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箭琴缘-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绿袖倒在床上,心中充满无奈与悲伤,她从来没怨过自己的出身,从没怨过自己只是个小侍女,更从没攀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可是,她能怎么办?她是真心的喜欢着他啊!
她只要他幸福,只要他快活地过一辈子,她不要他为难,不要他痛苦,不希望他有不愉快的事情啊!更不要眼睁睁看着他为了她伤神,为了她而与王爷王妃发生争执啊!
止不住的眼泪,从她面颊上,一颗一颗地滑下,掉下,像成串断线的珍珠,像燃烧着的红烛。
“蜡炬成灰泪始干’,蜡烛的泪,烧完了,也就没有了!而她的眼泪,却是这样汨汨不绝,怎样也停不住阿!
☆☆☆
第二天,绿袖随着雷颖和赵沂,一同到了竹情山庄。
到了山庄,永薰光一脸凝重地出来,虽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招待,可是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乱,雷颖和赵沂见永薰光如此,知是为了永蘅光之故。一向相依为命的弟弟,也许就要离开自己身边,这事来得如此突然,也难怪她会如此。
雷颖与赵沂见状,不便多留,便向永薰光道别,临走前,绿袖鼓起勇气,向永薰光道:“董光小姐,我……我可以去看看蘅光公子么?”
永薰光答道:“好啊!这些日子也多亏你照料他,他在东厢房歇着,尚未醒呢!你去吧!”
绿袖点点头,朝东厢房而去。
到了束厢房,只见荷香正在永蘅光房内帮他煎药,绿袖走近床边,望着永蘅光,见他一脸病容,兀自昏睡,担心地问道:“姊姊,蘅光公子他没事吧?”
荷香轻声道:“公子从回来后,就一直昏睡,尚未醒呢!不过王爷请御医来过,御医说,公子的伤不妨事儿,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过于劳累,才会一直昏睡。凌梵道姑也来过,说话也相同,妹子不要担心!”
绿袖闻言,方才放下心。
荷香是个聪明的姑娘,见绿袖似乎有话想说的表情,开口道:“妹子,我想出去一下,公子麻烦你照管一会,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后,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荷香走后,绿袖在床边坐了下来,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默默地注视着他,轻声道:“阿蘅,我走了,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喝茶弹琴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不要再到处冒险,别让薰光小姐担心……”
她自袖口掏出一条帕子,轻轻放在他的床边,望着他,轻声道:“阿蘅,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再继续望着你,我会……我会走不了的!阿蘅,你自己好好保重——以后你会遇上比我更好的姑娘,你的个性这么善良,这么温柔,一定会过得很幸福,你一定,要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
她说着,眼泪掉了下来,低下头,轻轻吻了他的面颊,他的唇,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擦干了眼泪,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
永蘅光醒时,已是三天后。
他睁开眼,只见永薰光正担心地在他床前守着地。
“阿蘅,你总算醒了!永薰光又惊又喜地望箸他,一眨眼,泪珠便掉了下来。“我好担心啊!”
“薰姊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永蘅光勉强笑了笑。“这是哪里?”
“这事东厢房啊!”永薰光拭去泪珠,道:“你这孩子,可让我担心死了!
出去养个病,居然受了重伤回来!害我好担心……好担心!你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永远不回来了——”永薰光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姊姊,我不要紧的!”永蘅光轻声安慰着她。“你瞧,我不是回来了么?”
永薰光擦擦眼泪,微微一笑,道:“嗯。”
此时药已煎好,菱香捧上药碗,永薰光忙端给永蘅光喝了。
永蘅光皱着眉头喝完,道:“姊姊,绿袖还在别邸么?我想见她,姊姊派人请她过来好不好?”
永薰光抚着他的发,道:“傻阿蘅,你昏睡了这几天,她们早出发回绵竹去了!”
“什么?她……她回去了?”他听到这消息,一激动之下,气血翻涌,顿觉头晕,眼前一阵发黑,过了一会儿工夫,才好了些。
“怎么可能!我……我要去找她!”他说着,便想下床,但他刚受伤,又失血颇多,怎可能下得了床?才刚掀开被子,便无力地倒下。
“阿蘅!
