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柔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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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宁熙十七年,紫禁城西六宫之翊坤宫东正殿
“练不动啦……”澜平公主无聊地大叫道。说着将毛笔在笔架上重重地一搁,伸个懒腰,离座而起,在房间里四下走动,花盆底的宫鞋在青砖上敲打出嘟嘟的声响。
“你还没有练完了吧?”昭平公主笑着坐在座位上说道,她还没有练完,所以没有停笔。
“人家坐了有一个时辰了!”说着还比了比手势。
“你练不完,当心等一下额娘来收功课的时候,你缴不出,然后被加倍罚写。”昭平公主笑着提醒她。她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放下笔,起身把尚在活动筋骨的澜平拉回座位上坐好。“来,坐好,我看看,”说着看了看她面前摊着的宣纸,道:“还有两段就写完了,耐心点。”
“大皇姐呀,我一没有你的耐心,二没有二皇姐写字又快又好的本事,我真的是很难哪!”澜平公主求饶道。
早写完了字在座位上看书的二公主怡平公主将视线从书本上挪到澜平公主的身上,道:“皇姐,我看三皇妹今天是又逃不过挨罚的了,你就让她去吧。”
“二皇姐,你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还来泄我的气,我更加写不完了。”不情不愿地拿起笔又开始赶工的澜平公主叨叨着。
“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了。”怡平公主凉凉地说。
“可是我真的是写不动了呀!”
“快了快了,马上就可以写完的了。”昭平公主安慰她道。
“你要是全心全意地写,就不会那么勉强了。”怡平公主一语道出天机。
书房外面传来了太监宫女和侍卫的请安声音:“娘娘吉祥。”
“完了,完了,额娘来了,来不及写了。”澜平慌了。
“怡妹妹,你救救她吧。”昭平道。
“是啊,我还有一段多呢,额娘进来之前我肯定写不完的。”澜平求救地看向二皇姐。
“记得要谢我。”怡平看了她一眼,就走到她的桌子边上,将她的笔拿来,拍拍她叫她让开,然后自己开始运笔如飞。
“我们先去挡一挡额娘,几句话的工夫怡平就可以写好了。”昭平对澜平说完,拉了她的手就到正殿上去迎接庄妃。
庄妃已经踏进正殿了,见昭平和澜平两个人来迎接,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心下笑了下,看她们这次有什么新鲜的说辞。
“额娘吉祥。”两位公主同时拜下身来。
“起来吧。”庄妃柔声道,自己在主位上坐定了,问道:“功课都写完了?”
“是的,额娘。”昭平回答。
“怡平呢?”
“二皇妹还在书房里。”昭平公主定了定神回答。
“怎么不出来呢?”
“二皇姐说她还有一点书没有看完。”澜平道。
“好,让她看书,你们两个把功课拿来我看。”“
“噢,哦,我去拿。”澜平道。说着急急忙忙冲进偏殿的书房里,问怡平公主道:“二皇姐,二皇姐,写完没有?”
“完了,喏。”怡平将纸递给她。
“额娘叫我们把功课拿去给她看呢。”“拿好了,一起去吧。”说着怡平和澜平一起出去了。
庄妃面含微笑看着这姐妹三人,等待着她们的下文。
昭平将三个人的功课依次叠好,呈给庄妃。庄妃不动声色看着三个人的功课,昭平的字迹依然是柔媚娇俏,透出公主特有的温柔和庄严,怡平的字迹比昭平的多出一份坚毅,显得有棱有角的多,可是澜平呢,唉,这个孩子的字迹中虽然是飘逸潇洒异常,可是不免显现出浮躁和没有定性,她一手拿着三个公主的功课,另外一手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龙井,然后用很平常的语气问道:“澜平,你的功课有哪些不是你写的呀?”
“啊……”澜平眼珠子骨噜噜转着,看着两个姐姐,想着有什么借口可以用。
“说吧,额娘今天放过你,不罚你多写。”庄妃道。
“真的?”澜平不放心但是希冀地问道。
“真的。”庄妃保证道。
“最后那一段喽。”澜平老实地招供。
“怡平,你不是说不再帮她的吗?”
