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又见尘埃落-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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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我东张西望的头。
心头一跳,钱通天预言之日,看我这身体,似乎还撑不到那日。“是啊…我都十八了呢。”我笑笑,端起桌上的茶掩饰慌张。“路儿想要如何过?”任玥看着她,其实他想要大过,在天下人面前与她喝下龙凤酒。
“我们就自己过吧,好不好,我不想大宴群臣。倒底是我的生辰,我也不喜欢闹腾,累得慌。”她一句累得慌,立马打消了他想要大办的念头。她身体似乎才好起来,定是不能累到了她。“好。”
还有十几日,无意曲手,我最最担心的,便是这条拴在小指上的鸾情。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任玥解下这条生死牵绊。不自觉便用小指勾上了任玥的,他微微一动,伸手握住我的,夜色下,眸子晶亮。
“王后,今日起得真早。”阿九笑里带着些许揶揄。我一笑,神清气爽,可是谁人不知,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做——回光返照。
作者有话要说:看官们~小百更迟鸟~
伤逝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看官对墨浅吟的身份猜啊猜,总结一条。。。貌似更喜欢暗~小百憋了好久啊~终于~
小百为啥今天是大清早更文捏?因为这章具有重大地意义~所谓苦尽啦~
“路儿。”任玥从后头抱住我,这几日,任玥都会死皮赖脸地留宿染尘殿,却只是抱着我睡,有时候甚至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抗议无效数次后,只得认命。
“做什么。”“你有没有…哪里不适?”任玥似乎并不很肯定我的身体是否真的好起来。“没有啊,看我能跑能跳的,能有哪里不适?”我好笑地看着他。他似乎暗暗出了口气,温和道:“路儿有何愿望或是…想要的礼物?”他拍拍我的头。
“愿望已经许了,礼物么,没什么想要的,我现在什么东西没有?”墨鸾第一夫人,加上天下第一富商的老婆的头衔,真真是想要什么珍宝都只需勾勾手指便手到擒来。
“路儿许了什么愿望?”“说了就不灵了!”我鄙视地瞪他一眼。“告诉我,我帮你实现。”“真的?”我笑着踮起脚,拿脑袋顶了顶他的下巴。“真的。”他温和道。“我想,与你白头到老,子孙承欢膝下!”我笑得很乐颠,只为了掩饰僵硬的内心。
他一怔,真正地呆了几秒,伸手将我抱住:“路儿,会的。”任玥,这样的谎言,只为了让你…这一日开心。
十八岁生辰,小到不能再小,只有我与任玥两个人。没有歌舞升平的假象,也没有那些大臣虚伪做作的恭维,只有一桌我亲自下厨的饭菜,一壶我亲手酿制的桂花酒。
“路儿连楚和秦都不叫么?”嘴上这么说,其实心情正是飞扬。“这才是真正的二人世界。”我一笑,将他杯子里的酒蓄满。虾和蟹都是连日来快马加鞭送到的。真是一顿丰盛的最后的晚餐。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刚刚在端汤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心跳停止了一瞬。
“路儿,”任玥端起酒,眼神极是温柔,还带着…恳求?“我们…”欲言又止有些奇怪。“怎么了?”我加了一个虾球到他的碗里。“我想…与你喝下龙凤酒。”手里的茶杯极轻地一晃,我稳了稳心神,笑着道:“好啊。”
他面上极喜,端着酒壶,小心地将一边的空杯蓄满酒,忽而抬头认真道:“只此一杯。”“知道了。”他越来越啰嗦,却越来越感动我。
龙凤酒的喝法有些奇怪,并不是一般的交杯酒,而是,男方端了女方的酒喂女方,而女方同样端了男方的酒喂男方。任玥端起我面前的那个酒盅,极稳当地递至我嘴边,我启唇,先是抿了一口,继而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
他眸光期盼地看着,我轻轻一笑,伸手端过他面前的杯子,心中竟还是挣扎,慢慢地碰上他的唇,刚要喝,我猛地将杯子放在桌上,两人具是一惊。
“路儿?”他眸中是疑惑交杂着震惊。“刚刚,有一颗虫子。”我垂下眸子,轻声道。“路儿…”他本是想重新来过,可是,见她呼吸急促起来,慌忙起身将差点后仰摔倒在地的她扶住。
我皱着眉,呼吸有些困难,胸膛里气血翻腾,极为难受。“快传右相!”落秦这几日来过得极为忐忑,那泣露散本是让将死之人重现健康之相的,做的只是表面功夫,身体却是会越服越差。
匆匆赶到,见路染尘面色苍白地蜷缩在床上,主上根本抱不住。“路儿怎么会这样?这几日不是都很好吗?”任玥焦躁异常,路儿这疼痛来得太突然,牵着“鸾情”,自然能感觉到这一次的痛,胜过过去的任何一次。
“小尘是毒发了。”“毒发?”任玥几乎是怔住了魂魄,这几日来,她的表现都证明了她身体很健康,他以为,应树果实真的起了作用,她的毒真的解了,却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为何会毒发,几日来路儿都是极正常!”他根本不愿相信,毒发?不就是意味着路儿马上就会死去!
