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泯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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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不怕羞，他在大街上哭了，声音很大。哭着东跑西跑凑了钱给小黑，小黑谢谢也不说头也不回携着男人走了。阿龙只记得那男人很瘦小，和小黑一样的瘦小。
阿龙泪眼模糊，心里神经质的念着：我的姐姐……好姐姐……妓女姐姐……我的神仙姐姐……
记忆慢慢被悲伤淹没。
第七章 成功的代价上
回家的路上脚步和心情都无精打采。回家不定怎么挨呢，是捆着打吊着打还是跪搓衣板？反正讨不了好，那么长的时间不回家。再说，阿龙流浪惯了，自己对家的感觉也有些小不适应小害怕。
阿龙心情矛盾得很，各种各样的念头不停从脑袋里钻出来，交战，抢占风头，其争战之激烈程度不亚于莫斯科保卫战中布尔什维克和纳粹刺刀见红。阿龙的叔叔也玩深沉，一句话都不说，很严肃的样子，搞的阿龙想逃跑。
哎！跑逑！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而，何惧之有？大不了咬牙再受一顿皮肉之苦再次逃跑就是。哼哼，看看老龙伤心不？谁叫他当初不多生几个儿子，跑了一个也不会心疼。
事实和想象总有一些差距。到了家门，阿龙事先想象的戏剧场景一个也没出现。既没有妈妈飞奔而出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失声痛苦好好爱抚的动人一幕，也没有老龙暴怒举起扫把再把他赶出家门的火爆场面。
铁将军把门。
阿龙大失所望索然无味。浪子回头金不换，回家不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轰轰烈烈了，连最起码的鸡飞狗跳也没有。太没有面子啦，真想掉头走掉。
无奈哦，自己悻悻掏钥匙开门。
家里冷冷清清的；没往日的欢声笑语，仿佛是摆脸子给阿龙看，不欢迎他回来。原来自己一直高看抬举自己，自己心疼自己宝贝自己，以为自己对这个家很重要。其实，在爸爸妈妈的心目中，这个伤透了他们心的儿子还能剩下多少份量呢？阿龙送走叔叔，独自一人在家里胡思乱想，寂寞地笑笑。
自己的房间整洁如故。看来妈妈还是天天替儿子打扫。
阿龙走来走去，要勉强自己熟悉家的感觉。无意中发现爸妈床头放了一本书，书名叫【如何帮助孩子成长】。
书写的实在不怎么样，老套得紧，说些孩子青春期逆反心理家长要顺着他们的毛轻轻捋，这样就能让孩子乖之类的屁话。估计写的和看的心里都明白，学是学不来什么让儿子一举成龙的妙计巧计，也就是个心里安慰罢了。老龙估计会想，我看了学了或许对管教小龙有一点点帮助吧？不然怎么办呢，我的小龙就快变成野龙啦，做老子的我心里急呀。
也真是难为老龙了。具有一定文学素养的他勉强去看这类屁书，书里还有划过的线，定是下了一番苦功。挺痛苦的吧？阿龙觉得有些好笑，也小感动。
这时妈妈回来了。阿龙期待着。妈妈却不热情，很平常很冷淡的说了句：“回来啦儿子，我给你做饭去。”转身就进了厨房。
阿龙心凉了半截。按理说这当娘的应该照例关心关心疼爱疼爱自己对吧，更何况阿龙的母亲平常最疼阿龙了，不象老龙好摆个臭架子。今儿这到底是怎么啦？莫非她近视眼，没认出沙发上坐的正是她亲儿子么？
不理我算了，好稀罕么？阿龙赌气盯电视发呆；心里酸酸的很失落。
吃饭的时候老龙也回来了。转性似的，老龙不发脾气不生气不严肃，还破例朝阿龙笑了笑，客气的什么似的。阿龙觉得老龙的微笑很阴险，很有问题，估计以后会有隐患会发作。遇见这样的情况最好是多听多看少说话免得吃亏，阿龙闷头扒饭。阿龙对策很简单，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待变。
