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之庶女皇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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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晶莹滑落下来,滴到石桌之上,宛若锐利的冰凌,刺痛了窦祖年的心。
他骇然,看到漪房的泪水,他知道这些隐瞒,对于漪房来说,意味着什么。自己的妹妹,那么了解,冷静从容,可心肠柔软的像是山涧的溪水,可以从指缝中透过变幻样貌。
他不想伤她,今日选择告诉她一半事情的真相,就是不像她在日后揭开最后的谜底时更加伤心,但是,他更知道,这一次,漪房是真的想错了,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脑海里所勾画的那个样子,可是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窦祖年豁然而起,走到漪房的面前,握住她双肩,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他的目色中是决然的真挚,“妹妹,你听我说,这件事,牵涉太大,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你也不要去问皇上,更不能去问慕容艺,这是皇室百年秘辛,一旦你知道了,只会陷你于万劫不复之中,皇上答应了我,会尽全力保全你不卷入其中,你不要辜负我们的心意。至于慕容艺……”
窦祖年说话的时候,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道:“你可以把他当做兄长,当做知己,你可以和他随意的接近,自由的相处,只要不让那些人知道,皇上,皇上他不会怀疑你的,关于慕容艺,皇上永远不会怀疑你半分。”
漪房停止流泪,她的悲伤因窦祖年后来的这一席话有些松动,可她更加不明白,慕容艺,这个横空出世的男子,为何在自己的哥哥口中,竟然是这样的让夏桀信任!
皇室秘辛,难道慕容世家和皇室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
漪房心中的想法翻转了好几个念头,却只是隐忍在心头,她身体里,有种蠢蠢欲动的欲 望想要弄清楚这个真相,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变得这样介意夏桀对她的利用,以至于伤心落泪,在皇宫里面,利用,本来就该是一种生活的方式。无数人的安逸,都是用无数次的利用算计构建而成,身为天子的夏桀,这样的做事,更是理所应当。可隐隐约约的,漪房还是觉得,心里强烈的想法让她一定要弄懂这背后隐藏的真相,为了那个常常在梦中出现的青衫男子,为了真正的窦漪房年幼时的那份温暖,也是为了顺从自己的真心!
但漪房终究没有再问窦祖年,甚至自此之后,就恍若遗忘了一般,她把心里的想法关在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见得地方,一直到终于有一日再也压抑不住,破土而出,而她,也为了这一个寻找,付出了她永生难忘的惨痛失去。
第二十八章(2216字)
窦祖年离开之后,漪房还坐在庭院中回忆那些记忆里的碎片,她想要寻找出一个真相,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力量,促使她不能放下。
心绪紊乱,漪房举起茶杯,饮下一口清茶,入口却觉得索然无味,她抬眸,看到自己周围密密麻麻的侍卫,冲天而起的屋檐檐角,哪怕了望天空,也看不到一处无遮无掩的自由,她就低了头,敛眉不语。
“娘娘。”
听到翠儿过来,漪房下意识扬起一个温柔清浅的笑容,可当听到翠儿说到太子偕太子妃前来探望她时,漪房脸上,飞快的闪现一丝琢磨不透的阴云,刹那间,又是满目芳华。
她起身,冬日暖阳下几乎晶莹剔透的手在绣着石榴的长裙上轻轻拍了拍,微微笑道:“既然太子来了,咱们还是快去看看的好。”
漪房的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的波澜,但她的心,并不如面上表现的那样。
夏云深,他来做什么,在这个时候,在朝堂中那么多人把她成为妖姬的时候,他这个在众人口中,一致称赞,大夏开国以来最重礼仪仁义的太子,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还带上了和她关系不睦的太子妃华云清,漪房的嘴角就不自禁的弯了起来。
“漪妃娘娘。”
看到夏云深对自己执晚辈之礼,漪房侧身躲过,还了半礼,同时心里暗暗惊叹,夏云深,夏云深,从他们一开始的见面,这就是个谨慎小心,滴水不漏的男人。
哪怕是在这个时候,不在宫中,以夏云深的身份,从来不用对她这个皇妃行礼,但夏云深从来不愿授人以柄,无论何时,对她的态度都是疏远而尊崇,表情完美无缺的好像是一个最柔顺的晚辈。
可惜,如果夏云深那双几乎和夏桀一样深邃的凤眸里,不会若隐若现的滑过幽冷光芒,那么,她倒真会相信他!
