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粉-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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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云看着王狄的形势越发不利,情急中突然振臂高呼:“大家都听着,抵抗者死,弟兄们,杀——”
“杀——”远远围成一圈的兵卒们挥着刀枪杀过来。
就在曹云的兵卒们往上拥的时候,突然间整个山麓被照成白昼,无数火把在外围亮起来。兵部左侍郎李冲跳上一块山石大喊:“杀叛贼,保皇上,杀——”
借着火把的光辉,从暗处杀出来成千上万左臂上绑着红绸的兵卒,将曹云的人团团围住,双方一阵混战。
金兰在武将们中间挥舞着宝剑,她的剑始终指向王狄。王狄无心恋战,腾身跃向保护朱元璋的武将。金兰大喊:“快保护父皇走——”
曹云见势挥着宝剑冲过来和金兰战在一处。金兰怒不可遏且不顾一切,一剑将曹云刺伤。曹云已经穷凶极恶,不顾伤痛指挥兵卒向几个大臣冲过去,然后又蹿到王狄身边,丧心病狂般地嘶喊:“杀了朱元璋,杀了朱元璋——”
王狄大叫一声再次冲向朱元璋,但是被几员武将和众多的兵卒挡住,而且拥上来的大批臂上缠着红绸的兵卒把朱元璋护住。王狄看到此般情景,心里明白已经没有机会了,他看了看周围混战的人群,施展轻功在众人头上掠过,眨眼之间无影无踪。
曹云也清楚大势已去,看到王狄消失,情急之中也要跑,被金兰和另外两名武官截住。曹云疯狂地挥剑向金兰刺来,最后被一员武将用枪刺中大腿,他右腿一软跪了下来,但是接着起身拐着腿要跑,被追上来的金兰一脚踢翻。几名武将用剑逼住曹云,曹云绝望间想横剑自刎,宝剑又被一名武将打飞,曹云瘫在地上。
经过一场混战,曹云的兵卒被杀死大半,其余的人缴械投降。
朱元璋从惊慌中缓过神来,愤怒地大喊:“杀光,把他们全都杀光——”
臂上缠红绸的兵卒挥枪齐冲过来,震耳欲聋的裂帛之声和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曹云的人全部被刀砍枪扎丧命。
黛妃气极败坏地大叫:“把曹云给我砍了,碎尸万段!”
金兰急忙阻拦:“娘,曹云现在不能死,朝里还有他的同党。”说完,无意中看了一眼长公主,长公主早气得颜色更变。
有人把曹云押过来,长公主走过去劈头就是几个耳光,曹云嘴角冒着鲜血哈哈惨笑,长公主夺过一名武将的宝剑要杀曹云,被金兰拦住。长公主扔下宝剑,气极败坏地顿足而去。
第十二部分:惨绝人寰的灾难供认不讳
这一夜对于蓝心月来说是难熬的,
她在房间里不停地走着。烛台上的蜡烛火苗还在一蹿一蹿地燃烧,把床上放着的那件龙袍映得一明一暗,像隐藏着某种玄机。
“曹云,我的深仇大恨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希望。王狄,如果你这次杀了朱元璋,我可以不跟你记仇,甚至可以给你高官厚禄,你和白小酌也可以风风光光地离开南京。”蓝心月说着,慢慢走向烛台闭上眼睛,虔诚地双手合什,“灯上三尺有神灵,在此路过的菩萨保佑我蓝心月报仇雪恨,保佑曹云做得九五之尊,我蓝心月愿意初一、十五烧香吃斋,一心向善!”
