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华衣-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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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望着我道;“我只是想起上次……我连米都不会淘,被你笑话。”
我也想到上次,接过白菜,调侃道:“那么比起上次,你有否进步呢?”
雪衣凉凉瞥了我一眼:“你不用挤兑我。我知道你厨艺好,术业有转攻,你这行上强些,难道就没有别的不如我的。”
我有些惊讶雪衣现在对我说话的态度要自然的多,疑惑的看向他,没想到又看见一张转过去的半边脸,耳朵却是染上了粉色,泄露了他并不自然的心情。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正忍不住嘴角上翘,却听见阿九在一边尖叫一声;“华衣,华衣,泥鳅跑了,快,泥鳅跑了!”
我赶忙转身,几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水桶里溜出来的泥鳅正顺的墙脚向外逃去。我正要赶过去捉,雪衣却迅速从一边的杯筒从抽出筷子数支,手一扬,几声整齐的钝响后,几条企图逃走的泥鳅脑袋瞬间全被牢牢钉住在地上。泥鳅被钉住后,不停的疯狂扭动。
我目瞪口呆。
阿九却拍手叫道:“雪衣你这一手太厉害,以后泥鳅若是跑掉了就让你来捉。”他跑过去把筷子拔起来,那几条可怜的泥鳅拾回来。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打了个寒战。看向雪衣,他尴尬的拿过一只番茄过来切做掩饰,我是终于忍不住暴笑起来。
第 100 章
一切到此还是很和谐的。本来也将继续和谐下去,但当我让园中仆人将饭菜端到院子里的饭桌上,正要招呼大家坐下,眼角却瞥见一人依依袅袅而来,瞬间让我有种要流冷汗的感觉。
只见那人一身由浅入深的水桃色薄衫,上绣着大朵的牡丹一路从腰际滚落到裙角,三种不同的红色缎带编成的腰带,结成的同心十字花,垂在膝盖上,随着走动,摇曳生姿。绞了金边的镂空纱巾批在肩头。头上梳的精致的单髻,用一串小指头大小的珍珠束起来,整齐的刘海下仔细描过的柳眉,色泽红润光滑的嘴唇。只是如果忽略这身行头的主人性别为男,我现在大可带着欣赏的心情观赏,但是现在——
看到这一幕呆掉的绝对不是我一个人,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夏晚的蛙叫和虫鸣都清晰可闻。
守心走到我面前,向我盈盈一福,用甜的腻死人的口吻说:“小姐,奴家伺候你用餐。”
我打了个寒战,眼睛瞪的大大的,高声斥道:“谁要让你穿,穿成这样的!!”
守心伸出手大约是想拉我的袖子,我直觉性的退了一步,他见我碰都不让他碰,细眉一挑,嘴一嘟:“人家才不要穿那么丑的佣人服。你园子里连一件象样的男人衣服都找不出来,我可是自己花钱买的。又不要你一个铜板,难道你还不满意!?”
我恼怒道:“你穿什么暂且不提。问题是你穿成这样到底是想做什么?”
守心抛了个媚眼过来:“人家是小姐的贴身侍子啊。”
“贴身侍子?我不记得我有什么贴身侍子?”我皱着眉头,看向雍和,她正盯着我和守心大有兴趣的看,完全无视我质问的视线。
守心扭了扭身子,不满道:“是小姐自己说要我到雍管家这里找事做。可是雍总管说洗衣作饭打扫房间都有人做了,连看大门都不缺人。我想来想去,小姐身边不能总是没个人伺候吧。雍总管再有本事,也是个女人,总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说到这里,他自我陶醉起来,数起手指头,“说到照顾女人,还是男人比较细心专业。比如现在,你想吃什么,我就可以给你布菜斟酒,吃完了我可以给你捏肩捶背,你写字的时候我给你研墨洗笔,想叫个什么人,我也可以跑跑腿,小姐岂不是更清闲享受?”
我直直的瞪着他,半天居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将矛头转向雍和:“雍和,这就是你给他安排的差使!?”