“冬日寒冷,太子殿下还远道云山寺来探视本宫,本宫真是感激太子和太子妃的一番心意了。”漪房笑意盈盈,神情上,有几许轻愁笼罩在眼眉之上,嘴角的笑意,似乎也有些勉强。
华云清看到漪房的样子,觉得心中大为快意,她扶着腰部,像是故意要惹人注意一般,把自己的腹部微微的挺了挺,眉眼飞扬而得意。
“漪妃娘娘不必客气,您在这里困居几月,如此清苦,宫中皇叔也不曾将您进回宫,我又有了身孕,要前来酬神感谢佛祖,既然来了,总要陪着娘娘说说话,否则,您不是太寂寞了些?”
华云清的态度和气焰不在漪房的考虑之中,她和华云清,本来就是站在各自不同的方向前进,华云清是夏云深的女人,是太子妃,而她是窦漪房,是夏桀的皇妃,她要做皇后,华云清也要做皇后,她们之间,本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华云清从一开始对她的态度就不和善,她从来不去在乎。也许,这就是宿命。
“娘娘,外面有些冷,我先扶云清去内殿之中坐一会儿。”夏云深对于华云清有深深的无奈,今日来的目的,临行之前,他已经和华云清交代过,可即便是这样华云清还是要跟过来,他不明白,华云清的太子妃地位稳如泰山,而窦漪房,姑且不论当日在窦侯府,他曾经有过怎样一闪而逝的心动,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昔日的窦侯府庶女,已经是今日的漪妃,是夏桀最宠爱的女人,无论如何,江山,比一个女人的分量,要重要的太多太多了。
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就算不因为华云清身后代表的华家,也要看在她的身孕上面,他从有第一个侧妃开始,已经是十三年的时间,这一段时间里面,他在最初,有个三个孩子,最大的一个,也只是养到三岁就夭折,而夏桀,他这位皇叔登基后,他太子府中,就再也没有女子能够受孕,现在华云清腹中的这个孩子,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
太子长久无嗣,就算最后夏桀不开口,朝臣们也会心生它念!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够有失。
夏云深握了握拳,在看到华云清听闻他的后,那张骄傲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不满,他温和的眼里有冷光乍现,迅速的沉寂后,他换上柔情万千的面孔,爱怜无限的抚了抚华云清的小腹,不顾漪房在场,轻哄道:“进去休息一会儿,可好?”
华云清得到夏云深这样温柔的呵护,就对着在一旁一直微笑注视的漪房露出骄傲自得的笑意,然后小心翼翼的进入离开,从头至尾,没有给漪房行一个太子妃该有的礼仪。
漪房注视凝望着那双相携而去的背影,她的脸上,有兴味的笑容,在看到夏云深放在华云清腰后那只手上,有鼓起的筋脉时,她浅笑,摇头,对着身旁的翠儿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翠儿有些不乐意,她真的把漪房当做了主子,对于漪房的维护自然有所不同。
太子可以不用对皇妃行礼,但太子妃却必须行完一个全礼,而现在太子妃这样挑衅的做法,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娘娘,咱们回去吧,太子和太子妃自然会有人安排,您在这里,会着凉的。”
漪房淡淡一笑,望着翠儿,笑容中隐隐藏有无限深意道:“你回去,本宫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当现在漪房自称本宫时,就表示她已经决定了一件事情,而且不容质疑,翠儿知道她的习性,没有多说,无言的退了下去。
当园中只剩下漪房一个人的时候,她眼里的精光就一直没有消散下去,她悠然的在碎石路上熠熠行走,绣着火红石榴长裙的她,粉腮殷红,和园中到处盛放的寒梅交相辉映,宛若仙人临世。
一树枝桠斜斜的伸到漪房的面前,她低头,鼻尖涌入淡淡的梅花香气,唇瓣弯起优雅弧度,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保持着一贯从容的镇定,她的笑,越发的轻忽,不可捉摸。
她轻轻转身,望着已经在她面前站定的男子,笑容绚烂如同天边落日余辉的朝霞美艳而不可方物。
“太子殿下,本宫久候多时了。”
第二十九章(2064字)
