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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月剎朱雀-第5部分

小说: 月剎朱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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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清乃是明朝皇裔一支远亲,和清廷对抗十数年,私底下早已聚集精兵数万,可惜他为人高傲,摆脱不了皇室骄纵的气焰,犹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亲国威。
            他目空一切,不屑与民间力量结合,高估自己实力轻忽蛮子的剽悍,以致功败垂成,死无全尸。
            同情无济于事,可怜的是那庶出的儿女,她再也见不到他们用崇拜的眼神,甜甜嫩嫩地喊声──郑姊姊。
            恨吗?
            这是改朝换代必有的牺牲,她能怪罪大明皇帝的无能,平白断送大好江山?
            物换星移,千百年后十尺见方还不是一堆白骨。
            “你没去通知?”
            苦笑的月剎目光一寒。“来不及,骁骑营快得无声无息,两方的消息几乎是同时传达。”
            “南火是来探路子?”日魂推论道。
            “还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我可以猜得出,他是冲着咱们玄月神教而来。”她的直觉从不失误。
            月剎说明状况,“纯靖亲王和胤礽阿哥是甥舅关系,两人向来合作无间,我已经以暗语传予各地弟兄,要他们密切注意骁骑营的动向,并与各方义士保持联系,以防情况有变可以及时支持。”
            日魂眉头一舒。“不愧是女诸葛,已早一步作好防备,是义军之福。”
            “我受不起这等赞誉,朱清一家终究救不了。”少了一份力量等于是削掉义军一翅呀!
            “怪不得你,是朱王爷瞧不起咱们这支民间义军,他们才会导至灭亡。”
            “噢!你这个棺材脸也会安慰人,有长进哦!”她不忘取笑两句。
            日魂冷言道:“月剎,我的剑在悲鸣。”意在警告她别惹火他,呜咽的剑身渴血。
            “天怒人怨了吧!”冷傲低语地落井下石,冷傲毫不同情她。
            眼波流转的月剎闪着狡色,正想算计这对冰字辈的兄弟,霎时阿弥高大的紫影已然入目。
            “是我娘吗?”
            对方不必开口,她已料事如神。
            “是的,夫人请小姐回月居一趟。”
            “嗯!我知道了,通知夫人我正在商讨义军一事,稍晚再去见她。”
            “是的,小姐。”
            阿弥颔命退下。
            “你连义母都欺骗,好个孝女。”
            月剎不理会日魂的讽刺。“我们确实在商讨大事,义军的兴亡难道不重要?”
            他被劈得无语应答。
            “当前第一要务是掌握住南火的动静,他是我们的窥天仪。”也是她感兴趣的一个探子头。
            “他不是简单的人物。”日魂幽黯的眼底有几许不安的起伏。
            “我看起来好欺负吗?”
            “你──”
            是的,你看起来好欺负,却是可怕的女人。这是众人搁在心底的话。
            “有意见吗?我不反对有人提出更好的办法。”只是接不接受在于她。
            冷傲局促地耳后微红。“我不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一个古怪的男人而已。”不过出奇地对她的眼就是了。
            “玄月神教多得是能人,用不着一个女人出头。”他多少会担心她的安危,因为深藏已久的情愫。
            “我比较闲。”
            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语,让一群急于护花的弟兄吐不出半句话。
            日魂当下得启程刺杀安南郡王,瓦解他驻兵临安的势力,救出身陷在那的百来位义军弟兄。
            而冷傲得南下苏州保护史将军的后人,以防遭到清犬的杀害。
            其它稍有地位的弟兄亦有任务在身,唯有在教内指派任务的月剎最闲,随时可以找个人打发时间,顺便探采虚实。
            舍她其谁呢?月剎以眼光四处环顾众弟兄。
            “你要……小心。”日魂不习惯地表露关切。
            “她是祸害,该小心的是南火。”不善表达的冷傲气愤地说反话。
            月剎淡然一笑,不置一语,她想起尚不知情的南火。
            一个猎物。
            ★★★
            醉花坞名妓沈恋心的绣阁传来粗嘎的喘息声,满室春色整夜不歇。
            深铜色的肌肤不断冲撞身下如玉般的雪颜,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永不靥足地榨取那一份女性温暖,藉以忘却萦绕在心底的那抹身影。
            尽管沈恋心的身体已不堪折腾,但为了心爱的男子,她还是以灯蛾之姿扑上他这盏大火。
            “吼──”
            再一次获得满足,炜烈的心反而更空虚,牵牵挂挂地居然是那个满口孔孟的俊美书生。
            他真是疯得厉害。
            “烈……贝勒爷,你有心事?”他从来没有连续三天只要她,而且是近乎粗暴的对待。
            炜烈瞧都不瞧地一把推倒她,径自将她粉嫩的玉腿撑到极限,毫无前戏地挺进她已然红肿、且过度摩擦受伤的女性幽道,不顾她已汩汩而流的痛苦泪水。
            他要占有,因为他是男人。
            可是──看在他眼里,沈恋心艳丽的容貌早已被一张俊美无俦的俏脸取代,他要那家伙呀!
