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十三爷 by吃货阿布 (清穿 腹黑 强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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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林深吸一口气,道:“哥哥,你听我说。贺礼的事儿已经查出来是索额图所为,如今他已在大牢,阿玛对你和四哥都不再追究。只是······”口气一整,脸色却更添几分无奈:“皇上口谕:若你能迷途知返,还是朕的好儿子······哥哥,玉林求你了,不要再执拗了。四哥都已经放弃了,他亲自在陛下面前保证的,胤禛他已经放弃了!”
胤祥猛然听到“胤禛”二字,眼睛瞪得老大,神情蓦然一变,不可置信的死死的盯着玉林毫无破绽满是泪痕的脸。身子僵着,十分吓人,顷刻间,脖子向后一仰,看着帐子顶,喉咙里呼呼的憋了半响,终于喊了出来:“胤禛!胤禛!你回来!回来!”
胤祥虽额上青筋毕露,但声音暗哑没有多大的声响。可听在玉林心里,却是一阵心惊,猛的搁下药碗,扑过去抱着他哭道:“哥哥,哥哥别这样。你们本就······这是迟早的事儿,你别这样······”
“回来!”胤祥猛的抓住了玉林的手,“他答应过我的······纵然下地狱也要拖着我。我不要他保我······他一定是被迫的,他······我要救他,救他!”
玉林手忙脚乱,忙着用手绢捂着他的嘴,“不要乱说,不要乱说!”满脸是泪的哽咽道:“哥哥,妹妹求你了。就这样好好过日子吧,就这样安心的做十三皇子,和他做兄弟手足吧。哥哥,你这样苦熬着,谁受的了?!”
胤祥神情一怔,怆然道:“这不是熬······”眼泪挂在腮边,却绽出一个笑:“他说一直陪我走下去的。可惜······”
“他是在保护你!”玉林急道:“你不要辜负了他······”
“你不懂······你不懂······”惨然的轻晃着脑袋,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过往的记忆,心里顿时轰然炸开,如同源源不断的岩浆奔袭而来,痛得全身痉挛。
“哥哥!”玉林大叫一声,一把抱住,“妹妹求你了,以后有了福晋,有了世子,就会好的。忘了吧,忘了吧!你为我和玉容想想,为死去的额娘想想!哥哥!”
正在此刻,门外响起了众人整齐的声音:“万岁爷吉祥!”
第十六章 (2)
跪在床边的玉林,苦苦哀求胤祥放弃。一声一声的“哥哥,求你!”如同重锤狠狠的砸在胤祥的心上。
让他最痛的还是玉林那句——胤禛已经放弃了。
但是,他不信啊。他不愿,也不敢去相信。
胸中如千军万马过境,乱哄哄的一片绞痛之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太监高声请安的声音:“万岁爷吉祥!”
玉林心神一震,忙抬头去看浑身发抖眼睛闭得死紧的胤祥,急道:“哥哥,玉林求你了,哥哥!”
此刻李德全和康熙已经一并进来,王璟桥坠在后头。玉林忙着抹了泪儿按礼数行了礼,康熙睨了她一眼,那是一种奇怪的眼神。纵然是获得了康熙的准许迈进了这里的玉林,此刻被这么一看,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康熙低头去看了看床上的胤祥,见他睫毛上犹挂着泪滴,脸颊上的肌肉绷得僵直,好似都在微微的发着颤,心下一叹,半坐在床边,眼睛仔细的描绘一遍瘦得不成人形的胤祥,眉毛微微一皱,扭头问王璟桥:“他身子一向都好,怎么病成这样?”语气里,流露的是淡淡的却依旧能令人一颤的恼怒。
管事见王璟桥要说话,唯恐波及自己,忙不迭的就跪下道:“奴才该死。十三殿下不太······”咽了咽唾沫,含混道:“服药。”
玉林忙笑道:“哥哥方才还清醒了一些,现下又睡过去了,脸色也好了许多,想来是有阿玛的洪福照拂。听说前些日子病的昏沉,服药困难一些也是难免的。所幸瞧今日的样子,必是······玉林该死!”被康熙只有余光那么的一望,就吓得噗通就跪在地上。
康熙眼神顿了顿,苦涩的掀了掀嘴角,道:“洪福照拂?哼,当世之人,谁不是这样盼望着?”言罢,轻叹一声缓缓摇了摇头。
众人不明所以,不敢吱声。胤祥听得到声音,脑袋中的意识还稀薄的存着些许,心里虽如压着巨石一般,但暗自咬着舌尖,勉强勾勾手指拉着康熙的袖子。
这一动加之先前的一闹,极耗元气。康熙似乎很有耐心,凑近了,温言道:“十三,阿玛来看你了。你想说什么?”
