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不如烧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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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一面高兴一面生气。
因为储存馕饼的主意竟然是秦萌提出来的。
阿翠一向都依从她,那两个孩子更是唯秦萌马首是瞻,阿介是戚凤崖留下帮忙的小仆,当然只听话做事,什么也不多说。
结果就是秦歌被蒙在鼓里,也是这段日子她一心想着铁铺的事,倒没有太留意饼做得多少。
大生意上门,大家都很有干劲,热火朝天做馕饼。
秦歌记好帐,把秦萌拉过来,仔仔细细上下打量她。
在京城呆了几个月,秦萌个子像是长了一点,小包子脸圆鼓鼓的,细细的小眉毛,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红润的小嘴,怎么看也还是个孩子。
“阿娘?”秦萌被她看得不自在,扭着身子撒娇。
秦歌问她:“你怎么想到要储备馕饼?”这事也太不寻常了。
“阿娘每天送饼给那些可怜人吃,我想多送一点。”秦萌嘟嘟嘴。
说到这个,秦歌倒又想起来:“你是不是又到处瞎跑来着?这几天又不听话了?”
她居然还让人家管事想到用馕饼赈灾,这事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秦歌真不敢想一个三岁的孩子有这样的能耐,要么就是……
秦歌心里一跳,难道秦萌也是穿来的?
这么一想秦歌死盯着秦萌的眼睛,恨不得看出什么究竟来。
“……阿娘?”秦萌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嘴一扁要哭。
阿翠不放心,走进屋里看者母女二人的架势,赶紧把秦萌拉到自己身边:“阿姐,你这是做什么?”
在秦歌坚持下,阿翠现在不再叫她“少当家”。京城里她们越低调越好。
秦歌张了张嘴,这话要她怎么说?要说反常,自己这个穿来的人才是货真价实的反常吧。秦歌心虚,只好说:“她胆子太大,总是乱跑,叫人担心。”
阿翠说:“我们雾峰寨的孩子,胆子自然不小,我看有阿森他们陪着,也没什么事。小大娘又不是要学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闷在家里做什么?等到了明年,还该教她练些功夫,就是武艺不精,强身健体也好。”
秦萌有阿翠撑腰,一张苦兮兮的脸立刻又变成笑脸。
阿翠又说:“阿萌的主意没错,我们正需要钱。多做饼,才能多卖饼,这不就很好吗?”
秦歌郁闷,多淳朴的想法啊,多做就能多卖……那也要供求相当啊,商品积压那就赔本了好吗?
不过阿翠这么说,秦歌再看秦萌就正常多了,大概这孩子就是这么想的才自作主张,幸运的是误打误撞,正好遇上了大买主而已?
秦歌反省自己,以后还是多把心思放在铺子里,目前的任务就是攒钱,其他事一时也急不来。
秦萌伏在阿翠怀里,偷眼看秦歌,见她不再盯着自己,暗暗吐了吐舌。
作者有话要说:秦歌:为什么我做生意,就不能灵光一闪手指一动一夜暴富?每天做饼做饼,男主到底是人还是饼啊?
白:标题就是男主不如烧饼啊……你选剧本的时候不提,现在晚了……
☆、油头粉面郎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马不停蹄地忙碌。院子里又加了两个烤炉,正好天气冷,下了一场小雪,院子里却一点也不冷,暖烘烘的。
秦歌随口说缺人手时还不觉得,如今有阿介都忙不过来,除了阿森,连阿水也帮起了忙。大家起床就开始,一直到夜晚才歇下。
阿萌太小,跟在大人后面闹着也要帮忙,秦歌怕她烫着,让她离远点,她还扁嘴要哭。想想让她一个人呆着没了看顾也不行,秦歌叫她给大家送送水端端烤好的饼,秦萌这才高兴起来。
一家人起早贪黑,忙碌,时间也过得飞快,忙了一个月坐下来算算收益,刨去成本和租铺子生活各种开销,竟然赚了将近五十两银子!
秦歌都有点不敢相信,难怪学校门口那对夫妻做烧饼,听说孩子还花了高价进好学校借读呢,真是“饼”不可貌相啊。
秦歌心情大好,这时候做事还不能停,没法给大家放假,便让每个人说一样想吃的,让阿介去买了犒劳大家。晚上提前一点关门,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好好大吃了一顿。
阿介也只有十七岁,阿森和阿水也都是长个子的时候,平时秦歌在伙食上就没有太节省,只是这样大鱼大肉的吃还没有过,个个都是喜笑颜开。
秦萌津津有味吃着肉羹,还不闲着,忽然冒出一句:“阿娘,我们赚了很多钱,是不是可以还钱了?”
