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之庶女皇后-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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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宫,才找到你们。”
青山居士顿时满面复杂。
当初他看出深儿对那位漪妃已经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唯恐深儿最后连江山大业都为那个女人放弃了,甘愿向戾帝献上一条性命。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加快进程,先行和夏珏联盟,谈好条件之后,再告诉深儿,半是逼迫一般的让深儿动手。他以为自己安排的足够好,以为戾帝还不知这个消息,才敢放心出宫,哪里知道,戾帝竟然探知这个消息,又提前从那个康王府的女儿身上,知道了先皇为夏珏在各地州府埋藏暗棋的事情,不声不响的拔出了各地的暗棋,还趁着他们这些东宫心腹都出宫的时候,想要先行下手将深儿捉住,不惜构陷罪名。
如此这般措手不及,他们在外面心急如焚,甚至都是打算好了,若是实在不行,就交出手上的所有,先将深儿换出来再往东南塞外边境,等待复起的机会。
谁知道,深儿在戾帝那般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和安排之下,居然毫发无伤的从宫中出来,找到了他们,当时他们这些人都是欣喜若狂,没想到,原来,原来却是那个女人……
可那个女人,明知道在当时那般的局势下,放深儿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夏的兵戈灾祸,意味着戾帝的江山威胁,居然还是放着深儿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青山居士想到这里,不禁眉心一蹙,问道:“她想要什么?”
夏云深淡淡的瞥了一眼青山居士,转而又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对面的城池,此时,天空中,已经看不见那璀璨的焰火了。可夏云深却觉得,夜晚里,那一朵朵忽明忽暗的云,似乎都在慢慢收拢,幻化成一个人的模样,笑盈盈的看着他,就好像那日放他离开时,那样清淡又果决的笑。
夏云深番外 (二)(2230字)
夏云深望着那边依旧璀璨的焰火,清冷一笑,幽幽道:“是啊,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若是想要他的命,那日寿延殿下,她就能要了,若是想要逼迫师傅他们妥协,根本就不应该放他走。
世人总是用最而已的想法去揣测她,妖姬,祸水。其实她只是一个单纯柔善的女子。
这世上,他再也找不到如她一般心思纯粹的人乐。
“深儿!”
青山居士一声大喝。
夏云深回过头,瞳孔黑亮,里面有一个深深的漩涡,隐藏着所有的悲哀和死寂。
他抖抖唇,唇角绽笑。对面城楼上空爆出一朵朵连散的焰火,火光映在他眼中,他痛得发狂。
“她什么都不要,因为,我什么都给不了。”
“深儿。”
夏云深捂着胸口,拼命的往下压,似乎这样就能舒缓那股痛楚。
他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自己帐篷中的一点明亮,踉跄着往前走,周遭不断有人过来想要搀扶他,都被他一把挥开。
掀开帐篷的粗麻油毡布,摔坐在地上,夏云深哆嗦着手,拿下台几上一壶酒。手高举起,酒液咕噜噜不断的涌到喉管里面,热辣辣的,刺得他心更痛了!
砰的一声,夏云深将酒壶砸出去,捂着像是快要炸开一样的头,耳边不断交错回响着当初那首金屋曲,又好像对面那些欢庆的声音尽在眼前一般。
“夏桀,夏桀!”
夏云深翻滚着一把挥开面前的东西,布军图,烛台,通通滚在地上。帐篷里乱作一团。
夏云深困兽一样凄厉的叫声传出去,外面的将士们,三三两两对望一眼,谁都不敢进去劝阻。
太子这个病,已经半年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每每一犯病的时候,总会不断吼叫着戾帝的名字。
而且此时的太子行止极其暴戾,根本听不进人的劝阻。
“殿下。”
负责传信的小将,一听到夏云深的叫声就觉得大事不妙,可这样的事情,又由不得他做主,就连军师都头疼,说是要来请示太子。
夏云深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自己的痛楚,沉凝道:“什么事!”
“禀告太子,戾帝,派人将太子妃送过来了,说是今日嫡长子生辰,饶了,饶了太子妃的一条性命。”
因为华云清的位分未被废除,所以那小将还未改口。
“她算什么太子妃!”
夏云深咆哮一声,气的浑身发抖。怒火和疼痛折磨的他几欲癫狂!
夏桀,居然还没有杀了华云清,居然还选在这个时候把华云清送来回来!
