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艳情-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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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片热土,一个再也无法离开的地方!”
袁磊痴痴地瞅着她,感觉她话中有话。正想问她究竟想说些什么,丽娜却扑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吻他,凝视他。袁磊说:“你怎么了?”丽娜说:“我想跳舞。”袁磊说:“好呀!我陪你跳。”便拥着她在千古雄立的布达拉宫面前跳起来。跳着跳着,禁不住心血来潮,放声唱起来:
“美丽的你就在我心间,
为什么总也望不见?
即使梦里有了你,
也是若隐若现。
路漫漫究竟有多远?
夜沉沉令人胆寒。
痴心不渝扑向你,
路仿佛越走越遥远!
何时能到达你身边?
深切的把你的手儿牵。
在幸福的海洋里跳舞,
忘记所有的苦难!
舞起天、
舞起地、
舞起风、
舞起气!
山川河岳齐跳舞,
让时空为我聚灵气。
山川河岳齐跳舞,
让时空为我聚灵气。
让时空为我聚——灵——气!”
丽娜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袁磊,“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写的?”
袁磊摇摇头,“我也记不清了。”
“是为了爱情的?”
“不!是为了理想。”
“可是你能实现理想吗?”
“能,并且实现了。”
“真的?”
“真的!你就是我的理想。因为有你,我才活在这个世界上!”
丽娜痴情脉脉地凝视着袁磊,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吻她,袁磊炽热地回吻……吻着吻着,突然丽娜娇呻一声,手儿一松,身儿一软,像一件丝衣一样往下滑。
“丽娜,你怎么了?!怎么了?!……”袁磊大叫着,把她拥在怀里,半跪在地上。
半晌丽娜缓缓地睁开眼睛,嘴唇青紫,面无血色, “达琳!我怀孕了。” 她气息奄奄地说。
“怀孕了?!……好呀!好呀!”袁磊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我就要离开你了,永远地离开你了。”
“离开我?”
“是,离开你,永远的离开你……”
“不!我不要你离开我,你不会离开我!你怎么能离开我呢?没有你我还怎么活?……”突如其来的变化,使袁磊语无伦次,脑子嗡嗡一片。
“不!达琳!你要坚强的活下去,不为了你,也要为了我,还有其他人。别忘了你是一位胸怀大志的男子汉,你还拥有理想……”
“不!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你之外,我什么都没有。你是我的唯一,你是我的全部,你是我的希望,我的理想……”
“不!磊子,这世界上理想是一回事,爱情是一回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天下没有完美的事物。我走了,你还可以继续追求你的理想,寻求你万古不灭的将军梦!”
“可梦毕竟是梦!自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我就明白这一生我根本成为不了将军,我只会成为你尽善尽美的丈夫。若你再狠心抛弃我,我岂不又万念俱灰,重新沦为行尸走肉?!”
“不!亲爱的!听我的话,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平平安安的回家。好好教学,好好写作……”
“不!丽娜,你难道还不理解我吗?我根本不喜欢教学,也不喜欢写作。这世界上,我热爱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军事。其它的,我都是迫不得己而为之,为了钱为了生存!有你在我身边,我们的家是天堂。我能静下心来,好好教学,好好写作。可是一旦失去了你,我们的天堂就会变成地狱。我会继续漂流四海、浪迹天涯,家里一天也呆不下去。别忘了,在未拥有你之前,我原是狂野不羁的浪子!”
“我知道!我了解你!我知道离开你之后,一切都会发生彻头彻尾的改变。我们无比幸福的天堂,将会成为你无限痛苦的回忆!……漂流吧,漂流吧,你本身便是浪子。只是,你若再漂流时不能再空虚迷惘,万念俱灰的打发日子。你要定下一个目标,这样才能看到希望……”
“目标,希望?”
“是!目标、希望。”丽娜轻轻地吟颂道,“你可以一辈子都不登山,但你心中一定要有座山。它使你总往高处爬,它使你总有个奋斗的方向,它使你任何时候一抬头,都能看到自己的希望。有了目标和希望,你胸中才能激起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并用它们驱遣悲恸……”
“是吗?可是它们在哪里呢?”袁磊目光迷茫。
“你不是想成为一名世界上超一流的军事理论家吗?为什么不尝试尝试?”丽娜一语惊醒梦中人。
“军事理论家?!”