“小尘这几日会看似健康,是因为她…一直在服用…泣露散。”“泣露散?你给她吃泣露散。”任玥控制不住地抬手便是一掌,落秦不闪不避,被打飞撞在门上,咯出一口血。
“你们…别打了。”我艰难地开口。“路儿,路儿…”“任玥,好疼啊…”我喘着气,呻吟道。“路儿,哪里疼,告诉我…”他愈加慌乱,却只能手足无措地扶着我的额头,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头疼,肚子疼,全身都疼。”我吸吸鼻子,可怜道。“乖,吃了药就不疼了。”他扫向地上的落秦,落秦撑着身子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道:“只能缓解一些痛。”吞下,忽觉心口的疼好了不少,可肚子仍是绞着疼。
“路儿有没有好些。”任玥紧张地问道。“好多了,不疼了。”我艰难地摆摆手,抬头,眸子闪着亮光地看向他,道:“任玥,我突然有个生辰礼物极想要,你答应我好不好?”“路儿乖,等病好了再说。”他看着她的眼,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拒绝。
我皱眉,一脸委屈:“是你早上问我有什么想要的!”不依不饶地拉着他的袖子。“好,”他叹了口气,道,“路儿想要什么?”“我想要…将‘鸾情’解了。”诺诺道。“不。”他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心中的焦急立马往外冒,道:“可我就想要这个,你答应的!”“路儿,换个愿望。”语气软下来。“任玥,我不和你开玩笑,你看见了,今日我十八岁,钱通天早已预言我活不过十八岁生辰的,而且,我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哪里撑得到见明天的太阳!”我说得有些快了,一急,咳嗽起来,还吐出一口血。
“路儿,不要急。”他抚我的背,一下一下都用了内力,落秦想阻止却已来不及。我难受地又吐出一口血。他急忙收手,转眼问道:“怎么会这样?”“小尘现在的经脉早已被毒腐蚀,根本经不起内力催动。”
任玥懊恼地一掌拍碎床头的柜子。不用内力护体,手上一片血肉模糊。我心疼地瞪他一眼:“做什么你!”“路儿…”“这身体是你的,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无力地笑着宣布。
看着他手上的血,我突然道:“任玥,把鸾‘情解’了吧,好不好?”近乎乞求。他无奈,却还是摇摇头。
被气红了眼,我咬牙道:“你解不解!”“不。”他还是那个字。“好,任玥,下辈子投胎你休想我来找你!”我闭了闭眼,狠狠道。“没关系,我会去寻你的。”被堵得无话可说。
我觉得自己的呼吸在变弱,每一下,似乎都吸进了更少的氧气。“任玥!”我用尽力气拉他的袖子,他将我整个人拥挤怀里。“任玥,你是墨王,你身上肩负的是一个国家,你不能这样儿女情长!”
“王位,怎及你重要。”他的回答很轻,很淡然。“你的子民呢?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你是墨鸾皇族最后的血脉,若是你死了,墨鸾必乱!”我一个道理一个道理地给他说着,可是,他却仍是听不进去。
“我再问你一遍,你解是不解?”“不。”他还是这样一个字。我咳嗽更加急促。“主上。”晚楚踏进屋里,一脸轻笑,似乎缓和了一室的剑拔弩张。“大哥。”我声音很轻,有些低哑,病态尽显。
“染尘。”他眸子里亦有疼惜,转眸对任玥道:“主上,属下有话想与主上说。”任玥看了我一眼,摇头道:“我不想离开路儿。”“这事,关乎…染尘。”“去吧。”晚楚从来都是将任玥放在第一,所谓关于我,归根到底不过是要劝任玥解下“鸾情”。
任玥似乎被说动了,轻轻地将我放在床榻上,道:“路儿等我回来,千万不要睡。”“恩。”其实我的左右眼皮早已打得厉害。
“主上。”晚楚恭敬地一揖。“有什么话便快点说,路儿等不了那么久。”任玥微微蹙眉。“属下希望主上能够解下‘鸾情’。”“路儿都说不动我,你想你能吗?”他眯起眼睛,眸子变红,他不过想要与路儿同生共死,为何人人都跳要出来阻止?!