那个贱人,对她下了那么多次手,为什么夏桀不下手除掉,就因为这个贱人还有一份用处。
送回来,他不收,此时他还需要依仗的华家就会心生不满,动摇军心,他若收了,就坐实了当初是他派华云清去向龙裔动手的事实!
即使他公布的檄文上说她是妖姬,夏桀是戾帝,可在还未发布檄文之前,就先向皇子动手!
夏桀,你果真是好算计,不管我怎么选,你都可以得逞!
好,好,好!
既然你要用华云清这个贱人,你不愿意为她出这口气,我便让你算计一次又何妨,我就去杀了华云清这个贱人,我倒要看看华家到底敢不敢反!
夏云深提着剑,刷的从帐篷冲出去,揪住报信小将的领口,恶狠狠的逼问,“人呢。”
小将腿下哆嗦,怯怯道:“在营外。”
夏云深面上是一片深沉的冰冷,他冷笑一声,径自冲了出去,当看到外面那一辆马车时,他的剑,已经凝聚了十足的剑气,只待划下,就可以彻底终结那个带给他生命中无数耻辱,最后有自作主张坏他大事的女人性命。
剑未落,一道身影却已经挡在了他的剑前。
夏云深眉眼不抬,恍若一个地府窜出来的杀神。
“师傅,让开!”
青山居士满面沉沉。
“深儿,你疯了,你不管是将人送到华家那边,还是暂时留下,安置的远远的都可,但你绝不能在众人面前斩杀了她!”
青山居士刻意压低声音,手已经按上了夏云深的剑柄,脸上是勃然的怒气!
他一手带大教养出来的孩子,怎能大业未成,就如此感情用事!
“我为何不能杀了她!”
“杀了她,你如何向华家交代!”
“这个时候动摇军心,你是要让你娘在地下都瞑目!”
“你是要当皇上的人,绝不能感情用事。她已经做不了太子妃,戾帝送她过来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清楚,暂时留她一条命,以后再做打算,忍辱负重的意思,你懂不懂!”
“我不懂!”
夏云深到底还是摔了剑,可脸上,却如同结霜一般。
他犀利无情又酷寒的目光穿透马车,掠过青山居士的面容,声音低沉无力,痛楚到了极点。
他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又干又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跌跌撞撞的又往回走,来时气势汹汹,回时一步一痛,头痛,心更痛。
周遭有畏惧的目光被他收在眼底,禁不住觉得好笑。
这些人怕他,怕他什么呢。
怕他的身份,他这个太子,做的何其窝囊。
先是十几年的忍气吞声,从自己的父皇还在的时候就开始了。
父皇不是真的爱他,只是为了祖宗规矩,为了皇祖父的遗诏,为了不让皇位传到夏桀的手里,所以不得不立他。
父皇所有的爱,都给了他的幼弟。
到了夏桀,他的皇叔父成了皇上。
不禁让他每日更加战战兢兢,苦心算计,更不得不和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失之交臂,痛苦一生。
他空有高位,却日日夜夜都要想方设法安抚手下人,明知道华云清恋慕着夏桀,自己也只能忍,明知道自己的子嗣在被华云清残害,还是只能忍。
忍到现在,即使他已经和夏桀宣战,他也依旧杀不得华云清这个女人!
所谓太子,原来就是如此啊,就是如此!
说起来,他这个太子,又算是什么太子呢。一生近三十年,除了那一次望龙山下,他几乎没有一次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是为了自己而活。
若是不当这个太子,是否他的人生,会美满的多。
母后,当初您苦心积虑要保住我的太子之位,您可曾想过,您的儿子到了今日,从来不曾真正的快活过。
倒在帐篷中,脑部尖锐的痛,让夏云深意识陷入黑暗。
他只记得,外面呼呼的冷风从缝隙中灌进来,一直灌到他的心里,让他的人,这么冷下去,冷下去,无休无止。
夏云深番外 (三)(2594字)
从华云清过来后,夏云深就觉得自己的噩梦日复一日的可怖。
将华云清送到华家兄弟的手中,华家兄弟却说女子既然已经出嫁,就该是出嫁从夫。何况华云清这个华家女,犯下如此重罪,为太子招惹了祸端,早就应该赐死以谢天下。太子仁德,将华云清送回了华家,他们华家身为臣下,却不敢包庇。所以把人送回来,请太子处置。
夏云深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华家的推托之词。
华家是想要看看,他对他们到底能容忍到什么地步。
好!
