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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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甚至于无涯居还仅仅是她随身空间的十万分之一。
我不得不选择了麻木。
曾经在资料中的司马家唯一继承人,是倍受司马家大家长器重的接班人,是被重重保护着的对象,外人只知她父母双亡、万众瞩目,拥有得天独厚的家世、容貌、财富和地位,可是在清朝,我却一点点知晓了那些资料背后不为人知的事实,以及徽音身上许许多多的痛楚亦沧桑。
这是个坚强、冷酷、睿智而没有丝毫弱点的女子,是任何人无法掌控、威胁、伤害的女子,无情、无爱、无欲、无惧让她强大的如山一样无法撼动。
曾经,国家、队长,甚至是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在无涯居里,我耗费了近几年的时间,才能博得她不到一半的信任,即使我的态度多么诚恳,她的防备始终那么深重,甚至表情……都鲜少有最真实的时候。
《司马徽音传》,让我彻底明白了这一切。
康熙三十九年,徽音怀孕了,看着她懵懵懂懂而不知所措地抚摸着小腹,我忍不住怜惜地长叹。安若音那样的人,生下的女儿怎会弄成了这样?不信他人,也不信自己,活着似乎只代表生命体可以运动,旁的的什么感情、意义……通通不在徽音的心里,如果有一天威胁逼近,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敢保证,她的性命也可以作为交易的筹码,半点胆怯都没有地押进去。
一如康熙三十八年的塞外,徽音与康熙因胤禔起冲突的那次,我知道某一刻她根本没打算留住性命。
情志沉眠的徽音,究竟想要坚守的是什么呢?
我一直观察思考,终于发现了,对于那个无所畏惧的假的徽音,她用尽谈判、交换、妥协等等的手段,始终要维护的不是她的命,而是灵魂里不容他人弯折轻慢的傲气。
她可以低头退让,可以双膝触地,可以示弱委婉,但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任何事挑衅她骨子里的尊贵,否则,哪怕不择手段她也会让其付出相等的代价。
这样一个女子,我莫璃是欣赏喜欢的,所以,这个朋友,我做定了!
康熙三十九年,我和徽音共同开始施行“撒米”计划,为了给颜颜的将来更有力的保障,握有一定的筹码,是我们两人都认同的。
康熙四十年,徽音决定让颜颜修仙。其实,我们两个都不是执著于生命长短的人,反而,有时活得久了,也未必就是好事。颜颜与胤禛之间莫名的牵绊,徽音一直是耿耿于怀的,毕竟没有哪个母亲,会希望女儿和一个明显危险的人有这种关系。
康熙四十年,我们铺设于大清各地的店铺,已初步进入正轨,徽音提出了“撒米”计划的第二步,那就是培养各科各门类的人才,将这些人才集中于“学海无涯”,并在各地暗中建立学院,由店铺收入来支撑其运转。
我知道,这是在为了将来作准备,万一与康熙再起大的冲突,那么这些就可以作为交易的筹码,可是……在一个封建社会,即使商业网铺设的再周密,捏的人才再多再全,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时,亦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于是,我决定帮徽音渗透兵权。
无论何时何地,强硬的武力始终是绝对的保障,入仕的文臣、官员可以杀,遍布各地的店铺可以封,星罗棋布的学院可以剿,那么,军队里大有潜力、出身满洲的年轻将领,康熙可以毫不犹豫的除掉吗?
我和徽音寻来大清满洲各个家族的资料,一一筛选后,选出了不受家族重视的、资质好的孩子,或为庶子或为嫡子,在须弥境中利用成倍于外界的时间差,每天夜间带他们进入须弥境,系统地教授他们军事理论和战略,并一遍遍地严格操练他们。
康熙四十一年开始,我们建立的各种势力,一步步地发展壮大,并不知不觉地如我们所期望的那样,渗透到更多、更深的地方。
康熙四十二年,一次南巡,彻底敲醒了徽音沉眠的最后一种情志。
这几年走来,我教着这个亦女亦友的女子,让她一点点学会了母爱、友情,如今……重生而来的胤禛,激得徽音意识到了男女之间的在意,她终究还是苏醒了那些幼年起封藏起来的本能。
康熙四十三年,我陪着徽音等待胤禛的选择,是自私地以她为得到某些东西的工具,还是真心相对的在意?
