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不如烧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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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心里一紧。她听得一片云里雾里,却知道无论如何不能再动手,她死死拉住阿翠,问道:“什么骗他们?什么坠下山?”
阿翠笑了一笑,眼泪却还是流下来,道:“少当家,你忘了?那时这个贼子向我们问路,我便告诉他往那绝壁上走,那一片悬崖上长满了草和树,远远看不出来,只可惜没让这些混蛋全都摔下去摔死!”
尉迟靖冷冷一笑,阴沉道:“歹毒的女人!你们害了我那些兄弟,结果就是让你们整寨的人给他们陪葬!”
他这话一说,秦歌和阿翠同时一震。秦歌的手被阿翠捏得生疼。
亲卫扭住秦歌和阿翠,要押她们走。
阿翠挣扎了几下,秦歌给她使了个颜色,让她不要硬拼。
两人被押着走过路口,迎面遇到一队人马。
当先几个人老远看到尉迟靖的滑稽样儿,噗嗤齐齐大声笑起来,一个道:“你这是……哈哈哈哈!你不是让我们来迎你么,怎么自己先跑了还弄了这一身……哈哈哈这是什么?”
尉迟靖身上不用说了,脸上也是白一块黑一块,眼睛底下竖着两道泪痕画出的深色印子,头上还有白粉扑簌簌往下掉,说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恼羞成怒,胡乱又抹了一把脸,对笑得前仰后合的一群人吼了一句:“笑什么笑!”指着夸张到要跌下马来的男人道:“孟坦之你给我记着!”
袁湛翻身下马,忍着笑,看看被亲卫们押着的秦歌和阿翠,问尉迟靖:“你这是做什么?”
尉迟靖想到正事,脸一正,恨恨指着阿翠道:“七郎,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害我们兄弟落崖的人!当时她身边还有个女人抱着孩子……就是……就是你?秦二娘!”
尉迟靖眼睛瞪得老大,现在才反应过来和阿翠在一块的就是秦歌和阿萌。
秦歌真不知这人这样的智商和反应能力怎么还能领兵打仗的,说不定是谎报军功或者抢了别人的功劳。
她看到袁湛就是和尉迟靖是一伙人,便也明白了为什么这袁湛明明应该和秦二娘素昧平生,却和她过不去。
袁湛听到尉迟靖说的话,收起了笑,将她二人看了又看。
秦歌心里清楚,总归这些人也不会放过她们,只有等救兵了,便低声下气道:“袁长史,当时我与阿翠逃下山来,失魂落魄,一时慌张指错了路也是有的。如今雾峰寨已没了,朝廷安抚我们可入京居住,二娘与阿翠不过开个饼铺,安安稳稳过日子罢了,还请袁府尹怜悯。”
袁湛懒洋洋盯着她,忽而笑了一声,道:“怎么今日说话这般软和了?倒像是明事理一些。”
秦歌只当听不懂他的讽刺,还是说:“若民……若二娘言语上有什么冒犯,请袁长史宽宏大量!”
“宽宏大量?”袁湛悠悠踱着步子走近,亲卫们让开一条路,却依旧有人拿着刀搁在秦歌两人身上。
袁湛挥了挥手,让他们不必如此,却又道,“此事非同小可,只怕你们也并不清楚个中利害,这事儿若是不弄清楚,日后怎么向冤死的弟兄交待?”
这话说到最后竟然还是要抓她们走,秦歌看看远处,也不知阿介有没有找到谭浩山。
如果这群人借着这件事把她们杀了,只怕皇帝也不会真把他们怎么样,顶多就是像先前屠寨的被贬一贬而已;又或者干脆谎称她们是关进牢里暴病而亡,那就更没处说了。
秦歌站定,和阿翠手拉着手,坚决不肯再走半步,正想着再怎么拖延时间,却听身后几声惊呼:“阿萌!阿萌不要跑!”
作者有话要说:没话说,继续更,留一个空虚寂寞冷的背影……
☆、美好的梦想
秦歌听到叫声大惊失色,转身一看,本来被阿森阿水带着躲起来的秦萌迈着小短腿向这边跑来,虽然一把被陈大郎拉住,她却尖叫着又踢又打,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了。
秦歌心里一沉,却也只有坦然面对,便让那陈大郎将秦萌抱过来。陈大郎拐着脚送秦萌到秦歌怀里。
秦萌抱紧秦歌的脖子,小小的脸紧紧绷着,一双大眼睛瞪着袁湛和尉迟靖,忽然说:“你们休想害我阿娘,若我阿爹知道,定不会放过你们!”
