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华衣-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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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每代问天仪式应参与的人数相同。
当子莲花都打开后,伏羲石的形状也完全展露出来。
百莲阵已成。
我手在胸口抚过,掐了个手诀;“伏羲?归位!”
此代参加人数为二十三人,我的言灵一出,二十三块伏羲石如同流星一样从子莲花上约起,在黑暗的空中划出一道道浅银色弧形。飞至与自己对应的皇女身边,伏羲石在她们身边打开一层灵力壁将各自的保护对象纳入。下一秒伏羲石带着二十三名皇女腾空而起,远远看上去,好象无数的硕大的银色的肥皂泡泡,装着人在天上飘,最后一一飘落在二十三朵子莲花之上。
我飞向属于我的第一朵莲花,仰头望着天空。一支祈望之舞后,天空渐渐变成不祥的暗红的,连原本清澈星星也染上的猩红色,显的有些狰狞。多余的灵力自动慢慢收拢在身边,保护着我。
天道轮回,命运流转,本各有轨迹。天命师能读不能改,既然如此,又有何必要举行问天仪式呢?一场风暴的来临的源头很可能只是一只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将命运的轨迹提前公开看似什么都没有改变,实际上已经偏离了历史的轨迹的本身,从本质上看,这完全是另一种形式的逆天改命。
逆改命必然会遭受天罚,只是根据所改后历史的轨迹与原本的偏差大小,天罚的程度不同。
其实素衣门历代天命师都知道,却没有人敢无视这个职责。
大楚建国前,经历了几代暴君统治,土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烹儿卖女,整片大地如同人间地狱。在辅助楚高祖立国后,当代掌门便为她的众多的女儿举行了问天,为她选择了继承人,从那以后,大楚历代帝王都以问天来确认继承人。
由此,近千年来,大楚便再未出现过任何大规模战乱。没人知道一旦有天命师逃离了自己的使命,大楚的土地上会不会再度出现那种让任何人都也不想去经历的动乱。
我衣袖在空中飘动,长发在顺着身上灵力涌动向天空飞去,好象哪里有一道裂口要想我吸进去,看着天空上的颜色,我划开手臂,立刻有大量鲜血涌出来,血却不但不向下流,反而向天空飞去。
天祭,顾名思义,向天献祭,以天命师之精血。
这本来就是一项交易,一项龌龊的交易,风高夜黑正是好时机。我自嘲的想。
身体里的血不断的流失,仿佛有一头看不见的野兽在添食、吮吸我的血液。血流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一点点拧开的水龙头,我很快感觉到一阵阵眩晕,然而这个时候我手上的伤口顺着伤口方向又裂开一大道,血流的更欢的,一朵一朵,红色的云朵一样,向天空扑过去。
身边的灵力大概也感觉到我身体在迅速虚弱下来,立刻缠在我身上,企图掩盖伤口,让我的血液凝结不再失血。
可是,老天爷还没有喝够,我这个祭品又怎么能先叫停,若是真能叫停,下次还要再来,之前失去的那些不就白白浪费了。
我只好散了部分灵力,让它们不能缚住我的伤口。
身体越来越冷,我站在莲心,本来是最安全的位置。此刻却感受到下面湖水的阴冷和夏夜的丝丝凉意,这些本来没有放在眼中的,此刻却直扑进我的骨髓里,冻的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但是若不是这股凉意,我只怕已经昏过去了。
咬住牙,我冷冷笑了起来,你要便给你,大不了你把我抽成人干算了。想着,抬起已经难以移动的手,在手臂上又狠狠划了一道伤口。
我仿佛可以听见那噬血的野兽欢叫一声,尽情的享受大餐。
两只脚都冻的麻木了,好象灌了冰一样,铸在地面上了。寒气从脚底向上窜,我的五脏都要冻成冰块了,尤其是心脏,在寒气的侵蚀下,一阵一阵抽搐,收缩,仿佛被一只手使劲的搓揉,让我感觉呼吸都开始艰难,眼前蒙上了一层黑纱。
我苦苦支撑,不要倒下去,不要倒下去,只要再撑一秒就好了,也许下一秒,就可以完成了。
不知道这个信念在脑中仿佛回荡了多少次,我已经朦胧的视界里,一阵强烈的光芒猛的亮起,刺破了深沉的夜色,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勉力转身一看,一朵子莲花上空的伏羲石发出无比夺目的莹光,它的主人是——楚风。
第 195 章
楚风微微张了张口,似乎有点不太相信,但很快镇定了下来,伏羲石落在她手中,楚风小心的摸了摸,猛的抬头看向我。
我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环顾四周,并无其他伏羲石发生异样。心道,便是楚风了。大概也该是她,若换的别人,只要有文昌帝在,只怕又少不了一场流血事件。
只是,天命是楚风,我还真是……阵阵随时还会把我拖进黑暗的晕眩让我顾不上去细细体会心中滋味是酸是涩,整个人难受的只想早早结束了这一切。
飞快掐了个手诀:“伏羲?收!”
