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艳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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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袁磊欲哭无泪，扪胸自问：为什么我总与别人不一样？为什么偏偏我是一位理想主义者——追求完美的理想主义者？我本是一位平平凡凡的人，并不是“天地不尽两重，路不尽九条，只要敢取，日月都可摘在手中！”的成吉思汗，为什么上天偏偏给了我一颗如此伟大而又如此狂野的心？致使我不堪负重，致使我郁愤难忍！甚至，自轻自贱、自责自悲，自以为自己是怪物。天既然生我，为何不养我？既然赋于我一颗欲壑难填的心，为什么偏让我一无所有？……
我是一位平凡的人，
却有一颗非凡的心。
我要从东方走到西方，
还要从黎明走到天黑。
无休无止寻找我的世界，
勇敢、执著、悲伤更多无奈！
理想如日爱情如月，
不幸失落怎么办？
难道人生就是一场无奈？
失去日月还有星辰也可爱。
只要星星还出现，
我的梦永不变！
啊！苍天啊苍天！你如果能放我一条生路，来世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从此以后，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不要艾菲，不要理想，不要……哪怕让我变作乞丐，我也心甘情愿——好死不如赖活着呀！……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样活又有什么意义？……不！我还得要艾菲，还得要理想，誓死也要追寻我的将军杖。那可是我的生命，我的血液、我的细胞、我的一切！如果没有她，我活着还能干什么？倒不如死了罢了……
天哪！什么时候了，我还能浮想联翩，豪情万千，却又永远找不到答案！苦恼呀苦恼！悲伤呀悲伤！我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怪异！别人都像我一样吗，死在眼前也在想着理想？不！他们不会，他们只会想着怎么逃出去，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而我不是，我不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我是一位伟大的英雄！……
看来我是对的，不然我怎么会选择这条路？既然我是一位追求完美的理想主义者——上天刻意安排——那么我就要时时刻刻追求我的理想，不死不休！今生求不来，来世再求；来世求不来，五百年轮回后再求……只要皇天不死，厚土不老，我的梦永不消！
既然如此，我还埋怨什么？天下做什么事不需付出代价，何况寻求理想？完美的理想主义者为寻求理想而献身，岂不理所当然？还能无所事事，老死于床？
想到此袁磊不禁轻嘘一口气，吟出一句诗：“猎犬终需山间丧，将军难免阵前亡！”
有人呆呆地望着他，目光茫茫。似乎想问：“说谁呢？”
袁磊不屑地转过脸去——还能说你们！呸——！
算了！算了！死就死吧——反正人总是要死的，只要死得其所。如果有来世，我还是一如既往，仍然追寻理想、仍然深爱艾菲……不成功则死！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做不成什么，而是没有机会去做，希望渺茫不见，现实摆在面前，你将何去何从？……
袁磊望望海天——苍苍漭漭……
咦！什么声音？如臭鞋袜里的瘟气，一点点的往外透，虽勉强挤出一条缝，却已扭曲、变形……听着如猫抓心脏，又如野狗拖着烂尸，血淋淋地在盐碱地里！
天哪！居然是老板在哭！——堂堂的老板，居然会哭？！只见他双手捂脸，浑身乱颤！哭声，从他的手指缝里，一点点的往外透。终于冲破闸门，“哇——！”的一声现出原形！肥肥的小手抹呀抹呀，把个大团脸弄得污七八糟！哪里分得清眼泪、鼻涕或是雨水？
张巧嘴蹲下身，搂住老板的肩，喃喃安慰，“老板，别哭了；老板，别哭了……人的命，天来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认命吧，认命吧……”他望着苍茫的海天，干枯的小眼里没有一丝光……这个不配怕死的老处男！
因为一文不值，他倒视死如归？