秦萌声音又亮又尖,掩饰不住她的害怕和紧张,然而她的话却更让人吃惊,秦歌和阿翠相视一眼,都有些讶然。
袁湛眯了眯眼,却踱步过来,脸上的讥讽之意淡了下去,他面无表情凝视着秦萌的小脸,秦萌微微缩了缩,却并不曾低头,仍是咬着嘴怒视着面前的陌生人。
“你知道你阿爹是谁?”那与袁湛同来的男子,就是先前笑得差点从马上跌下来的孟坦之忽然问。
秦萌用力点头,又说一次:“你们若不放我阿娘,我阿爹定不会放过你们!”
孟坦之瞧了一眼袁湛。
袁湛若有所思看看秦萌,又看看强装镇静的秦歌,问道:“你且说,你阿爹……咳,是什么人?”
秦歌抱着秦萌的手臂一紧。她不知道秦萌为什么这么说。若是诈他们,毫无意义;若真是知道,又怎么会这么久没有告诉她们呢?
秦萌道:“我阿爹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大将军!他不能在我们身边,却一直留意着我和阿娘,保护我们。你们若敢害我阿娘,他一定不会饶过你们!”
小孩子声音脆嫩,说得又是斩钉截铁,倒是让一群人静了下来。
那孟坦之打破沉默笑了一声,刚要说话,袁湛却扬手制止了他,一张口语气缓了一缓,轻声问道:“你如何知道他留意着你们的事,又如何知他会保护你们?”
秦萌抿了抿小嘴,又看了看秦歌,瞪着大大的眼睛凶道:“我知道就是知道!你们可不要后悔!”
瞧她小小的包子脸鼓起来,色厉内荏的样儿,袁湛不自觉勾了勾嘴角,又恢复了轻浮的样子,斜眼看秦歌道:“想不到我……你却有个好女儿。”
转身又对一直剑拔弩张的尉迟靖道:“此事先放着吧,我自有计较,走!”翻身上马。
“哎?七郎,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死的可有一部分是你的人啊!”尉迟靖想反对,却见袁湛一个不耐烦的眼神扫过来,他顿了顿,气恨恨对亲卫道:“把人都放了!走!”
秦歌和阿翠看着一群人突然来又突然走,撇下她们,空荡荡的场地十分寂静,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大郎和阿森阿水一起跑过来。
“娘子,我……”阿森满面愧疚,却说不出什么。秦歌把秦萌交给他,他却还是大意了,只想着她不过三岁,竟想不到她小小的人儿胆子大到翻窗跑出来。
秦歌看看秦萌,对大家道:“我们回去再说。”
还没走几步,那孟坦之又掣马转回来喊住她,笑道:“秦二娘,今日我家仆人冒犯,闹出些不好来,我陪个礼,回去便会处置。”
原来那狐假虎威的管事是他家的人,秦歌平静道:“多谢孟郎君大人有大量。”
孟坦之见她态度冷淡,转头看了看气呼呼和袁湛说话的尉迟靖,又道:“孟某却也提醒你一句,还是莫要指望谭浩山那等人给你撑腰,你就是糊涂,也最好弄清楚他是什么人,他为何要帮你。”
秦歌瞟了一眼他背后,道:“孟郎君提点自是好意,只是谭将军多次救助民女一家,我不信他,难道信那欺横霸市助纣为虐的尉迟小郎?”
孟坦之一怔,不怒反笑,摇了摇头,调转马头走了。
秦歌心里一团乱麻,回到铺子里,让陈大郎和带着两个小的依然做饼。阿翠要和她说话,她让她先去洗个脸换个衣裳。
然后拉着秦萌进了房间,关上门,还不等她开口,秦萌乖乖认错:“阿娘,我不该这样跑出去,你别生气。”
上一次阿翠误以为秦歌被官府的人带走,回来后她们就商量好了,以后只要看到事情不对,阿森和阿水什么都不要管,只带着秦萌躲起来,他们三个都是孩子,决不许冲动行事。
秦歌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气有好笑,更多的是不安,之前压下去的念头又浮上来,想了想,道:“你说你阿爹是皇帝的大将军?”
秦萌低着头,小心地抬眼看秦歌,慢慢点点头。
“你是如何知道的?”
秦萌低着头咬着唇,一看就是在动心思。
“抬起头来。”秦歌见过太多找理由撒谎的中二少年,秦萌这个样子她哪会看错。
秦萌不情不愿抬起头,眼神和秦歌一触立刻转移。
秦歌拉她过来抱住,放缓了语气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秦萌被她慢慢抱着抚着背,就哽咽起来:“……我,我听姥娘说的……”
“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阿娘呢?”秦歌不信,她从不曾从秦萌嘴里听过这件事,这么小的孩子藏不住话,何况秦萌一直闹着找她爹,又怎么会不说?