秦歌倒没想到秦萌还把这事放在心上,瞧这小小人儿一脸认真,便有些好笑,故意逗她:“还钱啊只怕还差一点,本来是够了,这一顿吃去了两贯钱呢,只怕就不够了。”
秦萌听了一顿,看了看手上的炙羊肉,犹豫了一会,说:“这回吃了便吃了,那过几天再攒了钱就能还了?”
秦歌看她似乎还计算了一下,有点疑惑,她这么小,也不可能学过算账啊,试探道:“那你算算我们还要几天可以还上?”
秦萌眨了眨眼,张张嘴,却又立刻扁嘴道:“……明天就能还上!明天好多饼卖出去就能还了!”
阿翠笑了:“阿姐,阿萌还这么小,你叫她算个什么,我都算不清呢。快吃吧,羹要凉了。”擦擦她油油的小嘴嘟着,又对秦歌道:“阿姐,你买的那个奴呢?怎的还不见来?”
秦歌也正在想这个,本来那个男人不来,秦歌虽有些失望,倒也没太放心上,权当自己做了件善事。只是他们每天竟要做将近一千个饼,现在恨不得连酱香烧饼的生意都暂停,不然腾不出手来。这么做饼,钱是赚了,可看着大家眼睛下面一片青色,估计没多久就吃不消了。
这个人不来,再请人就划不来,毕竟北边平定了,这些流民总要回家。
而且已经有好消息传来,说是边地大捷,重创敌军,俘虏了带头闹事的部落首领,又安抚了跟着打劫的小部落,如今战事消停,只等朝廷派使者去谈判了。
“说不定那个男人看这么快能回家,就先溜了。”阿介坐在一边嘀咕道。
秦歌考虑还是通过官牙去雇个短工才好,暂时让大家先坚持坚持。
没想到,那个男人第二天就出现了,只是出现的还是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方式。竟然是京兆府的小吏来传秦歌去一趟。
秦歌心里忐忑,让阿翠留在家里看情况,自己换了衣服到府衙,就见这个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两边还有武侯守着。
小吏说此人要混入京城,被武侯抓了便说自己是秦歌家里的奴仆,让秦歌来认认。
秦歌根本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不过这个不重要,人家只要她出示相关证明,至于他叫什么,那是主人家可以随便决定的。
秦歌这才为难了,她是让这个人安葬了母亲来找她,再去办手续,如今倒了过来,她怎么证明?
这时候京城戒严比流民刚到京城的时候可要紧多了,以前有流民在京城里乞讨什么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因为有消息说有胡人刺客假扮成流民混入京城欲行不轨,已经严令流民不得入城。
看这人因此只怕还挨了一顿好打,脸上和脖子往下都是鞭痕。人还是低眉愣眼,见了秦歌挣扎着磕了个头,也不吭气。
秦歌万般无奈,好声好气塞钱给小吏,然后亮出谭浩山这个王牌来。她是很不想麻烦他,可是如今也没其他办法。当时虽然也有其他官府人员在场,不说她一个也不认得,人家和她素昧平生的,也没可能替她说话吧。
小吏听她抬出这么个人物,半信半疑,问了好半天,答应替她带信,又说要去禀报上司一声。
秦歌等了好一会,听到一连串脚步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我倒瞧瞧,什么人物还能和一向最是清廉的谭将军扯上关系?”
说着话人就进来了,秦歌不看还好,一看认出来,竟然是那次在西市的酒楼上看到的纨绔子弟!
