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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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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没有任何消息,偌大的城市,我当然是没有办法找寻,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可能在大街上去询问,我想,我惟一的清醒就在于我还不是白痴。我想找个工作,那样我便有了在这个地方驻留的理由,其实我根本不喜欢这个城市,南方人的精明小气让我很是反感。偶尔房东会用她坏坏的眼神看我,仿佛我是那种不正当工作的女子。
她说,靓女啊,你怎么从来都是白天睡觉,晚上起床啊。
我斜了她一眼,你不觉得晚上的风景很好吗?是挣钱的好机会。
既然她如此猜想,何不随了她心意,看着她对我回答不是很满意,撇嘴而去,我哈哈大笑,庸俗的小市民,她想要的就是你欲盖弥彰的回答,然后她拿去做笑料话柄。
我现在的职业是自由撰稿人,在电脑上,用文字拼凑,构筑一些情节凝重的故事。没有结果的,千疮百孔的,伸手便可以触及满地的凋零。从领舞女郎到自由撰稿人,这是一个让人费解的过程,包括我自己在怀疑,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的故事。
领舞跑场子的经历或多或少地给了我一些感慨,有人说,文字是与经历有关的,我不知道是否正确,但我从来不否认经历的确在文字上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不知道为什么阳光总是和我擦肩,接触着太多的阴暗,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需要阳光,也许我是个月亮女子。那些因家境贫寒而做了陪酒女郎的女孩,看她们浓妆艳抹的背后,一双纤细苍白的手对着镜子数着划算着要给家里寄的钱;那些家境富裕的寂寞少女,穿着高档的名牌服装,在舞厅里放纵着空虚和快乐。
我始终没有找到工作,然后我就靠着那些字卖钱,真实或虚构地编一些骗人眼泪故事,我的编辑总说我的文字太残忍。
残忍?是什么,他不会明白,很多时候,残忍的背后是懦弱。
一些和青春有关却也和绝望密不可分的故事,在我的笔下流淌地蔓延着,并非心痛,而是心碎。我在每个文章里都会用到安的名字,也许我是希望他能看到,他也许熟悉着我的气息,熟悉着那个14岁就要嫁给他的女子。
安说,他喜欢长头发的女子,牙齿洁白得要像古巴比伦的象牙玉,所以我拼命地蓄发,拼命地洗牙。安说,他喜欢听王杰的歌,诉说着沧桑和忧郁,流浪和孤单,比如《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我》,喜欢反复地听,于是我的屋子里到处落满了落寞的声音。安说,他喜欢汤姆克鲁斯,忧伤的双眼如同艾比湖的湖水,却能映照出内心无比的圣洁。我听着那首《The saddest thing》的日本民谣,听着歌者撕心裂肺的唱到“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向心爱的人说再见”,但却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安静地思索着,心痛着,我说,安,你可知道,世界上最刻骨铭心的痛楚,就是一句话都不说的离开自己心爱的人……
心一下一下地沉去,旷古的冷。为了安,我离开了记忆汹涌的城市,行李箱里,只有安的名字,没有地址。
街道上很是混乱,有人和我说,你走在街上会被抢,我没有遇到过,我只是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然后我写不出字的时候,就会跑去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与四周陌生的人一起迈着属于这个城市节奏的步子,漫无目的地走着。
公交车上看见一个十七八岁大的男孩。在车窗凝结的雾气上涂写:梅子,对不起。一边写,一边擦拭肆无忌惮的泪水。车到站,男孩走在前面,后裤兜搪塞的报纸露出一寸刀柄。我忽觉黯然,那么小的孩子,已然采用决裂的方式表达情感。 
那么我呢,我难道不是吗?只不过我的决裂表现在自己更压抑的孤独,爱情究竟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是个什么角色?路过许多男子,路过,我喜欢这个动词,简单又瞬息万变。一直动容朴树那首《那些花儿》,沉沦的一批女人,在华丽包装下,隐藏彻骨的迷茫。愿做昙花,即开时专注窗口,希冀一双眼就此路过。亦而,停住我的美丽。
可一双眼,能承载多少美丽?好比天空,能记得多少因它璀璨的烟花。 
于是,所有只是路过,匆匆,慢慢。也只是路过。花开即灭,可我孤独。每一个夜晚,我任凭孤独侵蚀身体各处细微,却无能为力。特别是在黑暗淹没的时候,孤独就开始侵蚀我了,寂寞也开始折磨我。
幽宁说过:昙花一现,最是美丽。
没有见过昙花,只是在很早的时候便听过,知道那是一种只在暗夜才绽放的花朵,虽然短暂,却很绚烂。像流星,只是在夜幕闪亮一瞬间,却美到极至,美在心底。