十三睫毛颤得极其厉害,拼命的挣扎着睁开,玉林在一旁看着那上面渐渐又弥漫上了一层惊心动魄的雾气,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几乎忘记了呼吸。
“······阿玛”胤祥费力的再次撕开自己的眼睛,声音如同被砂纸摩过一般暗哑,“四哥······”
玉林的心脏都快停止了,陡见康熙脸色一变,忙着道:“阿玛冒着日头过来,哥哥见了您也好了大半。儿臣听闻最近父皇龙体也有些不爽利,这里病气颇重,还恳请阿玛移驾正厅,用些茶点。”
康熙侧脸打量了玉林一眼,柔和的笑着颔首道:“好。”
玉林心里轻呼一口气,忙着就要上来搀扶,哪料手上忽然一紧,胤祥指尖蜷缩死死的抓着康熙的袖子,那力气不大,却带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决心,如同被人捕获的猎物奋力逃出一般。
几乎是令人喘不过气的寂静中,胤祥颤抖着嘴唇,及其费力的发出几个单音:“阿玛······四·····他······我······”
他日思夜想的要见康熙,如今见到了却阴差阳错的因为方才的一场闹剧和玉林的一番纠缠早让他体力过度透支,眼下全凭一股意念苦苦支撑,满腔要说的话都说不出来,好似拼尽全力,还是只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单字。
胤祥几乎要发疯了,狠命的抖索着嗓子,眼睛瞪得溜圆儿,提着一口气,但除了发出上下牙碰撞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康熙见状,挥挥手让众人离开,顿了顿开口道:“玉林留下。”
大殿顿时安静不少,满耳都是胤祥急促的可怕地呼吸声。康熙倒底不忍,一手摸摸他的额头,一手反握他纤瘦的手掌,宽慰道:“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不要再想。”
胤祥哪里肯依,含着泪急得直摇头,发出的声音又急又短。
“十三!”康熙猛的就低喝一声:“朕看在你额娘的份儿上一次次的给你网开一面,你要明白天高地厚。至于其他,朕劝你早点断了这个念想。胤禛如今在府里,你就安心在宫里养着,有什么让玉林代奏。”
玉林急的在后头做口型——来日方长。
胤祥不知情形,只以为胤禛如今被软禁府里,外面情势不稳,随便一个陷害,哪里还有什么来日方长?
若是······若是像自己一样被下了毒······
胤祥如何敢再往下想,心如同被火烧出一个个的大洞,眸子里波光颤抖,满是哀求的看着康熙。
“哦,对了,胤禛已经答应过朕此后对你······”康熙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顿了顿,眉眼间弥漫着一股决绝的神色:“十三。若想要胤禛活着,就断了念头。你明白了么?”
泪珠从眼眶里涌出来,一滴,一滴,全顺着脸颊淌下来。康熙纵然打定主意要挥剑斩二人情丝,有心做铁石心肠之人,可看到这样的胤祥终究是不忍,一扭头,抽出自己的手起身就走。
身后传来胤祥又急又轻的咯咯几声,接着康熙只听到有重物坠地的声音,一扭头才看清楚胤祥不知哪来的力气,猜想或许是他想追过来,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拼命的半仰着头,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康熙,一手向前伸,颤巍巍的悬在半空,是一种哀伤恳请的姿势。
心下一阵恻然,幽幽一叹,避开那让人无法承受的乞求的目光,叹道:“朕不会让你见他的。”
“皇上。”李德全突然不顾礼节的直接推门冲了进来,扑到康熙脚前跪下,颤声道:“四贝勒府上传来的消息,贝勒爷病重。”声音里隐隐带了哭腔,“胡太医去瞧的,说······眼下只能全凭天意。”
康熙脚生生往后一措,李德全忙道:“奴才该死,万岁千万要保重圣体。贝勒爷吉人自有天相,万岁切勿过度忧虑。”
胤祥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心如刀绞。拼命的想挪动身体,满腔情丝想念堆积,化作阵阵猛咳,夹杂着含混的嘶声,从胸腔里一声声的拖曳出来,听得人一阵心惊胆战。
“李德全,宣太医院大方脉的几位太医都过去。等等,让李太医过来这里,王璟桥去老四那儿看看。”
李德全忙着出去了,康熙兀自稳了稳神,见到胤祥满脸是泪,玉林将他半抱在怀里,一面为他拭汗,一面心焦道:“哥哥,哥哥你说什么?”