可如果秦萌是在撒谎,秦歌重重叹了一口气,那这孩子就太不简单了,这么小就懂得分清利害威胁人。
秦歌收回心神,却见秦萌满脸是泪,可以叫做伤心欲绝。
“怎么了?”秦歌怀疑自己的脸色有那么凶吗?把秦萌给吓成这样。
秦萌咬唇半天,才说:“我,我问过,可是……那大将军是个老头,听说还有好几个娘子,好几个儿子……”
她想忍住不哭,只是压抑了太久,心里实在委屈,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哭得直抽噎。
秦歌愣住了。这么说,秦萌为这件事难过了很久了?她一直忙于生意,竟然没发现!
自从有两个孩子陪着她,她对她确实疏忽了太多。
“别哭了,是不是你问错人了?那样的人怎么会是你爹呢?皇帝的将军也不止一个啊!”秦歌心里着慌,想安慰她,一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这话有问题,这就像是认同秦萌的爹是皇帝手下某将军。
……难道秦萌说的是真的?一个大胆的念头闪出来。
不然袁湛他们为什么真就罢手放过她们了呢?
秦萌的心思也好理解。她听到大当家的话,知道自己的爹是京城的将军,可是后来发现这个将军居然三妻四妾,小小的孩子心里肯定接受不了自己被阿爹忘记甚至抛弃的事实,于是在幻想里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忍辱负重默默保护着自己的爹的形象。
但是,这个美好的梦被自己现实的追问给打破了。
秦歌脑洞开得越来越大,想的越来愈多,看秦萌那么伤心她后悔死了。
秦萌爹是什么人她根本不关心,她担心打破了孩子美好的梦,这会不会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阴影?
“阿娘,那真不是我阿爹吗?”秦萌听着秦歌乱七八糟的劝慰,哭了好久才停下。
“不是!”秦歌一口咬定。
“那阿爹找什么样子?阿娘和我去找他好不好?”秦萌满怀希冀抬头。
秦萌像是得了希望,缠着秦歌不放:“阿娘,我们去找阿爹好吗?这样谁也不敢欺负我们了。”
秦歌敷衍道:“好,如今忙不过来,等我让人先打听清楚了再去可好?”
秦萌没那么好糊弄,认真道:“阿娘说话可算数?我可不会忘了,我让阿森替我记着!”
“……”秦歌头疼,这孩子怎么猜得到她的算盘,只好岔开话题,“你……阿森比你大许多,你不能直呼他名字,要叫阿兄知道吗?”
秦萌嘟着嘴不吭声。
“少当家……”阿翠红肿着眼推门进来,一向风风火火的她整个人失去了生气。
秦歌像看到救星,忙哄着阿萌先去睡觉。
秦歌三言两语将自己的推理告诉她,阿翠的心情她太明白了,任谁也不希望自己亲友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阿翠怔怔地,想相信又怕秦歌是安慰她欺骗她,喃喃道:“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他们没有对我们动手?”
“因为他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因为在京城皇帝眼皮子底下,他们不能随意杀人。”秦歌说得很肯定。
商洛朝立国只有数年,皇帝要安抚招安的人,要取信于民,自然希望表现得大度慈爱一点。臣子之间各派系明争暗斗,皇帝不会不知道,他们一路上京,很明显谭浩山都在暗中保护她们,多半就是皇帝的意思。
从袁湛和尉迟靖不情不愿的撤退可以看出,秦萌的话是戳中他们某点了。
袁湛尉迟靖这类人有可能和秦萌的爹有仇,而秦萌的的爹是朝廷中人,他们也不好随便动得,于是雾峰寨就成了被牵连的倒霉鬼。
秦歌紧接着又想到,谭浩山对她们多次关照,会不会是受秦萌那个未知爹的拜托呢?
很有这种可能,如果袁湛尉迟靖和秦萌爹有仇,而谭浩山和尉迟靖又看不对眼,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谭浩山和秦萌爹就应该是一伙的人,这样谭浩山那些没有来由的好意,特别是对秦萌的关注就很好理解了。
秦歌越想越觉得这很有可能。
不对,如果秦萌的爹和谭浩山是一伙的,而他并不希望大家知道秦萌和他的关系,他就不应该让谭浩山出面照顾她们。而谭浩山也不曾有只字提到过与秦萌爹相关的消息。
“阿姐是怀疑谭浩山有什么目的才能接近我们?可是他数次帮我们……”
阿翠被秦歌左一个猜想又一个推测绕晕了,转移了注意力,不再钻牛角尖。她一向爱憎分明,到京城后渐渐也对谭浩山消除了成见。
秦歌却不这么想。谭浩山这么照顾她们,她原来的理解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