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情圣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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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思及此,她方才强忍住的泪水决了堤,觉得内心深处好像有东西碎了,怎么也拼凑不回来……
楚伦的神情依然冷漠,无言的将车子驶入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为什么要撒那样的谎?”他忽然开口,相信崔明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在帮你出气。”她当然知道他说的“谎”是指未婚夫妻那件事。“如此一来,既可以气死她,又可以杜绝以后她再和你纠缠不清。”
其实,“未婚夫妻”这点子是来自于前天,她因为一些SEM的公事和楚伦找了家咖啡店讨论时,被一个新闻记者逮到。他问楚伦她是谁,楚伦最近大概被一些媒体记者当犯人监视,已经受不了,于是讽刺的反问那记者一句,“说她是我未婚妻,你信不信?”
之后,他以十分强硬的态度不接受采访,于是他隔天又上报了,标题令人啼笑皆非——SEM未来总裁绯闻又一桩丑闻未歇又传订婚这回她真的亲身体验到媒体记者想象力之丰富,楚伦也不过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他们竟然能运用想象力写成一篇一千余字的报导。
更是可怕的媒体记者,怪不得许多名人闻记者色变。
“怎么,你担心她受刺激过大?”不知道为什么,纵使楚伦没多说,她却感受得出他对路羽然有不同的情感。
感情的事情很微妙,有时没说自的比说自的情下得深、用得重。
楚伦淡淡的摇头,“有未婚夫的人说这样的话,当心你未来的老公不高兴。”
崔明丽在他去美国的期间订婚了,对像是他大学时的好友蔡国辉。出国那天路羽然会在他公寓楼下看到她,是因为她亲自送喜帖过来。
“你也会替我担心啊?”她失笑道:“真会替我担心,前天就不会抛下那句‘说她是我未婚妻,你信不信’的话,让那记者去发挥想象力了。”
“说到那件事……没造成你和国辉的困扰吧?”
“他看到新闻好像看到什么笑话一般,笑得比谁都大声。”她未来老公十分相信她,纵使传绯闻的对象是她暗恋过,至今仍有那么一些无法忘情的男人。国辉相信她,更相信,他知道纵使她仍对伦有感觉,可听伦却是个清楚自己要什么的男人。
喜欢一个人可是能喜欢一辈子,那并不意味著有缘可以和对方终生相守。
其实方才在面对路羽然时,她说是为出头,这理由是冠冕堂皇,可却有些失真。她无法否认自己方才是有些面对情敌的心情。
既然和他无缘,偶尔装一下他的女友、未婚妻过过瘾可以吧?崔明丽倒也想得开。
“那就好。”
接下来的时间他沉默了下来,推开车门,搭上电梯,一直到回到公寓,都没开口说半句话。
这种沉闷令人窒息,却也嗅得出他掩藏在冷漠面具下的痛苦。
“学长……”看他那样子,崔明丽突然说。
“嗯?”打从方才看见路羽然,他的注意力似乎就有些不能集中。
“是我的错觉吗?我老觉得你在面对路羽然时的冷漠是强迫自己装出来的。”那不是真的痛恨至极的表情,而是爱恨冲突的无措。因为不知道是该爱或该恨,只好冷漠的面对。
在这一刻,她几乎可以确定他是爱路羽然的。
他苦涩的一笑,说出了令崔明丽讶异的话,“在路紫茵之后,我原以为要再爱上一个人是很难的,可是在路羽然之后,我更明白,用心爱上一个人之后,要去恨她更难。”
他木然的倒坐在沙发上,没有想到连自己的心都摆不平。“可是在她做出这样的事之后,我不能再去爱她,甚至要把原来的感情收回,由爱转成恨,你知道这种痛苦吗?”
这种感觉像是情感和理智在拉锯,无论哪一方赢了,都是伤到自己。
崔明丽讶异的看著他,他说出这些话,等于是直接承认他爱路羽然了,甚至更进一步的说明,他对她有股曾经沧海之感。
“你爱得很辛苦。”简直陷入爱恨两难的局面。“你那么爱她,那她呢?”
