一声惊呼。
朱晓辛吓了一跳,立刻移开手中的吹风机,回过神地慌忙对客人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就连站在她左边、正替一名男客修发的林姐也朝她瞟来警告的一眼。
朱晓辛这下再不敢胡思乱想。不过就在她重新拿起吹风机前,一个坚定的主意义无反顾地形成了。
决定了!只要能让她再看到它们,丢脸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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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爽的晨风、淡淡的花香、再加上悦耳的鸟叫声。
她已经有多久没在公园里享受到这些了?
清晨,天还没完全亮的六点。朱晓辛终于在阔别公园的第六天后,再度鼓足勇气、做足一切伪装地来了。
今天是周休,学校没上课,不过,任流风可没放周休。所以,她一早就起床了。
虽然之前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可是今天却特别紧张。朱晓辛有些不安地把帽子再拉低一点、摸了摸身上跟老弟借来的大外套,确定没人会认出她之后,她才敢稍稍松口气。
是啊!她是躲在树丛后偷窥、应该不用担心被发现没错,可是为了安全起见,做点预防措施总是好的嘛!
朱晓辛已经选好了可以偷看到他、却不用怕被他抓到的最佳位置—;—;就在背对着任流风教练的小空地、距离他只有十多步的一排七里香矮树墙后。而此刻,她就半趴在草地上,透过这个足以让她看清后面的树叶间的空隙,她看到他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将她淹没,她简直感动得就快热泪盈眶。
依旧是一身仿古风白衣裤,任流风双手负在身后,看似悠闲地漫步在十来个认真打着拳的学员间,可实际上只要让他在身边走过的任何人打歪一下角度。他都能像雷达一样地察觉,然后马上予与正确的指导,甚至亲身再示范一遍拳法。
来来回回地,他至少也走了三遍。
而朱晓辛最喜欢的,就是当他正背对着她同时又耍拳。因为她正好可以看见他身后那一头被束起来、却依然黑亮动人的长发也跟着他的动作而微微舞动起来。
每当看到这一幕,她就会不自觉地张开小嘴,差点就要为此喝彩起来。
呜……好幸福喔!她的决定果然是对的。她早就应该来了,害她少看了好几天、还跟着失常了好几天……反正今天放假、老板也休息,她干脆把它看个够本补回来好了。
咦?任流风好像正向她这里看过来。
朱晓辛发现原本正站在学员最后方的任流风,似有所感地突然把视线朝这方向扫来,并且还准确地一眼就找到这处最稀疏可疑的缝隙……
仿佛和他的眼神触个正着,朱晓辛心猛地狂跳、一声低呼溢出,她这才反应慢半拍地整个趴在草地上。
她惊吓住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动也不敢乱动。
好……好锐利的眼睛!
他不会看见地了吧?
朱晓辛这时巳经好想找个龟壳缩起来了。因为她刚才叫那一声,看来就是八十岁的阿婆都听得到了,更何况是他?
他……他一定发现她了!
想到即将被他逮到她又在偷窥,她的脸蛋不禁红了起来。
可是……可是让他发现又怎样?他有证据证明她是在偷看他吗?而且……而且公园是每个人都可以来的,她喜欢来、喜欢趴在这里数蚂蚁,他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吧?
一番心理建设完毕,耳边又没有听到朝这里来的脚步声,朱晓辛忍不住拿开手,怯怯地、慢慢地再把头朝那个稀疏空隙探去。
看到任流风没事似的移到离她最近、背对着她的教练位置,并且认真地盯着学员身手的背影,她终于松了口气。
可就在她才放松时,突然感到自己的脚踝被一个湿热的东西舔了一下……
“哇!”尖叫及时被自己的手捂住,受到惊吓的朱晓辛立刻缩回脚,转过头、慌骸的视线同时向她的脚边溜去,然后,一看清舔她的东西是什么,她睁圆了眼睛,惊骇一下子转成好笑。
一只棕色、显得有些脏,却精神奕奕的大狗,正站在她脚边还对她摇尾巴兼流口水一一大黄,它是公园这附近的流浪狗兼流浪狗头头。
朱晓辛弯起嘴角笑了。从地上坐了起来。她伸出手摸了摸大黄的下巴。很低声、很低声地对它说:“对不起瞩,我最近都没拿东西来给你们吃,你放心好了,明天早上我就会再来了。”
大黄低鸣一声,热情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害得她痒得差点笑出声。
幸好她还记得自己现在在干什么。赶紧拍拍它的头,笑咪咪地:“好啦、好啦!明天你就记得把你那些兄弟带来吃早餐就对啦……”
“咦?这不是晓辛吗?”一对慢跑过来的阿公阿婆看到多日不见的朱晓辛,又惊又喜地对她抬手打招呼。
“晓辛啊!你好几天没来了,学校考试啊?”