别激动呀!”永薰光见他如此,慌了手脚。“她们出发几天了,以你现在的身体,怎么出门呢?就算你去追,也不知道她们已到了哪里呀!”
永薰光毕竟是聪明人,那日绿袖来道别之时,虽觉她神情有异,但那时永蘅光刚受伤,自己也没料想到他的身世这么快便被查出,头脑正一片混乱,便没细问。
永蘅光昏睡期间,她只要有空,必守在他床前,他多次呓语,都被她听在耳里,什么“你不要伤她,她是无辜的!”“绿袖,你走罢!
别管我!”心下早知,永蘅光此次出门,内情并不单纯,必发生了不少事情,决不是像凌梵和赵沂赵玥说的,只是她不好戳破而已!此时见永蘅光的神情,心下便猜出七八分,一双眸子凝视着永蘅光,道:“阿蘅,你喜欢绿袖,是不是?”
永蘅光点头,眼神坚定地望着永薰光,道:“是的!我喜欢她,我一定要娶她,除了她,谁也不要!”
永薰光道:“她是个好姑娘,姊姊也不反对,可是……可是你的亲生爹爹那……”
永蘅光道:“我不管谁反对,我这一生,只爱她一人!她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啊!没有她,我哪活得到现在?我……我……”他伤还未好,说了这一会话,已然神情疲惫,完全只靠一口气撑下去。
永薰光见他不顾自己的伤,执意要去寻绿袖,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与永蘅光相处多年,知道他和绿袖之间的感情一定很深,否则不会这样,这种心情她明白,但永蘅光这模样,又要如何出门?忙安慰他道:“阿蘅,你别心急!安心养伤罢!等你伤好了,姊姊立刻带你到绵竹去提亲,好不?你这样子,让她知道了,她会心疼的!”
永蘅光虽想立刻去找绿袖,但他真的无法起身,药中又加了安神药,药力已开始发挥,他只觉一阵困意袭来,勉强点点头,道:“一言为定,姊姊,你一定要带我去,不可以食……”话未说完,他便昏昏沉沈地睡着了。
第十章
绿袖和雷颖,转眼已经出发好几天了。
这日三人到了金华,因天已快黑,便决定在此暂歇。
寻了客店,放下了行李,雷颖见绿抽一路上沉默寡言,和以往活泼的样子,大相径庭,早就觉得奇怪,经过几日观察,这日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绿袖,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最近很少听到你说话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雷颖试探地问道。
绿袖勉强笑笑:“没有啊,哪会有什么心事!”但她心情低落的模样,任谁见了,都瞧得出来。
雷颖道:“绿袖,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早把你当是我的亲姊妹一般,你有心事,我还会瞧不出来么?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好么?”
绿袖低着头,咬咬唇,道:“我没有事——没有——”
才刚说了这几字,眼睛便一阵热,差点就要哭了,她连忙转过头去。“对不起,小姐,我——眼睛不舒服——”
雷颖见她如此,大吃一惊,才不相信什么眼睛不舒服的理由!
转过她的身,道:“绿袖,你与我从小就跟双生姊妹一般的长大,你若再不说出,便是把我当外人看待!心里藏着话,是很难受的,你把话说出来,心里头会舒坦许多的!”
这番话,绿袖从前也跟与永蘅光说过的,想起了他,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绿袖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我——”
雷颖抱住了她的肩,柔声道:“别哭了,把事情都告诉我罢,我会想法子帮你解决的!”她凝视着绿袖,见她眉头深锁,一副被情所困的样子,猜想除了永蘅光,再无其他可能,试探地道:“你是不是——喜欢蘅光公子?”
绿袖大吃一惊,看了她的神情,雷颖知道自己猜中了!听着绿袖哽咽着说出她和永蘅光之间的事情,雷颖听着,越听越是惊奇,另一方面,更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绿袖早在别邸之时,神情便已不对,那日夜里,见到她与永蘅光之间的情景,竟未早点察觉他们之间的情感!
