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艳情-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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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娜笑了笑，说：“这个——正是你要思考的。”她搂住袁磊的脖子，轻轻地往后一仰，倒在床上，说：“来吧——我全部给你……”
“不！”袁磊轻轻地摇头，“你就是我的！我要永远地拥有你。四五年后，我大学毕业，就立刻来找你，好吗？”
“四五年后……四五年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呢？……你还能找到我吗？”
“能！当然能！一定能！你忘了从火车上分手后我怎么找到你的？……四五年后我大学毕业，一定来找你，一刻也不停留！你等着我，好不好？”
她凄然地笑着，说：“好！好！我等你——只要我能等到那一天……”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要想得太多。”她强笑一下，从袁磊怀里出来，“你去叫姐姐进来睡觉吧。我们早点休息。”
“好吧。”袁磊看看她，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兆……
第二天还没亮，三人就起床洗漱。洗漱完毕，丽娜化了个淡装，比任何时候都清纯、漂亮、气质迷人……
眼睁睁地就要和亲爱的的宝贝分别了，袁磊激动地说不出话。他一遍一遍地吻着丽娜，只重复着一句话：“我大学毕业就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啊！”
丽娜也是哪句话：“我一定等你，只要我能等得到……”
三人来到机场上，袁磊把金娜搂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再也寻不到她。丽娜取出一只白信封，塞到他的口袋里，说：“你要的地址、电话号码都在这里面，等我上了飞机你再打开。”
袁磊点点头，“好吧。我的地址你记清楚了吗？”
金娜点点头。袁磊吻着晨曦中她苍白的面容。岚风四起，雾粒儿像游移不动的幽灵，将丽娜紧紧包围，蓝蒙蒙的。远处，什么也看不清。
袁磊束束她蓝风衣上的腰带，把她的领口竖起来，说：“这样不暖和一点吗？”
她笑了笑，把方领重新打开，“V”字型铺在肩膀上，甩下随风飗飗的鬘发，说：“这样不更漂亮吗？”
正在这时，上飞机的催促音又响起了。银娜便拉着金娜上飞机。金娜一步三回头，凄测无比，仿佛不是分别，而是永别，一种不祥的阴影渗入袁磊的心头……
金娜最后一个上弦梯，她呆在舱门口再也不愿往里走。直到机组人员再三催促她，她才脱下蓝风衣，在风中轻轻挥舞——蓝雾中漶漫着一束淡黑的身影……
突然，那淡天蓝色的风衣脱离了黑影，在天空中飘飘悠悠地向袁磊而来，袁磊伸直双臂踮直脚尖，接着了它把它搂在怀中，他像又搂着了谷丽金娜。但是当他抬头去看黑影时，早已什么也没有， 仿佛先知的灵魂，无生无息地溶入浩茫天宇中……
袁磊呆呆地望着飞机升起，消失在茫茫穹宇中。不禁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无声无息地泪如雨下……
他打开那只白信封，里面除了几张钞票，竟然一无所有！这一惊非同小可，袁磊头皮一麻，两眼一黑，冷汗直流。他手忙脚乱、翻来覆去地搜寻，然而里面仍旧空空如也，一片纸屑也没有！
袁磊傻了！……
两天后他来到乌鲁木齐，见到了卓木娅，戈丽雅、江格尔、蒙妮莎，当然还有莎如娜。——原来的商店已经扩大营业，变成了中型超市。袁磊说明了要走的前因后果，卓木娅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幽幽地说：“走吧。走吧。我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莎如娜静静地视着袁磊，似笑非笑。她身着白衣，头发蓬蓬松松，虽然瘦了些，下巴尖尖，但她比原来还要美丽、还要成熟。她抚着袁磊的肩，深情地说：“我第一眼见你时，就觉得你不同凡响，日后必成大器！你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我相信：你一定能实现你的理想！”
袁磊低着头不说话，卓木娅就拉着他的手，脉脉地注视他，说：“你现在别走！等我过完十九岁的生日，你再走，好吗？”
“是呀！”莎如娜插言。“在这段时间里你和卓木娅多交流交流，我们大家也能加深理解。好不好！姐妹们！”
“好！”蒙妮莎带头鼓掌。