朱晓辛抬头,看到了平日常在这里遇见的亲切长辈,一时竟忘了自己此刻的处境,甜甜地对他们一笑。
“有啦!刘伯伯、伯母,你们今天也来得很早喔!”
老人家爽朗地笑了笑,慢慢地继续跑遍了。
“嗨,阿辛,你好几天没来喂狗喽!”放假都会来打篮球的一群毛头小子,在朝球场走过时也发现她了。
“妹妹,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来公园没看到你还真不习惯呢!”正要来跳土风舞的薛妈妈、吴妈妈故意搔首摆姿地将她逗笑。
朱晓辛早已经笑眯了眼。现在她才知道,好几天没来,原来她也很想念早晨公园里这些可爱的人。
不过,她突然搔了搔头,有点迷糊地看着已经跳到前面去找它的狗兄弟玩耍的大黄,似乎党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咦?她应该不是来公园和大家打一下久别重逢的招呼的吧?
指间摸到自己这一头老让她像洋娃娃的自然卷,忍不住噘了噘嘴,然后,她终于惊醒地僵了住。
啊!糟了!任流风……
朱晓辛被一个接一个的人们分去心神,直到这时,她才想起她会坐在这里的目的。
她苦下了脸,没勇气转过去看后面。
就算她再呆再笨,也知道经过刚才那些骚动,就在她后面才几步距离。而且又只隔着一堵矮树墙的任流风、不可能没听到这些说话声和动静,除非他是聋子
他当然不是!
朱晓辛又想去找龟壳了。
“阿辛……阿辛!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一个熟悉惊讶的声音出现。
正把自己的脸整个里在膝盖里的朱晓辛,听到这声音呆了呆,立刻将已经红通通的脸蛋抬起。果然,正是她爸妈。
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肩披毛巾,标准一副运动装扮的朱爸朱妈,站在戴着大帽子、套件蓝色大外衣,几乎整个人都被埋住的女儿面前一脸讶异,要不是躺在她旁边的粉红脚踏车眼熟极了,他们可能还认不出这缩成一团龟状的怪客就是自家女儿。
“爸、妈!”朱晓辛睁圆了眼,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父母。“你们怎么……”
“我们怎么不能来公园运动吗?”朱妈没气地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朱晓辛皱了部鼻子。“来公园运动当然很好,可是你们以前不是都傍晚才到附近的国小操场去运动?而且妈……你竟然可以这么早起来……”
第一次在这么早的清晨看到清醒着的母亲大人,难怪她会有点不敢置信。
朱妈这下可得意地昂起下巴了。“早起算什么?只要你妈我想做的事就不是难事!更何况。我发现早上来公园运动真的有益健康.所以你以后看到妈来这里也不用这么惊讶了。”
一旁的朱爸已经忍不住低声咕哝着:“其实要来看帅哥才是真的……”
朱晓辛倒没什么疑惑地点点头。自家父母懂得利用早上的公园来运动当然是件好事,她高兴都来不及了。
“任老师早!”突然朱妈抬起头眼睛一亮,中气十足地朝她身后喊了一声。
朱晓辛则是被老妈突如其来的大音量吓了一跳。
“对不起,任老师,我们来晚了一点。”她老爸也接着笑容满面地同她老妈一样的方向点头打招呼。
谁呀?
朱晓辛一头露水外加一脸好奇地扭过头,正要看看他们到底在跟谁说话时,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已经落下。
“没关系,现在还早。”温和如风的嗓音带着笑意。
一时还想不起这听来熟悉的声音是谁的,不过当朱晓辛努力地仰起头,首先瞟到一小缯随风轻飘舞在半空中的发丝时,心立刻无法克制地狂快,然后她看到那张戴着眼镜的含笑脸庞了。
“咕哝”一声,她不禁吞下了一大口口水。眨眼、再眨眼,她白皙的脸蛋轰地烧红。
任……任流风?