            在疯狂的作乐后,炜烈的热液虽全留在她体内,但那份渴望愈烧愈炽,无人能填满。
            “他为什么不是女人?”
            他挫败地低吼一声,风似的身影瞬间离开碎花坞,离开一个身心受创的女人。
            然而他的前方,却是如此惘然。
            03
            宜人的风,清淡的云,似草非花的环红绕紫圈住月牙形的荷塘,含葩的白莲低首面水,游鱼荷叶下来去嘻食,三三两两。
            矮丛的七里香独自吐蕊,雀儿花问寻巢。
            本该是太平盛世,却锁住一抹放不开过往的芳魂,娉婷的姿容不减当年美色,只是岁月的无情使乌丝染上轻霜,有了沧桑的美感。
            她是多愁的芙蓉花。
            “痴儿,你今年几岁了?”
            可爱、乖巧的痴儿文静回道:“十七了,夫人。”
            “好快,都十七了。”她挚爱的丈夫已离开十七年。
            十七年前痴儿的父母是对忠心的下属,在一次的反清行动中双双以身殉主,留下一个刚满月的女娃儿。
            没爹没娘的孩子是可怜了些,她才托奶妈养大了痴儿,带在身边多个伴,以慰自个女儿常年不在身侧的孤寂生活。
            韦芙蓉喃喃道:“男儿有二十了吧!是到了该找婆家的年纪。”郑家的香火就剩她这女儿了。
            “对呀!她早该嫁人。”
            “该把她许给谁呢?傲儿或是仇儿。”她没注意有个男子突兀的响应。
            “我如何?”
            “喔!你……昱儿,你几时来的?”
            俊朗的宫昱孩子气地一腼。“蓉姨,你都没考虑到我。”
            “可是你比男儿小两岁呀!我以为你爹已为你选好亲事了。”她觉得不妥道。
            “爹是为我安排了一门亲事,是文家的千金,不过我拒绝了。”他的心中早已驻进了一抹绝尘倩影,再也容不下旁人。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胡涂?文家的可人是个温雅、贤淑的美人儿,多少公子哥儿求都求不到。”
            可人太温吞。宫昱垂眼叹道:“当我福薄吧!”