突然,烛苗被一阵风吹灭,蓝心月惊惧地睁开眼,眼前一缕青烟扶摇直上。
“天哪,难道我又白废心机了?”蓝心月愣怔片刻,突然意识到什么,回身拿起床上的龙袍,然后走向另一侧的床头,她用手抠动了一个暗藏的机关,床边的墙闪出一道窄窄的暗门,待她侧身走进去,暗门又恢复如初。
这个暗道一直通向曹府后院,本是蓝玉当年为防不测所设。
蓝心月恢复成丑陋的铭儿,从暗道里出来摸黑向秦淮河边的风月舫走去。
风月舫里依旧是热闹场面,瓶儿从一扇门里出来紧张地寻找铭儿,对客人们要茶的声音听而不闻。一位客人返身抓住瓶儿的胳膊,瓶儿抬手把他的手打下去。
“呵,小妖精今天怎么了?脾气还挺大。”
“少动手动脚的,姑奶奶我有要紧的事。”瓶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厅门口,刚要开门,铭儿却推门而入。瓶儿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铭儿的神色,铭儿也意识到什么,拉了她的手走到自己的房间。
铭儿关上门故作镇定地坐下:“瓶儿,有事吗?”
瓶儿惊慌地说:“铭儿姐,你刚才去哪儿了?大事不好,我刚才听一位客爷说,曹将军在栖霞山要杀皇上……”
铭儿没想到消息传得如此之快,情不自禁站起身:“还说什么?”
“说……说他被人当场拿住,带去的人也全都死了,铭儿姐,这是真的吗?”
铭儿听罢已经明白曹云和王狄全都失败,不由颓废地坐下。
“铭儿姐,这是真的吗?”
半晌,铭儿魂不守舍地说:“我……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呢?曹将军那么大的官,又这么有钱,干吗做傻事呢?这不可能。”
“老天不遂我愿,我也觉得不可能。”
瓶儿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铭儿,关切地说:“铭儿姐,听说曹将军已经押到了大理寺,你……跟他……会不会牵连到你呀?你快躲躲吧,保命要紧!”
铭儿镇定下来:“瓶儿,你不要多想,我跟他只是朋友,不,只是生意上的来往,不会有事的。”
瓶儿不相信地看着铭儿:“真的?”
铭儿突然意识到什么,阴森地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怀疑我?”
瓶儿不敢看她的眼睛,急忙摇头:“没有,没有,铭儿姐……我走了,客人们等着要茶呢。”说完,慌张地走了出去。
铭儿突然用恶毒的眼神看着瓶儿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个狠毒的念头:“曹云不会把我供出来的,这个小东西……却是个祸害。”
朱元璋板着脸坐在龙椅之上,威严地看着殿内的文武百官,众人知道他这些天一直为曹云的事不快,谁也不敢多言。
朱元璋看着众人的样子,更是来气:“审问曹云的事可有进展?”
众人不敢抬头,大殿内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朱元璋一时火起,刚要发怒,忽听小太监在殿外一声长宣:“大理寺卿刘文炳觐见——”
众人像捞到救命稻草一般扭头看去,刘文炳急匆匆从殿下跑来跪下:“皇上,大理寺经过几日审讯,曹云对刺君杀驾一事起初至死不招,后来……后来供认不讳。”刘文炳说着,拿出一个奏折捧至额前。
陆子厚下殿拿过奏折递给朱元璋,朱元璋翻开奏折快速浏览了一遍,把奏折又扔在龙案上。
“皇上,这次审讯细致入微,应该没有什么遗漏。”刘火炳小心地说。
“应该是什么意思?朕不想听到这两个字,曹云为什么没有供出幕后指使?” 朱元璋面沉似水。
“这……皇上,微臣也这么问过曹云,曹云否认有人唆教指使,俱是他一人所为,而且态度甚是坚决。”
“如此说来,曹云更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从买风月舫到毁灭证据,又巧取军中十万两白银,从指使手下火烧掬霞坊企图害死金兰公主,又到栖霞山行刺,如此庞大的计划怎么可能是一人所能为?众位卿家,你们认为这可能吗?”朱元璋威严地看着众人。
文武百官相互看看,不敢妄言。
“皇上,臣在审讯曹云之时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臣觉得事关重大,所以另有密折上奏。” 刘文炳又拿出一份奏折。
“哦?拿上来。”
刘文炳这次没有把奏折顶在头上,而是弯腰向前走着,一步步小心上了台阶,最后把奏折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看完大力拍着龙案,殿下的文武百官吓了一跳:“居然私通蒙古刺客来杀朕,这么说东胜、开平的骚乱远非那么简单,看来大明跟蒙古的战事不可避免了。”
兵部左侍郎李冲听罢出班道:“皇上,我大明铁骑神勇威猛,焉能让小小的蒙古得逞,皇上只需颁一道圣旨,派将率兵去往边关,不出十日,定能将蒙古夷为平地。”
一位文官小心地说:“皇上,柯桐大将军已经去往边关,还是等他传书回来之后再定夺。”
李冲不满地看了一眼文官,刚要说话,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从殿外跑进来,手里挥着一封信。
“皇上,皇上,柯桐大将军的飞鸽传书——”
小太监快速登上大殿台阶把信交给朱元璋,朱元璋拆开信看着,眉头渐渐紧蹙。文武大臣们看着他的神色,心里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朱元璋恼火地说:“柯桐四日前已经到达开平卫三十里外的西冯镇,因为蒙古兵在前面交战,他无法进城。”
李冲着急地道:“皇上,下旨吧。”
朱元璋没有理会李冲,闭目后仰在龙椅上:“柯桐说……他已和守城将领取得联系,三日之内或许能够进城。”
文武官员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朱元璋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殿下的刘文炳,威严地说:“朕相信柯桐会处理好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曹云的口供逼到穷尽,同党一个……不留!”
