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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水晶露珠-第14部分

小说: 水晶露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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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能对她动情早几年前就发生了,从小一起生活的感情并无掺杂男女之情,纯粹当她是自家小妹多了一分关照,没想到她会心生爱慕的视他为唯一伴侣,三番两次的要求义父牵成姻缘。
            “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终生不动情欲的承诺,你晓得我对你的执念有多深,一句手足情深满足不了我的贪恋,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终其所爱,这不是很美好吗?
            可是他却不懂,非要拒她于千里之外。
            英国的雾好浓,冬天又冷得手脚快麻痹了,她讨厌鱼子酱和咸面包,更不喜欢雾茫茫的天气,她想念台湾的风和阳光。
            还有他。
            是的,沉重的诺言。“感情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就算我曾亲口允诺不爱上任何人,但心不由人管束,爱要来的时候谁也拦阻不了。”
            “我不管,答应过的事不能违背,你的一生注定要跟我纠缠到底,我不会轻易将你拱手让人。”他想都别想。
            长发如瀑的披散肩后,面露娇柔的蒋诗柔笑意漾然,白里透红的细嫩肌肤如盛开的梅瓣殷动人,眸底流转的风情足以酥人心扉。
            她说话的语气不曾扬高,清清淡淡像在吟唱诗歌,仿佛她的世界是一片纯白,半丝尘埃不染的伫立净水旁,高扬柳枝为人们祝祷,没人看得见她心里住了魔鬼,正在嘲弄与之作对的敌人。
            她是美丽的,同时也具备邪恶的本能,身为前擎天帮帮主的女儿不可能完全不受所处环境影响,该有的争强好斗她无一不会,只是未明白的展露在众人面前而已。
            “你的心智几时才成熟?没人可以永远当个小孩,你明天就给我回英国。”拨开她企图挑逗的纤指,铁汉生表情一恶的下重语。
            不被他的恶言恶语所逼退,她照样撒娇的不当一回事。“阿生哥你别那么严肃嘛!一板一眼多没情趣,你的那个她怎么受得了,要不要我去找她聊聊天?”她可是非常乐意喔!就怕他寝食难安的派一队军队前往保护,担心她的魔手抻向始对方。
            “你敢!”他狠厉的抓起她的腕肘,口气不带宽容。
            她犯任何过错他都能睁一眼闭一眼,当是一时不惯犯下的小疏忽,看在蒋爷的份上他会尽量掩盖,在道上混的人谁能清白一身呢!多多少少会沾惹一些是非,只要她的过失不大到法理难容,通常他会尽一己之力为她排解。
            几年前轰动一时的毁容案即是她所为,他以高价和对方和解并找人顶罪,才能避免她受牢狱之灾,否则此刻的她哪能轻松快活的享受家居生活,早已是笼里的困鸟难见天日。
            受此教训的她仍不知悔改,变本加厉的玩起自杀的游戏,拖着一大票兄弟陪她去死,只因他不肯娶她。
            经过那件事以后,心灰意冷的义父才决定带她远赴英国治疗,看改变一下环境会不会有所帮助,免得他一手带出气候的手下死在自己女儿手中,叫他有何颜面对其家属交代。
            没想到异乡的人文气息还是起不了作用,看她今日的所言所行,哪有过一丝一毫的忏悔之意,她仍是那个被宠坏的娇娇女。
            他可以容忍她的胡作非为,不在乎她毫无理性的捉弄行径,但是涉及他心爱女子的安危,她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脱罪,他不会让她近乎疯狂的偏执伤害到小毛球。
            “阿生哥,你抓痛我了。”怎么才几年没见他就变粗鲁了,一点也不想想她细致感的皮肤有多么容易瘀青。
            “不痛你怎么知道反省,被你伤过的人比你更痛,你听得见她们呼疼的声音吗?”她的自私让不少家庭梦碎,而他是帮凶之一,所以他也有错。
            错在纵容和协助,错误的金钱观让她无法无天,以为钱能摆平一切。
            吃痛的微拧双眉,她改弦易辙的放软声调,装出令人疼措娇弱模样。“好嘛、好嘛!人家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不敢调皮了,你就放开我的手吧!好哥哥,你快折断它了。”
            “真的想过自己做错什么事?”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相信,反而不安的担心她暗使诡计。
            “你别老是怀疑人嘛!疑心病重的人老得快,瞧你额上的皱纹多得足以夹死苍蝇,还不赶快改过自新当个弥勒佛,天天笑嘻嘻的得保常乐。”她轻笑的要抚平他额角细纹,一副好妹妹的亲腻语气。
            不敢轻信于她的铁汉生不着痕迹拉开距离,以深思的眼神打量她话中的真实性。“明天你会上飞机吧?”
