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情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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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在一年一度的万圣节前夜，不能出门真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尤其是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简直是种酷刑。
听着外头孩子们热闹的喧哗声，段织羽颓丧地坐在房里的落地窗旁，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呆，今晚连月亮都没有，只有漫天的星斗在朝她眨眼。
和她同龄的孩子早已换上夜游的服装，在兄弟姐妹的带领下到各家去玩了，唯有她仍旧孤零零地坐在家中，面对地上那件前夜精心制作完成的“彼德&；#8226；潘”服装叹气。她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做好的，没想到母亲仍是不肯让她出门参加活动。
“什么嘛！自己就可以出门参加晚会，为什么我就不行！”闷住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段织羽开始甩动身边所有不能丢的东西，外套、娃娃、枕头、坐垫……所有能够得着的她全给丢离身边，砸到玻璃窗和墙壁上。她随手抓起“彼德&；#8226；潘”那顶附有羽毛的帽子，正要丢出去，手却在半空中停顿下来。
不，即使她不能出门，也不要丢弃这顶帽子。因为这是她的家教老师凯依为她做的，上面那根白羽毛也是凯依拿该她的，她绝对不丢！
“啊！”段织羽突然对着天花板尖叫一声。她需要发泄，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大叫，吃东西发泄是下下策，她才不要让凯依看见她圆滚滚的模样。反正现在家里也没人，怎么叫都没人骂。
“很好，有效，再来一次。”段织羽清清喉咙，作了个深呼吸，正想再次放声尖叫，半空中却传来一个低沉得吓人的声音。
“你的喉咙不痛吗？”
段织羽小心翼翼地抬头，瞧见距她头顶两公尺左右的空中，浮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正以饶有兴味的表情盯着自己。
半夜十一点，在自己的房里看见一个陌生人浮在半空中，再怎么镇定勇敢的人都该惊叫几声，以示对不速之客的“尊敬”才对。
可段织羽非但没有尖叫，反而朝男人丢过去一个坐垫，表情淡淡地指责道：“难道你不知道进淑女的房间前要先敲门吗？”
男人稍一偏头，躲过坐垫的攻击，等待小女孩应有反应的表情出现了动摇，他挑着眉，失去血色的唇角泛起一抹花白中带几分柔和的笑容。
“淑女？在哪里？”像是要挑起战端似的，他近乎嘲讽地朝四下张望。
“你”段织羽放开手中的帽子，站起身，吃力地仰头瞪他，斥道：“跟女孩子说话要有礼貌！下来！”她不算高的身材，即使挺得再直也没啥说服力和压迫感。
“哦！从淑女变成女孩了吗？”黑衣男孩眯起眼，仿佛体谅段织羽的脖子般，他缓缓地降落在她面前。
虽然他遵照她的“命令”下来了，但身高的差距使得段织羽仍旧不得不抬头看他。
近看，段织羽才发现他的年纪没想象中大，顶多与她的家教老师凯依同岁，算是个大男孩。但是他很高，起码有一百八十几工分，黑发半长不短地散在肩侧，眼神半眯，动作慷悚。全身上下一袭黑衣黑裤，连靴子和腰带都是清一色的黑，大披风半挂着手臂上，看来像隐入夜色的黑豹。他的皮肤透着一股惨淡色调，衬得苍白的唇更为森冷，犹如自棺材中复活的吸血鬼，渴求着眼前小孩的美味鲜血。但是，这一切形于外在的诡异却让唇边挂着的柔笑全数冲淡。
“你是谁？”段织羽吃力地仰脸瞪他。
“说我是天使你信不信？”男孩扯动泛白的唇，对她的白眼报以微笑。
段织羽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一会，才下定决心应道：“我记得天使通常都是一身白衣，你的模样和书上的恶魔倒比较像。”
男孩笑了，他体谅地弯下身子与这小女孩平视。“你不怕吗？如果我像恶魔的话。”他反问，薄唇勾起恶作剧的弧度。
“有什么好怕？我倒宁愿你是恶魔。”段织羽睁着圆圆的眼眸瞧着他。
“为什么？我以为孩子都喜欢天使。”
“因为我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天使了，所以我想要一个恶魔。”