夏云深眯了眯眼眸,看着对面的女子,从一开始的妖媚多姿,到现在梅花丛中的飘飘若仙,她用千百种不同的面目出现不停给予他极大的震撼,只可惜,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也许未来还有机会,可此刻,美色,却绝不是最重要的。哪怕,无人寂寥间,他冥冥中对她,总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眷恋。
他甩了甩袖,眼底,是狐狸一样狡黠的光芒,“漪妃娘娘怎知本王有事相询。”
漪房悠然一笑,她没有立刻回答夏云深的问题,而是看了看四周,眼神里,有几分不经意的防备。
夏云深看到漪房的眼光所向处,淡然一笑,朗声道:“不必找了,本王既然敢找娘娘议事,那些暗卫自然会料理干净。”他的言语间,有几分自负和得意。
漪房敏锐的觉察出这一点,唇不着痕迹的一撇,却没有说话,目光依然四散游移,没有着力到一处。
她当然相信夏云深在暗中有自己庞大的势力,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他可以避开夏桀的监视,也许不是完全的,但争取一些时间见一些机密的人,说一些机密的事情,他还是可以办到的。否则,这十年来,夏云深要如何保住自己的势力不倒,要如何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还这样名正言顺而且被朝臣称颂呢。
但,也许这种状况就要转变了吧,否则,夏云深怎会在这个时候,冒险寻她,公然的来到云山寺,或者这是夏云深的有一个局,但不能否认的是,夏云深出此下策,本身,就已经是心慌意乱的证明了。
这场皇位之争的棋局,要有一个最终的结果了吗?
漪房的手,不经意的一紧,啪一声,折断了恰好在手边的一枝梅花树丫,而漪房的脸上,依旧是悠悠然,仿若不染尘埃的表情,好像半点没有和夏云深说下去的欲 望。
夏云深瞳孔一缩,他的笑容开始冰冷,眼底的温和渐渐退去,语气也森然起来。
“看来漪妃娘娘是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竟然连半个字,也不屑和本王多说。”
看到夏云深褪去那张温和的面具,不知为何,漪房的心中,竟然隐隐有些畅快,他们都是一样戴着面具生活的人,不同的是,夏云深的面具是为了朝臣,为了江山,而她,是为了夏桀,为了活下去,所以当每次看到夏云深那张好像温柔似水的脸时,她都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在铜镜前日日夜夜练习时的悲苦,心里更加不屑。
而现在的夏云深,被逼到一个死角,要来和她做一场交易,她为何不能破坏他的面具,至少让自己的心情舒服一点,再来决定要不要与虎谋皮!
可漪房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不会过分,永远会掌握属于自己的分寸。所以,当她看到夏云深隐隐勃发的怒气时,终于说出了夏云深一直想听到的字眼。
“不知道我能为太子殿下做些什么?太子殿下又能回报我些什么?”
漪房将话说的无比直接,却让夏云深微微一愣。
他没有看错,这是一个聪明到极点的女人,明白自己该要些什么,永远不会妄想平白无故的在别人身上所求,可就是这样一个才貌兼备的女子,却和他擦身而过,若是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大业,应该更有助力!
夏云深心底潜藏已久的不甘和欲念再度被引出来,他压下心头的焦躁,凝视着漪房,意味深长的缓缓道:“娘娘果真是个聪明人,说话做事总是一语中的。”
漪房毫不在意的轻笑,目光勇敢的和夏云深的探究对上,其中深藏的自信和骄傲竟然毫不逊色,让夏云深心里,恍然一跳,宛若失魂。
“太子殿下过誉了,在宫中,谁都是聪明人。”
“华云清就不是。”夏云深脱口而出的话里带着几分喟叹,更藏着无比的失落,漪房听到这句话时,乍然一怔,很快恢复过来。看着夏云深的目光里,有些了然。华云清,哪怕是在盛世年华里,也绝不是一个堪当国母的人选。当年的先帝,为了他百年之后,自己的儿子能够有一个依靠凭仗保住太子之位,却没有想到更多的细节,这个太子妃,实在是选错了。
不过,华云清变成这样,应该也有夏桀一半的功劳吧,他对华云清的放纵和隐忍前所未见,每一次,都是用她作为夏云深之妻的名义袒护,朝臣们盛赞夏桀的仁厚,却无人看清,这其实是兵不血刃的好方法,在夏云深身边放了一个随时可能给他致命一击的兵器,杀人不见血的招数,夏桀一直玩的驾轻就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