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殿下(穿)-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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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女孩小心地抬头。
叶深深点点站在远处的少紫说:“你看,那个人很厉害的哦,可以打得人家片甲不留。”
女孩咬着嘴唇想了很久,终于颤抖着点点头。
***
原来所谓祭风教的入口,是在那片紫色花藤的深处,那个断壁与地面相交的地方。那里有个很不引人注意的小山洞,听那个叫白汀的女孩讲,那个山洞就是通往祭风教总坛的入口。
站在入口处,叶深深徘徊了。那山洞里面黑乎乎一片,看不到一点儿光亮,天知道女孩是怎么出来的。
“呀,火把灭了。”白汀说。
“……”
“进去把。”少紫咧嘴笑,一步踏进了黑乎乎的山洞里面。
叶深深忽然一阵心慌,把思凡跟白汀放在了入口,自己忙不迭地跟着走了进去。一踏进去就懵了,里面好黑,伸手不见五指,本来还看得见一点点光亮,拐了个弯后就彻底看不见了……
脸出口在哪儿都看不见。
“少、少紫……你在哪里?”关键时候,那只狐狸跑哪里去了!
空旷的山洞里面回荡着的只有她的声音: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跟我走。”少紫是声音微微的沙哑,却带着笑意。
叶深深只觉得手上一暖,却是少紫拉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嘿嘿,她怎么就忘了狐狸本来就是晚上活动的呢?
黑暗的山洞里看不见任何东西,少紫自然是看不到叶深深脸上的笑的。只是在这样的山洞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对方的手是可以相信的,这种感觉,会上瘾。
再然后,逐渐有了光亮,出口到了。
一出山洞,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神台,台下围着很多穿着各异的人,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围着同一个地方。那是个神台,周围点着一圈火把。神台中央竖着根木头,木头上面捆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她身上的衣服沾满了鲜血,已经碎成了一条条。
这样的女孩,捆在上面是等着被火烧?果然是邪教。
叶深深打了个寒战,卷起袖子就打算冲上去救人的时候,身边白影一闪,却是少紫借着几分法术上了神台。
嘎?他什么时候那么热心肠了?叶深深呆呆看着,随后看到的是少紫虽然上了神台,却没有如她所愿地去解开绑着女孩的绳子,而是手一挥,袖中藏匿的剑脱壳而出,直至神台上的人。
……
原来,他才不是好心,他只是专程来灭人家教了。
叶深深飞了一记白眼过去,正中目标。看来这些日子,这只狐狸因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方便动用法术,已经习惯了人界的刀剑当兵器啊。
叶深深正想甩个鄙视的目光过去,却看到神台上横七竖八已经倒了一片。嘎?邪教的人,杀着这么容易?才晃眼的功夫,少紫的剑又刺进了一个拿刀壮汉的咽喉。叶深深忽然浑身发凉:他杀的那些人,居然只是些坑蒙拐骗的普通百姓?
“喂,少紫!停下!”
少紫的身形如闪电,辗转于人群之中,哪里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他已经红了眼,浑身的暴戾。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禁锢了五千年,今天凡人的血把他身体里压抑的血性完全引了出来。
“少紫!”
叶深深在人群后吼,却没有一点作用。这样下去,不光是这些骗子要死了,他自己都可能把积聚的精力耗光!这只狐狸发什么疯!
无计可施,叶深深咬着牙握着拳头在原地拼命回忆,她现在的身体是承受不了五千年前惯用的法术,只好借一些旁门左道了……
“少紫!离清找你!”
少紫杀红了眼,不顾。
“少紫!镜字辈的老头儿都死光了!”
不顾。
叶深深急得满头是汗,也不管当时什么情况,仗着七分技巧三分蛮力越过人群上了神台,瞅准了机会一把抓住他拿剑的手腕。
“停下!”她喊。
少紫冷眼看着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的眼里满是血光,显然已经失去了冷静自持。
叶深深急得汗如雨下,却发现她的声音对少紫来说压根就等于虫鸣鸟叫。无奈之下,她唯有放手一搏,把这个身体里所有的力量积聚到了手上,咬咬牙,夺过少紫的剑,把他往神台下面一拽,跳了下去。
“你还想要你的老命就跟我走!”她恶狠狠,喉咙底下有腥甜,那是用力过度的惹的。
少紫似乎是恢复了一点意识,呆呆看着浑身凌厉的叶深深,若有所思。叶深深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现在只想把这只不知好歹的狐狸带走!