待绿袖说完,雷颖轻抚着她的肩,道:“傻瓜,你怎么不早说哩!如果你早说出来,我就不会让你回来了!唉!
我明儿带你回竹情山庄去,好不好?”
绿袖一边掉泪,一边摇摇头:“不要!
他……他是王府的世子,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他会——他会——”
雷颖抚着她的发,道:“傻绿袖,之前鼓励我接受沂哥感情时,那个勇敢积极的小红娘到哪里去了?你之前不是常说,幸福是要靠自己把握的么?这么消极的话,这么消极的态度,不像你了喔!”
绿袖哽咽着道:“小姐,这是不一样的!我……反正,我绝不回去使他为难!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开始,我会……我会恢复从前的样子,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她边说着,心里却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永远不可能恢复未遇到永蘅光之前,那个天真又无忧无虑的绿袖了!
雷颖叹了口气,知道绿袖的脾气,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抱着伤心的绿袖,无声地安慰着她。
当日夜里,当绿袖睡着之后,雷颖偷偷地把超沂找到外面,把绿袖和永蘅光的事情,跟赵沂说了一遍。
“唉,沂哥,都怪我没早点发现,若是早点瞧出她不对劲,我就不会带着她这么匆匆忙忙回来了!这样硬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我心下好生过意不去呢,唉!”她说完后,叹了口气。
赵沂也颇为惊讶,道:“既是如此,咱们现在立刻出发,把绿袖带回竹情山庄去!你觉得如何?”
雷颖摇摇头道:“我方才就跟她提过了,但是她不肯啊!唉,我从小和她一同长大,她虽看起来柔顺,但骨子里可倔的很,她一日不肯回去竹情山庄,我也无计可施!除非是蘅光公子本人,否则,我看谁也没办法劝得动她哩!我若以主人的威严对她,强迫她回去,她也没有办法,可是,我不愿意那样啊!”
赵沂叹口气道:“那要怎么做才好哩?当初我们俩多亏了绿袖,现在才能在一起,现在她的感情有了困难,咱们要尽力相帮才是!不如这样吧!咱们先别往前走,送封信给蘅光,若他真对绿袖有意,自会寻来!若他毫无反应,咱们也不能把绿袖交给薄情寡义之人!横竖咱们已要回绵竹,以后也没多少机会相见,也不至于太尴尬!你觉得如何?”
雷颖点点头,二人正想回房去写信之时,却见一个汉子,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汉子表明来意,他们十分惊奇,三人低声商量一阵,没多久,一辆马车载着他们出去,直到深夜才回来。
☆☆☆
数天后。
绿袖一个人,坐在房里。
“唉,赵公子得了严重的伤风,无法起身出发,可是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病也该复原了,再不启程,会赶不及上任的!”绿袖担心地想着,但是她心里知道的,一日开始出发,离永蘅光,也就越来越远了阿!
“唉,小姐最近不知在干嘛,虽说赵公子生了病,我想去帮忙照料,也犯不着拒绝嘛!我又不打算抢赵公子,干嘛没事就把我赶出来,害我时间太多,总是会想起他……”她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姐今天傍晚也不知怎么搞的,接了信,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希望不是家乡出了事才好,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是坏事,唉!”她又叹了一口气,他实在太无聊,不过最近哭太多,眼力不佳,不能刺绣,也不想看书,想了一想,打开放行李的橱柜,默默取出了琴。
“阿蘅现在,伤不知道好了没——和王爷不知相认了没,阿蘅,唉!不行,傻绿袖,你不能老是想他呵!你不是早已下定决心,要忘掉这一段身分不相称的恋情么?怎么还是一直想着地呢?”她一边弹琴,一边回想起二人相处的情形,第一次见面,他寂寞的琴声,第二次见面时,他表情落寞地诉说自己的身世,他为了使她开心,弹着酒狂时的表情,二人在聆音观里相处时的光景,在王府里一同弹琴,被商总管追杀时,二人互诉衷曲……一幕又一幕,在她脑中重现。
“唉,忘了他吧!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忘记他,就不该再想起那些过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