然而他的安慰不但没使老板停止哭泣，反而引起了老板更加剧烈的、比吃奶的小娃娃还高亢的哭声。他和着雨水嗥啕大哭，就差四蹄乱蹬，满地打滚！
一人撒泼，十人动容。伙计们挤眼咧嘴，一点点发出哭声。船长，青着脸不说话；伙计们的架势，越来越松。——这样可不是好兆头！
如果大伙儿失去了斗志，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而兵书上说：“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还没到最后一刻，怎能让绝望的念头浮上心头？于是袁磊冷笑一声，说：“别哭了！没用的家伙！难道眼泪能救命？”
大伙儿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像看外星人一样呆愣愣地瞪着袁磊。袁磊冷笑一声，沉沉地说；“如果上天注定你们要死，那么哭也没用；如果上天注定你们不死，那又为何要哭？眼泪没有任何用处，只会使人手足无措，变成懦夫。我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就这样坐以待毙？！”
“那你说怎么办？”众人问。
“启航——回去！”袁磊简洁地说。
“啊——！船翻了怎么办？！”众人大叫。
“不会的，”袁磊静了一会儿说，“我认为不会！”
大伙儿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出主意。最后转移目光，一个个盯着船长……
船长长长地吐了口气，“启航——！”
于是船启航了，浪大得使人发疯！如沟壑、如山岭、如险峰！……排山倒海，雷霆万钧！——别说是人，就是泰山掉进水里，也能冲个泥木皆无！小船儿像失控的飞机一样，一会儿窜上云头，一会儿跌入深谷……船儿呀船儿，你可千万别翻！不然我这未来的将军怎么办？袁磊在心中不停地乞求上天。
船不能笔直向岸，否则拦腰一浪，船就完蛋！必须与浪成一锐角，顶浪而前。——船儿像马一样直立，“啪！”的一声拍下——底板千万别烂！
一蜂既飞，群蜂涌动。不知何时，巨浪里冒出许多小船，拼着老命往岸上冲，荒荒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仿佛身后——有漩涡追赶。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条小船，被浪托着，箭一般的冲向岸边！眼看就要虎口脱险，再造人生，却被“扑哧——！”一浪，击得团团转；又被“唰——！”地一浪，卷个底朝天！桨木横飞，人也不见！……
天堂与地狱，相差只有一步！
天使与魔鬼，相差只有一念！
阳光下为神，阴影下为魔……
——海里的浪头，无拘无束的向前推进，是推浪；越近岸边，下面的阻力越来越大，就形成了卷浪，一浪把船卷翻，人就别想活着出来。
即使临危跳船，也无济于事——一浪把人卷到沙子里，再被苦涩的海水一灌，就智乱神迷了！……任你是世界游泳冠军，任你穿着世界最好的救生衣，统统没用！就像小蚂蚁落入沸腾的锅里，什么招儿也使不出。大自然的力量不可思议！
“往海叉里去！往海叉里去！——那里浪小！那里浪小！”有人大叫起来。
于是船儿乖乖地向海叉里驶去，比一年级的小学生还听话……
不知不觉，雨渐渐地停了，赤日重现天空，万顷碧波照透。然而风不见小，浪依旧咆啸不停！
真所谓“海里的天，少女的脸”，说变就变！
终于驶入海叉，居然平安上岸！一踏上松软的沙滩，僵硬的毛孔不由得一扩，浑身虚软……天地忽悠忽悠，好像还在海里命悬一线！探探胸口，居然还跳！真邪门了！
我说我不会死，我还要成为将军呢！我若死了，这底下的活谁为我干？！袁磊得意地想大笑，却眼眶一酸，差点儿掉下泪来。
老板被杨凯背上岸，手软脚软，浑身乱颤！嘴角还喷着白沫儿。一落上沙滩，他“妈呀——！”一声，破口大骂：“操你妈！漂亮的‘小蜜’你不操，咋想着到鬼门关前练练胆？！……‘千斤之子不骑樯’，我可是连海风都不能吹呀——我腰缠百万！不然风一大，把我吹到海……操你妈！张巧嘴，你站我脸前干什么？”
张巧嘴点头哈腰，露出谄媚的笑，他以为在船上安慰老板有功，谁想到烂眼角好招灰，老板骂的就是他！“操你妈！在船上你说‘人的命，天来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怎么躲过了？……你还劝我认命吧，操你妈！认什么命？！”
是呀！一只连耗子都娶不起的老童子，居然敢让一位腰缠百万、妻‘蜜’成群的大老板同他一块儿认命，真是丧尽天良，大逆不道！是不是躺进棺材里彼此一般高，他才心理平衡？——这老家伙真够损的！
