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艳情-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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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袁磊打断他，“伊犁河谷？就是那个‘不到新疆不知中国有多大，不到伊犁不知道新疆有多美’的伊犁吗？”
“是呀！”小伙子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那里的土地广阔肥沃，物产丰富。不仅有‘新疆粮库之称’，而且盛产各种味道鲜美的瓜果，其中出产最多最有名的就是杏。那里几乎每家庭院都种有几棵杏树，专门种植杏园的不知有多少，因此那个地方被称为杏乡。”
“既然被称为杏乡，肯定非同寻常了，那我一定尝一尝。没去过伊犁，尝尝那儿的特产也不错。”袁磊一伸手，可是有黄的有白的，拣哪一种好呢？
“朋友！”小伙子急急止住他，好像怕袁磊哪壶不开提哪壶似的。“杏乡的杏不但味道鲜美，而且品种繁多。看！这是甜中带酸的五月黄。八月成熟的红脸蛋还没上市呢。不过没关系，朋友！”他指着比乒乓球还要大一点的杏说，“种植最多并且味道最好的要算六月低，七月初上市的鼎鼎有名的大白杏了——就是这种。”
“可是现在刚六月……”
“噢——，朋友，这个你就先别问了，你先尝尝——先尝后买，方知好歹。”
“好吧？”袁磊半信半疑地捏起一个。因为成熟的缘故，颜色淡黄，捏着就感觉皮薄汁浓。放在嘴边不用咬，用力一吸，杏汁就被吸进嘴里了。啊！又香又甜。
“朋友！你尽管敞开肚皮吃饱，决不会倒牙。”
“好吧。你给我称半斤。”
“半斤？朋友，少了点吧。称一斤吧。”
“行。”
小伙子给袁磊称了一斤，称高高的。“朋友，再看看别的。”
袁磊点点头，自言自语的说，“想当年若不是左宗堂收复新疆，贪婪成性的沙俄不将伊犁归还中国。那么，不知道我今天能不能吃到杏乡的美味了！”
“你又大发什么感慨呢？”丽娜不知怎的从对面过来了，右手捏着一颗酸莓，在红润的小口里吮着，左手还拎着一小塑料袋。
“这你们就不懂了！”袁磊又可以“卖弄”他的历史知识了。“首先要提到一位大清名将——左宗堂。此人同曾国藩一样，也是湖南人。他精通兵法，常以诸葛亮自比，”说到这里袁磊不禁嘿嘿一笑，“有时候我觉得我比诸葛亮还强……”
“少臭美了！接着说。”丽娜把草莓吮得直剩唇外的了，又换了另一颗。
袁磊咽了下口水，接着说：“那是19世纪70年代，沙皇俄国和英帝国主义的侵略魔爪伸到了我天山南北。他们扶植和支持盘踞在新疆的罪大恶极的阿古柏反动势力，妄图瓜分新疆。他们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把一个好端端的新疆搞得鸡犬不宁、南北分裂。当时朝中大臣认为，新疆远离中原，不好管辖，对新疆领土危机听之任之，置之度外。——这不是混帐吗？！”袁磊一说起这样的事就忍不住紧握双拳，义愤填膺。“万能事好商量，唯有国土不能让！这是宇宙之中的原则。哪怕是一堆垃圾，有核辐射，癞痢头的儿子自己的好！那始终都是宝。纵使牺牲十万人、百万人、千万人，忆万人，也寸土不让！人死了还能复生——他们还有下一代；草死了还能再长——第二年重又发芽，但是土地呢，只有那么多。到最后土地没了也就亡国灭种了！”
小伙子点点头，被袁磊的激情所感染了。袁磊言归正传，又回到左宗堂身上。“作为炎黄子孙，湘军将领左宗堂怎能忍受国土丧失的耻辱！况且从军事角度上说，卫新疆以保蒙古，保蒙古以固京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沙俄欲壑难填，势必得垄望蜀。左宗堂决心带兵西征收复新疆失地。于是1876年，左宗堂做好一切准备，分兵两路向新疆进发。首先攻下乌鲁木齐，又先后收复了达板城、吐鲁番、库车，乌什等地。经过近三年血战，于1878年1月收复除了伊犁地区外的新疆的全部领土。1880年时左宗堂下定决心要为收复伊犁而血战到底。沙俄闻讯火速增兵坚守伊犁。但沙皇重重阻挡动摇不了左宗堂的决心。他做好了分兵三路讨伐沙俄的军事准备。由于有左宗堂的积极备战，有力地支持了清政府官员曾纪泽赴沙俄谈判的外交斗争，使贪婪成性的沙俄只好将伊犁归还中国。”
