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羽翼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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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去医院看一下医生吗?”走到关承学的座位旁,她低声问道。
“没有。”
想也知道。
她应该带他去一趟医院的,可她竟然跑去找关谊彦,还让他对自己做了奇怪的事!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泛起了一股罪恶戚。
“下课后,叫你哥哥……带你去医院看一下伤口吧。”
“我哥?”关承学抬头,看了她一眼,嘴里充满嘲讽的口气。
“他上班很忙的。”
忽然,璩佑贞仿佛在关承学身上看到了关谊彦——原来他们两兄弟的眼睛这么像……
“不然这样好了,”意识到自己想着不该想的事,她尴尬地移开目光。“午休的时候我带你去医院一趟。”
“不用了,”他闷哼一声,“反正又死不了。”
他的回答让璩佑贞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在一个月前,她会强拉着他去医院拿药;可是现在她却无法这么做。有一种东西慢慢地在改变她,但她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中午下课后,她盯着办公桌上的便当,一点胃口也没有。
脑海里全都是关谊彦,满满的关谊彦……
璩佑贞啊,你的眼睛到底长到哪里去了?明明是个差劲到无人能敌的男人,想他做什么?
再说,他不只是学生的哥哥,还是个当牛郎的哥哥。唉,自己的心情要是被人知道了,她不下地狱才怪……
对了,她一定是被他的牛郎伎俩给迷到了!
一定是这样!他是个专业的牛郎,职业是逗女人开心,既然如此,她就算对他有一点点的着迷,也绝对是因为他的“专业技能”所造成的……
不过,这种自我逃避的借口,并没有让璩佑贞重振食欲。
心里烦躁不安,她干脆抓起桌面上的行动电话,起身就往办公室外头走。她在电话里头选了一组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拨出。
“湘琪。”
在对方接通的瞬间,她劈头就问:
“万一,我说万一啦,如果不小心,对一个没什么优点可言的人,产生一点点的欣赏……那怎么办?”
黄湘琪在电话彼端沉默了一下子,然后反问;
“你说的是在超市采购的牛郎先生吗?”
闻言,璩佑贞差点没被口水呛到。
“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的生活里,会出现的男人就那么几个吧。”
“哪、哪有!”
“怎么,你爱到他啦?”
“什么爱?我不过是说有一点点欣赏他而已。”
“那有什么好怎么办的,去店里指名他不就好了。”
“……你在讲什么啊?他是学生的家长耶!”
“学生的家长也是人啊,你歧视家长吗?不然这样好了……就挑他家吧,既省钱又方便,在他家里可以理直气壮不付钱。”
“你……”璩佑贞啼笑皆非。“你真的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当然啊,不就是那个幼齿美型男,某同学的哥哥。”
显然黄湘琪没搞错人,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脑袋应该是清醒的。不过,为什么她说得好像很轻松似的?
“喂,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国中老师?”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很想忘记呀。”
璩佑贞苦笑。损友大概就是在说黄湘琪这种人吧……
“既然这样,我是老师,而他是我学生的哥哥,你竟然叫我去——”
忽然,一只手掌落在璩佑贞的肩上。
她吃了一惊,连忙回头!
是刘冠旭。
他听到了?
他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了吗?
“喂?”黄湘琪在电话彼端唤了一声。“你掉到水沟里去了吗?喂喂?”
“我、我晚点再打给你。”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战战兢兢地看着刘冠旭。
“怎么了吗?刘老师……”
“抱歉,刚才不知道你在讲电话。”他微笑,表情没什么异样。
“没关系。”璩佑贞也报以浅笑,心里还在担心着他是不是听到自己刚才那段荒谬的话了。“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我看你桌上的便当都没动,想说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好得很,只是暂时还不饿而已。”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僵硬吧。
“对了,明天晚上有空吗?”
“啊?什么?”她心不在焉,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那天原本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结果你那天刚好有事,所以没去成。你忘记了吗?”
“哦……”事实上,她的确是忘记了,但她还是装作想起来的摸样。
“好啊,明天晚上我应该没什么事。”
如果不需要去关家的话,她确实没什么事要做。
“明天我上午就会离开学校,晚上要来接你过去吗?”
“嗯,不用了。”璩佑贞醒神,摆摆手。“你把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就好。”
看着刘冠旭爽朗的笑容,她想,这个人应该可以把她脑中关谊彦的身影稍微抹淡一些吧?
即使不能取代,至少也能帮她转移注意力,否则再这样下去,她不入地狱也难啊……
璩佑贞瞄了一下表,她早到了二十分钟。
早个二十分钟到达约定的地点,一直是她的习惯,不管对方是谁。
伫立在餐厅的正门旁边,进进出出的男女不在少数,路过的情侣难免会望她一眼,那种视线总是令她有点尴尬。
这样真的好吗?
就这么答应了刘冠旭的邀约。虽然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但她还是不免要想一下。两个单身男女,在这种高级餐厅共进晚餐,不就是一种最明显的暗示?暗示对方自己也有进一步交往的“意愿”……
虽然她确实也在心里盘算过这个选择,但那毕竟是理智分析下的结果,并非出自她内心的渴望。
但是,转念一想,理智分析出来的决定,不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吗?
既然如此的话,那她还在担心什么……
“唷?鹦鹉老师?”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璩佑贞愕然抬头。
“你……”
像是被急速冷冻,她张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关谊彦。前一秒才在脑海里想着他,这会儿本人竟然出现在眼前,要她不吃惊也难。
“等人?”他问道,态度和先前没什么两样。
“嗯,等人……”
她点点头,无法不去注意他身旁那位揽着他手臂的女人。
对方盘着微微染红的头发,穿着端庄高雅,漂亮的脸蛋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或许又是关谊彦的“客户”吧。
“等很久了吗?”关谊彦忽然一问。
“啊?”璩佑贞微怔。“还好,差不多十分钟而已。”
她等多久干他什么事?他那么问,好像约她的人是他似的。
“佑贞!”
