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嫁有情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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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扬起眉梢,“大话不要说得太满,我这个都市人虽然身处钢筋水泥之间,也没忘记天天练功,待会就让你拜倒在我的工夫裤下!”
她喜欢现在的承杰哥。或许是凌夫人经年累月的调教有功,孔承杰没有过去的阴郁沈敛,现在的他比较开朗,也能和师弟们打成一片,因为凌夫人可不想义子像丈夫般不得儿女欢心啊。
孔承杰微微一笑,“拭目以待。”
两人弯进餐厅,连著开放式大厨房的餐厅,有一张足以坐上十五人的古董大木桌,这是清朝时期的东西,他们凌家的家传宝贝。
“哇,好香!吴妈,我在台北别的不想,就想你腌的菜心。”
一桌的清粥小菜使圆月胃口大开,在凌家帮佣二十余年的吴妈懈的菜心是搭配清粥的极品,她可以一口气吃三碗。
吴妈抱怨地说:“你这孩子,喜欢就常回来吃啊!我总是腌好一大瓮等你们,可是你呢,逢年过节才回来,和弯刀那小没良心的一样,长大就把我们这些老人给忘了。”
凌夫人似笑非笑地道:“凌大小姐,娘亲我不是请你一定要把弟弟押回来吗?凌馆主要是没见到他,嘴巴上不讲,心里不知道会多失望。”
“放心,他会回来啦。”扒著稀饭,圆月含糊不清的说:“我打过电话给他,他保证说他会回来。”凌夫人笑著摇头,“他的保证能听?”
她还不了解自己儿子吗,一出去就像脱缰野马,除非心里受了伤,否则他哪会回来示弱?
“不要讲那个小没良心,小圆月,听说你昨天是被莫家孩子给载回来的,是不是真的?”吴妈兴匆匆地问。
在凌家待了二十几年,圆月、弯刀就像她的儿女一样,她关心他们的终身大事,却迟迟喝不到他们的喜酒,因此急得很。
“哦,忘了告诉你们,我和他现在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刚好他要回来,所以我就搭顺风车喽。”圆月若无其事地说,继续添第二碗稀饭。
小镇小,什么事只要被一个人的一只眼睛看到,就等于被全镇的人给看到,瞒都瞒不住。
她死都不会让他们知道莫冠驰要追求她的誓言,那会令她平静的生活掀起大风暴,绝对会的!即使圆月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来撇清,孔承杰还是审视地扫了她一眼。
这么多年来,他对身边的女子都没有感觉,因为他心中早已有她盘踞,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像月亮般皎洁光滑,使他很难再去注意别的女子。
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受到太大的冲击,她的成就会更大。
或许她真会成为扬名国际舞台的华裔女建筑师,拥有自己的建筑师事务所,受到社会的崇敬,那时她自然不会甘于在这小镇安身立命,他也自然会放弃心中对她的想望。
可是她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远景,自私的从另一面想,卸下天才光环的她,或许是他可以要得起的。
只是她……她是他的妹妹,八岁那年起,她就是他命定的妹妹了,他又怎能开口对她说爱呢?
这太难了,他一向不懂得了解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因此他也不愿去改变现在的关系。
就让他永远守著凌门武道馆,替她守著这个家,让她疲累时可以有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即使娶了别的女子,他的心中,仍永远为圆月保留一个位置,这样对他的妻子来说是不公平的,因此他不要娶妻,除非有一天他能忘了她,真正把她当妹妹,如果有那么一天……“那不更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吴妈兴奋的说,“你们也算青梅竹马,我记得他常常骑脚踏车跟在你后头,保护你回家,现在更好了,你嫁给他,让他一辈子保护你,我们也就放心了。”
圆月噗哧一笑。
近水楼台先得月,真亏吴妈想得出来。
“吴妈,不要再捕风捉影了,我和他不可能的,我们不相配。”她坚定的否决了吴妈所有的绮想。“怎么会不相配?”吴妈不以为然地说:“你都不知道,这几年来莫家楼房盖了,轿车也买了,莫家的二儿子娶了媳妇,开的贸易公司也很赚钱,小儿子还到美国去读书,小女儿身体不好,连工作也不必做。要不是莫家夫妇住惯了乡下,我们石盘镇的人情味也浓厚,他们可能早就搬到城市去住了。”
“意思就是,莫家发了。”圆月简单的下结论。
听吴妈这么说,莫冠驰确实把家里人照顾得相当好,这是他的本事,她为他高兴,也很佩服,可是谈到感情……还是再说吧,至少现阶段是不可能的。
吴妈继续说道:“那个土财主老陈看人家发达了,就想把女儿嫁给他,虽然陈家女儿长得也不错啦,加上他们又是咱们中部的望族,可是莫家孩子却拒绝了,弄得老陈灰头土脸、脸上无光。”
圆月戏谑地说:“吴妈,我觉得你可以去当FBI了。”
“什么唉?”吴妈根本听不懂。
“吴妈,圆月是在夸奖你观察细微,调查力很够。”凌夫人笑道。
母女笑成一团,孔承杰却显得若有所思。
莫冠驰缠了圆月六年,弄得她不胜其烦又不堪其扰,常嚷著要转校。
可是那六年间,为什么圆月没有交男朋友?
即使小镇民风纯朴保守,许多情窦初开的女生还是在高中时期就交了男朋友,凭圆月末语先笑的姣美相貌和优异成绩,照理说不会没有男生追求她。
会不会她与莫冠驰分明有著某种情愫,而她自己未曾察觉呢?