饭桌上很稳当的一家三口饭后就开始解决问题了。问题总是问题；问题儿子也总要解决么。老龙发难：“儿子，以前的事情先不提啦，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阿龙撇撇嘴：“那，能有什么打算？我只是个高二的学生，当然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阿龙妈妈忍不住插嘴：“儿子，我和你爸都在为你操心，你自己也该知事，懂事一些。”
阿龙：“好，好好。”
老龙见他那惫懒样子就生气；一副要拿鞋底子抽丫的表情：“你口口声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究竟哪一天你老实过！我不知道你的性子么，从来就没见你把一个本子写完过！”
“我的性格和本子写不写完有什么关系？你是在批评我虎头蛇尾吧？以后改就是啦。”
妈妈叹口气：“算了，儿子，我和你爸都商量过了，实在为你的将来担心。照你现在的情况看，以后连生存都成问题。这样吧，我们给你铺了几条路，你看你愿意怎么走？‘
老龙口气也缓和下来：‘一是银校二是军校三是直接参加工作。银校是培育银行人才的地方；我和你妈都在金融系统工作；所以有内部指标；你可以去上；将来也不愁没工作；军校的校长是咱家亲戚；也可以进；你这性子；到了部队磨练磨练会好一些。爸爸主张你上军校。你怎么看？‘
阿龙心道这就受不了了；要把我快快踢出去省心；偏不去。挠挠头：‘银校没出息军校又太苦我都不想去。你们儿子有志气；决不屈就没有前途的职业。这样吧；我还上我的高中；好好学；将来进我最想进的地方…北京人民大学。怎样？‘
阿龙的爸妈都摇头反对；显然对儿子没有信心。
阿龙想我有这么无可救药么？偏要争这口气；不然以后我在自己爹妈面前也休想抬起头来。阿龙坚持：‘不；我要上学。上高中考大学。‘
‘还是考虑一下军校银校吧。‘
‘不；我要上学。‘
爸妈面面相觑：‘……”
“难道连自己的孩子上学的小小愿望都不能满足吗？家里穷到这份上啦？……你们看我的成绩，会让你们满意。罪犯还能在监狱里可以戴罪立功以观后效呢。”
爸妈见他信誓旦旦；说姑且让你再试一年好了；勉强同意。
辛苦；不容易。争取上学的权利竟然这么的艰难；这可是以前自己痛恨过无数回的权利呀。人生真是潮起潮落，此一时彼一时。
为了什么而争取，为什么突然改变好学起来？不知道。阿龙只知道不能被人看扁了。被外人看扁也无所，若是连亲人也对自己的能力怀疑起来，实在是不妙不能忍受。我得为自己拼一把，人家想我是条癞皮狗，我就真的赖皮了么？不，我只是天生比他们优秀，懒懒不想动而已，若动，那是要一鸣惊人龙腾九天的。是不，阿龙？
苦行僧生活就此开始。抛弃过去浪荡生活，陌生所有相熟的朋友，连漂亮衣服也不要穿了，天天穿老龙单位的保安服上学。阿龙的意思是一个人花枝招展招摇过市肯定比一个土了吧唧的小要饭的容易招惹是非，所以提倡朴素。哥儿佩服潇洒的姑娘热爱风流的这话一点没错，走到街上都没人理他。谁还记得日前还当红，风流多金会玩会耍会打架的龙家小少爷呢？大家都当他疯过头死掉啦。偶尔有几个不开眼的，看看阿龙怎样整治人家。
豹子当年和阿龙的交情都到狼和狈的份上了，所以这些年豹子在部队里不自由改造时经常想起和阿龙在一起时自由快乐的生活，每每怀念每每思念日甚。这不，假期坐着火车从东北某山沟驻地哐当回来，要与阿龙痛叙兄弟情。在校门口见着阿龙，豹子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后来鼓起勇气上前相认：“您，您是阿龙吗？”
阿龙一身破烂，表情呆滞：“我不是阿龙。阿龙是哪个王八蛋？你认错啦。”
豹子一头雾水。阿龙早就蹬着哗啦哗啦响的二八破自行车去远了。这自行车有名堂。当日阿龙不是要上学么，自己的山地车早就丢没影儿总不能骑摩托车上学吧，定要把学校那帮酸溜溜的老师嫉妒得猫叫春一样叫。阿龙于是寻寻觅觅，在一车棚里找了辆无主不上锁自行车，起名【超级雅马哈】当作坐骑。这回把豹子唬得连＇您】字都叫出来，估计有【超级雅马哈】的功劳。
学校那边，有的老师用心恶毒，用看笑话的态度来看待阿龙上学这件事情。这也难怪，一个学生各科成绩连续几年都是自动的大鸭蛋，稳居差生宝座，现在他要突发奇想赶超先进，岂不是让人摇头么？更何况这个典型人物是咱们的阿龙公子。