雍和丝毫没有愧疚,接上我的目光,坦承道:“是啊。园子里本来就是各司其职,也不缺人。荧惑是因为会种花所以才额外加了个位置。可这位守心公子,既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服,缝缝补补更是不会。后来他自己做想做贴身侍子,我想想你好歹也是一园之主,在京城也是有名的才女,没个侍子确实说不过去,所以就让他先做着看看。”
“这么说你还是一片好心了你——”我被雍和一副“我可是为你着想”的表情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实在无法可想,先处理了眼前的再说吧。转过身指着院子外向守心道:“你给马上去把衣服换掉。还有脑袋上的东西拆了。”
守心又惊又怒,下巴倔强的一抬:“不要!我可是挑了好久才挑到这件漂亮又合我气质的衣服呢。这个发髻也梳了好半天。我这么用心打扮,你居然不领情。小姐,你,你你——人家不依啦!”他又走过来一步,伸手的样子像是要在我身上捶的样子,我忙退后一步,吼道;“停!你退后——给我站好了,保持二尺的距离!”
守心被我一吼,吓了一跳,果然站住了,诧异的看着我:“为什么要保持二尺距离?”他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忽然掩嘴一笑:“天哪,小姐,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怕我靠你太近,你不习惯哦!”
到底谁害羞了!我只是受不了一个自然天成的人妖在靠我那么近。
“你胡说什么!还不快去换衣服!”我怒道。
守心一手掩嘴,机灵的眼睛却向我古怪的眨着,嘴里吐出一句令人崩溃的话:“小姐,我说,你该不会还是处女吧?”
我脑袋一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答是也不是,答不是好象更糟糕,只有对着守心干瞪眼,手都忍不住抖起来,恨不得赶快消失掉才好!不对,应该是这个人妖赶快消失才对!
我简直都不敢去看雪衣这个时候是什么表情,是鄙视?是嘲笑?是毫无表情?他会怎么想啊?
我就知道我是脑袋进水了才会让这个祸害留下来的。早知道,当初直接毒死了事多干净。
最该死的是,守心这个时候竟然还抽风一样,身子夸张缩起来,惊叫尖道:“不会吧!被我猜中了!!!”
我忍了又忍,握紧拳头,克制自己扑上去掐死他的欲望,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道:“我还没有成亲……很希奇吗!”
这个时候,我听见了阿九终于爆发的笑声。
我转过头去,雍和还是一派温和的微笑,可眼睛里面灿烂的快要开花的笑意,我可以想象到她脑子里此刻到底是怎么一个翻天覆地。也不看看我是被谁害的,她一点不知道反省,竟然还以此为乐。
担心的瞧了一眼雪衣,他已经别过头去,只看到他的耳朵和头发,看不到表情,可从那他隐约上翘的嘴角和偶尔微微耸动的肩膀。我很想跟他解释,其实我不是,不,我是……天哪我都不知道到底要解释什么。完蛋了,我绝望的想。
心情一下子糟糕到极点。
阿九就更不用说了,他倒在椅子上,按着肚子笑的快断气的样子,见我转过头去,居然还一边喘气一边向我问:“华衣,你不会真的还是——”
我忍无可忍的爆发了:“统统给我闭嘴!!!”
第 101 章
我满心期待的一餐饭就在阿九时不时冒出来的大笑和雍和无声的微笑中变了样。守心竟然还得意道:“只要小姐让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我保证绝对不把小姐的秘密说出去!”
我埋头闷闷的吃饭,整个过程不敢抬头看雪衣一眼。
吃完了把筷子一扔,我面无表情道:“我今天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们自便。守心,等会你就负责收拾碗筷。若是摔坏摔碎一样,罚你十文钱!”
我甩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也不管守心又叫又跳:“为什么是我?这不是贴身侍子的工作!小姐,人家穿得这么漂亮不要沾油腻啦……”
第二天,我去了将军府。
想来雪衣已经将我昨天所说都与她讲了。我进门后,萧敬平只看着我,半晌才说:“你真打算插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以为然的笑道:“萧将军以为我有的选择吗?我与那幕后之人已成不死不休之势。我非是等死之人,而萧将军也不能劝那人罢手不是吗?”