“额娘,我……”
“总是你的皇妹嘛,这次能不能换点儿新鲜的?”庄妃笑看了看她们姐妹三个,说道:“都起来吧,今天就不要再闷在这里了。”
“我们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澜平好开心地问道。终于不用闷在这里读书了,太好了。
“冬天了,给你们做了些新衣服,已经送到我这里了,去挑一挑。今天你们三皇姑来,我已经叫人接去了,差不多也该来了。”庄妃说着起身,领着三个孩子到自己的翊坤殿去。
※※※
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应该在养心殿中办公的皇上竟然吃了午饭就回来了。
在三个公主俯身给皇阿玛问安的时候,庄妃好奇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诧异极了。
“都起来吧,不要多礼了。”宁熙皇帝将三个女儿一一搀了起来,然后牵了珍儿的手,坐到主位上去。
“这么早就回来,那么有空?”庄妃高兴地看着他。十一年了,虽然夜夜相伴,但是白天可以在一起的机会还是微乎其微的,今天那么早就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有个好消息,迫不及待要和你分享。”宁熙皇帝将爱妻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里说道。
“是什么?看你那么高兴。”庄妃饶有兴致地问道。
“今天接到征南大将军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告知朝廷暹罗国的内乱已经在我朝大军的帮助下被平定了。再过两个月,到了大概十二月初的时候,大军就可以得胜还朝了!”
“是吗?那太好了,辛苦了那么两三年,终于成功了。”庄妃衷心地高兴道。
“还有一件更加高兴的事情。”宁熙皇帝卖了个关子。
“是什么?”庄妃见他一脸的浓厚笑意,直觉地觉得好象是和自己有关的。
“记得你的阿玛是死在南疆的,这次我们在暹罗打了个大胜仗,没有想到竟然将素来不服管辖的南诏国给震慑住了!”
“这么说……”庄妃蓦然领悟,一双因为岁月的流逝而益加显得聪明明亮的眼眸中射出了晶光。
“也就是说,咱们的国家又要多一个属国了!”
“那太好了!”
“终于解决了一个心腹之患。”
“皇阿玛,皇阿玛,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有好一阵子热闹了?”澜平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啊。”宁熙皇帝笑看着这个自幼跟在庄妃身边长大的公主。虽然她不是自己亲生,然而十多年来的父女亲情也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澜平是个爱热闹的小家伙,生性又顽皮,让她长期久闷在宫中,实在也让他这个作人阿玛的于心不忍。只是她既然已经是一个公主了,那又有什么办法了呢?
“瞧你兴奋的劲儿,你可别给我转歪脑筋。”庄妃适时给澜平泼了一盆冷水。
“哦,知道了。”澜平嘴巴上答应着,但是那双灵活的眼睛骨溜溜地直转。
怡平公主和昭平公主见状互相对望了一眼,交换着两个人心知肚明的意思。
第一章
大清征南军军营中军大帐
天时已经过了晚膳的时刻了,帐中的诸将早就各自回了营房。这一场和暹罗叛军的大仗打了足足的三年,作为大清南方的最重要的属国,同时也是这地区最大的国家的暹罗,因为这一场预谋已久的叛乱而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原本的王室和中央政权系统因为促不及防的兵变而被狠狠得打击了,王室子孙流离四方,政府的所有未参与谋逆的官员非死即逃,原本的首相随着国王的殉国而自裁,左右副相受国王和王后的重托带着王太子和小公主千里逃徙来到大清国的境内向大清求援。于是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就此拉开了序幕。
大清的宁熙皇帝派遣了以谋略见长的湖南将军薛裴忠率领他麾下的四万旗兵和六万绿营兵共十万人马开赴了暹罗战场。在这三年间,薛裴忠将军带着他的三个儿子戎健、戎绍和戎冕以及幕僚参将等等尽力和暹罗的叛军周旋着,终于在经过两年的准备后,在这关键的第三年发动了雷霆万钧的凌厉攻势,一举歼灭了所有的乱党势力。然而这个百废待兴的国家的将来将是何去何从?