路羽然也承诺过他,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对什么都产生了怀疑。”吁了一口气,他说:“因为太过用心,所以现在一切就变得没把握,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吧。”
“真的吗?”
楚伦怅然若失,“除非有奇迹出现。”
说到奇迹,崔明丽忽然想到方才路羽然交给他的录音带。“呃,她交给你的录音带……你想会是什么内容啊?”她有些好奇,尤其方才路羽然那么坚持他一定要听。
“我也好奇啊。”对于这件事他不愿再多谈。深吸一口气,他收拾一下低落的心情,强打起精神,“打电话叫国辉过来吧,提议今天把议案结束的人是他,他自己倒迟到了。”
“学长……”她看了一下他,“不先听录音带的内容吗?也许是个‘奇迹’哦!”
她开玩笑的建议。
“先把议案结束再说吧。”
她点点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看来!他是真的订婚了。
路羽然如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家,客厅摊开的报纸上,又正好是楚伦有了未婚妻的消息。她没有心情再仔细阅读内容,像怕知道真相似的逃开。
回到二楼的房间,往床上一躺,她缓缓的闭上眼,泪水由密长的睫毛下缓缓渗出。
结束了,她和楚伦之间的一切真的结束了。能不结束吗?他都已经有了未婚妻!原以为只要她能把彼此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事情该能够否极泰来,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立场去喜欢一个已经订了婚的男人。在现实生活中,道德的枷锁她背负不了,为了爱一个男人而伤害一个女人的事她做不来,也没法子对自己交代。
完了,她和楚伦之间真的完了。
多年的情感,几乎投在她所有心力的一段感情,终于真正到了她没有办法继续再往下走的时候。
路羽然睁开眼环顾了一下房间,最后把视线落在当年楚伦送给她的熊布偶上。站起身,她将那只陪著她度过许多喜、怒、哀、乐,每个想念著“冉熠”的日子的布偶揽入怀中。
多么怀念那段靠著回忆追寻他的日子。那时候的她,想他想得理所当然,对于未来只有无限期待,而今呢?
她快连想他的权利都没有了,即将成为别人丈夫的他,她还有什么资格想他呢?
可是,若连想他的权利都没有,那她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多么的可怕。
一瞬间,她觉得以往快乐的因子全都抽离,支持著她快乐过日子的理由已不存在,她活著似乎是极大的折磨。
木然的移动双眼,她的视线落在小茶几上的水果刀。她放下布偶,一步步的走向小茶几。
拿起刀子,她低头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腕。
如果活著比死了痛苦,那么她的确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如果她投注一切的爱情该是以悲剧收场,那么她宁愿终结一切,让自己不再活在悲剧中。
路羽然缓缓的闭上眼,秀眉略微一蹙,刀子用力的往脉搏上划去。在鲜血泉涌而出的刹那,她觉得自己有一种获得解脱的快感。
她就要离开这世界了,痛苦该快离她而去了吧?相信会很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路威宏对于楚伦突然来访有几许讶异和不安。要佣人奉上茶后,他小心的问:“楚先生今天来是……”
“羽然在家吗?”他方才才和蔡国辉和崔明丽把事情讨论完,出门要前往和一个朋友相约的地点,在车上把路羽然交给他的录音带放出来听,听到她和路威宏的对话后,很快的弄清楚仙人跳事件的来龙去脉。
天!事情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对于丑闻的事,她和他一样事先毫不知情。她是真心爱他的,而他竟然以为她为了钱不惜欺骗自己的感情而恣意伤害她。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录音带还未听完,他就打电话取消朋友的邀约,决定先到路家来一趟。
原来是来找羽然的。路威宏对女佣说:“去把小姐请下来。”
他放心了些,还以为楚伦是为了汇出的那六亿而来的。可心下那么一想,他又有一些罪恶感,怎么可以把钱的事想得比女儿重要,于是他又开了口,“呃……楚先生,最近羽然的心情十分不稳定,希望……希望你能对她好一些。”
路威宏知道此时最没资格说这些话的是他,因为是自己使女儿陷入这种难堪和痛苦中。
可是,看著路羽然每天忧伤的脸,他还是有著不忍和心疼。
“我知道。”楚伦微微地点头。
在他简短的承诺之后,楼上突然传来女佣的尖叫声,楚伦和路威宏纳闷的互望一眼。
楚伦直觉不对劲,站起来往二楼方向冲,奔到一房门大开的房里。
“小姐她……她……”女佣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路羽然,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楚伦也刷白了脸,他二话不说的抱起路羽然,一面往外走一面冷静的说:“快叫救护车。”
一阵慌乱过后,路羽然被送上救护车。
到了医院,她立即被推入手术室,楚伦和路威宏则在外头等候著。
楚伦外表冷静沉著,双手却不住的颤抖著。
而路威宏则是一刻也坐不住的在手术室外头踱步,口中念念有词,“怎么会这样呢?
