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艳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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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碧海艳姬
“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死不休!”
袁磊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将军,可他是个近视眼,进不了军校。这下,他完了!——生而不能为其志,还活什么?!
哀莫大于心死!其实是哀莫大于心不死。理想主义者袁磊在现实中走投无路,直想自杀。可又不能那么做,便想着漂流四方:渴望在冥冥之中,寻着理想、爱情、希望、新生……这便是袁磊——一位执著、浪漫的理想主义者!
可是去哪儿呢?——最好去拉萨。为什么?说不清。或许因为它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而天下人谁能抵制住神秘的诱蛊?日光城、布达拉宫、冰川、圣湖……光听这些迷人的字眼,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心心念念?
然而怎么去呢?那儿连火车都不通……
唉!拉萨是去不了了!别的地方去哪儿呢?——当然去新疆:新疆风光旖旎,是著名的歌舞之乡、丹青之乡、瓜果之乡;那皑皑的雪山、广袤的大漠、热情奔放的西部女郎……是何等的令人梦魂牵绕!更何况,家乡的许多人在阿尔泰山南麓打工,把那儿描绘得乐土一样!
啊!乐土!乐土!那一片没有忧伤、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更不会有绝望念头产生的世外桃源呀,袁磊恨不得展翅即到!
可是怎么去呢?从哪儿乘车,又从哪儿转车?……袁磊一筹莫展!
无可奈何!空虚迷惘的袁磊踏上了村前公路上直达威海市的公共汽车:村里的许多人在海上捕鱼,把那儿描绘的如诗如画,令人心驰神往。于是,袁磊偷偷地背起画夹和包袱,义无反顾地寻找梦中的大海去了!
——在那遥远的地方,总有许多诱惑。不是诱惑于美丽,就是诱惑于传说……
一路上,袁磊的脑壳里“嗡嗡嗡嗡……”好像涌进了无数苍蝇!辨不出酸甜苦辣、分不清南北西东,是忧伤、是恐怖?……
绝望和信念都轰走恐慌,管它明天怎么样!
威海市到了!晨曦熹微、蓝雾溟濛。袁磊紧随人流,匆匆前行。一到前面的十字路口,不禁“咯噔”停住!——往哪儿走?
这个城市看来挺熟悉,似乎梦中来过:那高楼大厦,红绿交通灯,不都和家乡的一模一样?至于什么时候来过,在哪儿见过,袁磊就不清楚了。
呆呆地站呀立呀!任肚里“叽哩咕噜”,任影子在脚下缩成一团。袁磊的心呀——恓惶不堪!脑袋里嗡嗡嗡嗡,像塞满了乱麻,又像涂满了浆糊!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子,是考不上大学往外乱跑的吧?……走!跟我到建筑公司打工去。不然你在哪儿吃,住?”
何尝不是呢!袁磊瞅着面前的黑大汉,犹豫了半天,终于别无选择地跟着他走了。由于饥渴和熬夜,袁磊头重脚轻,走起路来东摇西晃,像个醉汉。黑大汉一把攥紧袁磊的手腕,不停地问这问那。他问一句袁磊答一句,他不问袁磊一声不吭。不久建筑公司到了,黑大汉把他领到一位戴着老花镜的长者面前,叽哩哇啦地说了几句什么。长者就握住袁磊的手,笑着说:“欢迎!欢迎!”结果袁磊就成了“永安建筑公司”二队里的一名学徒工。原来那黑大汉是队长,长者是技术员。此后袁磊白天学砌墙、抹灰;晚上学识图、绘图……老技术员很喜欢这位知书达理的小伙子,常对他说:“‘秀才’,我好好教,你好好学!不出三年,你就出师了,就可以做个技术员了……如果不想在公司干了,你就回家去,拉个建筑队,自己当老板!‘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袁磊心中暗笑:你未免太小觑我!——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将军,岂能是老板、技术员之流?!当然他嘴上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张大爷,我来山东的目的是为了见大海,谁想到稀里糊涂地进了建筑队……”
“进建筑队是你的福气!”老技术员激动得胡子一撅一撅,“大海一年要淹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袁磊淡淡地说,“可是我觉得,一个人不做自己想做的事,比死还难受!”
