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待梧桐栖-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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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了。他不禁一阵欣喜,教主寻觅了这么多年都不曾破解的秘密,他竟无意中探破,先人一步,更利于他先发制人。
两人各自得到了所需的信息,满意地笑了,而水帘后的那人,也随之笑了。
半晌,她伸了个懒腰,笑道:“瞧这地洞里没天没夜的,一不注意,已是晌午时分了,我也有些饿了,不如一起去用午膳吧。”
渊打趣道:“那倒也是,若不及早用膳,说不定又会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了。”边说着,边向厢房走去。
她一时未反应过来,有些奇怪。待她明白他话中的意味时,他已走得老远了。她羞恼地提了裙摆向他奔去,他仍是悠哉游哉地踱着方步,若手中有一柄纸扇,他也定会摇起扇来,更显悠闲。
眼见着她便要追上了,他倏地一顿步,她躲闪不及,径直撞上了他,扑了个满怀。揉了揉酸疼的肩,她不满地说道:“你怎地突然停了下来。”
他很无奈地答道:“既是到了门口,自当停下来,莫不是要如你这般径直撞过去?再说了,我见你追得那么费力,倒不如停下来等你好了。你倒好,还怪起我来了。”
她抬眼望望,果真是到了厢房门前,被他说得词穷了,一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他微微笑了笑,便推开房门,兀自进去了。只那么一会儿,她又忽然想起,是他错在先的,怎地到了最后成了她的不是了?再看去,自己的房中已是空空如也,凭白被他戏笑了一番,一阵气恼不得,也只能随他去了。
不多时,她却见他捧着些饭菜归来,一阵怔忡,问道:“你不是在你的房间里吗?何时出去的?”
他放下饭菜,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浅笑道:“你今个儿是着魔了还是未睡醒,连着发呆了好几次。方才我从你身旁走过,你也未注意到。”
她不满地想敲回去,却无奈人生得矮小,压根够不着,她怒瞪着他,命令道:“蹲下来!”
他想问为何,显然不那么情愿,但最后还是遂了她的愿。刚蹲下来,她便毫不犹豫地打敲了他的头一下,他有些委屈地说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吧。”她说道:“还是不甚满意,因为你不明白我为何发呆。你也不想想,我们今日在洞中随意走动多时也不见有人阻拦,那定是有人在暗中窥探着我们。我们先前肆意探视了洞中的石壁,对方定会生疑,眼下若不装出一番呆傻的模样,对方岂不是要杀人灭口了?”
却不料他又回了她一敲,瞪了她一眼,更是不满道:“你以为我会不知吗?这附近尽是他们的人,我不说,只是怕惊扰了对方罢了。方才不过是顺着你的意思演点戏,你倒好,又怪起我来了。”
这一回她当真无话可说了,低着头讪讪地笑:“吃饭吃饭,莫净说些没意思的事。”边说边夹了菜到他的碗中,自己也吃了起来。
“你呀……可真是,真拿你没办法。”他微笑着说道,也不多说,吃起了饭来。
两人言笑着,吃完了这顿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兄妹俩拌拌嘴而已。
而水帘之后,长老呷了一口茶,听瓴麓说道:“那两人和没事人似的,吃喝笑闹,也看不出佯装的痕迹,长老,您觉得他们是真的懂了石壁的含义才如此安然,还是根本不知其中意味呢?”
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茶杯,长老缓缓道:“那便且先看着吧,料他们也耍不了什么花样,偌大个影刺族,还困不住区区两人?”
“那么,你觉得我们眼下当做些什么?”用罢午膳,渊望着她严肃地问道。
她却忽而一笑道:“品品糕点,赏赏洞景,聊聊趣事,唱唱小曲。你可以选一样,也可以都选。”
他剑眉一挑,轻笑道:“你确定?”
