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难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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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你走开!”阮若岚愤然关上门,大声喊叫希望引起还在校内的学生或师长注意。“出去,我不认识你!”她推挤着门,欲把他挤出门外。
“若若,不要这样,我——”男子好声好气地道,但那语调听来毛骨悚然。
他话说到一半窒住,双眼胶着在她颈间的瑰色吻痕,他眼色转黯,语气从刚才的过份轻柔,转为深沉恐怖。
“他碰你……你是我的,若若,你是我的!”男子发狂般冲进茶水间,攫住吓呆的她,将她拉到眼前,捧住她的小脸,喃喃道:“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不许你背叛我!”不顾她意愿的吻,强行覆上。
阮若岚挣扯、扭动,奋力槌打着陌生男子加诸在她身上的恶行,她害怕,她尖叫,她觉得痛、不舒服。
牙齿相互碰撞,恶心、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眼泪不自主的落下,她整个人吓得发抖。
“你是我的,我们说好了,我们说好了——不要忘记我……”男子不断的说着话,不曾停止暴行。
这么恐怖的事情……任何一个女孩子一辈子都不想面对的事,为什么她却觉得似曾相识?
黑色的记忆涌入脑中,像倒带般一一跃于眼前。
散落一地的照片、被画上×的他的脸、她床上突然冒出来的黄色牛皮纸、她洗澡前在房间内脱下衣物走进浴室——
她懂了,不是小偷,她因为太害怕而忘了,没有人忍心告诉她事实,她差一点就……
记忆再往前推,那最深沉最恐惧的回忆。
她十五岁时憧憬的人,那意气风发的男孩,他的脸,与正在强吻的这个男人,重叠。
她不要想了!那无助、恐惧、想死的心情……
声音卡在喉咙,她叫不出来,拚命的哭着,挣扎着,槌打着正在她颈间留下印记的男人。
她想大吼不要!滚远一点!她叫不出口。
直到热水烧开的呜笛音响起,男人身子一颤,她突然找到声音,尖叫——
“啊啊啊——”
第九章
当从远处传来的尖叫声响起时,站在樱花林道间,就着月亮和樱花为背景正在取景拍照的酷帅摄影师,眉头皱了下,他当场丢下昂贵的摄影器材,拔足狂奔。
冲到事发现场时,他楞了一下,那浑身浴血的男人不在他预期之中。
如恶鬼般杀红眼的游仕德,全身充满戾气,拳头上沾满了血——别人的,像有不共戴天之仇,猛打被他拎在手中的瘦弱男子。
定眼看向一旁,那受害者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身上覆着一件外套,再仔细一看,几乎统计系上的老师都到了,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叫好着打死那家伙!
所以游仕德的拳头继续往那人身上挥过去,对方喷出的血溅上他的白衬衫。
“够了,仕德。”他出手阻止。“你会打死他的。”
“就让他死啊!”游仕德还没打够,伸脚踹那已经无法反击的家伙。
酷帅摄影师搔搔下巴的胡碴道:“嫌你身上衬衫的血渍太好洗?”
“妈的!”游仕德不爽的爆粗口,想到要弄掉身上这些血迹的大工程,他就想再踹那臭小子两脚。
“咳,若若。”倒在地上被揍得很惨的男子,还是不死心。“你是我的。”都咳血了还坚持。
“我不是你的……”阮若岚在几个夜校女生的安慰下,情绪稍稍平静,但还是不敢靠近他。“你不要这样子,昱庭老师……”
她想起那臭小子的名字了?!游仕德走向她,将她拉到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给她支持的力量。
“没有亲口告诉你,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只把你当成哥哥。”她想起那段被她刻意遗忘的往事。“我不是看不起你……”
当年她面临大考,对她寄予期望的父亲,为她请来优秀的家教。
第一学府法律系高材生,家境优渥、相貌堂堂,父亲是立法委员,他是一个立志成为检察官的少年。
她崇拜家敦老师,就像崇拜哥哥一样,她也喜欢家教课,恨不得天天都上课,因为唯有那两小时的教课时间,是她在家中最放松的时刻。
他幽默、风趣,讲课生动活泼,对她提起大学多采多姿的生活,以及他同为法律系的女友,有时候两人也会一起为她上课,她很喜欢那种气氛。
“若若,十五岁的女孩,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喽。”昱庭老师的女友,是一个很有知性美的女孩,她记得她叫映薇。“你以后想做什么?”