老技术员看着他,没有说话……
袁磊曾读过《礼记·曲礼》上一句话:“入竟(境)而问禁,入乡而问俗。”讲的是到什么山砍什么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既然他“袁大将军”穷途末路地来到了这个鬼地方,何不见风使舵,随波逐流,同大伙儿打成一片,乖乖地做一个“顺民”呢?这里面有两个原因:第一、建筑队与他的理想风马牛不相及;第二、他根本看不起这个鸟窝。
为什么看不起这个鸟窝呢?抛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英雄无用武之地”等豪言壮语不说,单单在“袁大将军”眼里,建筑队简直不是个人呆的地方!呆在猪圈狗窝里,尽管也体现不出什么 “社会地位”、“人生价值”……但起码有一条尚可体现“动物平等”:不用干活儿。可要是投错娘胎托生成人,在建筑队里直立行走就没有那个福份了——除了粗重的活儿还是粗重的活儿!一天到晚像牲畜一样被驱遣八个小时,骨头架子都散了,还谈什么雄心壮志,锦绣前程!到了夏天昼长夜短,还要多干一个小时的活儿,工资却不增加一分。他妈的!天下岂有此理?怪不得有人骂这是“一级劳改!”袁磊心说这是十八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对,十八层地狱!无论是在肉体上还是精神上,这儿都暗无天日!人生,若仅仅承受肉体的劳苦倒也罢了——天底下有哪名军人像温室里的花朵儿?!然而,那滴血的雄心啊,分分秒秒都在受煎熬,都在受拷问!在这个鸟窝里,“未来的将军”看不到一线光明,一丝希望,一丁点儿人生价值……更遑论理想与爱情!人要是“堕落”到这一步,不言而喻,早就他妈的到了社会的最低层,沦为人渣、垃圾、废物!什么理想、爱情、鲜花、掌声……去他妈的吧!去他妈的吧!“袁大将军”在心中大声疾呼,“我应当是一名将军!一名优秀的将军!……”
可是,谁乜他呢?澒洞的宇宙,尚且无声无息,何况在这蝇营狗苟、蛇鼠一窝的建筑队里!
空虚啊迷惘!悲惨啊不幸!既万念俱灰又踌躇满志的少年,你的悲愤向谁控述呢?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需要你吗?不!你是位多余的人。天既然生你,为何不养你?上天既然赋予你一颗狂野的心,为何不让你美梦成真?你这个天地中的废物,人世间的弃儿!去死吧!去死吧!没用的人活在世上,跟一堆熄灭的火有何不同?
袁磊痛不欲生,夜不成寐!萧伯纳说,人生有两出悲剧:一是万念俱灰,另一是踌躇满志。为什么偏偏袁磊占全了呢?
分分秒秒都在不幸与不甘中煎熬,分分秒秒都在不幸与不甘中挣扎!一天又是一天,一夜又是一夜,袁磊的愤懑像充气的皮球,一天比一天涨满。但他除了压抑之外,还能有什么良策呢?压抑!压抑!!再压抑!!!永远!永远!!到永远!!!袁磊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他愤世嫉俗,咀咒上天!
那些建筑工人呢?不用说,在“袁秀才”眼里更是不值一提!——高学历高素质就不用谈了,除了大老粗就是半文盲!袁磊这个高中生呀,被他们一口一个地称作“秀才”。除了这两个字听起来还像个人话,其他的都娘希匹满嘴放屁!那些精力汩汩的“雄性野兽”有一个最大癖好——热衷于谈论女人,无论是小青年还是老匹夫!只要他们的裤裆里还保留着那么一根暂且派不上用场的玩意儿,他们就得滔滔不绝!成天不是女人的这个就是女人的那个,连说带比划,唾沫四溅!淫词秽语,腥臊刺鼻!那情形别说是女人,就是母猪不幸误入狼窝,也会被他们风卷残云,饕餮而光!人家常说“三句话不离本行!”他们却是三句话不离裤腰带底下!以至于“淫棍”们互相讥嘲:“干脆给你买个B套在嘴上!”唯有此时此地,袁磊才刻骨铭心地领会到什么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是耳濡目染,日蚀月浸,袁磊也不由得鹦鹉学舌,“女人!女人!建筑队里清一色的“和尚”,别说女人,连根B毛都找不到!”
我操!这话太刺鼻子,怎么不假思索就“出口成章”,这是我袁磊说的?!……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初的热血少年军校不收留他,反而将这个“未来的将军”一脚踹进社会大学里,不知有何等的新奇事儿等着他呢!