不是要将人送回来吗,他的军营之中,他占下的城池之中,不差一件屋子,不差一碗米饭。
他会养着这个女人,养到他再也不需要忍的时候,就用尽世间最残酷的刑法,让华云清痛苦而死!
只不过,虽是这样想,但偶尔他来去匆匆,从激战中回返时,看见那个最厌恶的人依旧在面前招摇过市,夏云深心里,还是怒气难熄。
夏云深回到帐篷里面,看到宫婢端上来的芙蓉酥,怒气一下子就攒了起来。
“砰!”
今日攻城不顺,夏云深心头本就堆积着怒火,再看到这一碟华云清最喜欢的东西,一拂袖,满地狼籍,宫婢不敢问话,怯怯的跪在地上,等待着夏云深的处置。
夏云深挥挥手,宫婢退出去,空荡荡的帐篷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耳边听着灌进来的冷风声,兵士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当初夏珏一去不复返的情景。
和夏珏联手,是他万般不愿意面对的境况。
夏珏是夏桀的仇人,不是他的仇人。他并不应该憎恨夏珏,毕竟夏珏的血统,的确算是皇家最尊贵的皇长子。
可也正是夏珏的血统,让夏珏不是他的仇人,却成了整个大夏皇室,除了过世的皇祖父之外,都想除之而后快的人!
就算是自己的父皇,从来不喜他,临死之前,也念念不忘的交代,有朝一日,若是找到夏珏,必要杀之,以免皇室蒙羞。
他以前也是厌憎的,不明白英明一世的皇祖父,为何独独在夏珏的事情上孤注一掷,不惜撕裂江山。
然而,自从遇到了漪房,他什么都懂了,情之一字,正是如此,能让欲生欲死,不悔不退。不管是前面有什么阻隔着,只要心中有了爱的欲念,哪怕明知道头破血流,江山破败,也会拼了命撞过去,抓着那点微末的希望,在每个孤寂的夜里寒冬撑下去。
正因这点懂,他选择了听从师傅的计策,在万般无奈,形势危急的情况下暂时和夏珏联手。
可惜,没想到,不过是刚刚起誓没有多久,夏珏竟然就为了慕容艺,自己去闯夏桀的陷阱,试图闹个你死我亡。
若是夏珏能够成功杀了夏桀……
这样想着,夏云深自己都不禁摇了摇头,觉得好笑。
夏珏本来算无遗策,安排的天衣无缝,和他联手,打压夏桀,等到夏桀自顾不暇的时候,再联络上留在京城的最后一批人手,让这些人利用宫中的密道,潜入皇宫,焚烧皇城。
皇城被烧,视为大不详。这样一来,留在京城的窦祖年,即使再是厉害,也无法控制人心惶惶,京城哗变。
如此前后夹击,夏桀处境堪忧,就只能答应和他们谈三分天下。有了正式的江山名号,好好经营一段时间,到时候,这整个天下是谁的,就不一定了。
可惜啊,算了这么多,夏珏偏偏还是中了夏桀的算计,而且是明知道中间有诈,也不得不去。
没想到夏珏布了一个局,夏桀却在这个局外明着放了一步杀招!
或许,早在夏桀找到慕容艺并且说服慕容艺伴着除掉夏珏的时候,夏珏就已经输了。
夏珏,看似无情,依旧还是有情,舍不得自己的骨肉,就只能舍了自己的命。
还好,夏珏虽然死了,但也许是夏珏明知道前路凶险不甘愿就这样放过夏桀,又或者是想让他和夏桀斗得你死我活,最好是国破家亡,所有人都陪着去见了阎罗王才好。所以夏珏走之前,将握在手中的势力都交了出来。
凭着这些东西,他还可以和夏桀鼎力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只是,那些夏珏手下的旧臣,也不知道中间,是被夏桀策反了几个。若是他前面苦苦征战不下,后方供应粮草的州府,又出了问题,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华家在北面的战场,总是三胜两败,夏云深就觉得景安帝留下的所谓妙棋,全是最愚蠢的做法!
华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忠臣,既不是忠于皇祖父,也不是忠于父皇,华家忠于的,是自己的家族利益。
当初答应皇祖父保住夏珏,不过就是因为夏珏手里还有大半的势力,和其他的世家一样,望风而动而已。
父皇将华云清封为太子妃,华家表面上顺势接受,其实一直让华云清做一颗棋子藏在宫里。
一面默不作声的看着华云清被夏桀所迷惑,断他的子嗣,以此向夏珏显示忠心,让夏桀满意,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