            微微一僵,蒋诗柔尽量表现出没被刺伤的神情,依然带着笑意想攀上他的臂膀。“有必要那么急吗?人家难得回来一趟就让我多待个几天玩玩,人家也是有朋友好吗,总要叙叙旧。”既然她回来了就不走,看谁奈何得了她。
            “不行,你回台湾一事并未知会任何人,我怕蒋爷会担心。”她绝不能留下,一留后患无穷。
            “有你保护我爸还担什么心,打通电话给他不就得了,我这么大的人还怕我走失不成,台北可是我出生的故乡。”她一脸自在的表情毫无愧色,语气轻柔的偎向他。
            谁说她只会使坏,在某方面她算是孝顺的女儿,不辞千里的辛苦赶回台湾,不就要为父亲留住阿生哥这个人才,亲上加亲不是更有保障,女婿、义子他一手包办,不怕他日后起了异心不照顾他终老。
            “你忘了曾惹过什么事吗?对方的家属仍然不谅解你那些残酷的行为,我不赞成你继续留在台湾,你会勾起别人的伤痛。”总之他会想尽办法送她离开,绝不让她又惹出事端。
            “怎么,我们给的钱不够吗?姓蓝的那一家人也未免太贪心了,两千万够他们花一辈子了。”早知道她就别跟他们客气,一家老小全送去地府相聚。
            “小柔,你还有脸说人家的不是,我把你的脸毁了还她如何?”果然不知悔悟,仍以自我为中心。
            铁汉生拿起桌上的拆信刀打算往她脸颊一划,让她尝尝恐惧的感觉,美丽的客貌不代表有权优越,别人的心也是肉做的,没人应该接受她无理取闹的伤害。
            “不要呀!生哥,我会改、我会改,我保证不再乱来。”她吓得脸发白,赶紧用双手护着她引以为傲的娇颜。
            “我不相信你的保证,除非你给我乖乖的回到英国。”结实的双臂环在胸前,冷然的黑瞳之中藏着对她的防备。
            “法律不外人情嘛!你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到处走走,和朋友聊聊天,七天一到不用你费心,我一定二话不说的上飞机,绝不让你为难。”她说得十分诚恳,让人几乎要信服于她无邪的说词下。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必须离开。”他有预感她绝对会掀起轩然大波!而且她不像表面表现得那么平静。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清丽的容颜蒙上一层暗色、蒋诗柔被他的冷漠冻得想恨他。“阿生哥哥就那么绝情呀!当年你被人砍得浑身是伤时,可是我为你包扎伤口,你不会这么小气让我待几天都不成吧!好歹我是这个家的主人。”
            她说得合情合理、情义并重,稍有迟疑的铁汉生无法硬下心肠赶她,前擎天帮总部确实是她父亲一手建立起的。
            “你要是再不放心就叫朗五跟着我,反正有他就近监视我,我还能为你惹来什么麻烦。”就算出了事你也会保我,我何惧之有。
            一旁又被点名的朗五惊得站不稳脚,砰地一声滑倒,脸上的惊惧难以用言语形容,简直黑了一大半。
            为什么站在柱子后面听壁角也有事,他不过回来拿掉出外
            衣口袋的皮夹而已,不用受这种惩罚吧!对他未免太残忍了一点。
            他现在像方才倒着走出去成不成,就当他们谁也没看到他。
            可惜他的希望落空。
            “三天,这是我的底线,不能再延。”
            ※※※
            “哇!你想灌醉我呀!老调这种奇怪的酒给我喝,说,你有什么企图?”好漂亮的香积色,让人忍不住想尝它一口。
            “来到蓝色酒馆不喝酒,你要我数你头上有几根毛吗?”她未免太瞧得起自己,贩卖人口的事她还不屑为之。
            45ml的坦葛雷特特级辛辣琴酒加上10ml的绿色沙特勒兹,倒人浓缩莱姆汁5ml,帅气的女酒保像故意嘲弄她的无知似,将调和的酒用克特杯在她面前摇晃,然后如表演特技一般划了道美丽的圆弧,将酒汁倾注在透光的鸡尾酒杯里。
            说她卖弄吧!是有点这么个意思,谁叫她老是碰到不识相的酒痴,对酒一窍不通却评语不少,总是质疑她调酒师的专业。
            她看来像心理谘询师吗?怎么她有问题就往她这边跑,没有酒品酒量倒是不错,除了一堆她觉得严重、而她听来可笑的废话外,还真没见她醉倒过,也不知她是真海量还是干杯不醉,老糟蹋她的好酒。
            Hermit好笑的望着那头依然乱得很有格调的蓬发,十分佩服它总能保持一定的蓬松度,从没见过有坍塌的一刻,一直维持毛茸茸却不卷的感觉。
            “是朋友就别提我的头发,我的心情已够郁卒了,请不要加重我的忧郁。”没瞧见她脸上写着不高兴吗?