按照袁磊的逻辑思维,没有女人,不!没有女孩子就算了,别去想,更别说,那样做岂不是画饼充饥,越画越饥?望梅止渴,越望越渴?嘿!好家伙!恰恰相反,缺什么想什么——想像总归是不犯法的——想得受不了就得说出来,过过嘴瘾。唉!这也算君子动口不动手吧!听!这个说他操了多少骚B,那个说他日了多少浪货。有时间,有地点,敢赌咒,敢发誓。讲的人眉飞色舞,听的人如痴如醉……这哪里是建筑队,简直是狗日的如假包换的色狼窝!别看建筑队里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一根女人毛,但人人的“风流韵事”一个比一个呱呱叫。听着听着,袁磊脑海里就冒出个成语来:过屠门而大嚼;还有个更骇人的:饮鸠止渴!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诌!”“袁秀才”何许人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误落这色狼窝里没有多少天,他就后来者居上,雏凤清于老凤,不期而然地变幻为“性爱狂想空间”里的一位绝顶高手了。在这些半文盲和大老粗之中,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君不信请观他初露锋芒吧: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袁磊拍着胸脯,竖着大拇指,向一个“小不点”儿——童工——吹嘘他操了多少骚B,日了多少浪贷。“小不点”儿双手拄着锹把支着下额听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袁磊,仿佛袁磊是一位多么了不起的风流大帝!
——乖乖!这不是诲淫诲盗吗?我袁磊怎能干出这种事!过完嘴瘾清醒过来袁磊诚惶诚恐,像做了贼……
吹完之后再听床帏老手“讲经”。日日夜夜,听得睡不着觉。在这个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一个和尚骚过三头野兽”,无法通过正当合理的途径,发泄那压抑得不能再压抑的生理需求的“公牛”窝里,袁磊的心理也不由得自然而然、循序渐进地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从最初的厌恶反感渐渐地变成后来的羡慕嫉妒。想想也是,咱哥们儿也十八九岁了,军校上不成不说,连女人也没搞上一个!“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必须亲口尝一尝!”别说尝了,连骚味也没闻上,只好发挥无穷无尽的想象。不知不觉,艾菲就出现了……
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跳大神!这就是社会大学给袁磊上的新一课!
社会大学里好为人师的家伙还真不少,不给他钱他倒乐意言传身教。这天袁磊正在灯下看图纸,一个斜叼着烟卷蓬着长头毛的家伙蹩过来了,“啪——!”的一声把一本书丢在袁磊眼皮底下。“‘秀才’,老啃你那破玩意儿有什么意思,还是专研专研这个吧。”
袁磊一瞅那书皮,不禁双眸一亮,嘶的倒抽一口凉气,脊梁骨一下子就僵直了:哇呀我的乖乖!那是什么好玩意儿?那是一个坦胸露乳的半裸体女郎,风骚妩媚极了!……凭直觉,袁磊就知道这是一本黄色小说,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女人像这样放浪形骸的。随手翻开一页,刚看了几行,就觉得里面的描述异乎寻常。天哪!这果真是一本黄色小说。“长头毛”从哪儿弄的?这可是犯法的!
可是在“长头毛”的眉眼里,哪有什么犯法,黄色之说,这还不就是社会大学的教科书嘛!袁磊做贼心虚似的四处觑了一通,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他,这才稍稍稳住心神。
看不看呢?那可是奇妙毒药,是潘多拉魔盒……
——自从潘多拉魔盒打开的一瞬间,就可以说明一个道理:在我们所知的这个世界上,几乎无人能抵制住神秘的诱蛊,除非他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袁磊当初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拉萨,大约就是因为神秘的缘故。由此可见一斑!
是人就抵制御不住神秘的诱蛊!别人抵制不住,袁磊更不用提!这个世界上,谁还能比袁磊更充满好奇?谁还能比袁磊更爱探赜索隐?他翻开书看了起来,不知不觉就沉迷于其中……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紧张激烈,新鲜刺激!
袁磊从小就对书情有独衷,几乎所有的书都爱不释手。在高中时他经常跟艾菲一块儿,静静地坐在文化馆的阅览室里阅读期刊杂志。读过《青年健康》、《大众医学》、《家庭医生》……那里面有许多性知识。可那点性知识同这“专门知识”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远远不能满足“需求”。且二者之间有天渊之别,前者看得越多想得越少,后者看得越多幻想越广!前者看一天都没有过激反映,后者看一眼就雄纠纠气昂昂!前者是说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