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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香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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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寻兄弟?行遍天涯真老矣。愁无寐,鬓丝    几缕茶烟里。    
    莲衣静静地听着,眼神不知不觉间有些湿润。    
    “林公子,这是一些让人容易怀念的句子。能想到它,说明你在想谁来着。”    
    “龙贤弟说……父亲身染重病,有几次还咯了血。”    
    “怎么不早说?你现在应该在掬霞坊。”    
    “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我不放心你。”    
    莲衣站起身取下衣架上的白色长衫,然后定定地看着我。白色长衫在莲衣伸出的手上晃着,我的眼神也像它一样摇摆不定。    
    莲衣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在逼我,我在这种温软的逼视下走过来,短短的几步路,我似乎走得很艰难,等我机械地穿上长衫,眼神里居然有负罪和如释重负的双重苦痛。    
    “莲衣,不要害怕,我去去就来。等你做梦的时候,我已经又守在回廊里了。”    
    莲衣没说话,走到门边把门打开,我还想说什么,但是身形却跌撞着出来,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    
    我慌乱地向外走着,耳边传来一声野狼的嚎叫。    
    我猛然回头,木屋里的灯光突然熄灭。我知道莲衣在害怕,可是又不能留在这儿陪她,怎么办?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左右为难。


第七部分:陷阱里的困兽最不孝的子孙

    子夜时分,我从掬霞坊高大的院墙上翻越而过,轻手轻脚走在院子里,悬挂在屋檐下的几十盏红灯笼将我的白色衣衫染成橘红。    
    我恍惚地看着一间间黑暗的窗户,眼神里满是愧疚之色。为了心仪的一个女子,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家,而这种离开对我的父母来说如同抛弃,我在他们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儿子?我在莲衣面前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少爷?”我寻声望去,林蝈蝈正从我的房间门口站起身来。我走过去轻声问:“怎么还不睡?在我门前干吗?”林蝈蝈伤感地道:“有阵子不见,咱……想你呗!”    
    我激动地拍拍林蝈蝈的肩膀,喉头有些哽咽:“父亲的病好些了吗?有没有找先生来看看?你知道我住在哪儿,应该早点告诉我。”    
    林蝈蝈难过地说:“找你有什么用,先生说这病得好好调养。”    
    我情不自禁地朝父亲的房间望去:“蝈蝈,我不在家,你就是掬霞坊的顶梁柱,以后多操点心,明白吗?”    
    林蝈蝈情绪低落地:“不明白。你在家都不操心,我能帮上什么忙?老爷这一病不要紧,研不出香来,店里都快断货了,你又不教我,我又不会研香,眼瞅着咱就得关张。”    
    “父亲知道这事吗?是不是要先瞒着他?”我的话还没说完,从父亲屋里传来痛苦的咳嗽声。林蝈蝈小声说:“这是老爷在吃药呢,少爷,这几天我特别后悔帮你把东西拉走,你还是赶紧回来吧,咱这家都不像个家了,那个整天绷着脸的女孩儿对你那么重要?怪不得夫人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是藏在云彩里的一滴雨。”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别问我,我也糊涂。”    
    我愣愣地看着母亲的房间,良久,转身向院门走去。    
    “家都快垮了你还要走?你还是不是人?” 林蝈蝈低声喊。我听到了他的话,却没让自己的脚步停住。    
    “少爷,如果老爷今天晚上死了,你连面儿都见不上,你就是林家最最不孝的子孙。”    
    “不许胡说。” 我停住脚步转回身。“那好,有本事你就走,真要出了事,我绝不去给你报信,掬霞坊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你住在哪儿,我敢发誓,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林蝈蝈像挑衅一样看着我,我的眼神游离不定。    
    “我真是糊涂,以前怎么会崇拜你这种连爹娘老子都不管不顾的人,你走,大不了我为老爷戴孝打幡。”林蝈蝈说完大步走到我的房间门前,用足力气吹灭了那两盏红灯笼。    
    我知道那两盏红灯笼意味着什么,只要我还研香,它们从不熄灭,这是研香人的规矩。如今它们被吹灭了,就如同我死或是被掬霞坊轰出去一样。    
    我转身向门口走去,走着的时候发觉有一阵凉风湿湿地拂面吹过,原来我的脸上不知不觉有了纵情的泪水。我心疼地回望院内,有一扇窗户亮了,那片光亮让我情不自禁又走回来,静静伫立在跟前。    
    在这层薄薄的窗纸后面,父亲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步步挪蹭到研香台前。    
    研香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香基瓶,父亲颤抖着手打开一个香基瓶,又拿过一只白玉瓷的研钵,将香基瓶里的香基倒入研钵,哪知一阵剧烈的咳嗽,父亲手里的白色的香基粉末洒到桌上,父亲的脸上也扑满了白粉。    
    或许父亲怕惊醒了院里沉睡的人们,他极力控制着咳嗽,嘴角流出来的血丝在白花花的脸上很显眼,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到镜中的自己,痛苦得泪流满面。    
    我不敢再从窗户缝里看父亲的惨状,痛苦地转身时一下子呆住,原来林蝈蝈、素儿和几个伙计站在房门前,母亲也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    
    我和他们对视着,极力控制着眼泪。林蝈蝈率先跪下,素儿和几个伙计也相继跪下来。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父亲,我回来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哽咽地对着窗户纸说。    
    “若儿?这么晚了你还回来?夜路黑,不好走啊!” 父亲的声音里没了前些天的愤怒,甚至没有一点埋怨,充满了慈祥和担心。    
    “父亲,我……你好好养着,有你儿子在,掬霞坊永远不会垮,从明天起,我在家里制香。”说完这句话,我的心和眼里的泪一样,瞬间决堤千里。