忽然,刘冠旭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不合理的问答。
“这么早就到了?”
刘冠旭小跑步来到璩佑贞身旁,注意到了关谊彦和他的女伴。
“你朋友?”关谊彦打量了他一眼,不知为何,竟然对他直呼她的名字这件事,打从心底感到微微的不快。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无聊的人。
“不……不是,他是关承学的哥哥。”璩佑贞挤出一丝笑容,向刘冠旭介绍了眼前的男人。
“喔,原来是承学的家长。幸会了。”他向关谊彦伸出右手示好。
关谊彦只是点头行个礼,无视那伸向自己的手掌。
“幸会。”他拿出职业用的笑容。“我们先进去了,你们慢聊。”
说完,他和那女人并肩踏进餐厅里,留下璩佑贞和刘冠旭站在寒风中。
“果然像你说的一样,是个没礼貌的家伙。”刘冠旭收起笑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难怪他弟弟也是那个样,没什么教养。”
璩佑贞生硬地赔笑。
若是在之前听到刘冠旭这么说,她肯定会点头如捣蒜,庆幸有人认同她的想法;但是现在她却一点也不高兴。
甚至,她听到他说承学没有教养时,心里产生了些许的不悦。
“管他的,反正只是一只人间的害虫。”他又摆出笑脸,面对璩佑贞,“我们也进去吧。”
所幸关谊彦坐的位置,离他们还算有点距离,否则她大既不会记得刘冠旭到底说了些什么。
然而,她还是无法不去意识到“关谊彦就坐在那里”这件事。
她无法不去想象,他和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像上次那般亲昵地拥吻过?或者甚至比拥吻还要更多……
“你觉得怎么样?”
忽然,一个问句投向她,璩佑贞赫然回神。
“啊?你刚才说什么?”
刘冠旭吁了一口气,道:
“我说,我宜兰老家有一片果园,改天带你去那里走走,如何?”
“这……”璩佑贞面露难色。“我还得看看哪天有空才行……”
“也是。那等我确定了日期之后再问你好了。”语落,他拿起红酒啜了一口,却瞥见关谊彦同那女人离开了座位,似乎打算要离去了。
同时,他也注意到,是那女人拿出白金卡来结账。
“那家伙竟然让女人买单!”手持酒杯,刘冠旭抬起下巴,目光直盯着柜台前的关谊彦。
璩佑贞也望向柜台去。她才不管谁买单,她只想知道,他们离开这里之后,下一个目的地会去哪里。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说他还是个大学生吧?”
“……嗯。”她转过头来,垂首盯着杯中红色的透明液体。
“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刘冠旭摇摇头,继续道;
“我大学的时候,没多余的钱去约会,就是到公园吃吃关东煮罢了。我那时的女朋友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就算她要出钱约我上高级餐厅,我也坚持拒绝让她买单……”
璩佑贞根本不在乎他大学时的约会是吃关东煮还是甜不辣。
她只知道,关谊彦一离开之后,她的心思也不在那间餐厅里了。
璩佑贞坚决不让刘冠旭送她回家。
两个人对不对味,仅需要一餐,就能让她清楚明了。一餐之后,她相当确定,或许有人可以让她稍微忘记关谊彦的脸,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刘冠旭。
独步走在寒冬中的街道,冷风是刺骨的,璩佑贞却没有任何感受。
她烦闷,拿出行动电话想找黄湘琪吐吐苦水。
不幸的是,回报她的只有“您拨的号码没有回应”一句。她叹息,把手机收了回去,继续跨步向前。
忽然,一声汽车喇叭在她身后鸣了一下,吓得她全身一颤,停住脚回头。
“欧巴桑,”降下车窗,驾驶座上的人是关谊彦。“一个人吗?”
“欧巴……”她今年才二十六岁多一些,就被人叫欧巴桑……
“现在的女人都保养得太好了,三十六岁的上班女郎看上去和你没什么差别。”他把车子开到她身旁,停下来。
言下之意,是说她看起来和三十六岁的女人一样?
“真是抱歉了,我没办法保持十八岁时的青春可爱,但是至少我——”
“你的男伴呢?”他打断了她无谓的挣扎。
认真想反驳却被他轻易地阻止,璩佑贞楞了一下,才道:
“他回去了。”
“回去了?把你留在这里?”关谊彦皱眉。
“不是……是我叫他不用送我。”璩佑贞别开目光,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刚才那个女人……”
“她呀……她丈夫临时打电话找她,所以她就先回家了。”
原来是个结了婚的女人。
璩佑贞微怔,忽然有一种怪异的独占欲——在那些女人面前的关谊彦,到底是什么样子?而现在在她面前的关谊彦,那些女人看得到吗?
“你到底上不上车?”
关谊彦的声音打断了她心里的疑问。
“你又没叫我上车。”她醒神,随即抗议了一句。
“这需要说吗?我不要你上车的话,停车叫你干嘛!”
“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每次都——”
“你不上车的话我要走了。”他又打断了她。
璩佑贞顿时把话吞了回去。
考虑了三秒后,她绕过车头,上了前座。
“你和承学……和好了吗?”
开往她家的路上,她找了话题,试图打破沉默。
“和好?”
关谊彦笑了一声,他从国小毕业后,就再也没用过这个词了。
“笑什么?”她老是搞不懂他为什么笑、为什么生气、为什么答非所问。
“没有。”他摇摇头,切回正题,“我和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