萧敬平皱着眉头,神色变换;“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我本来以为不会再有提起那一天。而且,即使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我望着这个在人前,至少在我面前一向都是威严有加的军人,忽然浅浅一叹,竟然给人一种苍白无力的感觉,好象人一瞬间老了十岁。
想起昨日阿九说的那句“你外婆在的时候,萧家女儿中英雄倍出,在朝中是一呼百应!而现在呢,同辈中就只剩一个萧炎在苦苦支撑,而你娘这一脉竟然只得你这一个男儿!”心中想到,虽然萧敬平外表看起来风光威武,可实际上这么多年来,她是经历了多少才撑下来的,其中艰难只怕难以为外人道出。
我微微颔首道;“至少,到目前为止,不是最上面那一位想要我的命。”
萧敬平眼中神光乍起,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惊讶和淡淡的欣赏,然后神情又恢复了正常,竟然笑了起来,向我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总是在不断的让我惊讶。我现在有点理解,雪衣为什么对你这么关注了。他是一向不大理会——恩,我看你年纪并不大。今年多少岁了?”
我被她那一句“雪衣为什么对你这么关注”弄得心里七上八下,雪衣在关注我吗?我按耐住自己的想入非非,道:“华衣今年十八。”
“年未弱冠就有如此才华,称的上是青年才俊了。”萧敬平前半句先似乎是在夸我,后半句思绪似乎跑的很远了,“不过,那个时候的我们,也还如你一般大小,或者尚没有你这样的才华,哪一个又不是人中之龙凤。开始的时候,也都如你一样年少轻狂,放纵任性,以为这天底下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做不到的,但后来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渐渐的都不一样,都变了……”萧敬平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转头问我,“事情很长,你有兴趣听吗?”
“越详细越好。我不想错过细节。”我表示自己很有耐心。
“那个时候,我不过是刚刚在军中历练了几年,有了些资历,被放了京城的护都骁骑一职,每天的事情很清闲。也和一群京城的浪荡女整天的喝酒赌钱,走马章台,偶尔犯个小错,最多也就被长辈关个几天禁闭,打上几板子,也不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认识了凤藻。”
萧敬平见我一脸茫然,微笑道;“这是雪衣父亲的闺名。”
原来雪衣的父亲名字叫楚凤藻。
“凤藻、月词以及现在的贵君何夕并称当时的京城三大公子。可我当时以为天下男子再出色,又有哪有人强过了月词去,却没有想到却意外的到护国寺外遇到他。他正被我当时一起胡混的几个朋友缠住,进退不得,我一见到他便惊为天人,自然上前去为他解围,然后送他回家,方知道他就是宫中最受宠爱的六皇子。”
“凤藻很聪明,并且,”她看了我一眼,“他在宫中的位置,同现在的九皇子一样。如何查不到我其实与那几个人是一伙。一开始对我不理不睬。在萧家,月词的父母那一房与我父母这一房虽然血缘上并不近,但是我们俩自幼关系不错。所以月词常常制造机会让我与凤藻‘偶遇’,一来二去,勉强算是熟人。另一方面我也收敛自己的行径,对军中事务也更上心,让自己更配得起他一些。”
“到后来,也有一个青年女子也常常和凤藻一起出现。我后来知道她其实是看中月词。我不说,你也猜的到,这个人就是现在的皇上,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不怎么起眼的十皇女,父亲只是个二品的君,并且也不太受宠,但是莫名的就投了我和月词的缘,我看得出月词对她也很感兴趣。而且她与凤藻关系很好,凤藻应是不会看错人的。”
“后来我们四个人常常找各种理由出门游玩,野餐。皇上当时在宫中地位并不突出,没争权夺位之忧,因此我们的日子过的很惬意。我那个时候的努力也被族中认可,将我的品阶又提高了,大约也是看到我的改变,我与凤藻的关系渐渐也没有那么僵硬了。”
“有一次,我们偷偷出去游玩时,凤藻却意外的摔伤了脚,连马都骑不得。我和皇上只好轮流背着他去找大夫。中途在一间茶馆里休息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弓蓝与弓麝外出采药回来,弓麝那个时候的医术便已经很不错了,一眼便看出凤藻伤的不轻,上前询问诊视。我们才知道凤藻可能已经骨头受损,如果不马上治疗,很可能影响将来行走。”
“但是因为伤在腿上,却是不好给陌生女人看的。弓麝是个敏锐的人,知道我们的为难,便说她的师弟也会些医术,治这种伤是没有问题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弓麝的师弟竟然就是何太师的儿子何夕,于是欣然接受了她的建议,心里对她非常感激。”
“虽然何夕在京城中名气与凤藻,月词不相上下,却是极少在外走动,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我们几人因是偷着出来玩,若无事便罢。但伤成这样,凤藻回去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