此时此刻,大帐中的薛裴忠将军正就皇帝寄来的发回的折子和三个儿子讨论着这个问题。
“爹,皇上的折子上怎么说?”长子薛戎健问道。
未着甲的薛裴忠看着自己三个戎装着的,英姿勃发的儿子,将手中的折子放回面前的书案上,站立起来,道:“皇上倒是特别吩咐了,如果暹罗国内的民政法政不佳的话,要我们想办法在暹罗王太子回国前先稳住一时,绝对不能够让暹罗国内出现战乱后的民不聊生的局面。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幼子戎冕道:“爹,咱们派出去到暹罗各地的巡视官都是和我直接联络的,据他们的回报,暹罗各地的难民都在纷纷赶回自己的故土,倒是没有什么暴乱,只是经过了三年的战争,这些人都穷得……”
“就是这个让人烦心呐!还用得着你说啊!”薛裴忠看着儿子说道。
“只是可惜从王宫里和其他各处乱臣贼子的宅子里夺到的财物都不能动用。”次子戎绍说道。他知道打起仗来兵和匪是难分的,他们父子手下的兵丁也不例外,要人家卖命又不让人发财实在也是说不过去,可是除了睁只眼闭只眼地让兵丁拿走一些外,剩余的那绝大部分的财物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堆在那里不能拿来救济难民,也实在让人泄气。
“这些东西皇上前几份折子里特别地关照过不能动,要等待王太子回国交还给太子的,我请示皇上可否先从云贵和两广调运一些粮食和银两到暹罗来就急,皇上只是让我们便宜行事,所以我看当务之急是要核算出来到底该调多少钱粮过来,派谁来押运监管分发。我们最晚三天后就要拔营班师回朝,无论如何来不及亲自监管。我最怕的事情是在我们走了之后,运钱粮的官员没有到达之前的这一段空挡时间里,会有什么乱子出来。”薛裴忠道。
“既然皇上已经有了旨意,我们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不过我觉得我们没有等着善后事宜处理完毕就班师回朝,始终是有一点不妥当!”薛戎冕道。
“皇上的意思是,咱们能赶在年初一之前回京,所以我们必须要走了。”薛裴忠道。
“爹,要不咱们留一小部分人在这里,您看怎么样?”薛戎冕道。
“留下来?你开什么玩笑。三年了,这些个兵哪些不是归心似箭,你要他们留下在这儿,非哗变不可,何况就算有人愿意留下来,军晌和粮草的事情怎么解决?”薛戎绍跟三弟道。
“算我没有说还不成吗?”薛戎冕面对哥哥的白眼说道。
“爹,咱们不是找到了原来那个首相的儿子吗?我看那个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办事管人很有一套,满有两把刷子的,咱们不如就托付了他就完了吗?”薛戎健道。
“也只有这样了。”薛裴忠沉吟了下,觉得自己也想不到什么更加好的办法了。
“那儿子明天就去安排。”薛戎健道。这个人是他营里的游击发现的,所以他比较有印象。
“好吧,交给你了。”薛裴忠同意了,想了想又道:“对了,现在时辰还早,你们各自回营房里,趁早把该收拾的都收拾起来,明后天里不定什么时辰说拔营就拔营了,别乱了手脚。都去吧,也早点休息,几万里的跋涉,气候的聚变没有好身子骨,也打熬不住。”
“是,爹。”兄弟三人说着躬身向父亲行里礼,便告退出来。
※※※
仲秋时节的暹罗,刚刚才过了雨季,还是潮潮的感觉。
幸好残月如钩。薛戎绍心里想到。他从父亲的帐中辞了出来,没有和弟弟一起到河里沐浴,反而装束不变得骑着马来到中军大营后的山下,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对着月亮发呆。他从自己盔甲的接缝里伸手到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了一只黄金的手铃,怔怔地对着它发呆。手铃在残月的照射下只是散发出黄金特有的在黑暗中的淡淡的光泽。
身后传来了盔甲震动和马刺在泥土中插入抽出的声音。
薛戎绍回过头,见是自己的大哥戎健,便起身道:“大哥。”
“怎么还不睡?”眼睛一瞄,瞄见了二弟手中的黄金手铃。
“大哥不也还没有睡吗?”薛戎绍挪动了下,将身边的一小块石面让了出来。
于是薛戎健便坐了下来,道:“今天是我巡防,刚刚巡了哨回来。”
“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