第七部分:陷阱里的困兽忧伤的梦境

    五月端午早晨的阳光亲切地照耀着我为莲衣搭建的木屋,远远传来的竹林里的鸟鸣在阳光里显得异常温暖。    
    就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早晨,木屋的镂花门像往常一样慢慢开启了,莲衣拿着洞箫出来,她习惯地看着回廊,回廊里没有我的身影。我在掬霞坊埋头研香四个日夜,而每个早晨莲衣都要对回廊看上一会儿,她希望在这儿能重新看到我的身影。    
    我走了四天,她失望了四天。莲衣愣怔地看着空空荡荡的回廊,半晌向台阶走去。突然间她的脚步停住,手里的洞箫险些掉落尘埃,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    
    莲花!莲花!木屋前的空地上摆满了上千盆粉莲。    
    它们像一个宽阔的池塘水面上绽开的盛景,那些噙着一片片阳光的透明花瓣儿在微风中悄悄喁语,这一派繁华、壮观足以让一个人的眼睛和心灵在陶醉中崩溃,让突如其来的感动也像这一片片的花瓣儿一样,盛开得彻底而灿烂。    
    “天啊!” 莲衣恍惚着激动地跑下来,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向四周看去,“公子?公子,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吗?”    
    没有人应答她的问话,她的眼神暗淡下来。    
    莲衣蹲在莲花近前,怜惜地抚摸着一片片花瓣儿:“公子知道我看见你们的时候会很快乐,可是你们知道吗,我看见他的时候更快乐,可是我不敢让他知道,我的喜欢会给他带来伤害。其实我早就去过南京城,看到了城墙上贴的通缉令。我之所以后来说不去找母亲的坟墓,就是怕他受到牵连,谁知道他也进城买了烧纸,我断定他也看到了那些通缉令,不然也不会特意买一块纱巾让我遮住容貌,他越是对我好,我越觉得对他愧疚。我早知道我们两家的仇恨,可是我对他恨不起来,我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我听到了莲衣这些话,也许我和她的故事会是另一个样子。    
    可惜我没有听到,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正走在那片竹林里。    
    “莲衣——”    
    莲衣听到我的声音时惊诧地回头,我手里拎着一包粽子急匆匆跑过来。    
    不知为什么,莲衣蹲着身形未动,眼里的渴望反倒减弱了许多。    
    我走到她近前兴奋地说:“莲衣,看我给你带什么了?我母亲包的粽子,今天是端午节,也是我们两个在一起过的第一个节日。”    
    “在这片远离尘世的竹林里,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每一天都当作节日。”    
    “你说得没错,以前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当作节日来过的。”    
    莲衣淡淡一笑:“走这么远的路累了,进屋歇着吧。”    
    我不解地问:“你要去哪儿?我好不容易脱身了,咱们还没有好好说话。”    
    莲衣看着苍茫的竹林深处:“我每天早晨都吹曲子给它们听,我不能失约。”说完转身向竹林里走去。    
    我情急之中拉住她的衣袖:“莲衣,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吗?我实在脱不开身,连这些花都是蝈蝈替我搬来的。”    
    莲衣转回身看着我,眼神里好像有许多失望:“是吗?我很喜欢,替我谢谢他。”说完再次走开。    
    我委屈地说:“你不谢谢我吗? 我说了,是我让他这么做的。”莲衣没有回答,回头朝我淡淡一笑。那笑容既亲切又疏远,让我难过极了。    
    我走到屋里把粽子放在桌上,恍惚地走着环视屋内,地上的铜盆里盛着莲衣洗好但未晾晒的衣服,我愣愣地看着,弯腰端起铜盆走向外面。    
    我置身在一个口字形的竹架里晾晒衣裳,竹林里的风让衣裳像旌旗一样飘飞起来。突然,竹林里传来莲衣的《鹧鸪飞兮》,我恍惚地听着,我想让我的眼神深邃一些,于是抬起头来让斜射的阳光照着我的双眸,我的眼睛在眩目的光线中暗了下来。    
    就在这一刻,就在莲衣婉约的箫声里,我被一串串逆流而上的光环笼罩,被一片片透明且猎猎飘飞的丝绸包围,宛若沦陷于一个香靡而忧伤的梦境之中……