“你的天使是谁？”
“我的家教老师凯依啊！”段织羽的黑眸在提到凯依时闪闪发亮。
“为什么说他是天使？”男孩挑起眉，没来由得敛去笑容。
“他长得和书上的天使一模一样哦！”段织羽七手八脚地从上衣口袋里翻出一张照片。“若！你看，金发、蓝眼、白皮肤，像不像天使？”她得意地指着照片里和她合照的青年道。
照片里的青年有一张灿烂过人的阳光笑脸，红润似初熟桃子般的脸颊，淡金的卷发和湖水蓝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故事书中走出来的天使男孩。
“他很像‘童话书’上的天使。”男孩把照片还给段织羽，语含他意地答道。
“是吧？所以我一直很想看看和天使争斗的恶魔长什么样子。”段织羽没去注意他脸上反复无常的表情变换，她收起照片，再度看向他。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是个地道的天使。”他站起身，轻轻一挥手，黑色的披风跟着落地，“刷！”地一声，背后平空冒出一双透白的羽翼。
段织羽看呆了，她足足楞了一分钟之后才恢复清醒，而她从惊鄂中会意过来的第一句话竟是：“哇！好漂亮喔！”语气里丝毫没有寻常人应有的慌乱，有的只是满心的赞美。
男孩也许是为她易于常人的反应感到有趣，忍不住发出笑声。
闻声，段织羽才把视线调回他的脸上。“你这么一笑倒真有几分天使的感觉。”她瞧着面前男孩充满表情的脸孔说道。
“我说过了，我是货真价实的天使。”男孩笑道。
“那，你会飞吗？”段织羽语含渴望地瞅住他的羽毛，一双小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感受它柔软的触感。
“当然会飞呀！不然羽毛是干什么用的？”男孩朝段织羽伸手，“你想出去飞行吗？”
“啊？我也可以飞吗？”段织羽抓住他的大手，语气里透着不信期待：“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可以了，‘彼德&；#8226；潘’怎么可能不会飞行呢？”他捡起地上的帽子戴在段织羽的头上，拉着她柔软的小手走近落地窗。
段织羽压住自己拼命跳动的胸口，忐忑不安地跟着他走出阳台。
“真，真的可以飞行吗？”段织羽犹豫地向下望了一眼四层楼的高度，摔下去可不好玩。
男孩抱起段织羽，将她放在阳台栏杆上，“你只要相信自己会飞，就会飞了。如果心存怀疑，那不管谁拉着你，你都跌下去。”他轻碰了下她的鼻尖，“要有信心，今晚是狂欢夜，你是‘彼德&；#8226；潘’。”
点点头，段织羽坚定地回：“恩，我知道了。”她抓住男孩的手，“我们可以飞了！”
“呀”随着尖叫声再度响起，黑衣天使开始带着段织羽出来享受夜间飞行的乐趣了。
当然，段织羽不是因为害怕而尖叫，而是兴奋过度。
“你的适应能力真强。”男孩拉着段织羽的左手，把她带向更高的夜空。
“当然啦！因为我从小就常生病，所以要不断适应各种情况啊。”段织羽俯视下面闪烁的灯光，像只燕子般在云层中穿梭。
“生病！你生了什么病？”他诧异地问道，心想这么小的孩子会有什么病呢？
“妈咪说我的心脏有点小小的故障，需要有医生，所以我们才会全家到美国来了。”段织羽像说上学琐事般自然的就说道。
心脏病吗？男孩瞧着她小小的脸蛋，不禁皱眉。瞧她开朗的模样，与病院里的苍白印象不甚相同。想必，她的父母一定下了不少苦心让她得以保持愉快而开放的心胸吧！
“你的父母一定非常爱你吧，那一定很幸福吧！”男孩问道。
“恩，对，我的父母是天底下最棒的，我也非常爱他们，虽然他们常限制我的活动。”段织羽满脸骄傲地答道。“不过……他们都是无神论者，虽然不很坚持，可都不怎么相信天使的存在。”
男孩脸色一暗，心里一叹，如今的大人大多都被现实所折腾着，除了金钱外已经没什么信仰，也难怪像他们这些靠着信仰活着的天使越来越难以生存。
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男孩再次落到段织羽的房间里，眉毛依然锁着。
“喂？你在生气吗？眉毛锁得那么紧干么？喂？”段织羽捏捏他的大手掌，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定雨。”黑衣天使突然开口：“我叫定雨，别叫我喂。”
“好怪的名字，你可以像神话故事一样让雨停下来吗？”段织羽侧过头来问他。
定雨静静地瞧了她几秒，不疾不徐地反问：“那你会编织羽毛吗？”
“不会。”
定雨在她回答的同时跟着开口，“所以喽！我叫定雨纯粹是偶然罢了。”
“好好玩哦！我从来就没有这么快乐过！”段织羽感到自己全身的细胞都还处于兴奋状态，她一刻钟都静不下来，几乎是用跳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第二章