“叶深深。”狐狸在叫她。
他总算认得她了么?叶深深脚不停歇地拉着他走,顺便拿他的剑帮他挡开那些快砍到她身上的刀剑:“深你个头!”这只狐狸,杀人的时候那么厉害,暗算人的时候那么阴险,嘲笑人的时候那么欠揍,为什么每次都是一发呆就毫无防备?混蛋!没脑子!几千年了都不知道长进!
相思引(番外)
我叫玄歆,乃是这湖眉山上的祭祀。
自我有意识开始,就在湖眉山上的听雪居长大,年复一年,从来没有人到过听雪居。初时为成人形,我还只是只白狐。千堆雪上严寒万分,每次风暴我都以为会被冻死,却一次又一次挨了过来。直到我化成人形的第一天,来了个白发苍苍拿着权杖的老人,老人带着一身的衣服交给了我。
“你叫玄歆,是我狐族湖眉一支的族长。”
我不会说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懂他的话语,从那日开始,我便知道,我叫玄歆,乃是这湖眉山上祭祀,一族之长。
***
初为人形的时候,我问过长老,为什么有了狐王,还会有我这个族长?长老说,狐族并不是只有湖眉山上有,只不过湖眉是狐族中最具灵性的一支,所以狐王选择长驻湖眉。
离清便是狐族的王,也是我的师傅。
离清是个严格的师傅,也是个温和的师长,所以当他跟我说,狐族的天灯将灭,需要找个有缘的女子一起祭祀,才可以使得天灯延续下去的时候,我没有过怀疑,确切的说,是那时候我的根本不知道怀疑为何物。
根据离清的指示,我第一次见到了叶深深,居然是她跌下山崖,掉进湖里的时候。她是我命定的祭祀人,怎么可以死呢?我跳下去救了她,把她带到了湖边的小屋。
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安静得像是昙莲,与山上花枝招展的任何人都不同,只是没想到,一醒来居然……那么的吵。
后来,她跑了。
我追上她的时候,见到了那个传闻中的叛徒少紫,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性命岌岌可危,我居然忍不住心底的愤怒。
后来,我受伤了,我以为她会跑,而她也确实跑了,只是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她替我包扎伤口,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用法术,而是任由她把我的手捆成了一团,到最后,手上血脉不和,我偷偷解松了些绑着伤口的衣料,一路靠着她,到了山上。
再然后,是沐浴斋戒。
她告诉我,牵着手代表信任,她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到老,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只要拉着一个人的手,居然可以暖到胸口。
***
沐浴斋戒中途,我毒发,失去了意识。朦胧中,我做了个梦,梦里居然是她。
她发上带着朵桃花,明明脸上在笑,下一瞬却气红了脸,把桃花拽了下来,捏在手里想扔,却怎么的都扔不下手,最后咬咬牙说:“少紫,下次你再说我丑,我咬死你!”
“死了就没人敢娶你。”有个声音说。
她的脸就变红了。
***
少紫是谁,我当然知道,那个湖眉的叛徒。我不喜欢她跟他一起。
所以,当她回来的时候,我发了火,把她拿来的解药丢在了地上。她跑了,我却慌乱起来。那么晚,她能去哪儿?