第七部分:陷阱里的困兽风月舫

    这是风月舫最脏乱的一间房子。几天之前这里曾是放置杂货和弃物的仓室。    
    它没有任何装饰,普通得连空气之中都塞满了寂寥和无可奈何的味道。那种味道是一股腐败的霉气。它和喧嚣的大厅一墙之隔,外面客人和娼妓们的私语窃笑听得一清二楚。    
    曹云背桌而坐,一身华衣与房间格格不入。    
    桌上放着五坛已经开封的御赐美酒。旁边是一把没有出鞘的七星宝剑。    
    宝剑睡意朦胧。美酒充满杀机。    
    铭儿推门进来,走到桌前看了看酒坛,淡淡地说:“曹将军,你真是好酒量。”    
    大醉的曹云眯着眼睛看铭儿,又捧起酒坛要喝。    
    “将军,我第一次见男人有这么锋利却又愚钝的眼神,锋利到能削断这把宝剑,愚钝到又被美酒的醇香迷惑,而你的表情……是不愿意流露杀机的人才有的。我说得对吗?”    
    “你怎么不说……为情所苦的人才这么喝酒?”    
    “你错了,酒和男人的心是一对冤家,心永远斗不过酒,男人也永远不能征服女人。就像现在,你能闻到白姑娘留下的体香,但却得不到她的心。”    
    “不,酒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人,它能给男人一切,只要有银子,谁都能买到,不是吗?它现在在我手上,就像一个女人在我手上一样。”    
    “也包括你现在所受的痛苦?你该出去了,客人吵着要见你一面。”    
    铭儿说着拿过曹云手里的酒坛,重重地放在桌上。    
    曹云醉眼忿恨地看着铭儿:“让……他们吃好喝好……速速散去,见我……做甚?我……买下它本来……就不是为了生意,我是为了那个负心之人……”    
    铭儿冷静地说:“可舫上的姐妹们都得活着,跟你的心里所想无关。”    
    曹云趾高气扬地说:“曹某养着十万大军,难道……难道还养不起几个女子?只要我高兴,我给足你们银两统统回家伺奉爹娘。”    
    铭儿不但不畏惧,反而咯咯笑起来:“好一个威风的曹将军,只是我不明白,你能统领十万大军,怎么就成了白小酌的俘虏呢?”    
    曹云被铭儿说得一愣,手上的宝剑微颤。    
    铭儿轻轻拨开宝剑,在屋里走着:“男人在三种情况下可以做女人的俘虏,一是甘心情愿,二是别有用心,三是身不由己,将军是哪一种呢?女人用肉体只能吸引男人的肉体,女人用心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如果一个女人肉体和心并用呢?曹将军,你是男人,我愿听你的高论。”    
    曹云被她的高谈阔论绕晕了。    
    铭儿侃侃而谈:“据说,男人被女人抛弃的时候会感到彻骨的疼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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