袁磊点点头，便留了下来，结果一住就是好多天。这一天卓木娅的生日到了，开了一个盛大的生日晚会。晚会上，大家一致要求卓木娅唱歌，跳舞。还说卓木娅勤勉的工作、出色的管理才能、良好人际关系、襟怀坦白、不拘小节……赢得了大伙的心，热烈欢迎未来的女超人唱一首《掌声响起来》！
大伙儿热烈地鼓掌。卓木娅接过麦克风，脉脉地视了袁磊一会，便随着伴奏唱起来：
“孤独站在这舞台，听到掌声响起来，我的心中有无限感慨。多少青春不再，多少年华更改，我还拥有你的爱。”她一甩蓬蓬松松的秀发，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火辣辣地视着袁磊……
“好！”“好！”……众人一起鼓起掌来。
“掌声响起来，我心中明白，我的爱将与你同在。掌声响起来，我心中明白，歌声交浍你我的爱……”卓木娅扬起面庞，看着袁磊，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来……袁磊低下头去，他知道卓木娅正沉浸在未来的幻想中，但是他——没有承诺……
第二天袁磊走时，众人送他的站台边，同去的还有卓莎。卓莎搂住袁磊的肚子，说：“哥哥！你可要快点回来呀！我、姐姐、我们大家……都在这儿等着你。”
袁磊点点头，说：“我会回来的，新疆是我热爱的地方！”便松开卓莎，往前面走去——卓木娅在那儿含情脉脉地视着他。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说：“卓木娅，我爱你！……但是我……不能！”说完转身上了火车……
火车启动了，卓木娅跟着车跑，流着泪向袁磊挥手，“回去后就打电话、写信，我在这儿等着你！……”袁磊点着头，向她挥手，“卓木娅，你多保重！……”
火车向着家乡，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驶去。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袁磊的脑海一片混沌。事实上，他有许多事要做，要去思考。他也努力这样去做，可是不知从哪儿做起，因此也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拍着脑袋，脑袋里满满的，但什么也倒不出来。即使把脑袋砸碎，也无济于事！
他只好什么都不想了，趴在茶几上睡觉。昏昏沉沉中，脑子隐隐作痛。明知不能再想，但那些不受羁束的脑细胞总是不停地喝问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对不对呢？袁磊只好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窗外黑漆漆的，凝滞似铁，透不出一丝光亮，当然更透不进一只上帝的慧眼。——自己走的路，只能自己来思索。是对是错，只能自己决定。
——回顾以往走过的路，自信一步没有错。如果错误使人后悔，那么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一件后悔之事——昨天没有、今天没有，明天自然也没有……一生无错！
他太累了！累得直想流泪。他想死去，空空的再也没有负担。但是，他不能死，他有理想要去寻求——无论是否能够美梦成真！即使不为生命本身而活，也要为理想而活，为爱情而活，同时也要为希望而活……为一切该活的而活。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别人。其实为了别人的人，同时也为了自己……
这一切，都臻于完美……
“唉——！”他长叹着，胸闷如堵，似乎真的要死去。当然，他没有死，只是睡着了，并且做起了美好的梦。梦里，一位蓝衣少女，笑吟吟地向他走来，说：“你不是找不到我吗？我来了！……”
天明了，袁磊醒来，只觉得一阵热风，向自己迎面扑来！他望外一看，哦！大漠戈壁滩到了！大漠戈壁滩到了！
这次他没有看到火红火红的景色，却比看到那种景色的感触还要深奥。他站在空荡荡的车厢里，感觉到车里车外都有一种红火，一种激情在跳跃，像风一样！虽然他是静止的，但是他的内心极不平静，哦！原来是他的心在跳跃，激动得像火，烧得他作痛。他手抚着心窝，揉了一会，依然是——痛！
他痛得皱起了眉头，闭上了眼睛、抿起了嘴唇，咬紧了牙关，但——还是痛！他虽然百般难受，却忍不住快乐的想：我是多么完美的人！我经历过世间一切磨难。我曾经有过不光彩的行为，但是后来，我又让自己一步步走向完美。这是一个反复的过程——从不完美到完美——这是一个反璞归真的过程。只有永恒不断地追求完美，才能到达完美，或许现在，已经达到完美。
他的胸肩腰背一齐痛了起来，使他手捺着茶几，直不起腰，当然更说不出一句话。但是，在他的心里，在这火一样的激情弥漫着的宇宙里，唱起了一首历经磨难、俞挫俞坚，连宇宙都为之感慨的歌：
“这世界天大地大，
唯独我容不下！
这世界海阔天空，
唯独我不留行。