但凡人家喊你公子，现代社会里咱们只能理解为夸你生活地位优越。当然这【公子】里头难免有点羡慕，有点嫉妒类的阴暗情绪，是承认不如你的意思。公子们之间不喊【公子】，他们称兄道弟。你想，咱们的阿龙公子平常所作所为让人眼红也就罢了，碍着老龙的面子谁也不吭，现在他要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自己要出丑现乖，那还不快捂着嘴笑个痛快？
阿龙听到一些猜出一些，无所，他敢叫着上学早料到背后的是非。谁叫咱生活在高级知识分子的圈子里呢？高级知识分子的发达头脑里小九九就是多，人嘛，有了思想就有了阴暗面，知识分子思想层次深，阴暗面自然也多些，阿龙理解。装傻唄，干好自己的事情行了。
阿龙有自己的目标：好好学习。有了目标还得有计划，阿龙制定：
04：00－05：30背英语单词，外国话——鸟语
05：30－06：00飞车上学
06：00－07：00背历史政治，简单如胡言乱语
07：00－08：00回家吃饭然后再去学校。于【超级雅马哈】上快速温习早上涉猎内容。
08：00－12：00专心上课。课间休息专心睡小觉。
12：00－12：30回家，狼吞虎咽午饭
12：30－13：00小睡，困
13：00－13：40做作业
13：40－14：00上学校
14：00－16：00上课，课间小休
16：00－17：30第三节自习。阿龙不上，出来到校外田野散步，吟文。
17：30－18：00学校里吃饭
18：00－19：00第一节夜自习。阿龙不上，蹲教师厕所，顺便温习数学公式。
19：00－21：00二，三节自习。阿龙写写画画。
21：00－21：20回家，好累
21：30－01：00阿龙自由发挥学习时间。
这样的计划，阿龙自己定的，所以遵守得一丝不苟毫无怨言。他的学习时间要比一般学生多5－6个小时，睡眠相应少4－5小时。以前看书上说马克思列宁周恩来老毛之类伟人休息时间一天只3－4小时，其他时间日理万机，唯一诀窍就是一天多次小睡5－10分钟。阿龙试试果然很灵，伟人果然聪明。每每下课别的同学笑闹轻松时，阿龙却趴在桌上张嘴流哈拉子睡大觉，困极，根本不需要睡前酝酿。睡前还要千叮万嘱同桌上课时一定把他搞醒，用圆规扎也行。这也比得上古人‘头悬梁锥刺股’的傻劲了吧？阿龙自己都觉得自己付出很多，特伟大。
这样过了半年，其间发生了三件事，让阿龙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生无奈。这个道理看似浅显，其实真的很有味道很晦涩很不容易让人明白，阿龙也是心灵震动许久才恢复平静。
第一件事体现了大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惊喜。
那天阿龙在家学习后感觉高度疲劳，然而不得不咬牙去上下午课，因此脸黑唇白面色很可怕，外人看来很生气的模样。其实真的没什么，阿龙只是自己不舒服，没有别的意思，但世上总有一些人，他们喜欢看别人眼色，喜欢别人对他们装出阳光灿烂的笑脸。恰在大家观察阿龙脸色的时候，阿龙的唾液也刚刚分泌过多，于是很不文明地在楼梯口吐了一小口。这是阿龙的过错呀，为什么要很不文明地随地吐痰呢，虽然只是一小口。
于是就有两个人很紧张激烈地跑过来。阿龙很奇怪但面色保持多年习惯，平静无波地看着他们。难道是学校的卫生纠察队看见吐痰行为要罚款？或者他们以为我吐唾液是在向他们示威表示蔑视，因此要来教育我？
阿龙叹一口气，好了好了，伸手到怀里拿钱摆平好了。
那两个人看见阿龙的手伸进怀里，脸色马上煞白。
“龙哥龙哥，我们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阿龙还真的奇怪了：“你们错在哪里知道吗？”
“看见龙哥装作没看见，没和您打招呼。龙哥您千万别生气，这样好了，老弟们今天摆上一桌赔罪酒……”
阿龙忍住笑，只好将错就错：“折现，折现吧。去把我在小卖部的欠帐还了。”
“马上就去”
“贱格，就是贱呀。”阿龙摇摇头，转身去当他的好学生。
第二件事体现了大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苦涩。
阿龙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