说到这儿袁磊更加动情了，“国土一旦失去，就很难再收回了。比如外蒙古吧，在元朝和清朝，都是中国的领土。就是在中华民国，也还属于中国——这在中学历史教科书里，在中华民国的地图里就能看到，现在台湾省的地图里外蒙古不还属于中国嘛！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外蒙古就独立了。关于这件事，我们的历史教科书讳莫如深，一字不提。有什候我就想，外蒙古还能不能收复回来，如果能什么时候可以光复国土，让孤苦的孩子回到母亲的怀抱？”
“不会的。”丽娜摇摇头，“外蒙古已经是个主权国家了。”
袁磊轻蔑地笑了，“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百年之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如果一个人精通历史和地理，对时空二字有所理解，那么他就会明白：在人类社会几千年的发展和进步中，每个国家的国界都是变幻不定的。别的不说，单就中国从夏、商、西周到魏晋南北朝，还有唐宋元明清，以及中华民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疆域有几朝有几代会一成不变？其他国家也是如出一辙，无论是古代的罗马帝国还是近代的日不落帝国，直到现在的美国，国土面积不都在不断地变化着！快则几年几十年，慢者成百上千年，都在变化着。总之，世界上没有永恒！”
二人看着袁磊不言语。袁磊又说：“想想看吧，如果当时没有左宗堂，左宗堂没有收复新疆。而那时乌鲁木齐、土鲁番、伊犁……都在沙俄爪下了。即使沙俄不再人心不足蛇象，贪心不足吞太阳，我们还保留新疆的大部分。但缺少了这些地方，新疆又是什么模样？因此，我认为，每一位生活在阳光下的新疆人民，每一位到过新疆的炎黄子孙，在新疆第一件事就是要认识左宗堂，记住左宗堂。哪怕把自己的祖宗八代忘了，都要把他记牢！中国历史上有数不清的军事家、政治家，但他们几乎都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中国人打中国人有本事，跟外国侵略者打就不怎么样了。在抵御外国的侵略中，除了戚继光、郑成功这些人外，真正的民族英雄也就屈指可数了。而无论什么时候，在所有的历史英雄中，民族英雄是永远最受人敬仰的。”
接下来袁磊又说：“台湾省想搞分裂，门都没有！我们宁可把自家的东西辗成齑粉，也不能让它离开家门！”
谷丽金娜目不交睫地注视着袁磊，轻启朱唇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看来我当初支持你回家乡是对的，你没有白上学。”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其实左宗堂收复新疆的历史事件，我当初刚到乌鲁木齐的时候就跟人讲过——跟莎如娜讲过。”
“啊——！几年了你还对那个骚狐狸念念不忘呀！”
“不会的不会的！天下我只爱你！”
“这还差不多！”丽娜瞥着他骄傲的笑了。
卖水果的小伙子竖起大拇指，“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我可长了见识。实话告诉你吧，你说的左宗堂，我也知道，我家墙壁上就有他的一幅画像，好不威风！画旁还提有一首诗：‘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弟子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对！就是这首！就是这首！你怎么知道？”袁磊问。
“因为我是伊宁人呀！”卖水果的小伙子哈哈大笑。
“伊宁？伊宁在什么地方？”
“就在新疆西部伊犁河谷，那里聚居着十三个民族的优秀儿女。伊宁市的风景，更是美不胜收！”
“怎么美不胜收？”
“别的不说，单就是绿色呀，就能让人弹着冬不拉，唱个三天三夜。伊宁市是一个绿色的世界。绿，郁郁葱葱布满了整个伊宁市。你要是去了那里，那满目的绿色定让你赏心悦目。到处是绿荫荫、软绵绵的草坪，仿佛是绿绒地毯；当你走在伊宁市的大街小巷，叫你惊叹不已的是那四季常青的松柏，它仿佛在恭敬地欢迎客人；那风吹哗哗作响的白杨，用它高大的身躯为你抵挡灼人的阳光；当你从飞机上俯视伊犁大地，一定会清晰地看到伊宁市就偎依在绿的怀抱中……”小伙子手舞足蹈，又明又亮的大圆眼眯成一条缝，仿佛陶醉在家乡的美景之中。