她点点头,笑靥如花。
她不说为何,他也不问,只是直视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道:“那么,我相信你。”
或许这几个字看起来很简单,然而并不是所有人在这一时刻都能说出这句话。在生死攸关之际,不尽快逃走,而是坐观局势变化,需要多精准的判断和勇气啊?然而,去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能改变这一切,恐怕需要更多的判断力和勇气。所谓相知甚深,想必说的便是两人之际那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了。相信,并不因对方的强大抑或是聪颖,只因对方一个安定的眼神,便觉得平静下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只天南地北地闲聊着,糕点端了一碟又一碟,一日将尽。
第五十九章 ;月下踏歌行(六)
“你说,若是我们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此地,接下来往何处去呢?”沉霖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向渊问道。
“向东边的云暮城去。”渊想也未想便答道。
她并不接着说,只是喝着茶,思索着。云暮城,这个无论如何渊与甘兰皆执意要去的地方,究竟有何奥秘?恐怕只有待去了之后才知了。
她又问道:“你可有把握制住那长老?”
他微微蹙眉,说道:“你不会是想挟持长老吧?我这命可是托在你手中呢。”
她颇有些不悦道:“若是信我,只能或不能二句,莫要净说些无关紧要的,我自有计较。”
望着她笃定的眼,他缓缓垂首低笑,眼底闪烁着她不曾见过的邪魅光芒,沉声说道:“我若是愿意,这整个部族都会不复存在,只不过不愿如此张扬罢了。”
有他这句话,她便安心。于是放下了茶杯,说道:“那便不多耽搁了。眼下约是黄昏时分,再过不多时辰,他们若是不放心,说不定会乘夜将我们除掉。以防万一,还是先发制人的好。”
“那么,你欲如何先发制人呢?”他含笑望着她,左手执起了一枚小点心,送入口中。
她灵眸轻转,笑道:“自是叫他们莫要杀了我们了。”
她不多言语,他也不问,默契地相视一笑,稍作休整,毕竟日后不知还要奔波到几时,她顺带沐浴更衣一番,这衣服自然不是自己的了,一身青衣倒也不错,她暗自想来。准备停当后,两人便一齐离开了房间。桌上的茶点已吃净,只余几个空盘子,似乎这两人不多吃一些,便觉得白来这儿淌一趟浑水一般。
越过重重岩洞,一路上石壁上的图腾诡秘依旧,只是其中意味两人已了然。又到了那一帘瀑布前,她只匆匆望了几眼,便又离开去了。
瀑布后是一个稍宽敞些的平台,可从旁侧的石路进入,显然这石路非天然形成,是费了些功夫才从坚硬的石岩中破出的,这样的一个部族,也难怪能筑起坚如磐石的城池了。
洞内人正交谈着,忽闻门外一阵骚动,瓴释拉开门来,却见误入洞中的那两人正在门外。
显然惊讶于两人的到来,长老立时站起了身,如剑般狭长的眉峰不由得紧蹙,严肃地问道:“两位来此做甚?”话语中丝毫不掩戾气。
她也不绕弯子,直上前道:“晚辈本无意叨扰贵部族,误入贵地并无恶意。本欲呆个几日,待前辈们安心后,再行离去。只不过诸位似乎并不想放我们走,我们兄妹二人也无力相抗,不如做比交易可好?”她仰首向瀑布上端望去,距洞内之地有数米之高,狡黠的双眸轻转,眼底不明意味的眸光却无人捕捉到。
听罢她的话,长老紧蹙的眉峰更是拧成了一团,牵动着左颊骇人的伤疤,在阴暗中隐隐起伏。对她的提议并不甚感兴趣,只是谨慎地打量着她,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她仅是盈盈地笑着,并不回避他锋锐的目光。
瓴释见双方僵持着,便俯身问长老:“长老,您看这……”他话未说完,意却已表达尽了。
长老挥了挥手,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响起:“莫急,也罢,且听听他们要说什么。”他的目光炯炯,闪烁着宁静的光辉。
得了长老的允诺,她莞尔一笑道:“晚辈本对贵部族毫不知晓,却无意中在客房中瞥见了几个字,许是如此巧合吧,让晚辈了解到了一些事……”她并不说下去,只观察对方的反应。
长老有些惊异地挑了挑眉,说道:“你看见了什么?”显然,他并不知厢房中刻有字,却知那里曾住着什么人。
她了然一笑,拖长了语音:“想必那人定是与诸位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狠狠地刻下了‘影刺必亡’四字。”
哆——长老重重地将拐杖杵在地上,狠狠地低声道:“这个叛徒……”声音很小,却足以传入她的耳中,稍后长老虽微敛神色,却难掩失态。自知是正中对方的秘密,她不笑不语,只静观其变。长老细细打量她,沉声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她不答他的话,只是笑了,看得长老一阵莫名的惶然——眼前的女子明明不谙武功,却有种难以言喻地威慑感,让他觉得背脊生凉。于是,他换了一种问法:“你欲如何呢?”