            她好寂寞喔!好像全天下的人都遗弃她。
            “很抱歉,我和你从来就不是朋友,请不要用哀伤的眼神望着我,我离天堂的方向还很远。”光看她无精打采的表情不难猜到她的心事,她有一张不擅掩饰的脸。
            方良善忽地一楞,托着下巴的手突然滑开,整个下颚像倒把的酒杯撞上吧台,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想都没想的依正常反应伸手要揉,完全忘了她手中端了杯酒,差点用鸡尾酒洗脸。
            要不是眼明手快的James及时伸出手拦下,这会儿她真要成为酒鬼一身酒气,没脸见人了。
            “有必要那么激动吗?我当然不是你的朋友,我是骑士,你的救命恩人,别搞错了。”逗弄她还真有趣,全无心机的信以为真,当场脸都垮了。
            “哎呀!欺负小动物是有罪的,不管你是不是她的救命恩人,根据稀少动物保育法,你起码得关上几年,到时你得到监狱洗杯子咯。”她怎么可以独乐乐而不众乐乐,一个人独享和可爱动物玩的乐趣,实在太卑鄙了。
            James一句话开罪两个女人,四道冷箭齐往他身上射,而他不痛不痒的眨眨眼,憋着气端走隔壁桌客人的空酒杯,等走过两人身边才扬起气死她们俩的阳光笑脸,十足顽皮的男孩性格。
            “如果你把他谋杀,我绝对不会说你残忍,只能说他天理难容,死得其所。”什么稀有动物,他才是一只绿蛲龟。
            龟头龟脑没个人样。
            颇有同感,但……“你今天的火气挺大的,谁又招惹你了?”
            不然她平时只会像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躲在角落独享寂寞,有时就一脸可惜的怂恿她去变性,说她当男人比当女人好看,她愿当她登记第一号的情妇。
            可是今晚是出奇的古怪,从一坐在椅子上就绷着脸,口气不但含着大蒜味还呛得很,看起来胆于比以往大得多。
            “人家哪有火气,是你改调这酒调得太浓了,害我跟着一肚子热气。”方良善头一低怕见人,捧着酒杯轻嗅不饮,好像里头偷下了十斤黄连似,就算沾沾唇也苦不堪言。
            Hemit笑得极冷的瞪视她。“你先给我尝一口看看,要是真不合你口味,从明天起我改行卖咖啡。”
            敢说她的凋酒技巧不佳,她还真是勇气十足呀!
            “呵呵……没那么严重吧!我是发……”发牢骚。“咦,这酒的口感好独特,感觉像踩在云端里。”
            既梦幻又带着点恋爱的滋味,不特别辛辣也不过甜,浓浓的酒香由舌尖传送到咽喉,不涩不腻微带蓝姆的淡酸,含在口里特别回味,让她回想起曾作过的一个梦,关于一位慵懒似猫的高傲画家和她情人的故事。
            梦里的她和她是如此的相似,可是真实世界却大为不同,好像她在幽冥地府舍弃她认为不重要的东西才来投胎转世。
            酒液滑人胃中竟有股心酸,似乎不舍梦消失得太快,着迷又难忘梦的回香,忍不住一口一口的轻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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