下午没事,寿宴晚上才开始,圆月约孔承杰去市区给凌道南挑礼物。
说来惭愧,她竟忘了给父亲买礼物,都是诸葛财团这个大Case来得太突然,莫冠驰又出现得那么戏剧化,害她连礼物都忘了买。
“你开车有系安全带吧?现在法令通过了,警察抓得严,自己要小心。”
一上车,孔承杰就以兄长的姿态对她交代。
他开著一辆平实的两千西西国产轿车,颜色是最沉稳的深蓝,和他本人朴素的性格十分吻合。圆月笑道:“在台北开车不扣好安全带铁定没命,常常紧急煞车或紧急转弯,早就飞出去撞玻璃了。”
“听你讲得险状万分,而且你用手机的机会又比较频繁。”他分心看了她一眼,“你有用免持听筒吧?没有的话,我买一套给你。”
圆月嫣然一笑,“承杰哥,这点你放心啦,我早就买了免持听筒的装备,如果超赶时间,我就索性不接电话,总之,安全第一。”
孔承杰点点头,“那就好。”
中港路虽然大,但车多壅塞,他开车十分谨慎沈敛,绝不乱鸣按喇叭,也不随意超车,鱼贯跟著前头的车阵在红绿灯前煞车停下。
圆月看著窗外的建物,这条大马路是越来越繁荣了,许多新兴的时髦建筑物,还有一家比一家夸张的大酒店,其中更不乏让人偷情休息的汽车宾馆……咦?
那部银灰色休旅车,她心咚的一声——马路旁,一部弯进汽车宾馆的休旅车引起圆月的注意。
她不会忘的,她昨天才坐过这部车。
百万级的BMW休旅车并不多见,她昨天就在意到它的车牌号码很特别,是一二三四。
现在这部刚驶进宾馆大门的银灰色休旅车,车牌正是一二三四。
车里是一男一女,男的戴著墨镜,女的则……她瞪突了眼。
坐在驾驶座旁的是一名金发洋妞,麦芽色的健康肌肤,穿著低胸露背装,还不时和莫冠驰打情骂俏。
圆月扬起眉毛。
那家伙,不是说只有她才是他连在梦中都要追寻的女子吗?
男人讲的话果然不能信,如果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又为何一回来就迫不及待找女人开房间,而且还是在大白天。
看来他光是在梦里追寻她是不够的,梦外也要在别的女人身上追寻欲望的快感,这样才不会辜负男人的动物本能。
天哪,她真是唾弃他,唾弃极了!
幸而她已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不曾笨得相信他的话,否则就是愚弄了自己一场。
凌道南的寿宴在凌家大宅前的宽大练武场以办桌的方式举行,席开五十桌,比他们夫妇当年的婚礼还要隆重。
几杯黄汤下肚,加上那卡西的演唱,气氛热闹滚滚,来做客的都是老邻居、老朋友,菜色丰富,宾主尽欢。
八点多,一部改装过的招摇赛车驶进凌宅车库,一名蓄著凌乱长发的帅气男子从车里跳下来,他挺拔劲瘦,一件紧身黑T恤搭上破牛仔裤煞是迷人。
“少爷回来了!”
在凌家待了四十年的老洪哑著嗓叫喊。
弯刀不在意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他是天生的明星,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在这种乡下地方,他更加容易成为聚光灯下的宠儿,每个人都会自动把目光往他身上投射。
“馆主,你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回来了,不要再板张臭脸啦。”凌夫人对丈夫眨眨眼,愉快的说。凌道南神情严肃,别扭地板著一张脸。“谁说我挂念那臭小子了,他死在外头我也不想理,不希罕他回来,我有承杰就够了……”
“爸,你就别嘴硬了。”圆月与孔承杰对看一眼,都觉莞尔。
弯刀走近主桌,把一份包装得相当漂亮的礼盒往凌道南面前一放,拉了张椅子就在父母中间挤著坐。
“拆开看看喜不喜欢,我在法国买的烟斗,是古董货。”弯刀把手搭在父亲身上,没大没小的说。凌道南啐一口,叨念著,“什么古董烟斗,买这么贵的东西干什么?还是洋货,我才用不惯洋人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弯刀拿起礼物在空中扬扬,“不喜欢啊,不喜欢我送给老洪喽,老洪——”他扬声叫唤忠仆。
凌道南连忙抢回来。“你这臭小子,我又还没看,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先搁著,我回房再看,吃饭了没有?快点吃菜吧,有你喜欢的佛跳墙,我特意叫他们炖这道菜……”
圆月满足的看著眼前看似疏离、实则情浓的父子,深觉自己的幸运,有这么亲爱的家人。
“圆月,静悠国中的刘老师也来了。”孔承杰眼尖的发现,“我们去向他老人家打声招呼。”
刘老师分别当过圆月与他的班导师,而且他们两人都是班上的高材生,都担任班长的职务,所以和老师感情特别好。
圆月和孔承杰一起离席,她向刘老师敬了一杯酒,又和几位长辈寒暄,最后被一只大手给拉住,转头一看,拉她的竟是莫冠驰,他和一堆她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
“祝凌馆主寿比南山。”莫冠驰抬头对她微笑。
“我不是寿星,这句话你应该去对寿星说。”圆月的态度很冷淡,看他春风满面,下午在宾馆里大概很尽兴。
“说的也是,我待会就过去和凌馆主、凌夫人问候。”莫冠驰笑了笑,介绍他身边的一对和气的老夫妇。“这是我爸妈。爸、妈,这位是凌馆主的女儿凌圆月,我们现在在台北一起工作。”
圆月不想理他,没想到他来这一招,她总不好对人家爸妈无礼,只好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莫爸爸、莫妈妈,谢谢你们来,招待不周,多吃一点。”
莫太太满意的看著圆月,夸道:“凌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凌馆主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能干漂亮的女儿。”
“哪里,没有的事。”
天哪!莫太太那眼神分明就是婆婆看媳妇,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