她这才答道:“晚辈并无敌意,只是希望诸位能放我们兄妹一马,当然,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我想,我知道的东西里,有一些是你甚想知晓的。”
“那么,你究竟知道什么?“长老死死地盯着她问道。
“我知道的很多呀,”她笑道,“譬如刻字之人是否还在人世,譬如他做了什么,又譬如,那石壁上图腾的含义……”她顿住了,并不说下去。
长老还未言语,瓴释却先站了出来,拽着她的手臂急切地问道:“你说你知道此人?告诉我,他现身在何处!”瓴释满目的焦急,更多的却是怒火。
渊将他拉到一旁,松开抓着她手臂的手,焦急的不仅是瓴释,长老也显出了一丝不耐之色,匆匆问道:“你说你知道图腾的意思?你若是告知我,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同样是感兴趣于她所知,两人想知道的却不是同一件事。她有些诧异于两人的表现,不过也看出了些端倪。
她仍是微笑着说道:“那便烦请您随我走一趟了。”
长老有些莫名,瓴释不置可否,但两人终是跟她走了,她轻笑道:“两位若是不放心,大可派些人手来,我们兄妹纵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诸位的。”她的话不无道理,长老便随她去了,暗中吩咐瓴释带了些人来。
她浅笑不语,只领着他们向石壁走去,走边走道:“其实这壁上所作之画正暗示着对面那梧桐树所在之地,”她指向画上用氢氧化钠溶液处理泄露的氯气的那部分,烟云状的氯气团乍看之下有几分肖像秋日里的丛叶,而喷射出的氢氧化钠溶液自然是似水了,说道:“看这水向林叶间洒去,预示着由水通向梧桐树,而贵部族于此隐居了数百年,这水必也是有百年以上的历史,那么……”
“那么,这水指的是洞中瀑布?”长老惊呼道。
她点头道:“正是,因此这树正于瀑布流水尽处。”她又向前走去,瀑布流水尽处正是他们来时落入洞中的那段小道,顺手带了一支火把,照亮前路。
长老蹙眉道:“这分明仍在洞中,哪来的什么树?”
她指着数丈之上的洞口道:“您看,这水流尽处恰是离洞口不远,自是引导您往洞外去,这梧桐树是何等伟岸,又岂会委身于小小石洞中?”
听得她话中也有些道理,料来她耍不了什么花样,自己身后还有不少部众,她也跑不了,便随着她去了。渊抱起她,双脚轻点石壁,飞于咫尺顽石之处,她将手紧紧揽住他的腰,透过单薄的衣衫,她还能感到自他微凉的胸膛传来的体温。他抽出手来,运了内力,奋力一击,将顽石轰开,当空处,一弯残月正满照,清辉洒人间。
两人一齐跃出了洞中,长老正欲起身飞出洞口,当适时,她将手中的火把奋力一掷,长老又岂料到她会有此举,火把重重地打在他向上仰的脸上,火点燃了他左颊的伤口,在血红中欢愉地跳动,他嘶哑的声音顿时响彻石洞,整个人皆燃了起来。
此处正是流水已尽,即便是不远处,也仅积了几滩水洼,没有桶,瓴释一时也没了办法。焚身之痛正折磨着长老,他在嘶喊中就地打滚,洞中地多不平坦,石刺在他燃起的焦肤上点起了朵朵血色蓓蕾。
瓴释听见头顶石洞口处传来阵阵岩土爆裂声,却是心急如焚,根本顾及不来,只大声呼喊族人施救,尽量将水洼里的水泼向长老,可又怎能减缓长老的痛楚呢?
余下族人闻声而至,有忠贞者冒火抱起长老,忍着彻骨之痛奋力奔向流水处,其余族人也皆寻来水桶,盛了水向长老泼去。洞中已是慌乱一片,恰应了她的话,此刻水便是他们的引导者。
翻滚中,长老点燃了洞中的植物,又是一片风火连延,火花立时四下里散去,哀号声,哭喊声,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