我不得不说,重生的胤禛,才是最适合徽音的那个人。他们相互不完全信任对方,却相互欣赏喜欢;他们遇事时理智冷静,需要选择的时候,都能自然地放弃对方;他们敏锐地感觉得到彼此的底线,在这个界限之上彼此温暖对方。
他们的男女之情,以一种他人无法理解的模样慢慢地出现、变浓。
我想,我是无法理解的。
徽音交给我一种药,让我想办法使胤禛后院里除乌喇那拉氏以外的所有女人吃下去,从康熙四十三年,弘时、弘晡、璎珞、弘晤、弘晷的出生,全部是因此之故,就这还只是平安出生的,不包括其他未生下来的孩子。
“嫉妒,那不是爱人之间才会有的吗?胤禛只是丈夫而已,世家女联姻后,丈夫在外养情人不是很常见的吗?我曾查到过,有几个商业伙伴能让几个情人和平相处,住在一幢别墅里呢!‘嫉妒’那种东西,以后会不会有,我不清楚,但是现在是绝计没有的。”
这是我第一次问徽音嫉不嫉妒时,她给我的回答。
乌喇那拉氏跨越了她的底线,而她面对这样的对手,根本不会杀之了事,她会一点点地折磨、报复。
从弘时出生开始,乌喇那拉氏生气、算计;三个满族女子进门,乌喇那拉氏摔东西、示好、暗中排挤;后院的女人接二连三传出孕事,乌喇那拉氏小动作不断;庶子频频出生,还平安活下来了,乌喇那拉氏焦虑难安,甚至想要抱养。
直到胤禛的嫡女夭折,乌喇那拉氏彻底地垮了。
徽音只是稍微做了一点手脚,却让这个报复进行了五年之久,她从精神上摧残着乌喇那拉氏,让历史上颇具盛名的雍正嫡妻从愤怒到嫉恨,从嫉恨到焦躁,再从焦躁到惶恐,以至于如今的麻木颓败。
康熙四十五年,徽音决定回雍郡王府长住了。
小汤山的别院里,我看到了徽音眼底不易察觉的嫉妒,是的,嫉妒!
“莫璃,你所说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没错,我在意胤禛,比之康熙四十三年时在意得更多了,我也知道爱上了他,可是……莫璃,你应该知道,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不一样的,你的爱情是平淡是真,是剔透无杂,而我的却不是。”
“爱上他之后,那一府的女人我确实嫉妒、厌烦,也恨不得抹杀她们的存在。”
“我嫉妒,很嫉妒。但是,嫉妒只能进一步证明我在乎他,想要独占他,不愿别的女人染指他。”
“莫璃,在我的爱情里,嫉妒仅仅是爱情的一种表现形式,它从来不是全部,更不会左右我的行为。”
我沉默了,这是我第二次问徽音嫉不嫉妒时,她给我的回答。
在那之后,我清楚地看到了徽音眼中悲伤和沧桑,她用一种溺水者濒死的语气告诉我一段话,终此一生,我想我都不会忘记。
“莫璃,回顾往昔,我的生命里有太多太多的残酷伤害,我尝遍了背叛、欺骗和算计的滋味,一次次在生死之间徘徊旋转,未曾感受到半点阳光和温暖,除了利益之间的取舍交换,我贫穷得惨不忍睹。”
“友情、亲情、爱情,你可知这些感情在我心中有多么的弥足珍贵?”