“爸爸要我当中文老师。”她嘟着嘴回答。
“若若太野了,又爱顶嘴,不适合当老师。”那时候的昱庭老师,带着对妹妹的宠溺眼神看着她。“我的映薇立志成为法官。”亲匿的摸着女友的头发。
“我哪有?我很乖!”
“哼。”映薇睨了他一眼,转头对小女生笑说:“若若,他是臭男生,我们不理他,我们来说正经事,我看你的成绩应该可以成为我的学妹,加油。”她高中是穿绿制服。
“啊啊,不公平,若若是你学妹不是我学妹啊!若若,你一定要考上我们学校啊!”
“好啊,那你们要继续念研究所哦,不然我考到你们都毕业了,我被欺负了没人罩我。”法律啊,听起来很有趣。
昱庭摸摸她的头,温柔的笑说:“要来当我学妹哦,若若,我等你。”
没有多久,映薇姊因为和他理念不合,提出分手,接着,立刻与研究所学长交往,两人双双出国。
他被劈腿了——系上每个人都这么说,心高气傲的他为此消沉,被打败了。
她只是……不忍看哥哥意志消沉,原本他眼中闪耀着对未来的希望,因为一个失恋,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学业、家人、健康,连命都不想要了,觉得活在这世间上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只是安慰他而已,要他加油,他一定会再遇到喜欢的女孩。她不停的说着他的优点,说着正面的鼓励话语,他确实是一日日振作,但态度也一日日怪异。
他变得暴躁、独占欲旺盛、敏感、神经质、咄咄逼人,本来一直谨守师生份际的他,突然对她很亲匿,摸脸、握手……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昱庭老师,她很怕,但没说出口。
一日他在上课时接到同学来电,他笑笑回答他在女友家里——她才慌慌张张的告诉爸爸,希望不要再上课了。
“我杀了那臭小子!”听到妹妹豆腐都被吃光了,在念研究所的阮才人气红了眼,把昱庭揍了一顿,踢出大门。
当晚,就发生了那件她一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往事。
她很喜欢很尊敬的人,用强迫的手段对她——她想忘了那一夜,也连同忘了他这个人,当做生命中从来不曾有他存在。
“我说不行,你不可以伤害我。”六年后的今天,她不是当年不懂拒绝的小女孩,她要把话说清楚。“就算这样,你也无法挽回什么,我不会是你的,我不要!你不可以强迫我!”
“若若……”头昏脑胀的昱庭,没了十九岁时的意气风发。“不要离开我……映薇……”到现在,仍是一个走不出情伤的男子。
“若若,你很坚强。”游仕德赞许的吻她额际,她明明惊魂未定,仍站在这里面对二次伤害她的男人,坚持把话说清楚。
她也明白,对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讲道理,他听不进耳里的。
警方匆匆赶到,以及得到失踪儿子消息的知名立委夫妻,游仕德不想给那对夫妻任何解释的机会,高声对系主任道——
“主任,我可以先走了吧?”再看了看阮若岚,她已经躲到他背后,不想见任何人。
系主任自然同仇敌忾。若若可是他老同事的掌上明珠,就跟他女儿没两样啊!
“快滚,你自己跟阮老头说啊!”他才不敢去接炮灰咧,在自己系办发生这种事,他想老同事会非常不开心。
“老狐狸……”游仕德啐了一声。
接着他带着阮若岚离开,当警方挡在前方希望她协助做笔录时,他一脸不爽。真正出事才要来协助办案,有什么用?他正要破口大骂时,衣服被扯了扯。
“没关系,我可以。”阮若岚开口说,脸上带着令人心疼的笑。
“若若。”游仕德皱眉,一脸的不赞同。“你需要休息。”
“我不想再逃避了。”她淡淡地道。“我都想起来了。”那污秽的回忆,重重的压在心口。“我想解决。”
许是知道她意指为何,他也不再反对了。
“若若……不要走,你是我的,不要抛下我,不要背叛我,映薇……”昱庭眼神涣散,分不清楚他爱的人究竟是谁。
映薇?还是若若?她们的脸为何如此相似?