少年的雄心背负一切，
枯萎的鲜花尚能再开。
少年的雄心无视一切，
地狱乖乖把门打开！
以我的雄心走遍世界，
以我的雄心翱翔未来，
以我的雄心载入历史，
以我的雄心溶入你的心……“
啊！人的一生都在漂流，都在追求，追求理想、追求爱情、追求希望、追求新生……追求上天赋于你的一切，追求你未曾得到的所有！漂流！漂流！追求！追求！不死不休地漂流、追求……
第九章 东方芬菲
上海站就要到了！
袁磊坐在火车里，心潮澎湃。朝阳从窗外沐进来，旭日像一张剪圆的红纸，光艳在洒满淡蓝色香水的晨雾里，也洇在袁磊的心里。他可以感受空气的馨香，还可以领悟到太阳的心声。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袁磊不再伤悲。
是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浪子也能重获新生。
新生？不错，新生！若问袁磊为什么到上海来了——是打工来了：干建筑、下海打鱼、上山淘金……继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漂流，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那他干什么来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他到大上海读大学来了。
读大学？！是的，读大学！——自打去年从新疆回到家乡后，袁磊就竭力抛开一切愁思杂念，转入了紧张的复习中，准备参加次年的成人高考。由于时间紧促，复习数理化三门功课颇费时间，便无可奈何的改成了文科，考语文、数学、政治、历史、地理五门。这样一来，只要数学多花费点时间，其他的多记多背就行了。事实证明袁磊的决策是伟大、英明而又正确的，他如愿以偿的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学。不信！录取通知书在怀里揣着呢。虽然仅仅是大专而非本科，但袁磊觉得它在自己的生命中充满了划时代的意义，犹如从奴隶社会一跃而到了资本主义社会。从此，他将不再漂流，不再做那些粗鄙的活，他将用脑力劳动取而代之，要什么有什么！
至于为什么要考上海的大学呢？袁磊就说不清了，或许是因为她是中国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或许是因为影视中的上海滩、黄浦江和十里洋场的缘故，再不然是因为艾菲在那个城市……
暇思中车已进站。下了车袁磊随着人流走。来到外面方才明白什么是大上海：高楼大厦遮天蔽日，立交桥飞贯南北西东，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行人磨肩继踵，直叫人晕头转向，不识身在何处……乌鲁木齐市乘以十，大约就相当于上海市。
袁磊边走边观赏风景。别看他万里独行，见过世面。可在这大上海他还真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眼花缭乱的感觉。他来到站台上，向人打听去学校该怎么走。不一会儿，他就乘上了一辆公共汽车……
不多久来到了学校，嚄！大学校园跟工厂什么的就是不一样，既肃穆典雅，又庄严气派！别的不说，光看大门和大门上的字就知道。大门里面，是一具雕像——毛主席雕像。白色的，有几层楼那么高。只见毛主席神采奕奕，昂然屹立，目光炯炯，胸怀广阔。袁磊一下子就被震撼了：“闯荡江湖”多少年，从来没见过哪个地方有这么一尊伟大的雕像！
袁磊久久地仰视着面前的雕像，像神游另一个世界一样。主席何其伟大，但是他的成长也离不开学校。知识就是力量！伟人需求，平凡人也一样。这个世界上能为国家、为民族做出具大贡献的人乃是掌握知识武器的精英，绝非一介草莽！
袁磊久久地凝视着主席，心说：“我重回象牙塔绝对不是错！”便默默地往前走了。
报名、缴费、找到辅导员、被安排好学生公寓，便买些生活用品，冲冲澡洗洗衣服，准备迎接第二天的上课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之前，袁磊被一种新奇的力所驱使，神采奕奕，英姿勃勃地向教学楼走去，心里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就好像他去的不是教室，而是世间最遥远的地方。为此他踌蹰满志，却又空幻迷惘。他的目光迷蒙深隧，令人不可捉磨！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同学。从窗外便可瞟知。袁磊走到走廊的尽头，一转身进入教室。新同学的目光都齐来看他，袁磊也迎着他们的目光。只一眼，袁磊便从几十道目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