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艳情-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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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磊苦笑着说:“我怎么会离开你呢,离开你我能往哪儿去?!”
丽娜摇摇头,“只要你有走的念头,总有一天你会离开。”
袁磊叹了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只相信现在。”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默然地往着远方。许久,她掐起一朵小花,幽幽地诵读起来:
“有一朵卓傲的雪莲花,
独自生活在冰山巅。
她是一朵奇美的雪莲花。
有一位执著的浪子,迈着疲惫的步子走来,
茫茫地寻找……
啊!雪莲花它想,
我将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花儿,
让那爱我的人守在我身旁。
但是,浪子并没有守候它,
他又继续寻找……
雪莲花一天天枯萎,由白变黄。
但它还是快乐的想,
我到底为你而死,
死在你的心上……”
“啊——!”袁磊不禁一把搂紧她——她已泪流满面。“丽娜,告诉我!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多愁善感、患得患失,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不用问了!总之,我怕你离开我。如果你离开我,再回来找我,恐怕太迟了……到那时,我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袁磊大声问,摇着她的肩。
她却不回答,任凭袁磊怎样着急,再三追问。他看看银娜,银娜脸背着他,没有一句话。
“唉——”袁磊仰天长叹。却望见盘旋的鹰。不禁突发奇想,说:“丽娜,许个愿意吧!——我要抓一只天上的鹰。”
“抓不到呢?”丽娜回头注视他。
“能!一定能!”袁磊晃晃拳头。
“不!我不许!”丽娜连连摇头。
“唉——!宝贝!怎么能不许呢!你不相信我?……这样吧!我替你许:如果我能抓住天上的鹰,我们就一生永不分离!”说完袁磊立起身。
“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吗?”金娜注视着他。
“唉呀!怎么这么多话!”袁磊避开这敏感的话题,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走了一百多米,他停下来,瞅瞅天上的鹰,趁它们不备时悄然躺下来。同卓木娅做的一模一样。
躺呀躺呀!眯着眼一动不动,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还没到一刻钟,身上就开始痒痒;到了三刻钟,则是最难受的时候,那真是奇痒难禁,直钻骨头!头皮、耳朵、耳根下面、颈上、肋骨、背上……无一处不似千百万蚂蚁、小虫在搔!痒到骨髓里,血液里。真恨不得大叫一声,一跃而起,挥起十个爪子,搔个皮破血流!当然,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的。真不知卓木娅当初怎么躺得住。看别人做事都那么容易,轮到自己做时,比登天还难!
这一刻终于过去了,又是一刻钟……终于,身上不疼不痒了。这大约就是物极必反,死猪不怕滚水烫的缘故。袁磊的脑海越来越空白,时空越来越模糊……
鹰儿一只只落了下来,又一点点地向他靠近。袁磊从麻木中醒来,眯着眼,密切地注视着它们。鹰儿真够胆大的,一点点地像他逼进,仿佛他是疆尸,一噱就可以把他啄碎。
袁磊紧张了!双眼一点点睁大。鹰儿却不退走,似乎定要吃袁磊的肉。
天哪!这是鹰吗?简直是食人魔!一身黑衣,嘴如铁凿,眼睛血红血红,能把人盯个窟窿。更有那铁叉般的爪子呀!一下了就能抓碎人的心脏,要人的命!
真不知卓木娅当初是怎样挺住的,那个不要命的狂野女魔!她的言行不可思议,在这个世界上她同谷丽金娜一样——独一无二。
不经考验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才智和勇气。而一旦接触到危险的事物,方知自己是多么胆怯、渺小!这不,与这凶神恶煞的怪物对视时,你软弱地像只鸡雏。
袁磊几乎想大喊一声,吓跑这些死神般的怪物。但是,他必需坚强地挺住。这点小小的恐惧都克服不了,以后他还怎么做大事呢?——他既能独行万里,必然有超人的气魄和信心,有一颗不达到目地决不罢休的心。本来,他的心狂热得就像魔王一样,何惧这些夜叉小鬼?
鹰儿仍在一点点靠近,每靠近一分,死亡的阴影就浓重一分。那铁凿一般的嘴、铁叉一般的爪,还有那如同盛满毒液一般的红眼睛,都是那么大、那么近,那么凶!……似乎就在他睫毛前头!