“主上,我曾提过商族秘术。”“那还不快点提路儿解毒?”任玥似乎看到了希望,却又异常急躁。“不能活用。”“你说什么?”“必须死解。”“不行!孤不能让路儿死!”“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其他办法能救染尘。”见任玥还在犹豫,晚楚急道:“主上,要留下性命,才能再见到染尘!”“你不过是想要劝孤解下‘鸾情’!”任玥眸色泛红。
“主上,染尘是这炎氏大陆的魂魄,即使离体,亦能召回!您信我,我定是会召唤她的魂魄!”其实这个秘术根本只出现在古籍上过,从未真正有人用过,所以晚楚虽然语气沉稳,实则底气不足。“要多久?”任玥眼神飘渺,眸子里尽是挣扎。
“路儿。”任玥托起我,见我似乎困极,道:“路儿不要睡,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还记得上次与她看星星,那时她还很怕他,而他,却已经对她心动。“恩。”我迷迷糊糊地回道。
“任玥,天上为什么没有北斗七星啊?”我揉揉眼,眼前是一片花白。“有的,在那里。”北斗七星,又称瑶琴星,是冯清百年前提的,这个喜欢剽窃现代文化的伪古人!
任玥抬手一指,前方仍是一片白茫茫的,我扯唇笑起来:“真好看。”“任玥,我们解了‘鸾情’吧。”我始终不放弃,改用死缠烂打战术。他许久未做声,突然道:“好。”我有些诧异,回答得如此轻易。
“路儿,若是你…听到我唤你,你一定要回来。”皱眉,听不懂他的话,却答应得极为爽快,只要他肯解下“鸾情”,其他的都好说。
“路儿,给我三年时间,若找不回你,我必去寻你。”“恩。”我无意识地回答,咬着唇,极力睁开眼,道:“现下就解了‘鸾情’。”真的担心他一会儿反悔了,那可怎么办。“好。”
他抬手,只是在我嘴角蹭了蹭咯血时蜿蜒着的残迹,抹在手指上,我心念一动,无声的笑了笑。
化气成剑,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开了个口子,血漫出来,淋在手指上,是冰冷的温度。“怎么出这么多血。”我喘着气,心里有些急。“路儿,这次,换我记住你,换我想你。”他极温柔地说着。
我甚至错觉地看到了他唇边的笑。困难地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咳咳…”呕出一口血,呼吸似乎畅通了不少,“你…是不是来接我了?”
他皱眉:“不要睡着,乖,别睡…”他轻拍着我,那种哀求的目光,看得我心酸不已。可我睡意袭来,我真的抵不住。“我就睡一会,就一会,待会再喊我好不好。”他伸手将我嘴里留下地血迹擦去,可是越流越多,几乎让他发狂。
“为什么不是你?”我终于在意识变得空白前,将压抑已久的情感释放,“为什么不是你,暗,我好想你。”再也没有力气,手垂下,不见他面上的错愕…与恐惧…她说…暗?
“染染乖,睁开眼睛看着我,我是暗,染染,不要睡…”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却只能感到她在一点一点变凉。
“染染,别睡,是你说的,我们会白头到老。可是,我们还没有白头,还没有到老,你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了?”
“染染,为何你又要离开我,染染,回来好不好,染染…”我漂浮在空中,周围的嘈杂统统听不见,任玥抱着我的尸首一声一声地唤着,晶莹的泪漫在他眼角,他那样痛苦,但我却听不到他在喊什么…
自己的身体竟然一点一点化作青烟…真真的应了冯清日记里的那句——尸骨烟化,荡然不存。任玥拼了命,也没有抓住最后一点,他那一脸的绝望…
看着盘曲在地上的那缕闪着荧光的“鸾情”,看着任玥,我对他,竟仍是记得清清楚楚,本该…忘记的…几步上前想要去擦拭他眼角的泪,却几次从他身上穿过。我竟忘了,我已死去。
宫里乱成一团,晚楚和落秦跃上屋顶…看着极揪心,刚回头,便见到了前方站着的…牛头和白无常…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看官对墨浅吟的身份猜啊