游仕德额上青筋浮起,那执迷不悟的臭小子,把他搞得很不爽。
“没有你我会死,若若……”
“昱庭老师……”阮若岚不知道该怎办,她哭了,她好怕,又好难过。一个本该有大好前程的男孩,就这样……情关过不了,成了这个样子。
游仕德把她的脸转过来,压在胸口,不让她看那倒在地上的男人,不要她面对这残忍的一刻,而他正要对那臭小子吼两句,他的家人上前将他扶起来。
“昱庭,你怎么在这里?映薇在等你,她找不到你。”他的立委父亲老泪纵横道。“快回家,爸爸带你回去……”声音哽咽。
“真的吗?映薇在等我,那若若……我的小若若……”
“你在说什么?哪来的若若啊,再提到别的女人,小心映薇会生气哦。”他的母亲也在一旁帮衬,“回家吧……”
“啊,映薇……映薇……”昱庭傻笑,在父母的扶持下,一同上了警车。
游仕德到了嘴边的咆哮怒骂,全数吞回肚子里,而他怀里的小女人,难过到泣不成声。
昱庭的立委父亲,临去前特地走回来,站在阮若岚面前行大礼。“对你造成的伤害,一切……对不起。”是他没管好自己的儿子,是他的儿子伤害了无辜的人。
阮若岚没有办法原谅,没有办法开口回应他的道歉,那记忆太深、太伤,就算道歉也无济于事。
对方也知道,道歉是得不到原谅的,他只是……觉得欠这女孩这三个字,不顾丢了脸面也要说,说完后他便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游仕德见场面已被控制,他问:“可以走了?”
“还不快点滚!”摄影师懒懒地道。
“交给你?”游仕德朝他睐了一眼。
那酷酷的男人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他——”阮若岚从他怀中探出头来,指着那留着胡子的摄影师,一脸疑惑。
“嘘。”游仕德抓回她的手,拎着她离开。
“你们认识?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奇怪摄影师耶!他是谁?怎么这么晚还在我们学校?”她鼻音浓厚地问,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珠,看起来好可怜,好令人心疼。
“他是我拜托来看着你——好,保护。”被她一瞪而改口。“连你都认不出来吧?哈,他是吕骥。”
仕萱姊的丈夫?怎么可能?差太多了!而且他什么时候留了那脸胡子?
“骗人——”她不禁回头,看向那双手环胸、酷酷的摄影师——好,更正,是吕骥。
只见吕骥对她的方向眨眨眼,埋在胡碴下的嘴唇微微上提,冲她一笑。
她突然觉得……他存在感非常强烈,想到自己送他的那朵玫块,不自觉的脸红害羞。
糗了!希望他不会告诉仕萱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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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我老公常常收到花,但是会跟我说,就表示送他的人是很特别的人,他很乖,你送花给他这件事情他有跟我报备,我不会吃醋的,放心。”
听见游仕萱这么可爱的回答,阮若岚只觉得很糗。
“那、那才不是,我只是……看他很喜欢那朵花的样子,才转送给他。”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他真的常常收到女生送的花,不差你那一朵。”只是她送的那一朵,特别风干成干燥花,放在他们家里当摆设。
因为吕骥非常欣赏她送他花时说的话,觉得这小女生很不赖。
“我没有……”游仕德吃味了,拿刀戳着盘子里的牛排,怨恨的瞪着恢复原本清俊外貌的吕骥。感受到杀人视线,吕骥朝身旁的妻子拐了拐,示意她噤声。
游仕德这举动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调到他身上——
“真幼稚。”游仕晋嗤了一声。
“无聊。”跟他不对盘的管曼妃翻白眼。
“唉。”游仕均长长一叹。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