刘文炳急忙表态:“是,皇上,微臣马上回去再审。”
第十二部分:惨绝人寰的灾难金兰公主
我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楠溪的水和我的衣衫都罩染着晚霞的颜色。我回想着和龙轩在溪边打闹玩耍的情景,突然发现脚边的溪水里飘着几片花瓣儿,回头看时,金兰在上游的不远处正恍惚地看着我。
这是多么熟悉的情景啊,我记得那天是四月初一,我们开心地在一起玩耍,不过,那天我们没有仇恨,那天他是我的兄弟龙轩。水是一样的水,花是一样的花,人却不是当初那样肝胆相照。想起那些让人感动的时光,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金兰先开了口。她莞尔一笑,轻声问:“怎么不过来?”
我尴尬地站起身:“你说……再也不见我了。”
金兰认真地说:“我是说过,但有一件事非见你不可。”
我也认真地问:“解释那场大火吗?”金兰本想开口说话,最后却摇了摇头。
我失望地说:“那我们……没必要再见了。”说完向着下游走去。
金兰愣了片刻,突然向我追来,大声说道:“我改主意了,因为你是受害者,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停住脚步,金兰追上来一口气把曹云派人点了那两场大火的真相说出。我愣怔地看着她,愧疚地说:“公主,我冤枉你了,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
“大哥,我宁愿让你还叫我……贤弟。”
“可你已经不是龙轩了。”
“不管我是谁,不管你叫我贤弟还是公主,你是我的大哥,一生一世都不会变。”
我心里一酸,眼睛有些湿润:“谢谢,谢谢你这句话。”
金兰关切地看着我,眼神里也有一种酸涩的东西:“大哥,你现在可以无忧无虑地和莲衣姑娘在竹林里住下了,没有人再打扰你们。你还不知道,乞巧节那天,曹云在栖霞山刺驾被当场抓住。”
“曹云?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也想当皇帝?”
“曹云已经招供。那天除了他手下一个将官逃跑之外,其余的人全都当场毙命。大哥,你知道逃跑的那个将官是谁吗?就是他和曹云串通好了要杀父皇,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就得手了,这个人你绝对想不到。”
“是谁?”
“就是你的朋友王狄。”
“王兄?这不可能。”
“记得我原来让你小心防范他的话吗?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在宫里早就见过他。他是蒙古的将军,铁笛公主走后留下来,目的就是找机会杀死父皇。”
“这太可怕了,简直不能让人相信,皇上……皇上会派人杀他吗?”
“我来就是想问你他住在哪里?”
金兰充满期待地看着我,我不禁低下了头:“公主,我不想骗你,我的确知道王兄住在哪里,但是,我不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所以不能告诉你。”
金兰着急地:“大哥,你……你应该告诉我。”
我平静一下心情,果断地说:“不要说了,你们要能找到他,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出卖朋友的。”
金兰知道我的性格,沉吟片刻,脸上又恢复了常态:“好吧,我们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说说你,想过要重建掬霞坊吗?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