胤祥又气又急,一呼一吸间狂咳不止。玉林含着泪,拍胸抹背仍不见好转。康熙不忍再看,冷道:“玉林,你好生在这里照看着。十三,朕知道你的心思。别见了,病人见了病人,徒添伤悲罢了。”
胤祥满是灰心绝望,堪堪闭了眼,剧颤的睫毛上挂着串串泪珠,大热的天却一阵阵的感冷,喉咙仍旧不听使唤的发出几个单字,玉林屏息凝神一听,顿感凄凉非常。
“······禛······禛······”
“阿玛!”玉林再也顾不得了,飞身拦住康熙的脚步,悲悲切切的哀求道:“皇上开恩吧!阿玛······”玉林膝行几步,拉着康熙的下摆,求道:“阿玛当真这么铁石心肠么?阿玛,您现在只愿拆散他们,还大清两位无情无爱的皇子;可是······”玉林声音猛的拔高几分,如同加了一把火,又如洒了一把冰,非悲非怨:“阿玛您确定保得住么?您确定没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能保得住么?!”
康熙听罢,一阵晕眩,强撑着回了寝宫。
看了几分奏折,又觉得疲乏不堪。在安静的可以听见针尖掉在地上的声音的大殿中,脑袋里却乱哄哄的响着玉林最后的一句话——没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能保得住么?
回想起玉林那句话,康熙神色就有些黯然,李德全见状忙道:“万岁,您要不先躺一躺。在外头走了一圈,身子只怕是乏了。”
康熙点头,众人忙伺候妥当了,悄悄依次退下,将帘子放好,守在外头听候传唤。
躺在床上的康熙,眼里如火光跳跃着的是胤祥满是泪痕的脸和哀求恳请的眼神。
怎么也抹不掉。
辗转反侧,胸腔半冷半热的煎着。想了一会儿,康熙朗声道:“李德全,派人去胤禛府上看看。”
李德全立刻应声道:“万岁,王太医早从贝勒府过来,因在外头不敢扰您休息候了好一会儿了。”
宫女们忙着为康熙整理一下仪容,威严的重新坐到软榻上,这才召见了王璟桥。
王璟桥赶紧进来了,行了礼,坐了。康熙也不急着说话,眼睛盯着不远处打着光斑的地砖,半响,才慢吞吞的开口问:“胤禛他怎么样了?”
“已经缓了过来。”王璟桥顿了顿,约是拣着要紧的说道:“只不过伤了元气,不可再伤心了。”
伤心二字犹如一把利刃,将康熙冷然的脸划出一条难看的裂缝。他闭上眼睛,嘴角有些发颤,“原以为就这么着,谁料得到,两人······造化弄人啊!”
他苦苦一笑,道不尽的辛酸苦涩。众人只道他铁石心肠,可谁又能理解他的难处?
两个儿子:一个严于律己勤学刻苦却是冷清刻薄之人;一个聪敏好学却有满心孤苦之感;都是他钟爱的儿子,却发生了不伦之事。从前他纵使难过痛心还要装作不闻不问,自欺自骗他们不过兄弟情深,到如今······
起过杀念,终是不忍;给过警告,却是无用;如今硬生生借着贺礼的事儿分开了,两人却还是咬着牙硬挺着,尤其是胤祥,一分都不肯让步,哪有半点悔过的意思?
或者强行下旨,将其中一个打发到远远的地方去,效仿前人,封个王,做个闲散之人,永世不得回京?
有什么用?待自己百年之后,另一个自然有法子把那人接回来。
他多么盼望着借由这次贺礼的事儿,给一个教训,从此两人各自不再纠缠,相安无事。偏巧索额图的下人又找了张廷玉告发那毒是自家主子所为,目的不过是想扶太子上位。与这个相比,索额图是早就想办的,来了机会自然不放过。本也打算两人各自囚于一方,谁料胤祥在内宫之中忽然中毒,且查不出个所以。
胤禛应该很恨自己吧,以为是他默许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