秦歌一眼就认得,也是因为此人相貌的确比较出众,可当时给秦歌的印象太不好,就形成鲜明的反差。
今天再见,这人穿着官服,却没有戴帽子,一头黑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挽着,一脸白里透红,双眼有神,润唇皓齿,看着不像是在办公,倒像是好好睡了一觉,刚起来吃饱穿暖散散步。
见了秦歌,似笑非笑打量着她,却不开口,慢腾腾做到上座,又让人去拿手炉,泡热茶。
这厅堂里很冷,秦歌站了这半天,只怕是冻得脸青嘴乌的,看还跪着的男人衣衫破烂,更是冻得手脚僵硬,对这个典型的贪官污吏就越发反感。
秦歌耐着性子行了礼,也不等对方再问就上前把前后因果说了一遍。
袁湛听她说完,慢条斯理说:“你的意思是,你买他做奴,却又先放他回去葬母,这一个多月时间并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秦歌一怔:“是。”
袁湛嘴角一丝揶揄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那你如何知道他就是安葬母亲?如何敢担保他就不是胡人探子?袁某奉圣意代管着京城的事,可是丝毫乱子都出不得啊。”最后那拖长的语调官腔十足。
秦歌看他纯粹就是刁难人。真是胡人探子,她这个小小的饼铺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做饼的秘方?馕饼好像还是西北那边的特色呢。
可是现在要她怎么办?秦歌看了看那个人,委实可怜,可自己也没有能力保他。
秦歌按捺着火气道:“长史明鉴。方才那位府吏大哥只问这人是不是我买的奴,当时他卖身葬母,我便买下来,此事可请谭将军来作证。”
“谭将军?谭浩山?这探子又与他有什么关系?”袁湛转头看小吏。
小吏一脸为难,不知如何说才好。谁不知道这袁湛和谭浩山不对盘,听他直接把谭浩山和“探子”连在一起就能知道,他不怀好意。
“不知袁长史抓到了什么探子?”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谭浩山走进厅堂。
秦歌和小吏竟都不自觉松了口气。
袁湛见谭浩山出现,讶异得挑起了眉,皮笑肉不笑拱拱手:“这么冷的天,谭将军怎么来了?”他转头看了看秦歌,又看看地上跪着的男人。
旁边让人去报信的小吏连忙低下头。
谭浩山坦然道:“谭某来看看有什么事可帮得上少当家的忙。”
“谭将军对这位少当家的事可上心得很呐。”袁湛又道,目光悠悠转向秦歌。
谭浩山淡淡回他一笑:“少当家历遭坎坷,初到京城,又举目无亲,谭某既与她有一面之缘,总不能冷眼旁观吧?”
袁湛这回不回应了,只淡淡看着那跪着的男人:“不知谭将军可认得此人?”
谭浩山仔细看了几眼,点点头,说出来的话和秦歌差不多。
袁湛皱眉。
秦歌很高兴看到他吃瘪。不过显然袁湛的脸皮比她想的厚,皱着眉又道:“此人葬母,这一个多月,踪影全无,岂不蹊跷?”
跪在地上的男人这时终于开了口,说他叫陈大郎,当时看秦歌给的钱多,朝廷又已派了大军前往边地,他总归是孑然一身卖做奴,也没什么牵挂,于是找了辆车,直接把阿娘送回家乡安葬,然后才赶了来。
袁湛听了,立刻细细问他家乡以及安葬的具体地方,不厌其烦,末了摆摆手:“来人,先把这陈大郎关入牢里,待本府核实了再说。”
这寒冬腊月的,陈大郎一身破衣烂衫,说不定冻死了都有可能。
秦歌忙道:“长史,民女的饼铺如今正缺人手,还等着陈大郎去帮忙呢。不知可有什么法子先让他跟我回去?”
古代也有类似保释金之类的东西吧?她怀里带的钱不够,估计拿出来这贪官也看不上,只好暗示一下会给好处费。
袁湛“嗤”地笑了一声,道:“你孩子都生了,还自称什么民女?忘了自己什么身份!”说着还看了谭浩山一眼。
秦歌潜意识里一直都觉得自己还是未婚,顿时被他这一句抢白闹了个红脸,忍了忍气,改口道:“民……民妇铺子还需人手帮忙,请袁府尹网开一面,”
“跟你走,你可担保他不会逃了?”袁湛斜睨着她。
秦歌看到这个男人油头粉面的样子就腻歪,一时脱口道:“我愿担保!”
袁昭嗤笑一声:“你如何担保?这里可不是雾峰寨,你如今不过是个行走饼铺的店主!”
秦歌顿时一愣,那鄙夷的语气先可以忽略,他怎么知道自己来自雾峰寨?她自报家门也只说城门附近饼铺的秦二娘啊。
作者有话要说:袁湛: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秦歌:对我没用,我是脸盲。
各位中秋快乐!
☆、忙乱中生事
冷清清的府衙里,袁湛见秦歌说不出话了,要紧不慢地品起了茶。
谭浩山适时打破僵局道:“此事谭某愿作担保,袁长史觉得如何?”
袁湛抬眼瞧他,道:“袁将军可要想好了?若有不慎,这牵扯的麻烦不小,只怕得不偿失。”
谭浩山不答,转身吩咐小吏磨墨,写下担保书刚要签名,秦歌却拦住了他:“等一下。”
平心而言,讨厌的纨绔贪官说的也不错,她对这个叫陈大郎的根本不了解。这么说并不意味着秦歌怀疑陈大郎。此人的确可怜,应该也不会是什么探子,可是万一真有什么事,自己麻烦就算了,还牵连到谭浩山,总是不好。
谭浩山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