只是当我追上她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她与少紫亲密的模样。思凡说过,那是是吻,是人界最亲密的两个人才会做的事。我的心头像是被石头压住了,难受得紧,第一次失去了镇定,落荒而逃。
那是我在这世上以来第一次做的后悔事。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带着伤,知道她与少紫的赌约,那时候的心还是会痛。
思凡说,爱一个人,就是在一起会很暖和,不在一起会想念,这样的人就该相伴,要不择手段把她留在身边。
思凡还说,吻一个人,是爱的表达。
我都做了,她笑了,又哭了,我第一次觉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
她跟我上了湖眉,长老说其实不必沐浴斋戒也可请神。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冥冥之中总觉得如果不去,会错过点什么,最后是镜容长老帮的忙,延续了这一场沐浴斋戒。
就在那天,我记起了所有的事情,我,少紫,姜寐,湖眉,龙族。
记起了,我却不知道玄歆的身体可以做什么,看着隔世的她,我几乎忍不住想告诉她我们的过往,几乎……忍不住想冲上去抱住她吻她告诉她我等了五千年,我等得心都麻木了,只有见到你才会疼,但我终究没有开口,不记得的她才是安全的。
所以,我掐破了掌心,忍住了。
那夜,我找到离清,我想杀了他!但我还是错估了现在的身体的能力,结果,输的一干二净。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死在了离清手上,只是剩下一个未灭的灵魂,千堆雪的严寒可以摧毁我。
离清用的就是这个条件,我去千堆雪,他放过她三个月。
我答应了,我赌她回来找我,那样……我就可以见她最后一面。
千堆雪的冰洞里长年冰封着的我前世的身躯,已经五千年。
离清终究是个胆小的人,杀不了我前生,就把我的的魂魄一分为二,一半封印,一半用来找寻转世的姜寐,到最后,连我的身体都毁不了,只能冰封,还真是可笑。
更可笑的是,身为玄歆的我,在这里与少紫模样的自己朝夕相对了几天几夜。
然后,她真的来了。
我却乱了阵脚,不知道是几千年的思念突然成真的狂喜,还是不久就要分别的哀痛,我只好笨拙安抚她。看着她暴跳的模样,我又想笑。
笑着,心里却好酸,酸得发痛。
五千年相思,她近在眼前,我却不敢告诉她,姜寐,我爱你,爱了五千年……
姜寐,我多想……
***
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跟着她的时候,我不偏不倚想起了很久前的一件事。
五千年前湖眉山上的昙莲还只是刚刚发芽的时候,是姜寐把为数不多的昙莲种子洒到了湖眉各个角落,她说这花干净。带着种子沿着湖眉一直跑,跑到浑身没力气了。
“少紫,你没人性。”最后,她累得不行了,坐在桃泽边上恶狠狠骂人。
她生气的时候,眼睛会瞪圆,感觉像一只鸟儿,头顶上的毛都会竖起来。每当这时候,我就想去伸出手替她顺毛,结果可想而知,被她凶巴巴地瞪。
我只好笑笑:“我本来就不是人。”狐狸哪来的人性?
她的眼睛顿时圆溜溜的,我便拿着手递过去:“给。”
“干什么?”她瞪眼。
“给你咬。”
“你……”
这个姜寐,一生气就咬人,咬完又会看着我手上的伤口满眼心疼,我最爱看的就是她把我咬出血了心疼的模样。她怎么就是人族帝女呢?那么傻,那么丑,丑得我想把她关在屋子里,不让她出去吓人。
我把这个主意跟她说了,没想到她满眼的兴奋,那天傍晚就在桃泽砍了好几棵桃树,着手在山上搭建起小屋来。笨手笨脚地搭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我偷偷帮了她一把,才把小屋建了起来。
“这是家。”她郑重其事地告诉我。
我不明白一间破烂的木头房子对她居然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她的笑容灿烂成那样。
“死狐狸,以后这当我们的家好不好?”她有些扭捏,更多的是……凶巴巴!
“不要。”
太破烂了,比不上我的宫殿。
“喂,你别不知好歹!”
“娶你就得住这儿?”
“额,也不是啦……”
“那这房子建着有什么用?”我笑笑,想起自己昨晚居然为了个没意义的东西偷偷费了好些力气又有些恼火,“拆了。”
她的眼又瞪圆了。
我却忍不住笑了。
只是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就是那个小屋,绑了我百年的相思,最后一滴泪。
***
我在小屋住了整整一百年,直到离清与我动手。
他告诉我,她死了,死在东海,永远回不来了。就在那一刻,我放弃了挣扎。
***
岁月是件奇怪的东西,它让封印在湖眉的少紫更加暴动,却让我安静了不少。以至于我觉醒的那个晚上,记起自己与他的关系的时候,一个人趴在岸边笑了很久。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姜寐,少紫,玄歆,叶深深,这一切到头来像是一场梦,五千年都醒不来的梦。
我一直在想,少紫与姜寐是一对,玄歆跟叶深深是一对,只是后来记起的东西越多,我越来越分不清我姜寐与叶深深,我与少紫。
又或许,玄歆是少紫对姜寐整个儿的爱,没有记忆,只有灵魂记得。
那天她对我说,我爱你,跟我走。
我其实想哭。
那天天很蓝,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我跟着她一起下山,我幻想着真的是陪她下山去隐居,这样一想,就开心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