“在那万绿丛中，有一条银白色的长绢向西蜿蜒而去，那就是伊犁唯一一条由东向西流的外流河——伊犁河。朋友，你见过长江黄河没有？当你漫布在伊犁河畔，你看不到长江的湍急，听不到黄河的喧啸，你唯一能看到的，那就是绿色了。——绿澄澄的河水，微波逐浪，静静地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流去。伊犁河用它那甘甜的乳汁哺育着两岸勤劳、勇敢的人民。伊犁河由特克斯河、巩乃斯河、喀什河三大支流汇合而成。皑皑的雪山、银亮的冰川，使伊犁河有了终年不断的源头，成为新疆水量最大的一条河流。河两岸，绿树成荫。高大挺拔的白杨树经风一吹，翠绿的树叶上仿佛有一个新的生命在颤动。阿娜多姿的柳树仿佛害羞的小姑娘低垂着头……田野里，禾苗绿油油的。草地上，羊儿跑，马儿壮。到处翠色欲流，一片绿意盎然，这一切就像是用绿渲染的一幅画卷，好美，好美……”
袁磊听得入了迷，喃喃地说：“你真是个诗人。”
“我们那儿的人夸起家乡来个个都是诗人！”小伙子自豪地说，“绿色，让人心醉，让人心旷神怡。充满了生机，充满了诗意。朋友，你不觉得我的家乡实在是绿得可爱吗？那是我们伊犁人用汗水浇成的啊！欢迎同我一块去伊宁遨游在绿色的海洋中。”
“没说的，有机会我一定去！没去过伊犁不知道新疆有多美，果然名副其实。从你的口中我就游览了一番。”
“嗯！”“是！”“没错！”……不知何时已围了许多人，他们也听得津津有味呢。
“你们要是到了我们那儿，到了我们杏乡，”小伙子越说越来劲了，“在杏子成熟的季节里。无论你们到了哪个杏园，好客的主人都会让你们把杏子吃个够。记得我小时候，最高兴的就是家里来了客人，大人们让我们去打杏。为什么叫打杏呢？因为熟透的杏掉在地上，就会摔得稀烂，所以有杏树的人家，都准备一根长竿和一床单子。打杏时，我们几个孩子各拉单子的一角，再有人用竿子轻轻地打动杏枝，熟透了的杏就会劈哩啪拉完整地掉在单子上。这时，偶尔有颗杏打到你头上，你缩头弓腰，呲牙咧嘴之时，就会引起一阵哄笑。我们围着打下的杏跳呀，笑呀，真比吃杏还开要开心。”
围着听的人越来越多。小伙子捧起了一大捧杏，给大伙儿看，“杏是我们杏乡人的四季美味食品，人们把它熬成肉羹放入冰箱中可保存半年。把它晒成杏干，把它熬晒成杏皮，一年四季都可食用，而且远销全国各地。此外，苦杏仁可以入药，榨出食用的杏仁油。甜杏仁是孩子们最爱吃的食物，炒着吃比花生还要香甜。——朋友们！快来买！快来买！数量不多，马上就要卖完，晚来的就买不到了……”
人们纷纷上前，这个说：“给我称三斤！”那个说：“我买五斤！”袁磊生怕人家买完了这一斤不够，又抢着买了一斤。——这小伙子真厉害，既卖出了家乡特产，又给家乡做了活广告！
当然，喀什巴扎上深受欢迎的绝不仅仅是水果蔬菜，还有那富有民族特色的手工艺品。在这里袁磊就见到了久违的“英吉莎小刀”——当年袁磊和谷丽金娜在火车上天作地合般的邂逅时，谷丽金娜销苹果用的就是这种“英吉莎小刀”。这可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呀！袁磊拿起一把远近闻名的“英吉莎小刀”，忍不住热泪盈眶。只见“英吉莎小刀”，用料考究，刃口锋利，特别是骨制的手柄，上面有雕、有刻，有珠有贝，谁见了都会爱不释手。
“你呀！就喜欢刀！”丽娜笑着打趣他，“‘小刀王’，你若当不上将军，当屠夫应当是非常优秀的！”
“那当然！将军和屠夫本是一家！”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臣万骨枯！”
“万骨枯算什么！如对付日本鬼子那样的野兽，连它们那儿的老鼠都要杀光！”
“达琳，你领会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们这一方也有伤亡。”
“我知道，”袁磊笑着说，“我们中华民族从来都不怕牺牲。”
“算了，我不跟你说，你成天想的都是杀戮，死亡……”
“当然了！”袁磊笑笑说，“亲爱的！你的那把‘英吉莎小刀’呢？”
“哪一把？”
“就是我们在火车上相遇时，你销苹果的那把。”
“那一把呀！”丽娜叹了口气，“自从它在脸上划了一下子后，我就把它扔到水里去了。”说完摸摸袁磊的脸，“还疼吗？”
袁磊捉住她的手，摇摇头，“不疼了……我再买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