“是呀!你忘了,在北京图书馆,你不是就梦想着读遍那些军事书籍,渴望有朝一日成为世界上超一流的军事理论家吗?”
“忘?!我怎么会忘记?!这样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只是,那没用!那没用!那都是幻想,那都是虚无飘渺,看不见摸不着却还诱使你痴心妄想的希望!希望是什么?我如今终于明白了——希望意味着无望!而你,却是实实在在的,每天陪伴着我,燃烧着我,让我生活在蜜罐里,时刻沉没于幸福的海洋……这个世界上,我不要未来,不要理想,更不要希望!我只需要你,你才是我一生中最爱的!”袁磊歇斯底里大叫着。
“我知道!可是达琳,你与众不同——从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不能象普通人那样,被悲伤压垮,你要继续追求你的理想,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们在一起的确幸福,幸福的赛过天堂。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人生最有价值的事情不是人生的幸福,而是人生的酸苦!你不也经常向我讲起林肯的故事嘛:幼年丧母,初恋情人病死,老婆歇斯底里,儿子病死,自已被刺杀。无数人悲叹他的不幸,可是世上有几人明白,他在不幸中达到的那种境界?”
“别说了!别说了!”袁磊泪如雨下。“你说的我都懂,这世界上什么道理我不懂?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盼你好好活着,为了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轰轰烈烈是一生,平平淡淡也是一生,到如今我什么也不缺,只需要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好好的活着……”
“亲爱的!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只是,天地不仁呀!他也嫉羡完美!”丽娜仰起睫毛,望着杳渺深邃的天宇,悲愤地呼喊:“苍天啊苍天!你为什么让我这么早离开我的磊子?难道他做错了什么吗?你要这么惩罚他!”
“是呀!”袁磊也问,“若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直接惩罚我,为什么对错不分,把矛头指向我的妻子和孩子?”
苍天无言,唯人有泪……。
良久,丽娜拭净眼泪,也揩干袁磊的眼泪,笑着说:“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更不是上天的错。或许这就是命运,这就是缘分!我先到那边看一看,如果还能活着我一定回来找你,死了我将在那边永远的思念你……”
“你别说了,我的爱人!我爱你,永永远远爱你!”袁磊俯下双唇,深深地吻她,她也深吻袁磊。渐渐地,二人的唇舌便燃烧在一起,永远无法分离。丽娜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箍住袁磊。烈焰红唇,袁磊几欲窒息……
突然,丽娜双手一松,长发往后仰去。玉面丹眉,闭着双眼,美丽的睫毛上泪花闪闪……
“丽娜,丽娜……”袁磊小声地叫着。但丽娜不睁开双眼。
“丽娜,别闹了!别闹了!快睁开眼睛,跟达琳回家吧,达琳还等着你给我生一个大儿子呢……” 袁磊露出笑容,柔声呼唤。
但是丽娜仍然不肯睁开双眼。袁磊耐心呼唤,呼唤呀呼唤呀,不知呼唤了多长时间。丽娜仍静静地闭着眼睛……
一瞬间袁磊终于明白:他的丽娜真的离开他了,永远再不回来!生如夏花之炫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泪水不禁夺眶而出。讳疾忌医,从来不愿多想的悲情今天终于残忍的出现了。袁磊傻傻地抱着她,目光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你真的要走了吗,丽娜?那丢下我一人,孤零零的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呢?难道你不想我陪伴你照顾你?……袁磊搂着她吻着她,她的嘴唇冰凉……
袁磊的眼泪“啪啪”的滴在丽娜脸上。如果二人生活在童话里该有多好!袁磊的眼泪滴在丽娜眼睛里,丽娜就能够复活。是的,能够复活,童话故事里都是这样……可人生为什么不是童话呢?袁磊禁不住万念俱灰,悲痛欲绝!