            韦芙蓉规劝他,“都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脑子在转些什么,寻常百姓家的闺女可不敢嫁进咱们‘乱党窟’。”一般人家的姑娘可不想守寡啊。
            毕竟时局动荡,满人强横,稍微反抗清廷暴虐的汉民,一律斩首示众,诛连九族,入教的弟兄不时有牺牲的危险,谁愿意和“乱党”扯上关系,一进门就守望门寡的。
            虽然满清不灭,无以为家,但是孩子们都长大了,多少要计量一番。
            她人老了,就盼着儿孙绕膝,尽管他们的身分有多么不适宜婚嫁。
            唉!都是时势弄人吶。
            他乘机表白,“我也不想娶个胆小怕事,归服清人的大家闺秀。”
            “不是蓉姨爱泼你冷水,你和男儿青梅竹马十八载,要真有个什么,早就发生了……”何必等到现在她来操心。
            “男姊平日忙于教务与反清,一旦我们成了亲,相处时间久了自然有感情。”他非力争到底不可。
            从小他就爱慕英气勃发的男姊,视线总是随着她打转,孩提时便已打定主意,除非不娶妻,否则唯一晨昏相伴的人选只有男姊。
            男姊不仅聪明、慧黠,在教中地位更是高不可攀,月剎之各扬威武林,闻者无不竖起拇指敬佩她的神机妙算。
            撇去傲人的成就不提,她绝世的容貌非一般庸脂俗粉足以比拟,眉挑含媚,眼镶黑玉,樱唇流动,如雪地粉颊细致似天女,叫他如何舍弃得了拥仙同眠的绮思。
            无可救药地爱上她是他的宿命,因此不愿对她松了心。
            “昱儿,你想得太天真。”男儿是何等聪慧,岂会屈身于他。
            不是她自满,女儿的出色是大伙有目共睹,而且更胜于她父亲的作为,成为反清复明在南方的领导人物之一,主导一件又一件反清行动,至今从未有过败绩。
            “求你成全,蓉姨。”宫昱只差没跪下来磕头请求。
            左右为难的韦芙蓉揉揉发疼的额侧,期盼有人来化开僵势。
            “成全什么呀!小昱儿。”
            “男……男姊。”一见到心上人,他马上兴奋地说不出话来。
            “你不去教练场和弟兄们练练拳脚,无端跑来骚扰我娘可是条大罪哦。”月剎当他是弟弟般戳他脑门。
            “骚……骚扰?!”宫昱当场傻眼。
            韦芙蓉无奈地经喟。“男儿,庄重些,姑娘家不可轻浮、妄为。”
            “此言差矣!我是在叫这小子不要调戏我美丽的娘亲,他这可是在侵占我的权利。”
            她顺手勾挑起母亲的下巴。
            “你这孩子怎么淘气得紧,连娘都戏弄?”真拿她没辙。
            “大概是男子扮多了,学得太唯妙唯肖。”她花容一灿,神情自若地在圆桌前坐定。
            天地无惧的月剎果然视探母为畏途,传出去真是有损她威名。
            每回见了母亲,心里压力无形中就加重几分,老一辈的期勉是一座四方的字,紧紧地困住她那颗渴望在天际翱翔的游心。
            尽管她再努力去付出,只要满清一日不减,她肩上的重担就无卸除的可能。
            她是月剎,一个领导南方义士反清的女诸葛,完全没有自我可言。
            “最近局势还好吧!杀了狗皇帝没有?”
            她在心底苦笑,大明朝气数已尽,此时是满人天下,想要弒杀那皇帝,谈何容易。
            “又有弟兄牺牲了。”
            “怎么会这样?你爹生前一心盼望驱逐鞑子,收复大明江山,熬了十几年,难道真动不了分寸。”一想到是满人当皇帝,韦芙蓉的恨意就浮上眼底。
            “娘,别谈扫兴的事,你上大觉寺参了大半个月的佛,说些禅理来开悟开悟女儿。”
            她有意引开话题。
            韦芙蓉果真脸色一缓。“圆通大师是个得道高僭,这些天来,娘受益不少。”
            “可让你放下仇恨?”她不希望母亲被恨缠上一生。
            眼界宽,心胸宽,过往恩怨方能化为尘土飞扬而逝。
            “男儿,国仇家恨不共戴天,岂能轻易或忘,你爹在天之灵岂能瞑目……”
            不该再提的,都是她犯的错。
            韦芙蓉足足念了半盏茶的训言,耳根不得清静的月剎用眼神暗示同样受不了的宫昱。
            “蓉姨,你刚才不是说要把男姊许配给我?”他有点小人心态地乘机勒索。
            “有吗?我是说过要替男儿找个婆家……”
            “娘,大仇未报,谈儿女亲事未免言之过早。”她投以一个令人心寒的笑容,让宫昱不安地偏转头。
            好个宫昱,竟敢算计到我头上,嫌日子过得太清闲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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