任流凤!
“嗨!”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可怜的小偷,任流风嘴角蕴着的是揶揄的笑。
“呃……啊……嗨……”只能发出软弱的低喃。
“阿辛,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任老师你不是早认识了吗?人家之前还替你把捡到的书包送到我们家。叫任老师啊!”亏这丫头还偷看了人家这么久,朱妈立刻摇身一变三娘教子。
“任……任老师?”脑浆还糊成一团中。
“不好意思,任老师,我们家阿辛从小就这个样,请你别见怪。”朱妈向他寄予十二万分的歉意。
“不,没关系,其实她很可爱。”笑意加深,任流风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抹异彩。
“哎呀!任老师真是过奖了。”果然识货。
“他……他又不是我的老师,为什么我要叫他任老师?”脑袋终于恢复正常思考,朱晓辛也总算找回声音,不过却只敢小声地嘀咕。
可惜抱歉得很!她自认为没人会听到的抗议声,在场三位大人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阿辛,”朱爸首先不好意思了。“任老师是我们现在的太极拳老师……”
“没错!所以我们叫他任老师,你当然也要跟着叫。”朱妈接口。
太极拳老师?
朱晓辛耳边听着老爸老妈的解释,眼睛却一直盯在任流风身上。就连他突然对她露齿一笑,接着是脚一伸就跨过矮树墙到她这边来的利落身手,她也没放过。
“你们……什么时候来跟他学太极拳了?”她怎么不知道?
任流风已经站定在她面前。他扬了扬眉,向仍坐在地上的她伸出了手。
“我们哪,也才来学几天而已啦!”起先是被老伴拉来的。
“后来我才想起来任老师的名宇很耳熟,原来他就是最近在我们文化中心办书法展、鼎鼎有名的书法家,我还去参观了任老师的书展,没想到任老师每天早上都在我们公园这里教人练太极拳……”
平日就爱看些古书、更喜欢钻研书画的朱爸,对于眼前的年轻人早给于十二万分的敬佩。再加上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任流风谦雅内敛、虽少年得志却仍不骄不纵的涵养气质,更是蠃得他由衷的欣赏。
这可是现在社会难得一见的好青年哪!
所以,看到这好青年对于女儿的绅士举动,他一点也不觉得不妥。
朱晓辛却是盯着他伸到她面前的手老半天迟迟没动,而那表情,倒像他手上放着一条要咬她的蛇似的挣扎着。
他……他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吗?也许……应该……说不定他不知道!希望的火花在她眼中燃起。
这么想着,朱晓辛忍不住喜滋滋地抬头看向任流风,不过,就当她一瞥见他脸上的笑容时,她原本还存着期望的侥幸心情立刻莫名其妙地消失无踪。
她慌了手脚。
而任流风在嘴角的笑意到达眼眸的同时,微弯身,双手便握住她的肩头将她自地上“捉”了起来。
朱晓辛还来不及有反应,就发现自己已经两脚踩在草地上。眼前,则正对着一堵“白墙”。
“对了,阿辛,你不是来喂狗狗吗?怎么要打扮成这样?”朱妈怀疑地看着女儿这一身的打扮。
昨天气象有预报今早会下雪吗?
啊!经过老妈这一提醒,朱晓辛这才突然感到热了起来,不过,一半是因为穿了这件大外套,一半是因为让她这身打扮的“原因”就站在她面前,而且,距离不到半步。
呃……距离不到半步……
朱晓辛几乎是逃窜般,猛地“咚咚”跳出这堵“白墙”
三大步。
“我我我……我要去学校了!”快逃啊。
“今天是礼拜天,你要去学校拔草吗?”母亲大人一把将她抓住。
“啊?这……这个……”被抓住又被问倒。
“对不起,我想她是不好意思告诉你们这件事。”任流风突然清声柔和地开口了。
三个人至把注意力转向他。
“其实晓辛是约我跟她一起到学校去。”面对三张神情各异的朱家人脸孔,他仍旧面不改色。
“我……我没……”猛地瞪大眼睛的朱晓辛马上张嘴要反驳。
“什么?我们阿辛约任老师您去学校?”朱妈的大音量完全盖去一旁“杂音”。她惊喜着。哎唷!想不到她家女儿“惦惦吃三碗公”,原来这小丫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