到底为什么?”
楚伦的心中紊乱成一片,他不曾如此无助而绝望过。
她怎么舍得给了他最美好的一切之后,又企图将其尽数毁去?她让他知道爱情的美好,却也让他尝到即将失去的恐惧和无助。
九年的恋慕对她而言是最美的坚持,可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最珍视的宝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个美丽的女子以真心守候了九年,这样的幸运儿竟然是他!
如果可能,请上天给他机会,以下半辈子的时间偿还她这份深情吧!
老天,我的请求你听到了吗?
不安加上随时会失去的恐惧令楚伦陷入一种如同水深火热的痛苦中。随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的门依旧紧闭著,他不安的情绪已经濒临极至,冷静的心一点一点的崩碎。
忽然间手术室的门打开,路羽然苍白著脸色由里头被推出来。
“医生……”楚伦站了起来。
“她已没有生命危险。若再晚来一些,就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医生看了一下楚伦,语气中带著一丝责备的意味。
“谢谢。”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楚伦有股想跪下来感谢上苍把她还给他的冲动,它终究听到他的祈求了。
尾声窗外的阳光渐渐转烈,在阳光照射下,路羽然慢慢转醒。她略微皱了皱眉,缓缓的睁开眼。
这里是……她首先感觉到手腕上传来阵阵剧痛,接著注意到挂在身旁的点滴。
这里是医院!她没有死吗?意识到自己还活著,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你醒了。”
突然知道身旁有人,且传来的声音又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路羽然立即转过头去。看到楚伦一脸憔悴的坐在她身边,她有些讶异。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透著虚弱。
她苍白的脸色令楚伦好自责、好难过。“你好傻!”
深深的看著楚伦,路羽然忽然觉得,她除了仍然无法不眷恋眼前这男人之外,似乎还多了一股怨他的情绪。他怎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忘记他的时候,又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感觉到他对她的关心,让她对他渐渐死去的心又燃起一线希望,他好残忍、好残忍!
“这个时候,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她故意对他冷漠,蓄著泪水的美眸掩在密长的羽睫下。
这是她逃避的方法,怕他从她眼中读出太多真实的心情和浓烈的情感。
多情总被无情伤。在男女的感情中,谁付出得多、陷得深,就注定翻不了身,这是这段感情给她的启示。
他到底对个爱他至深的女子做了些什么?看著她的样子,楚伦除了自责外,还有一种近乎无法原谅自己的心情。他温柔爱怜的抚著她的脸,“你恨我的话可以打我、骂我,可是请你不要伤害自己,我会心疼。”这是他的请求。他怕了那种令人万劫不复般的折磨。
爱情真的可以叫人生,也可以要人死。
路羽然将脸别开,“这些话你用错对像了,有资格接受你关心的人是崔明丽,不是我。”深吸了口气,她接著说:“我说过,你不该来这里的,你赶快走吧,免得届时又要闹得满城风雨。”
“你还在意那件事?”学妹真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