一只鹰到了他肚子上,一只鹰到了他手腕边。袁磊突发奇想:别动!别动!要捉两只鹰!……
肚子上的鹰跳到了他胸前,要啄他的眼睛。袁磊真不愧是袁磊,就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候,他居然屏住呼吸,冒着心脏被憋炸的危险,一动不动!他盯紧着要啄瞎自己眼睛的鹰,又不放过又近一寸一寸的那只腕边的鹰。他的心脏要爆炸!十指如铁凝!
胸前的鹰盯紧他,倏地向他的眼睛啄下。说时迟那时快。袁磊右手一闪,攥紧它的脖胫,同时左手一绰,捞住另一只鹰的腿。
两只鹰拼命挣扎,其余的鹰没命逃飞,“忽拉拉——!”“忽拉拉——!”……袁磊一只手扼紧一只鹰的脖,另一只手抡着乱抓乱啄的另一只鹰的腿乱挥乱舞。但尽管如此,手臂上还是鲜血淋漓。当然,袁磊并不怕血。
等姐妹俩骑着摩托车赶到的时候,袁磊已制服了两只鹰。一只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另一只已经死了。
“这就是你的结果!”金娜冷冷地说。
袁磊低着头叹了口气,望望天上,说:“我也没想到它们会死,我也想把它们放回天上……”
突听银娜尖叫起来:“飞了!飞了!”
袁磊一看,果然!那只看起来像要死的鹰飞了起来,虽然飞得很艰难,但还是上了高空。
“这就是你最后的结果!”金娜玉面寒霜,“一只死了,另一只飞了!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缘分吗?”
“算了!别提这些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袁磊无可奈何地说。
“是呀!回去吧,金娜。”银娜也说,“以后我们到别的地方玩去,再也不来这个伤心的地方……”
金娜停了一会儿,淡淡地说:“好吧!我们回去。”于是三人上了摩托车,往回驶去……
几天后,三人来到阿勒泰市附近的沙漠里。沙漠里有一处废墟,金娜就说:“这是一座古堡,古堡里有一位美丽、多情的公主。她在里面弹琴唱歌,还有她的情人……”
袁磊四处一望,则见得:天上不飞鸟,地上无寸草,茫茫穹宇只见孤日和黄沙。便说:“这是一个古战场。这滚滚的黄沙下面,埋藏着累累白骨……”
“古战场?你怎么会想起古战场?”金娜惊问。
“那你怎么会想起古堡呢?”袁磊笑着反问。
金娜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迟早得分手——我们的性格太不相同。”
“为什么要相同呢?”袁磊辩解。“若两条线完全相同,其中一条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况且,只有不相同,才能够互助吸引。否则,我们在一起,就像左手之比右手,有什么意思?没有差异,就没有新鲜和刺激。”
金娜摇摇头,“话虽如此,但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它不可能只往好的方向发展……”说着叹了口气,突然问袁磊:“你曾经说我像冰又像火?”
“是呀!你说我像水又像铁。”
“那你现在想让我像冰呢还是像火呢?”
“像火吧!”
“那好!”金娜脱下蓝风衣,换上银娜身上的红风衣。嫣然一笑,打开腰间的随身听,便在碧天、黄沙、白云、清风里跳起舞来。边跳边和着乐声唱:
“我的热情,好像一盆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太阳见了我,也要躲着我,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的火……”
她真的像一团火焰,在风中狂舞。而她的双臂又柔情似水,腰身娉婷婀娜……她越舞越烈,越舞越奔放:鹿跃、分腿、劈叉、倒踢……甩发、回眸。时而疾时而缓,时而近时而远。笑着、唱着、舞着,疾扭腰肢、狂摆双臂、飞旋肩发、泼弹秀腿……是那么猛烈、遒劲!而当音乐和缓时她亦和缓,且随着音乐唱:
“沙漠有了我,永远不寂寞,看到了青春的花朵。我在高声唱,你在低声和,陶醉在沙漠里的小爱河。”
银娜也在唱,并忍不住随她一起跳。袁磊则和着金娜唱、和着银娜唱,也和着录音机里的包娜娜唱。袁磊的声音像悬浮在空中的镔铁,二女的声音像浸润着沙漠的海洋:沉静、清丽、质感、力韵……充满灵性、自由、渴望、幻想……又掩饰不住高亢、兴奋、激昂、雄浑……充满了一切特质、蕴满了一切天生自然的声音——磁性的、沙性的、水性的、金属性的……如同浪花嬉嬉的银河下面,熊熊的火山喷勃怒射!