伏羲石又带着二十三名皇女回到岸边,然后回到各子莲花莲心。
我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好象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有一个脑袋还能运转,但身边的灵气竟然还受我意识控制,将我送回岸边。
我一离开,湖心的巨大百莲阵瞬间消失,湖面恢复了先前的黝黑,女娲石从湖中飞回我身边。
众皇女纷纷向楚风道贺,除了楚鸣外,她的面孔狰狞可怕,一把推开其他的皇女,眼睛赤红,吼道;“不是,她才不是太女,不是,孤才是,孤才是——”
众人好象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然后纷纷退避开了。
楚鸣失去发泄的目标,便将目标转向我,一双眼睛暴瞪,扑过来抓住我:“假的,你才是假的,孤不相信——”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挥开,自己却失去平衡。这时候有人忽然从旁边飞快闪过来,将我扶住,她的温暖的手一接触到我皮肤的温度,语气不由得的一紧:“小七,你感觉怎么样?”
是大师姐。我放心的倒在她的怀里。拉着她的手汲取她身上的温度,再不取暖,我真是要冻成石头了。
二师姐随后赶过来,她显然早就做好准备,一过来便取出止血药洒在我的伤口上,然后用绷单缠好。
尽管有大师姐紧紧搂着我,我还是觉得全身冷得掉进冰窟窿,只是不肯就这样晕过去。
文昌帝与楚风走了过来,楚鸣扑过去,抱住文昌帝的腿;“母皇,母皇,这素华衣一定是骗子,她不可能是素衣门的掌门。刚刚那些一定是她搞的伎俩……”
文昌帝目光牢牢锁定我,居然放任楚鸣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废话,忽然道:“她没有骗人。”
楚鸣怔了怔,更加疯狂:“母皇,你胡说,你偏心——”
这个时候楚风盯着我惊呼一声:“你,你——”
众人的视线又转移到我身上,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皱了皱眉头,正想挣扎着起身,一缕银白的丝缕滑落在我胸前。我怔了怔,半晌才伸手去摸——这是我的头发?
我将背后所有的头发都捋在胸前,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我又听见有人惊叫,向我扑了过来:“华衣,你、你的头发怎么回事?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真真是朝如青丝暮成雪。我心道,这天罚报得还真快,都一点不打折扣的。
阿九看见我的手上的绷带,立刻流出下眼泪来:“不就是个仪式吗?怎么会弄成这样?”他握住我的手,柔软的双手向我传来舒适的温度,让我立刻感觉到一丝轻松。
文昌帝凝视着我道;“问天仪式,以一人之力窥破天机,非付出沉重的代价不能交换。据我所知,大多数天命师都会寿命折半,华发早生。我可有说错,素掌门?”她是在场唯一一个参加过两次问天的人,自然是知道这一点。
还有人因阳寿不足支付这个代价而在仪式上当场毙命的。我心道,轻笑了一下,扶着大师姐和阿九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望着她的眼睛,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文昌帝,你可满意了?”
文昌帝神色一动,立刻道;“素掌门身体虚弱,楚龄心中愧疚。京中太医众多,药材丰富,不若——”
大师姐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素衣门的大夫与药材不会比京城的差。文昌帝的好意素衣门心领。但是我派掌门要去哪里,还不劳皇帝陛下操心!”
文昌帝被大师姐有意的一堵,顿时面色不好看,却也说不得什么,只得眼睁睁看着大师姐扶我离开,却又叫住拉着我的手阿九。
“九儿,你去哪里?”