老处男——不！老童子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直到老板吼够了骂够了，他才不紧不慢、一板三眼的说：“老板，你知道我让你认什么命？——我让你认瓦岗山程咬金三斧头，福大命大的命！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吉人自有天相’……老板，你就等着瞧吧！”
老板“嘎嘎”大笑，志得意满地往前走去，众人紧随其后。好容易才回到宿舍里，方感到又饥又渴又乏又困。便急不可奈地灌了水、吞了饭，扑到坑上就睡。睡呀睡呀，只睡到下午两三点钟。醒来后端着盆子来到水房，洗洗衣服，冲个凉。之后换上干净的运动服，向海边走去。
海边该是什么样子了呢？是不是一群群人儿倒在沙滩上，哭声震天？海里折楫断桅，狼籍不堪？……
正抚着额头边走边想，还没望见大海的影，突然漾来一缕梦幻般的声音：“小弟——”
袁磊一愣！循声望去，只见金光灿灿的沙堤上，傲然卓立着一位红衣魔女。她戴着墨镜，长发在海风中狂舞。特别是她那白皙面庞上的艳丽红唇呀，在明媚的阳光下灼灼似火！
“姐姐！”袁磊忍不住向她扑去。
张妍从沙堤上下来，迎着袁磊的手，笑靥如花的问：“怎么啦？这么激动！”
“我差点死在海里了……”袁磊紧紧地拥抱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你这不是回来了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记住这个教训吧，以后千万不要再往大海里逞英雄了，那可是鬼门关呀！念你初犯，老天爷保佑你这一次，下一次可不一定有这么走运了……”
“可是不往海里跑我怎么办呢？我要打工活下去呀！”
“那就非得下海打鱼呀？不这样你就活不下去？要我看你下海打鱼不是为了活下去，恰恰相反……算了，不说了！”张妍仰起粉面，长吁一声，接下来抚着袁磊的肩背，温柔地说，“走吧，看看现在的大海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和平时相差无几。残杀生灵的大海表面安详无辜。
袁磊的目光偏离了大海，飞向了天空，之后落到了草地上，看见那辆黑色的轿车。
袁磊向它走去，转着圈儿观赏。车玻璃是茶色的，从外面望不见里面，但从里面一定能望到外面，不然的话就没法开车了。袁磊心里这样想。
张妍打开一扇车门，微笑着说：“进来坐坐吧。”说完身姿优雅地进去，关上门打开袁磊身边的那一扇车门。
袁磊便从那扇门进去，却关不严车门。张妍笑笑，手把手教他按住一个地方，用力一带，“砰！”的一声就关严了。
张妍向袁磊抿唇一笑，目光好像再说：怎么样？袁磊不好意思地笑笑，偏过目光打量着车里的一切。不知不觉，目光就钉在方向盘上。心说，要是自己会开车该有多好啊！
张妍看出袁磊羡慕的目光，抿唇一笑，手扶方向盘和操纵杆，“是不是想跑起来感受一下？”
“嗯！”袁磊点点头。
“去哪儿呢？”
是呀！去哪儿呢？四周不是海和沙滩，就是草地和松林。他搔了搔头皮，“随便吧！”
张妍莞尔一笑，缓缓地，悄悄地把车开进松林里。
啊！绿林里的空气真清新呀，清新得似乎能掬一把洗洗脸。鸟儿在林中飞来飞去，为大自然歌功颂德。碧草儿被雨一淋，又被火辣辣的太阳一晒，清洁干爽得像即将入锅的韭菜苗……
张妍拿着一瓶带吸管的可乐，递给袁磊一瓶罐装啤酒。二人坐在草地上，边饮边享受着大自然的绚丽多姿。阳光从上面泻进来，洒下一片片斑驳。那小花，小蘑菇像怀春的少女，红的红，白的白，嘻嘻哈哈的尽情打闹……
张妍把风衣和凉鞋都除去，陶醉在大自然的怀抱中。火红的风衣铺在碧绿的草地上，她坐在风衣上。披泻着长长的秀发，罩着乳白色的三点式内衣，皮肤光洁细腻，说不出的妖娆迷人……
袁磊一身白衣，纯真得像位阳光少年——本来就是，如果他没看过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身边美艳而又成熟的女人……
喔！一位英俊落魄的浪子，一位孤寂美艳的少妇！
张妍漂亮自不必说，问题是她的三点式内衣——太紧小露透薄了！你看她，乳沟深深，乳房露出三分之一，白晃晃的直冒烟气；丰盈圆润的臀部露出三分之二，美腿尤为迷人；三角区呢，更不用提了，只瞅一眼就着了火，无论是燃在那儿还是燃在心里……天啊！她真是太性感了，性感得天下再没有第二个女人！
什么？性感！我的上帝！我怎么会想到这两个字呢？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