这就是大西北女子——特别是最遥远的西部女郎特有的声音。她性感、质感、崇尚文明、崇尚自然,如印弟安人和太空人,一齐跳着自由自在、热情奔放、狂野欢快的舞。
今生若不娶谷丽金娜,真是五千年的遗憾!这个东西部结合的精灵,在喀什出生。通晓中原文化、波斯舞蹈、印度音乐、还有多民族多宗教中西文明“合成式文化”。这个像雅典娜、像“非凡的公主希端”一样的混血儿,集美貌、才智、灵性于一身,是一位具有一切天赋、独一无二的女人!
这似乎得感谢伊斯兰教——伊斯兰教具有一种无比神奇的向心力,大家共同使用一种语言——阿拉伯语。而阿拉伯人具有非常明显的强烈的到处漂泊的天性——人的潜意思里都有。他们四海为家,浪迹天涯,丰富阅历,扩大视野。它们的《天方夜潭》,是一个充满神奇、惊险的故事,可以与希腊神话里的《奥德赛》相媲美。还有,他们对于我们头顶上的天空具有一种无穷无尽的探究意思,甚至有些走火入魔。他们是那样的热爱占星术,似乎真的能预知未来……
“想什么呢?”谷丽金娜侧身转着,手臂像荷兰风车一样向他环来。圈住他的脖子,说:“亲爱的!我已经唱完跳完了,你还在想什么呢?”
“噢——!我在想,新疆真是个好地方,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方能产生出你这位绝代佳人。”
“新疆当然好了!”金娜既骄傲又自豪地讲起了历史,“周穆王西巡会见西王母,乐而忘归;张骞出使西域,架起友谊桥梁;法显、玄奘西游,构筑东西文化的宫殿……都说明汉族人民和新疆各民族的友好往来如大河流水、源远流长,千百年来为共同探索新疆大自然的奥秘作出了有益的贡献。”
袁磊点点头,“我曾经看过《大清统一制》,还有徐松的《西域水道记》。——徐松是清代的一位有作为的学者。他博学多才,才华卓越,因对‘荒荒如丧家之犬’——那条封建社会的看门狗孔老二不尊,还对他的徒子徒孙——认为讲‘仁义’便可征服刀兵的黄口小儿孟轲不敬,被充军伊梨,写了《西域水道记》……”
“你也是对孔孟大不敬!”金娜笑着说。
“我为什么要对那俩玩意儿尊敬?!——毛泽东批孔,鲁迅批孔……‘仁义’到底能给中国带来什么好处?真的能让国强民富,能让中华民族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吗?最重要的是:孔孟反对科学,反对技术、反对创新……天哪,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讲科学,还讲什么?除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取而代之!”
金娜笑笑,“我对你的观点不敢苟同。”
“我也没让你苟同。”袁磊笑着说,“我可不欣赏‘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偌大的殿宇,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好了!还是讲你的《西域水道记》吧,都讲了些新疆的什么?”
“噢——!有一点儿我记得最清楚,就是徐松把宰桑淖尔、特穆淖尔、巴勒喀什淖尔,作为我国内陆来叙述。——这三个湖离当时俄国国界还非常远。只是到了十九世纪中叶鸦片战争以后,俄军非法侵入我国领土,沙皇政府用武力威胁、外交讹诈手段强迫满清政府签定不平等条约,才把这三个湖及其周围的辽阔土地吞侵去……一想到此事,我就怒火中烧,义愤填膺!”袁磊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怪不得你念念不忘你的理想,原来你想着光复国土呀!”
“是呀!世界上最伟大的心,莫过于爱国之心;世界上最壮丽的事,就是光复国土之事!民族英雄郑成功将永镌青史!”
金娜笑了笑,说:“想这些有什么用!全国上下十多亿人,哪能轮到你!”
袁磊也不禁自嘲地笑了,“是呀!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我连军校都进不去……”说完长叹一声,低着头,搂住谷丽金娜。
金娜一拧身,从袁磊怀中滑脱,这倒是袁磊意想不到。他往前一伸手,金娜倏地一下,退出她几尺远。袁磊再进逼,她就踏着双脚,晃着小拳头,娇嗲地叫:“不要!不要!……”
袁磊向她扑去,她一转身就跑,还张开双臂,对着远方高声叫:“蓝天,我爱你——!白云,我爱你——!黄沙,我爱你!……磊子,讨厌你——!”
“讨厌我!”袁磊一个飞跃,搂住她的腰臀,将她扑倒在地。没想到她像鱼儿一样滑脱,起身又向远处跑去。她上了一个沙丘,“咯咯”地笑着,脱下红风衣,在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