阿九身子一颤,我抬头看着他,已经接近僵硬的手握了握他的手,正要说什么,他却放开我的手,转身扑通一声跪在文昌帝面前;“母皇,阿九不孝,阿九已经决定这辈子跟着素华衣,她到哪里,我便倒哪里——”
文昌帝先是呆了一呆,随后暴怒起来:“胡闹,胡闹!你喜欢她,母皇心中难道不知道!你为她做了那么多,甚至为她向母皇隐瞒了一大堆情报,你当母皇不知道!!可你喜欢她,母皇也就算了。但现在你要把你终身交托出去,你也要看值不值得!她心里只有一个萧柔,你跟着她能得到什么?你为她做的那么多,她可有回报你什么?堂堂一个大楚皇子,难道要没名没份过一辈子,哪怕她是素衣门的掌门,母皇也不能答应!!!”说着便要拉阿九起来。
阿九当即就叩下头去,躲开了文昌帝的手:“阿九不在乎那些,只求能跟着她。华衣现在,现在……我不能离开她,我不管将来会怎么样。母皇,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说着一下又一下叩在地上,泪流满面,不一会额头就见了红。
我倚在大师姐怀中,隐隐听见阿九的话,很想上去拉的,可是眼前的景象都已经模糊了,哪里还动的了。
耳边传来文昌帝的声音,又是愤怒又是无奈的吼道;“孽障啊孽障啊!随你去吧!!我再不管你了!!!”
我听见阿九在哭泣,哭得很伤心。
我很想安慰他,也想劝他回家,跟着我是没前途。可是想想,又不忍心开口。而且即使我想开口,现在也做不到,脑袋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
我能感觉到大师姐给我灌输内力,二师姐给我灌汤药,还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呼唤我,各种杂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最后逐渐安静下来。
现在,终于,可以安心去北越了。
第四卷:塞外篇
第 196 章
“……我那温柔的小绵羊,也知道我对你的爱。你那红扑扑的脸蛋好象天边美丽的火烧云,你那弯弯的眉毛,仿佛夏夜天空的月牙儿,让我的心砰砰跳动。如果你愿意……”
我翻了一个身,将被子猛的蒙住脑袋,可这深情的近乎沸腾的声音还是坚持不懈的从被窝外钻进我的被子,然后又钻进我的耳朵。
真是忍无可忍,忍无可忍。
我一掀被子,随手拉了件外衣披上,走出帐篷外。羊圈就在帐篷十米外,我走进去拣了最大最肥的一只用脚一勾,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抛了过去。
只听见重物落地的“啪”一声。
“啊——”一声拉长的惨叫瞬间扬起,“啊——”
其中混杂着羊的惊吓后的“咩——咩——咩咩——”
我走了过去,抱手冷眼看着一个穿着上好料子做的袍子的少女一手拿着胡琴,身体被一只硕大的绵羊死死压在地上,绵羊显然受惊,狂刨着蹄子,却被少女的头发缠住,发出不满的叫声“咩咩——”少女拼命与绵羊抢着自己的头发,呲牙裂嘴的哭丧着脸,挣扎了半天起不来,只好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呼救,附近几人纷纷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待看清地上的人和羊后,几人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又见我站在旁边,顿时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阿九也听见喧嚣,跑了过来,一见地上的少女,立刻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高兴道:“百灵,你在这里做什么?”
被叫做百灵的少女一见阿九,眼睛立刻亮闪闪的;“阿九,我等你好半天了。我还带了胡琴,唱歌给你听。可这只羊不知道怎么从天上掉下,正好砸在我身上!”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上前帮少女解开缠住羊蹄子的头发。得到自由的羊立刻跑掉了,少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阿九努起嘴,嗔怪道:“谁让你来的!一大早跑到别人家门口来唱歌,别说羊要砸你,是我也要砸你!”
少女听见,立刻喜道:“真的吗,没有关系,我很强壮的。只要你愿意,想怎么砸都可以!”
众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钻进被窝里继续睡觉。
实在听不下去了。
到北越已经三年了。
师姐们和雍和等人进了南州后就遇到早就等在那里云泽。其时我已经是昏睡的时候大大大于清醒的时候。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众人商议决定,将我转移到南州附近最大的城市贺兰修养。这里离越京并不太远,又是云泽的封地,安全有保证。
在二师姐的努力下,一年后我的身体逐渐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准,只是元气大伤,加上阴寒入体,还是给落下病根,一到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