我只见过断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飞入天际,最后成了一个黑点,没入云端,消失不见。
我流过很多眼泪,都是无缘无由的。
我想我是宿命的孩子,写字的时候我会想起这句话,然后我对网上的人说话,我没有怀疑过网络的不真实,相反的,我总是猜测现实的空虚,或者因为我是一个完美的人,或者因为我是一个破碎的人。
广州的生活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宽容,我常常被自己衰弱的神经搞得不能入眠,晚上,失眠,暴躁,严重的时候我拼命地喝酒,用刀片在手腕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窗外的车流。一辆辆闪着灯光的出租飞驰而过,里面是否都有一颗为家人奔波劳累的心?烟还在灼烧着我的肺和气管,只是觉得好闷。静静地躺在那儿,血从胳膊上慢慢划下,像一朵盛开的红莲,红色的血染在白色的床单上,我无力地昏睡,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从心底由然升起,我看见无尽的伤悲在我的眼前弥漫,最后把我包围。我无法呼吸。
我发不出声音,只是在想着,安,湛蓝走了。
房东女人又在这一刻突然出现,她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我被扰醒。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咒骂我,用那种我听不懂的本地话,只是听到一句,死女人,要死不要死在我这里,会脏了我的屋子。
我没有死,怎么会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是暗地的影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把玩执著的痴迷,诠释无节制的疯狂。割腕不是自杀,只是一种刺激的游戏,我对她傻笑,要不你也试一下。
她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飞速地逃离而去,说:死女人,快搬走我这里。
我当然不会走的,该走的时候我会自动地走,她也不会赶我的,这个女人最大的特点就在于把房租递到她手里的时候,会看到她龇牙的热情。
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是天天泡在网上聊天的,所有的人都说我的名字很恐怖,资料很经典:血玫瑰,我用一秒钟的时间爱上你,然后用一辈子来忘记。
遇到一个人,他说,血玫瑰,我就是你要爱的人。
知道他在乱说话,但是还是接受了他的请求,聊天,涉及了很多方面,却原来真的是投缘,他说,我想看见你。
我告诉他,我的原则是,不谈爱情,不见面。
他不再说话,然后就是不停所谓寒暄,问候,留言,是个很会关心人的男人,七二年鼠。吉他手猫仔,喜欢舞台,在炽热、灼目的灯光照耀下,可以把自己藏到最深。如伫立太阳正中,因过于光明,反而沉落更深的黑暗,眼盲,亦得见真实。 
这段话是他的资料,我喜欢,也许这种喜欢缘于韩东,想起来,我也是有过和他的承诺,和猫仔聊天的时候,我会想起韩,那个被摇滚侵蚀的男孩。
韩永远是一个大大的男孩。摇滚,那是他生命的舞台。他扮演完全超越自我的角色。凛冽,不羁,甚尔放纵。他亦完全投入,一丝不苟。告诉过韩,自己越来越喜欢牛仔裤,几乎一年四季都在穿。粗的做工,细的感觉。可以随地而坐,随意而动,旧了更具味道。他就专注地看我,然后为我作曲,轻声弹唱。琴弦于手指微妙拨动中,无所畏惧。
挥霍激情。来自底层的喝彩,风掀微澜,覆盖吼渴的灵魂。
他经常会低低地吼,他说,那是摇滚,不适合我。
他说,湛蓝,我为你唱抒情的歌曲。闭上眼睛,他的琴弦波动,呈现幻觉。我飞翔,羽翼拍击海面,一滴湛蓝,更多滴湛蓝,混入血液。血管有如胀裂。光明烧得更炽。只听见心脏有力、加速地跳跃,跳跃。而后,音乐结束,一切不遗余力霍然停止。 
韩始终是我心口的朱砂痣,非比颜晓,不同于安。
突然的夜里,我触动突然的心事,我知道我是属于西安的,回家,家是什么概念,其实就是西安。
给颜晓电话,我说,我会很快回来。
他没有回我,等了很长时间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很久,一等就是永久,直到我回到西安,仍是看不到。
2000年的冬天,千禧的日子,颜晓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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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 
 
作者:夏果果
 那些花儿
 
你总是忘记你是谁,哆嗦在角落的蟑螂看见你也会用一句它是小强来欺骗你。谁都是你的爱,是的,你拼命地把自己的伤口撕开,再傻傻地看熟悉的,陌生的人们在那里撒盐。他们说,春天来了,把伤口埋在盐土里,来年秋天,你会收获很多希望。
你难道不知道,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吗?