“所以,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感情本身,这一点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我这才明白,在徽音的世界里,她从来不会掩盖否认所有的情绪和感受,但是对她而言,那些得之不易的信任和温暖,才是她最珍惜、最宝贝的,其他的一切通通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徽音是个真正温柔的人。
不会强迫,不会怨怼,不会远离,不会伤害……一旦重视、喜欢、信任,她就会全心全意守护付出,即使某一天被放弃了,她也不会憎恨报复,只是暗自难过疗伤。
可是,这样的徽音,求得她的信任却太难太难,所以能得她如斯相待,更是难上加难。
所幸,我是她纳入心中的一个。
而胤禛,也算半个。
康熙四十六年,颜颜向康熙说出了徽音来自后世的身份。
来自女儿的出卖,让徽音犹遭重击。我们早就知道颜颜乃是为皇家而生,所以从来未曾干涉过她的教育,可是却从未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还是以这种方式而来。
本以为经过宫廷的生活和胤禛的教导,胤禟、胤誐、胤祥他们的感染,颜颜能够更加适应皇家的生存,磨练出更为坚强的性情,却未料到长辈们的万千宠爱,会让她天真、幼稚,会让她变得想当然,全没有培养成深思熟虑的思维。
徽音并不怨怪颜颜,即使因颜颜之故要处理一摊子事,她也不曾责备过分毫。
但是,徽音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颜颜敞开心门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徽音的理智和感情本就是分离的,遇事遇人她总会以理智来回分析,而感情却是在分析结果为无害的情况下才会产生加深,一旦危机出现,那么理智又会将之解析一番,然后才做出最终的决定,或舍弃或挽回。
显然,颜颜的选择,使徽音决定舍弃。
在西郊的那一年,不,或者可以说是从康熙四十三年后,徽音越来越多地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她总是宁和地笑着,很少出现凌厉的时候。
现在的徽音才真的活过来。
“凤凰展翅”,是康熙四十七年我与徽音反复商讨后敲定的计划书。
我们都清楚,以康熙的心性,在一定的诱导下,必然会扭转大清的颓势,不管我们愿意与否,肯定都会被强行拉入其中,与其被动地去做,为何不是我们掌握主动权呢?
反正徽音要为历史的改变付出一些未知的代价,而我根本不在乎什么代价不代价,况且,我们都不是甘心为他人他物牺牲的人,既然如此,那就畅快而为又如何?
康熙四十八年,注定了会是精彩的一年。
番外篇 子钥
我是个孤儿,不,更准确地说是个乞儿。
十一岁那年,一直看顾我的老乞丐病死了,住在一个破庙的其他乞丐都来欺负我,抢我讨来的吃食和钱,不肯给就毒打我,甚至将遍体鳞伤的我丢出去自生自灭。
打骂、嘲笑、嫌弃、厌恶、驱赶、施舍……这就是占据我记忆的所有感受,从小到大的经历里,满满的都是这些。倒卧荒郊,我看着头顶的天空,只觉得无尽的疲惫痛苦,也许就这么死了,还能去寻老家伙,多好啊!
不知过了几天,我泡在大雨之中等着咽气的那一刻,却在漫天的雨幕中,看到了一个比日月更耀眼、温暖的仙人,他撑着一把伞,飘一样到了我身边,俊秀雅致的容颜微垂,一双眼像城西的老和尚一样和善地看着我。
“奄奄一息了啊……”他的声音温柔得像西湖的水,好听地让人沉迷,“你想活吗?想的话我就带你走。”
那时的我怎么想的呢?大约以为是梦吧,所以吃力地点了点头,想着既然是梦,那放纵一些,也无人会打我。
再一次清醒后,我竟是在一处茅屋之中,那里除我之外,还有十来个孩子,最小的九岁,最大的十五岁,一番询问下来才知道,他们都是各地的孤儿,或是被丢弃的奴仆,或是遭到虐待的贱籍之人,和我一样,他们都是快要死的时候被救下来的。
而救我们的人,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就是我以为的那个仙人。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那个男子每日都会带些人回来,都是如我们一样快要死了的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不过男孩居多。问了最先被救的孩子,我们却都不知道恩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甚至我们所在的这个茅屋,在哪座山中,也是不晓得的。
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我原在杭州,而其他的孩子,有的来自江苏,有的来自两广,有的来自云贵,有的来自蜀地……几乎很少有一样的。
我们住在那个小茅屋里,每天都会有新的孩子加入,救命恩人为我们留下了足够的吃用,我们自己做饭生活,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有多久,我只知道茅屋中的孩子已经有五十个之多的时候,一夜之间,我们竟然换了一个地方。
这里楼阁林立,处处都是盛放的鲜花,美得就像神仙住的地方。
就在这里,我见到了三个仙女,改变我漫长人生的三位师傅。
“菩提,辛苦你了!”一道清润肺腑的声音传来,只见三女一男转过回廊,到了我们五十人所在屋子的门口,下一刻已走了进来。
“还好,留下他们,我再继续去寻。”恩人笑得慈悲,这时我们才知道,原来他叫菩提。
“雪苑,衣物住处都安排妥当了吧?”刚开始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