你真的要走了吗,丽娜?等等我,我将随你而去。如果你去了另一个星球,我到那儿找你;如果你去了冥府,我到那儿要人;如果你仍在这个世界上,我将再三寻遍天涯海角!以前我既然能屡次找到你,那么现在一个样!……可是,亲爱的!你到底去了哪儿,我到哪儿寻找你?……
光和影移动着、变幻着,袁磊搂着丽娜,像一樽木雕泥塑一样。渐渐地,有一位哲人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浩涉宇宙中,任何一个生灵的降生都是偶然的,离去却是必然的;一个生灵与另一个生灵的相遇总是千载一瞬,分别却是万劫不复。说到底,谁和谁不同是这空空世界里的天涯沦落人?一个男人真正需要的只是自然和女人。其余的一切,诸如功名之类,都是奢侈品。……”
夐古的青藏高原上,猎猎风起。丽娜身着一袭白裙,躺在青松枝翠柏枝叠成的丛丛“宝塔”中,静静地像睡着了一样。她的身边,摆放着她喜爱的各种物品,笛子、小提琴、画笔……
袁磊把她那件淡天蓝色的风衣,轻轻地盖在她身上。当初第一眼见她时,她穿的就是这件淡天蓝色的风衣,冰清玉洁,卓而不群,像唯一的宇宙仙子……本以为这件蓝风衣会陪伴自己一生,连同仙子本人。没想到……天无好生之德,命运总是戕害人!
袁磊手持剥剥作响的火炬,呆呆地伫立,干涸的眼睛里没有一滴泪……丽娜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烈火烤在脸上,火辣辣地却不觉得疼……
扎西轻轻地过来,悄悄地提醒,“开始吧。”而银娜和岳母,早已泣不成声……
袁磊缓缓地上前,静静地看着丽娜,她像睡着了一样。袁磊吻着她,冰凉冰凉……
袁磊围着她转着凝视着,要把她身上的每一处气息印在眼睛里、刻在脑海里,连同她腹中的孩子。这是不是最后一眼?……
孩子!陪伴你妈妈去吧,在天堂里她不会寂寞。总有一天,我也会随你们而去,那时我们在天堂里便可以相见……
终于,他咬着牙,火炬触着了“宝塔”,泪水登时渗了出来,悄无声息的往下流……他围着“宝塔”转着,点燃最底层一圈……悄然而来,遽然而去,不留一丝痕迹。这是丽娜的心愿。
红红的火苗住上窜起,赤中带黄。丽娜一袭白裙,覆着淡天蓝色的风衣在火光中闪耀,火也不忍心伤害她呀!只是将她包围着。火焰红黄红黄,越燃越旺,劈劈剥剥地作响。渐渐地,除了烈火冲天外,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了……
风起了,空中弥漫着轻烟,越卷越浓,之后渐远渐淡……当罡风渐止,碧空如洗,山水如画时,地面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如同春梦了无痕……
“丽娜——!”袁磊狂吼一声扑过去,痴痴呆立。地面上空空如也,袁磊只觉得天旋地转……
袁磊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驱车去喀什,再看丽娜一眼……”
众人以为他发了疯。但是袁磊清楚地知道,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执意要去,任何人不得劝阻。众人没有办法,只得给他准备物品。一再告诫他,“路上珍重!沿着219国道走。”
袁磊点点头,休息了几日之后,架车便行。众所周知,新藏路是危险的,但对袁磊来说,天大的危险又能意味着什么?绝望和信念都轰走恐惧。他已经失去了至爱,余下的一切都听天由命……
几个日落日出后他到了阿里,仍在两年前的那间招待所住下。澡也懒得洗——洗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同丽娜巫山云雨恣情纵欲?……
袁磊呆呆地坐在床上,像木雕泥塑一样。门也不想关,就那么半敞半闭着。
“邦!邦!邦!”突然被敲门声惊醒,移目一看,只见两位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您好!我们可以进去吗?”话说得很慢,像刚学会说话的婴儿。
袁磊木然地点了下头,“请进。”
二人进来,前面的那位身材颀长,脸是瓜子形的,束着马尾辫,肤色有点暗……后面的那位面庞却白晰得像雪一样,脸是鹅蛋型的,披泻着长发,比前的略低一些、丰满一些……
“您好!”前面的那位一字一句地说,“我叫金娠垠,她叫郑恩爱。我们是韩国人,来中国学习……”
“韩国人?”袁磊的脑细胞缓缓转动:住西去是塔吉克斯坦,土圭库曼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住北去是哈萨克斯坦;往南去巴基斯坦、尼泊尔,印度……韩国在哪儿呢?
猛然间他一个机灵,韩国不是在遥远的东方吗,和日本相距不远!可是她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出现在我国的最西南?出现在这海拔四五千米的阿里?出现在这被称为“生命禁区”的青藏高原?她们是人?是神?
二人看出袁磊的惊异神情,便解释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