你播种的是伤口,发芽的怎么可能是幸福。
颜晓说,湛蓝,我爸爸已经帮你办好了入学手续。
说话时,我坐在镜子前,任由理发师鼓捣着我的头发,我需要出现的形象将是一个乖乖女,比如长长的直发倾泻下来,乌黑健康的光泽飞扬着青春的气息。
我说,颜晓,我觉得自己还是适合颓废的。
理发师的嘴角裂出一丝笑容,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喜欢这样浪费自己的光阴。
浪费?我没有说话,颜晓的脸上显出尴尬的绯红,他坐在我身后,偶尔和空闲的发型师聊天,言谈之间仍是围绕着我。
理发师年龄不是很大,却也有着同样的沧桑,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妆很精致。从她感慨的语气,我知道,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临走的时候,她突然问,颜啸林是你们什么人?
颜晓半张着嘴没有说出话,我替他说话,是他爸爸,怎么,你认识?
她淡淡一笑,看到你们刚才拿出的贵宾卡上是他的,也不算认识,我是他的学生。
颜晓红着脸说,那是我的师姐了。
她的笑有些牵强,难得一家人啊,经常来玩啊,今天算师姐请客,给小师弟的未来媳妇帮忙。
不是的,颜和我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女人没有再追问,离开时叹气,年轻时还是要珍惜很多东西的。
我看到她的眼里闪过一滴泪水,她是微笑着和我们挥手的,女子的直觉使得我知道,她是一个复杂的女子。
我说,颜晓,她是个好女人。
颜很突然我这样的说话。
我却不再提起,换了个话题,颜,要是以后我失去一切,会不会失去你的友谊。
他搂着我,即使你错得全世界都伤害你,我不会,我给你的是爱,不只是友谊。
那一刻我是幸福的,尽管并不一定发自内心的快乐。怀疑过爱情带给我的快乐与忧伤永远没有成为正比过,所以疯狂,所以绝望,只是,毕竟爱过,不是路过,我选择继续爱或者被爱。
深夜,寂静空旷的大街。
经过长时间的燃烧,伫立于街边的路灯早已失去华灯初上时的青春亮丽,有如一位流落街头,人老珠黄的怨妇,神色厌倦,目光混浊。偶尔有车流星般飞快划过,不仅没给大街留下丝毫生气与活力,反而更增加了寂寞的深邃莫测。
夜风袭过,在狰狞错落的建筑物之间流浪汉仍在东游西荡,企图寻找到一处可供栖身的僻静角落。灯火辉煌,霓虹闪烁的暗黑门前还在按部就班地闪烁,却再也刺激不了人们的感官,兴奋不起人们的情绪,反而像一支催眠曲,令人昏昏然只想倒头睡去。走出暗黑,大街给我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景象。
爱与不爱两端的距离,我总是幻想着,幻想着自己安稳地走在上面,像小时候会偷跑出去一个人走铁轨的日子,一条线地走下去,走一条通向极端的路。
颜啸林成了我的路过,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颜晓失踪后的信上清楚地说:湛蓝,我不恨你,我恨的是自己,恨的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
家,一个好遥远的地方,云姨在我14岁的时候离开我,从此我便过着奢侈荒唐的生活,爱着,被爱着,放纵着,寂寞着。
那一年,我还是累了,我说,颜,我想上学。
说话的时候,颜定定地看着我,试图看出我真实的想法,他以为是我醒悟了,我想要重新过一种生活。
我18岁,真正意义上严格的成人了,我说,我要上学。
颜告诉我可以让他爸爸帮忙进那所艺校,那所贵族学校,他的手指局促地交叉着,额头在淌汗,我知道他从小到大是很不喜欢和家人谈很多事情的。
第一眼看到颜晓的爸爸,颜啸林,他看着我,半天,他伤感而迷茫地问:你是湛蓝?那一刹那我看到他眼里飘过的愧疚,还有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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