小孩子就是如此单纯、易于满足。定雨微笑地倾听段织羽断续不成句的感言。如果今天他是出现在一个所谓的“成人”面前，恐怕就不是如此吧？
“你该上床睡觉喽！”定雨摸摸她的头发，“早点让身体休息，病才会早一点好吧？”尽管他知道那种病是很难彻底根治的。
顺从地拉开羽绒被爬上大床，段织羽将“彼德·；潘”的帽子放在床边。
“早点睡，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大敌，小淑女。”定雨替她拉上羽绒被，在床边坐下。“别张大眼看着我，我想你早过了要听床边故事的年纪了吧？”
段织羽仍是睁着圆圆的大眼瞧他。“定雨……”她轻声问道：“你会不会再来啊？”她的声音里有着十二岁孩子的期待、十二岁孩子的渴望，和十二岁孩子的寂寞。
瞧着她被一片粉红色包裹的白皙脸庞，定雨俯身在她颊上印下一个轻吻。“乖，我会再来的。”他摸摸她的脸颊，起身欲走。
段织羽却从后面拉住他的披风一角，“真的吗？真的会再来吗？什么时候？”
定雨转身趴在段织羽床边，“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放心，天使是不会骗人的。”
“那……打勾勾。”段织羽伸出右手小指。
定雨勾住她那比起自己来小得多的小手，跟着她念道：“打勾勾，打勾勾，不守信的人会变小狗狗。”
“小羽，我也有件事要你答应我，好不好？”定雨再一次地站起身。
“恩，我答应。”段织羽窝在羽绒被下扫着自己的小手指，她点点头，又问道，“什么事？”
“你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说你见过我哦！”定雨表情严肃地叮咛：“这很重要的，你能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段织羽拼命地点头。“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包括凯依？”定雨突然加进这么一句。他明白凯依对段织羽来说，有着太过特别的存在意义。但是他已经有过一次和人类接触，不能再冒一次险了，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是说，就算是凯依你也不能说喔！”
“恩。”段织羽郑重地点头，还举手作发誓状，“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虽然她不懂定雨为什么要指明凯依，但答应人家的事，她绝对守信到底。
“再见……”段织羽望着窗外的夜景和定雨消逝的背影，轻声低喃，眯上双眼，嘴角带着甜笑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度过了十二年以来最愉快的一天。
……
翌晨，段织羽的母亲方织秋前来敲她的房门。
“小羽，小羽，你起床了吗？”方织秋轻拍着小女儿的房门，深怕她还在为昨夜不让她出门夜游的事生气。
方织秋的声音吵醒了睡梦中的段织羽，她揉揉了眼睛，在羽绒被里翻了身，“砰！”却不料从床上摔了下去。
“好痛……”段织羽摸着跌疼的屁股，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小羽！你没事吧？”方织秋是个易于紧张的女人，听见女儿的呻吟喊挺，立刻扯开嗓子大叫：“
遭了！羽！段羽！”
她惶惶张张地离开女儿的房门前跑回三楼房间，硬是把还没清醒的劳工段羽从床上拖下来，死命地摇晃他，“段羽，别睡了！小羽出事了。”
段织羽的父亲段羽一听“小羽出事了”，立刻强迫自己在罢工状态的大脑清醒过来，拉着老婆的手问道：“什么？小羽怎么了？”
段羽也不等老婆的回答，便拉着她朝女儿的房间跑，谁知刚冲上楼，夫妻便傻住了，因为他们口中那位“出事了”的宝贝女儿，正好端端地窝在四楼的小客厅看CNN晨间新闻，而且还左搂“泰迪熊”、右抱“嘉菲猫”，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已经去了大半。
“小……小羽？你”段羽再度眨眼，没错啊！是他的宝贝女儿嘛！出什么事？不是好端端地在那边吃早点吗？
“啊！早安，爹地，你又被妈咪叫起来了？”段织羽仿佛习以为常地向两人打招呼。
“小羽，幸好你没事？我担心死了！”方织秋夸张地冲上前抱住女儿，害得段织羽差点把三明治梗在喉咙里。
“妈米！你快放开我啦！我只不过是从床上滚下来而已，再不放手的话，我回窒息的！”段织羽早料到母亲“又”误会了她的喊痛声，连忙为自己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